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完上

上部完(上)

对不起?她怎么突然说这种话?莫元靖眯了眯眼眸,仔细的端祥她满是了忧伤的小脸,心疼得无以复加。

“心儿,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委屈?你告诉我,我都会帮你的,我们两个马上就是合法夫妻了,还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吗?”莫元靖捧着她的小脸逼视她。

他有些生气了,他们两个明明已经马上是夫妻了,连孩子都怀上过了,可是她还总拿他当外人,什么事都藏在自己的心里,不告诉他,这让他怎么帮她?又怎么保护她?

不就是你吗?水心在心里冷笑着。

此时他还能装得这么像,好像真的担心她似的那么担心,是担心什么?担心她戳穿了他的阴谋,回去之后戏就演不下去了吧?

她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佯装无漾的摇了摇头,拼命的挤出了开心的笑容,纤长的玉指捏了捏他的鼻子,眉梢俏皮的上扬。

“你昨天不是问我那三个字是什么吗?我昨天是骗你的,今天告诉你的才是真的!”水心灵机一动的!

他眯起了眼睛,明显不信。

“那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吗?需要向我道歉?”

“拐你出宫,这算不算呢?”她无辜的眨了眨眼。

她的脸色变得这么快,几乎让他目不暇接,更让他的心随她表情的变化而起伏。

果然如左永年所说,她对水心陷得太深了,以她的悲为悲,以她的喜为喜。

左永年哪知其中的乐趣,他只不过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罢了,而他莫元靖是乐在其中,假如一个人没有了感情,那不跟一个行尸走肉没什么差别了?

“谁都没有你的古灵精怪!”他宠溺的指了指她的鼻尖,动作温柔至极,双手将她猝不及防的搂在怀中,双臂箍得很紧,似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中。“真高兴,此生有你为伴,否则,我将孤老终生!”

水心眼中有光亮闪过,说没有感动那是假的,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该有多好,可惜……那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有时候,她多想,他能对她差一点,那么她走起来不会那么不舍,那么……心痛。

有时候,她真想,如果她没有了心,那该多好,因为……没有了心,人就不能疼了。

她窝在他的怀中,默默的流下两行清泪,眷恋他温暖的怀抱。

上天怜悯,她只想最后祭奠一下自己即将失去的爱,原谅她。

然而好景不长,水心才刚刚祭奠了三分钟,左永年便已经煞风景的来敲门了,他们也……不得不启程了。

回到久违的皇宫,已经将近午膳时分,莫元靖赶去处理各种事宜,水心则秘密设计了一条通道,在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试探过,沿着后宫门,用宫女的身份离开,那是最妥当的,她要在……封后大典之前消失,让莫元靖彻底没面子。

不要怪她心狠,只能怪……莫元靖欺人太甚,是他自己没有给自己留下退路,是他自己把自己逼进了死胡同,这里……她已经没有任何留恋了。

收拾好了简单的包裹,又包了几张银票进去,等出去之后再换成银两,方便携带。

水心先悄悄的跑去探路,刚到她原本打算逃离的道路,意外的发现,那条路上突然多了很多守卫,想要过去的话,那是难上加难。

她庆幸的摸了摸胸口,幸亏她提前来勘查,假如到时候她按原计划从这里逃走,那肯定会羊入虎口。

但是,现在这里不能过,那要从哪里过呢?

“水姑娘!”守卫们纷纷恭敬的朝她行礼,水心出着神不发一言的经过。

突然她的眼中灵光一闪。

她怎么就忘了那片竹林了呢,那片竹林原本是薛彩凤用来念佛的地方,平常不会有人来,而在薛彩凤死后,竹林里突然传出闹鬼,就更没有人去了。

所以……那个小佛堂,便是最佳离开的地方。

想到这里,水心便喜滋滋的往佛堂的地方拐去。

秋风瑟瑟,竹叶偏黄,风打在脸上,泛着丝丝的疼,头顶的艳阳天,突然从西边刮来了一大块乌云,遮住了阳光,整片大地光骤然昏暗了一些,一股邪风突然吹来,打得水心全身冷嗖嗖的。

