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神、斩神……看似是极其简单的一个境界，可是千年时光过去了，又有几个人族可以做到呢？”
布衣楼外面，须发皆白的言长老躺在藤椅之上，眼睛闭着，喃喃低语，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沧桑和悲凉。
“唯有纯粹是妖魔换血的修士才能斩神证道，可先不说这一条道路之上也有强弱之分，单是完整的妖魔换血，便不是寻常少年可以渡过的阶段啊……南荒人族五大势力之中，唯有血魔宗的修行之路最贴合这条道路，所以老夫才会来到血魔宗。”
“已经多少年了？”
就在老人的自言自语说到这里的时候，布衣楼里面的方南辰忽然睁开双眼，面色惨白的晕倒在了地上。
“嚯，这个小家伙，果然跟老夫所见的那些天骄差不多……”
言长老也在此时睁开那双深邃的眼眸，从躺椅上慢悠悠的撑起身子，负手走到了方南辰的旁边。
“咦？”
一声轻呼，言长老看着方南辰手中那已经变成了白色的布帛，那张苍老的脸上渐渐露出了一抹惊讶之色。
“看来这小子炼化的那五头妖魔很不一般啊，似乎都是同种族之中最强大的？但是这不可能啊……”
言长老哪里知道，不是方南辰炼化的五头妖魔是同种族之中最强大的，而是因为方南辰每一次换血的力量提升都达到了极限的一千斤。
而且方南辰在补充那些相差的力量之时，如果有可能的话，基本都是选择的同种类妖魔进行击杀炼化，即便是第五次换血所差的三百斤力量，方南辰也是用另一头低阶妖魔，以及大量的魔血丹进行的补充，这点儿细微的差异自然没有被言长老放在心上。
所以言长老才会认为，方南辰每次进行的换血，都好像是选中了一头在同种类之中实力最强大的妖魔。
“这小子有点儿意思……既然你是个有大气运的家伙，那老夫便再助你一把，至于能否得到这一份造化，就看你个人的领悟能力了。”
话音落下，言长老忽然屈指一点，便有一道血光没入了方南辰的眉心里面。
……
“杀！杀！杀！”
半睡半醒的状态之中，方南辰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不断的跳动着，那就是杀戮。
因为在最后击杀那头熊魔的时候，方南辰几乎是丢掉了大半条性命，才凭借着那股狠劲儿最终将熊魔击毙。
以至于在昏迷过去的那一刻他的脑子里都是疯狂的杀戮冲动。
“一法通，则万法通。”
不过，就在方南辰意识沉迷的时候，一道苍老的声音却是忽然从他的脑海中响彻起来。
犹如洪钟大吕一般的轰鸣，又好似九天之上的雷动，令方南辰听得十分真切。
方南辰渐渐恢复了平静。
“是言长老的声音？那个老头子到底要干嘛？为什么我还没有醒过来？”
方南辰有些愤怒，莫名其妙被拉入到一片精神空间，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斗，他终于获得了最后的胜利，可还是无法苏醒。
这不禁让他有一种被戏耍了的感觉。
同时方南辰心底也是生出了对力量更加强烈的渴望。
“若非是我修为太弱，怎么会被一个老头子如此戏耍，又怎至于连半点儿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这一刻，方南辰只想得到更加强大的实力，直到足以主宰他自己的生命。
“问：人族何以对抗妖魔？”
言长老的声音再次响起，令方南辰愈发烦躁了，可是他却不得不听。
“答：以妖魔之力，以妖魔之躯，以妖魔之法！”
就在这句话落下之后，方南辰忽然看见自己的前方出现了一道虚影，在大地上不断的往前狂奔着。
一开始他还看得出那是个人的模样。
可是不一会儿之后，方南辰便看见那个人赫然摇身一变化作了一条大犬，不止跑得更快了，力量显然也增加了许多，每一步落下都在地上踩出一道道深深的脚印。
紧接着，那个人又变成一头狼，一头猪，一头牛，一头虎……
一共九次变化，每一次都是不同的动物，而这个人的力量则是变得越来越强大。
“汪！”
忽然之间，那个人竟是化作了一头十余丈大小的狗，一抓挥出就将横亘在前方的一座矮山拍成了粉碎。
如此前一般的变化再一次开始。
不过这一次这个人所化的动物至少都有十丈大小，就好像是化身为一头强大的妖魔一般，举手投足之间都拥有那头妖魔的威力。
“这是……”
方南辰心底的愤怒和不甘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深深的好奇，他的目光一直盯着眼前的画面一眨不眨。
“这就是人族的修行之路！”
“难道人族修行到后来，就得化身为自身换血过的妖魔，借助这样的力量与那些强大的妖魔对抗？”
“难道只能如此吗？”
虽然方南辰接受这个世界人族先祖的理念，以彼之矛攻彼之盾，通过借助妖魔来修行，获得强大的力量，借此对抗那些强大的妖魔。
但，要让自己也变化成妖魔的样子的话，这就有些令方南辰不太接受了。
因为自始至终方南辰都记得自己是个人！
“咦？”
恰在此时，他眼前所见的那个人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褪去了妖魔躯壳。
随后他盘坐于地，仿若是在冥想一般，静止的画面持续了一段时间。
当其睁开双眼的时候，挥手投足之间，便会出现一头自己曾经换血入体的妖魔，威势竟是变得比之前他自身幻化为妖魔的时候还要强大，每一头都有百丈大小，哪怕是看上去灵智不高的猪魔都能踩死一大片形态各异的妖魔，堪称是恐怖绝伦。
“这才是我想要的修行之路！”
方南辰忍不住激动起来，幻想着自己也有这么一天，一挥手便是百丈大小的狼魔、牛魔、虎魔、猿魔、熊魔等凝现出来，在他的控制之下，将一头头残害人族的妖魔撕成碎片。
不过，就在此时，方南辰视线中的画面又一次改变了。
那个人再次盘坐于虚空之中，一头头此前他换血之时的妖魔从他的体内蹿了出来，竟是变得数百丈大小，与那个人拥有相同的实力，朝着其发起了凶猛的围攻。
“这……”
方南辰呆住了，脑海中浮现出刚才自己经历的事情，心情不由得沉重起来。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是不是人族修行到某个境界之后，换血境之时所炼化的妖魔便会出现，与人族修士拥有相同的实力，要将炼化它们的人族击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