第9章 古渡城

晨光熹微。

牛车又行驶了一天。

不过赶车的人不再是头戴幕笠的白衣男子,而是一个穿着蓝灰色道袍的瘦削“男子”——正是知灵。她束发为冠,面目无半点粉黛,脸色微黄,举手投足之间,具是男子的英气。

知灵发现鹤丸国永的疲惫状态时,是非常吃惊的。

她先用灵力感知了一下鹤丸的情况,之后把刃按进了车厢:“你休息。”

知灵坐上赶车的位置,脸上不见多余的神色,心中却疑问连连。

不过是四日不眠,鹤丸先生就疲惫成这样了。

我怕不是遇到了个假的刀剑成精。

精怪居然不能熬夜?我遇到过那么多妖精,你不要骗我。

等到了安全一点的地方,一定要找鹤丸先生拿本体来研一下,别是有什么缺陷。

知灵看着眼前低矮的“城墙”,拦在城门前的几个带有尖刺的木栏,以及8个穿着还算体面的守卫,嘴角微微的抽动了一下。

知灵赶着牛车过去。听她说是带兄长来看病,守卫也没为难她,掀开车厢的草席——早在路上遇到第一波行人时,知灵便让祝余伪装成草席——看了一眼,收了两人份的进城的税金,便放行了。其中一个守卫还热心的指点了旅店的位置:“那里是离织田宅最近的旅店,去碰碰运气吧。”

知灵猜测城中发生了什么事,心中稍稍有些警惕,面上却不动声色,向守卫道了谢,赶着牛车入了城。

鹤丸迷迷糊糊的醒来,他隐约听到车外传来对话声:“……空房……那就一间……好的……”

鹤丸坐了起来,伸出手,想要掀起眼前的草席。

不过,车外的人比他快一步掀开了草席。鹤丸看到知灵的脸,立时清醒过来:“灵……”

“哟,兄长醒过来了。”知灵笑吟吟的对鹤丸说:“快些下车吧,我找到了可以借宿的地方。”

之前守卫推荐的地方已经住满了人。

知灵打听了一下,才知道,织田家的家督吉法师与其兄弟争夺权位,虽然得到了家督之位,却身受重伤,昏迷不醒。他的手下收罗了不少医者带到古渡城,都不能彻底治好这位织田家督。最后,是一位西洋来的传教士将织田家督治好了。

织田家督清醒后,没有杀死那些“没用”的医者,但也没有放他们离开,只是下令在织田宅旁边搭建了木棚,让他们给城中百姓看诊,包括那位“医术高超”的传教士也会时不时出来给百姓看病。而且,这位传教士对于外伤非常有办法,吸引了不少武士和青壮年前来。

所以,这段时间,古渡城来了不少人,有周边的乡民,也有更远的地方来求医的人。这也导致古渡城的旅店供不应求。知灵只能在城中询问一番,终于在一家布店找到一间空置的屋子,租赁下来,作为两人暂时的落脚点。

“这位织田家督可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啊。”在屋内安顿好,布上结界,知灵一边看着鹤丸收拾屋子,一边与他闲聊。

“哈哈,这位织田家督可是位历史名人呢,时之政府的审神者,几乎都知道他呢。”鹤丸一边铺被褥,一边回答知灵。

“是很出名的人吗?他做了些什么呀?”知灵好奇地问。

“这位织田家督,就是后世人称‘织田信长’的那位,可是提出了“天下布武”的战略,差点就统一了全霓虹的厉害人物。”鹤丸走过来,盘腿坐下,给知灵讲起了关于织田信长的事情:“……我曾经也在织田家待过,后来被织田信长公赐予了明智光秀的下臣御牧景则。”

“气运之子之流的人物啊。也确实是个有才能、远见和野心的人啊。”知灵听了一堆关于织田信长的生平,有些感慨的评价道。

“虽然我在织田家呆的时间不长,但是以前在……”鹤丸微微顿了一下:“在本丸的时候,多次出阵战国时代,消灭时空溯行军,和织田组的刀聊过,也和前主研究过战国时期的历史,信长公在与信行公的争斗中,并没有受到过严重的伤害才对。”

“嗯?你是觉得……鹤丸先生是想要去看一看吗,那位织田信长现在的情况。”知灵询问道。

“啊哈哈,维护历史之类的,这也算是我们这些被唤醒的刀剑的本能吧。”

“那么,鹤丸先生去看看织田信长,我去找铁匠。”

“诶?!不必,还是让我跟着您吧?”鹤丸赶忙说。

“之前,我没有给鹤丸先生讲,我为什么要到这座城池来的原因吧?”知灵改变了话题。

“您想要找铁匠?”鹤丸回忆着知灵一路上的言行,试探着问。

“我提议到这座城池来,是因为我初略的卜算了一下,到这里可以达成我的目的。找铁匠,是因为‘找到铁匠’可能能解决一些我现在需要解决的问题。但不代表铁匠就是能帮我解决问题的人。我刚才打听的情况,布店老板娘提到的那个‘传教士’让我有些在意。鹤丸先生既然想要去织田家看一看,不妨替我留意一下这个‘传教士’。”知灵解释道。

“传教士吗?说起来,信长公引进了天主教……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件事呢?可惜本丸里没有信长公早年使用过的刀,这个问题也无从得知啊……”鹤丸说。

“根据鹤丸先生之前说的,关于织田信长的那些事情,无论是救下织田信长还是让织田信长对天主教感兴趣,这位传教士的行为,大体上与历史的走向是吻合的。鹤丸先生去确认一下,也是在完成自己的使命嘛。”知灵劝解道。

“我知道了,”鹤丸看着知灵,突然笑道:“灵大人还真是擅长说服别人啊。”

“我吗?我其实在与人交往这件事情上感到很棘手啊……”知灵冲鹤丸摊了摊手,“对了,这段时间我们要兄弟相称,我是跟随大明那边过来的流浪法师学习的小法师,而你是我哥哥,患有皮肤病,想要到古渡城来碰一碰运气——如果遇到人询问,我们就这么回答。名字的话……”

“伊达鹤三郎,”鹤丸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知灵,“灵真人就叫伊达奥穆,如何?”

“可以。”知灵点点头。“这件事就说定了,明日我们分头行动。现在说第二件事,鹤丸先生,请把你的本体拿给我看一下。”

“哦,好的。”鹤丸结下本体交给知灵,自信的说道:“灵真人要看一看吗?我可是相当受欢迎的刀啊。”

“嗯,是这样的鹤丸先生,我怀疑你有些……隐疾。毕竟成精的灵物,却不能长时间保持清醒和良好状态,这是我完全没有遇到过得情况。如果检查过后,你真的有缺陷的话……还是早做治疗比较好。”

“……哦。”鹤丸一脸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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