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江流水潺潺，云间灵鸟翩翩。
湘云城之外，云舟停在云间，炀夜看着前方冲天而起的死气，眼中闪过凝重，扭头看了眼水玲珑，点点头。
看到炀夜准备进城，水玲珑倒是迟疑了一瞬，眼中挣扎一下。
云舟启动，二人进了湘云城。
与柳叶城不同，二人进城之后，湘云城一片祥和。
与城池外的死气滔天不同，看着人来人往，繁荣祥和的街道。
炀夜明显一愣，愕然的看向水玲珑，眼中疑惑不解。
但下一刻炀夜就反应了过来。
“不对劲！”云舟就停在他们头顶，但街道上的人却丝毫未觉。
神识掠过储物戒，手中出现一张符篆。
“清风符！”
用灵气催动，清风符篆吹过，炀夜顿时心惊，这些人连衣角也没有动一下。
“幻觉？”
一旁的水玲珑迟疑道，炀夜点了点头，紧接着眉头一皱，又摇了摇头，开口道：“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腰间长剑飞起。
“飞剑术！”
长剑出鞘化为流光刺向人群，流光一瞬而至。
“铛！”
清脆的碰撞声响起，长剑被一张爪子拍飞，如同捅了马蜂窝。
街道上刚刚还一片祥和的气氛瞬间消失，街道上的人一时间长出了獠牙，手指坚硬如铁。
炀夜腰间下品灵器居然破不了这东西的防御。
水玲珑冷哼一声，娇斥道：“管你是什么妖魔，受死！”
周身无数灵刃飞舞，瞬间化为一条灵刃长鞭，散发着幽幽寒光。
脚下猛点，云舟一震，水玲珑如一头猎豹冲出，手中灵鞭狠狠抽出。
灵鞭瞬息而至，狰狞怪物瞬间被收割一层，不一会，地上就铺满了怪物的残肢断臂，水玲珑回到云舟上，胸前起伏，却不见喜色。
“你看，他们很快就会复活。”水玲珑凝重的看着地面上的尸体。
炀夜闻言眼睛微眯，盯着下方。
果然。
眼前一阵血芒照耀而下，地上的尸体开始扭曲蠕动，不一会儿，炀夜看着下方祥和热闹的街道，感觉一阵恍惚。
“这……”
抬头看向天空，天穹之上，一轮大日高悬，炽烈而威严。
大日煌煌，希冀琅琅！
那烈日没有温暖之感，散发着妖冶诡异，炀夜眼睛一黑，那轮大日似乎能吞噬他的目光。
吞噬一切，像一头择食人间的地狱凶兽，身前一暗，水玲珑走到炀夜前方。
“不能久视，不然会瞎。”
灵刃寒光四溢，肃然的小脸严肃认真，水玲珑看向炀夜，开口道：“恐怕要你再施展那巫术。”
炀夜并不惊讶水玲珑知道巫术的事，巡魔司内记载天下奇闻，猜不出才是怪事。
水玲珑边说边抬手，想要碰碰炀夜的头发，炀夜不动神色的避开，点点头。
“命弓之术乃是上古巫术，施展一次需要付出寿元的代价，而且事后会有一段时间的虚弱期。”
“我明白，到时候有我。”
闻言，炀夜深深看了眼水玲珑，再没有多说，褪去身上青衫，身后法相浮现，端庄神圣。
面容俊逸，赫然是炀夜的样子，长发散落垂落，背后一柄仙剑斜跨。
“以骨为弓，以血化箭，以大巫裔之名，祭我之寿，赐名！”
“射日！”
炀夜挽弓，手中血箭未端两个小小的金色字迹出现。
赫然便是射日。
巨大的法相与炀夜相同，手中箭光冲天，下一刻，炀夜轻吟：“判你死罪！”
随着轻吟，血箭射日带着碎空之势而去。
天穹之上，大日似乎感受到了威胁，街道上一道道人影突兀血气升空，连接大日。
“轰！”
血箭与大日相触，先是诡异的静止，随后一声惊响。
大日从中被射穿，水玲珑面色一喜，然而瞬间大日再次复原。
水玲珑喜色一滞，错愕的看向炀夜，开口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看下面。”炀夜指着下方，水玲珑顺手看去，地面上那些人影陡然消失了一大片，他们脚下的街道上几乎消失殆尽。
炀夜有些迟疑了。
他已经明白了，天穹中那枚大日连接着下方的人群，除非杀光下方的几万人，不然大日不灭。
但大日不灭，下方人影不死。
除非用命弓之术！
炀夜面色难看，粗略估计，要消耗光下方的人影最少需要射出十多箭。
那便是两百年的寿元，他……
用不起！
转头看向水玲珑，苦笑道：“恐怕，我也没办法了。”
“不，你有！”
水玲珑肯定的声音让炀夜一愣，下意识道：“什么办法？”
“我杀不死，你能杀死。”水玲珑指了指下方城池中的人影。
“上次你可能没有注意到，那些骷髅生物都是你杀的，我杀掉的全复活了，所以不是天空中那东西的原因。”
“即便没有那东西，下面这些也会复活。”水玲珑面色复杂，看着炀夜目光幽幽道。
“那我试试。”
屏息凝神，飞剑术！
与之前不同，长剑上剑芒凛凛，目光看去有灼痛之感。
长剑掠过一道道人影，头颅咕噜咕噜掉落，坚硬的防御如同白纸。
不一会儿，长剑归鞘。
他的额头已经渗出汗水，眉头微皱，暗叹：“果然还是很勉强，终究是境界太低了。”
以炼气期的修为催动飞剑术，就这一会儿，灵气就挥霍的七七八八了。
二人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些头颅。
果然，头颅不再复活，倒像是不知死了多少年，化为光点消散，居然连一死尘埃也没有留下。
见状，炀夜目光幽幽，神识中炀夜预想中的清源之气没有出现。
顾不上一旁水玲珑古怪的目光，炀夜催动云舟，又到一处街道上空。
长剑再次出鞘。
半响后，炀夜面色凝重，云舟启动，再到一处街道上空。
……
终于，炀夜瘫倒在了云舟上，汗如雨下。
不出意外，凡是他杀死的都化为光点消失，其间炀夜让水玲珑也尝试了几次，无一例外都会复活。
识海中，依旧没有任何变化，那自己为何能杀死这些人。
他最初以为是长生观的原因，但尝试了这么久，长生观依旧如初，明显不是。
所以，是他自身的原因。
炀夜面色难看，一旁的水玲珑也不再说话，这种情况让炀夜始料未及。
有个念头一直萦绕在他脑海中，这下方的人影与他一定有某种特殊的关系，所以别人杀不死，而他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