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回避难所求推荐票

我一口气接连扣了七八次扳机,才发现自己没死,然后整个人都陷入一种神经质的恐惧之中,身子不停的发抖。

恍惚中,一个巨大的影子一闪,整个将我迎面扑倒,我的反应很迟钝,直到身体的某个部位一痛才想起还击,刚想用膝盖去顶,身上一轻,压在我身上这个庞然大物好像弹起来甩出去了。

然后,一个面目可憎的家伙探了个脑袋过来,笑的相当险山恶水,不怀好意,我一个机灵,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问:“你们是一伙的?”

刀疤有几苗幽默细胞,在这样的环境下不合时宜的茁壮成长起来,十分有礼貌的点头,温文尔雅的表示:“没有个人恩怨,救你一命纯属职业道德……”

然后他就不见了,确切的说,被一个超级丧尸扑出去十几米远,两人在地上打滚,纠缠,看来丧尸充分感受到他的幽默,特地亲热一番。

别看刀疤好说话,发飙起来也不可小觑,两个人在地上纠缠了几下,他就迫不及待的一拳打穿了丧尸的胸膛,然后鲤鱼打挺跳起来,顺手抓住一名丧尸直截了当扔进了火海里,隔老远我就闻见一阵焦臭。

这一过程非常之快,刀疤料理了两位超级大爷,在手心吐了口唾沫,然后大剌剌在干净整洁的红色西装上擦干净,这才腾出手来准备对付我。

说对付我实在是抬举自己了,就我这斤两,估计他都不用往红色西装上擦唾沫,我一阵恶心,手忙脚乱的抱起惊慌失措的小男孩,瞅准机会,朝反方向开始逃跑。

一边跑,一边回头观察刀疤,谢天谢地,这刀疤颇受丧尸欢迎,才追了几步,又被几个超级选手围了个水泄不通,真是为我逃跑争取了关键性的时间。

可惜我的好运到此为止,我在法老墓中锻炼的逃跑技能没能给我带来好运,才跌跌撞撞逃了十几米,就给一名凶神恶煞的特警拦住,这人真是爽快得没话说,白眼一翻,二话不说,干净利落地开枪了,我连害怕的时间都没有,他就意识到子弹打完了,可能真是恨我入骨,上来就拿枪托砸过来。

我闪身一躲,从他肋下滑过去,拔腿就跑。

我听到那特警一边追一边痛骂,十分难听,听得我罪恶感油然而生。

情形非常混乱,几下子我就甩掉了那个善翻白眼的特警,正发愁该何去何从,突然听到有人鬼哭狼嚎,一抬头看见了那个阴魂不散的女医生。

女医生的情况非常糟糕,她给一名特警揪住头发,正举了起来,看样子要往大裂缝的火焰里像扔垃圾一样扔下去,女医生的生命危在旦夕,她除了发疯鬼叫,对着空中拳打脚踢外,实在无能为力,头发被人揪住,最擅长的嘴又派不上用场,看来必死无疑。

按说对这人我应该深恶痛绝,恨不得给她两拳解恨,可怪就怪在这里,我竟然一点也恨不起来,反而更多的是怜悯,看她即将惨死,竟然产生了痛心疾首的感觉。

这个念头一闪,那特警已经动手了,估计也是恨这人入骨,玩命将女医生抛向半空,我心里一热,放下小男孩整个人凌空扑了上去,在她下一秒即将见鬼的刹那,我凌空抱住她,顺势滚向另一边抵消惯性,然后鼻子里闻到一股浓烈的糊味,我甚至清晰的感觉到头发躁动起来,卷了起来。

变起仓促,那个特警一愣,马上意识到有人破坏了他的好事,等他回过神看到破坏他好事的人是我,顿时对我们这一对狼狈为奸的狗男女下了狠心,抬手就一枪想爆我的头。

说来也巧,一滚过去,女医生就开始和我撕吧起来,她发疯的主旨是我为什么救她,这么一撕扯,那一颗爆头的子弹打在我的脖子边上的地砖上,炸起的石碎崩在我脖子脸上。

我吓一跳,抱着女医生又滚了几圈,一阵密集的子弹几乎擦着我们身子打在水泥地上,可以说是电光石火一般,等枪声一顿换弹夹的间隙,我一个蹦子跳起来拉起鬼哭狼嚎的女医生就往人堆里逃。

这时候已经形成一股巨大的人潮,而且都往一个方向汹涌——教堂,抱着极大的疑惑和随遇而安的心态,我们像瀑布中的石头一样任由人流冲刷着往前鼓荡,在这种形势下要找那个小男孩实在是力不从心,左右冲撞几次后,我就彻底放弃了。

一边冲刷一边踟蹰的过程中,我顺手撕掉一头黄毛的头套,一改阿凡提形象,心说这副尊容谅他们也难以察觉。

然后就看见副警长指挥大批特警和民兵建立武装阵地,阻击那些乐此不疲扑人的丧尸,让人潮退到隔离带之后。

有了火力压制,丧尸和感染者一时无法靠近,确定暂时安全后,我重新审视了战场,太惨了!我心里涌起巨大的悲凉,实在没啥说的,无数市民给丧尸卷走了,很多人倒在地上发出绝望的惨叫,更多的人就疯狂了,估计他们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也就放弃挣扎,冲上去找丧尸玩命,我甚至看见有人扑倒丧尸后拿嘴啃的。