这竹园,还是如以前那般的阴冷,而且还有股幽冷的寒气,直逼入体内,让人从心底里由衷的发寒。

但她没有一丝害怕,反而更加大胆的走过去,矮殿渐渐靠近,门旁萧索,正对着她的便是那尊观音佛像,及那门两侧的对联,上联:侧耳听潮,入定尽闻,五蕴皆空观自在;下联:寻声救苦,驾航度厄,十方无碍显神通。

就在水心想要走进去时,她诧异的发现,那菩萨像前的香炉中插着一束香,只燃了一半,香烟袅袅,提醒着她,这里曾经有人来过。

一股恐怖,像毛毛虫一样爬进她的心底,风吹动竹叶时发出的沙沙声响,及竹林后潺潺的流水声,都让她觉得令人毛骨悚然。

这个地方,不是已经没有人来了吗?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到这里来?

她是个无神论者,可惜现在她也怀疑,这到底是不是有鬼在作祟。

一股勇气迫使她小心翼翼的踏进了门坎,冷气猝然袭来,凉凉的,从她的脸一直透进她的心底。

她硬着头皮将后脚也踏了进去,双眼谨慎的左瞅右看,甚至警戒的看向门框顶和屋顶,发现这里并无其他们,大概是因为外面乌云的关系,初入屋内的她,只刚刚适应了外面刺眼的阳光,突然入阴暗之地,会有片刻的不适应。

待适应了屋内的光亮,水心方舒缓了些眉宇。

内室里突然传来的声音,让身为警察的水心警觉的直接冲了进去,然眼前看到的景象,却让她大吃一惊。

屋内空无一人,只有简单的桌椅,并无可藏人之处,而那唯一的庞大之物大床,诡异的从中间裂开了一道口子,让人看了煞是震惊。

这是怎么回事?水心用力吸了一口气,谨慎的盯着身后和身前、头顶,一步步的向床榻靠近。

她发现,床榻上的裂痕,非常平静,不像是自动断开的,而像是被人特地劈开的,手指沾上那木板,碎屑上不染一丝尘灰。

难道有人在这附近?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突然从床榻露了出来,吓了水心一大跳。

“楚王,怎么是你?”水心错锷于夏侯寅的出现。

夏侯寅温和一笑,平静的从床下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块黄色布帛一样的东西塞到了自己的腰间,掌心还不放心的盖在那布帛上,与水心对视的眼,略显紧张和不安。

“看到本王,很惊讶吗?”夏侯寅极力让自己的表情变得很平静,以掩饰自己心中的不安情绪。

水心微微一笑。

还未回答,便听到门外一阵吵杂的声响,两人同进警觉的皱起了眉。

“有人向这里来了!”夏侯寅立即说道。

有人来了,会是谁呢?从窗子里,她眼尖的看到门外来了大约十来个人,为首的一人,便是莫元靖。

他怎么到这里来了?他若是看到夏侯寅的话,那夏侯寅一定死定了。

不管夏侯寅为什么到这里来,但念当初他救她出皇宫之恩,她便一定要保他。

她料想着,莫元靖会来这里,大概是因为找不到她,那些侍卫知道她来了这里,所以才特地来找她的吧?

她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激动,平和的冲夏侯寅嘱咐:“你到梁上躲着,我去应付他们,待我们走后半个时辰,你再离开!”

她刚转身,他温热的手便急急的抓住她的手腕。

“那你呢?”

“我即将是未来的皇后,我能有什么事?我不知道你来皇宫里到底来找什么!”她的眼睛稍稍瞥向他的左掌心按住的地方,继续又说:“不过现在请你立刻离开,否则,待封后大典之后,你就走不掉了!”

夏侯寅眼中的颜色深了几分,再细细的打量水心,她的眼中流露着担心,她怎么会来这里,他还未知答案呢,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水心,你要记得,只要你有需要,我会立即来帮助你,三里外,破庙,我会停留一天一夜!”

水心心一窒,匆匆的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直接往门外走去,与莫元靖迎面撞个正着。

夏侯寅在窗内,望着水心的背影,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原本莫元靖准备让人到屋内来的,被水心硬是拦住,半拖硬扯的将人都带走了。

水心离开之前,稍稍向后转了转头。

夏侯寅温和的笑宛若春风。

记得回头,我……就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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