景象之惨烈,令人不忍多看,巨大的负罪感如同一口巨大的锅,压得我直不起腰,浑身软的,几乎是踉跄进教堂的。

外面吵得一塌糊涂,而几百人挤在一间不大的教堂里却出奇的安静,几乎所有人都保持了惊人的沉默,只有低沉的啜泣此起彼伏,可能每个人都意识到了,这是一次生命的集体告别,绝望让人沮丧,也让人迷惘,整个大厅里充斥着一派末日凄凉。

在一群人里,我发现了抱膝坐在地上的女医生,她像一只受伤的动物,一直在发抖,眼神却颇凌厉,警惕周围靠近的任何一个人,一有风吹草动就像电了一下马上警觉起来。

一看她那个样子,我气就不打一处来,过去把她揪起来就想给她几个耳光教训教训她,可手举起来心就软了,真下不去这个手。

这女人让我的突然举动吓着了,不过也就一秒不到,随即她就露出了狰狞表情,看她嘴型像要骂人,可她嘴一动,就改变了策略,所谓批判的武器毕竟比不上武器的批判,这女人很务实,直接给了我一个相当肯定且硬气的回答——给了我一膝盖。

我抱着肚子蹲下,痛得掉眼泪,再抬头找她,人已经不见了,这里乱的如同菜市场,根本连个鬼影子都找不到,那种窝囊简直令人难以忍受,我忍不住就要破口大骂。

可接下来一种奇妙的感觉让我放弃了表现骂功的机会,因为我明显感觉到浑身上下十分的不舒服,就好像……好像、好像——对!

就好像有人在一个人你看不到的地方不怀好意的盯着你,而且他眼睛里藏着一根针,看你一眼,针就扎你一下!

我的目光回敬过去,可惜转了一圈没发现这个盯着我的人,可那种感觉极其强烈,让我感到极度的不适,同时一刹那,我明白女医生揍我的原因,很可能她也感觉到了这种无形的压力,所以她当机立断给了我一个闭嘴的机会,否则我俩可能直接暴露。

这个想法让我冒出一身冷汗,我很清楚,此时此刻刀疤人妖瞎子那伙人非常有可能就隐藏在人堆里,他们也在费尽心机的找我,危险无处不在。

这个时候,敌暗我暗,形势并不明朗,只要我保持低调,他们找到我的可能性不大。

我坐在地板上,不停地捏眉心,让自己保持清醒,理顺眼前各种纷乱的状况,毕竟表姐没救着,阿朵又生死未卜,这时候急需要我做点什么,可一闭上眼,脑海里立马浮现出超级丧尸吃人的情形,以及让我冤死的警长、小男孩仇恨的眼神、女医生的疯狂……

这些画面走马灯似的一遍一遍快速在眼前闪过,让我的前额几乎强行塞进去一块石头,越来越重,几乎产生了神经性头疼。

这时候,我恍惚中听到有人在说话,便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神父打扮的人在发表演讲,安抚众人,用上帝的口气,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姿态,奉劝大家不要噤若寒蝉,不要抱怨,不要有意见,不要……

我心里一动,奇怪,这个神父有点眼熟,眼熟?

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恰恰看到神父半个侧脸,而这个侧脸,越看像个女人。

我正想挤到正面看个究竟,门口像扔了一颗炸弹,人群里炸开了锅,我这才注意到,教堂的木门让人给撞开了,女市长正心急火燎的指挥大家严防死守,大家也很踊跃,为了活命或者说抱着多活一秒是一秒的觉悟,纷纷投入战斗,当然,我也没闲着,跑过去帮忙。

我们用人墙堵住门,门外的丧尸或感染者则用脚踹,用肩膀撞,更有牙口好的直接上嘴……

门板裂开一条口子,外面的撞击十分密集,眼看抵挡不住了,特警们出马了,要说还是这帮有枪的大爷厉害,他们把枪管插进门板裂缝中,一通疯狂的扫射,立刻逼退了一波冲击。

借这个机会,我凑到裂缝口子上观察了一下外面的形势,可以说形势相当不乐观。

外面狂风呼啸,砂石排空,火焰滔天,从上面压下来的黑色雾气好像有重量,凝固在火焰边缘。

教堂顶上的漩涡那真可以说是翻江倒海,闪电一个接着一个分不清先后,连成了一片耀眼的白光。

光是直线传播,但在惊涛骇浪一样的大漩涡里不是的,闪电也成了螺旋结构上升或下降,一个闪电劈出来,顺着黑洞一样的边缘盘旋下去,无声无息。

激烈的闷雷也响成一片,已经无法分辨雷声的频次,只有震耳欲聋的轰隆声,整个教堂好像一直在惊雷中颤动。

在这可怕的大幕布下,那些尸变尽情发挥表演,再次潮水般涌到教堂门外,开始不顾一切的撞击门板。

女市长立刻组织抵抗,大家马上响应,一批累了又一批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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