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晋江独发(二合一) 这是你们想要的结……

津木真弓回头, 看到了拽住自己的人——居然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的琴酒。

他有些苍白的面容映着熊熊火光,显出些许淡淡的血色,握着她的手带着滚烫的温度, 但她此刻却无心去管这些。

“里面的人是……”

“那个医生。”琴酒知道她要问什么。

得到了答案, 津木真弓不再多言,甩开他的手又要往里面冲,却又被他狠狠拽了回来。

她知道自己拗不过他,于是停下动作转身质问他:“你既然能肯定里面的人是谁,那我可以理解为你是看着他进去的, 是吗?”

琴酒不说话,只是拽着她。

“之前在树林里你一直用的是‘他’,当时我以为是我瞒住了你, 现在想起来,你既然会因为药品案追到岛上来,那肯定早就知道麻生圭二的事, 当然也知道麻生成实化名女性医生来岛上复仇。”

她分不清琴酒的沉默是不是默认, 她干脆再度抽手:“放开!”

琴酒依然没放, 津木真弓终于忍不住大喝出声:“他救过你!”

琴酒仍旧无动于衷。

“他救过你!明知道你们可能是冲着麻生圭二的事来灭口的, 他还是救了你!哪怕他亏欠了所有人也没有亏欠你、亏欠我们半分!你就是这么见死不救的?!”

她喘了口气,察觉到脸上似乎有些湿漉漉的水渍, 她伸手抹了一把, “你答应过我下岛前保证他的安全!”

“我只答应你, 我不动他。”琴酒开口了, “火是他自己放的。”

她当然知道火是麻生成实自己放的……他就是那样的人。

琴酒从口袋中掏出手机, 她愣了一下接过,上面是一个正在通话中的熟悉号码——她认得出,那是浅井诚实的手机。

她拿过手机, 放到了耳边。

“你好,我是麻生成实。”少年清润的嗓音还带着丝毫笑意,不再刻意调高了音调的本音就这样响起,“……没想到还有机会做这样的自我介绍,哈。”

“……诚实医生……”津木真弓下意识叫他。

“是‘成实’医生哦。”麻生成实笑了一下。

津木真弓的话卡在喉咙口,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对面却又笑了一声。

“Mayuu……可以这样叫你吗?”他的语调似乎有些怀念,“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吗?我在东京有一个朋友,她和你很像——她的名字也叫Mayuu……你们真的很像。”

津木真弓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那你赶快出来!我们一起回去!她还在东京等你!”

“她不会等我的。”

麻生成实的语调很笃定,甚至似乎……有些欣慰。

“很抱歉骗了你,也……很感谢。”

津木真弓唇齿干涩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谢……什么?”

“谢谢你让我在生命的最后,还能用这双沾满鲜血的手,履行身为医生的崇高使命。”

津木真弓哽了一声,一张纸巾从身旁被递了过来,她推开他的手,背对着不去看他。

“所有医生在进入医学院的第一天,都宣读过希波克拉底誓言。”

——我决不让我对病人的义务受到种族、宗|教、国籍、政||党和政||治或社会地位等方面的考虑的干扰。对于人的生命,自其孕育之始,就保持最高度的尊重。即使在威胁之下,我也决不用我的知识作逆于人道法规的事情。我出自内心以荣誉保证履行以上诺言。*

“希望下去后,祖师爷他老人家能原谅我啊。”

随即他又再度笑了一声,“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走之后,肯定见不到希波克拉底——手染鲜血的医生,是上不了天堂的。”

夜风吹来,津木真弓觉得身上沾着水的外套格外冰冷,她蹲下身抱住自己。

“所以,我很感谢你,Mayuu,从我杀了第一个人开始,我就已经做好了背弃一切道德、誓言、法规的觉悟。但我很感谢你,在这最后给了我机会,让我可以以‘医者’的身份死去。”

人命是无法放在天平两端被相抵的东西,但他在生命的最终,在沦为堕入地狱的杀人恶魔后,还能有机会,作为“医生”,再拯救一条性命。

“我……很开心。”

作为麻生成实、作为医生,他都没有遗憾了。

良久的静默后,电话那头似乎调整了一下情绪,用一种轻松的语调再度开口。

“也请你不要怪罪那位长头发的患者。”

津木真弓愣了一下。

“他遵照和你的承诺,想来带走我。”

麻生成实微微低头,在钢琴的琴键上敲出音阶:“是我拒绝了。”

二十分钟前,琴酒推开已经冒起浓烟的琴房大门,地上躺着已经被麻生成实弄晕的西本,麻生成实坐在钢琴边,弹奏着《月光奏鸣曲》第三乐章。

那是他的最后一个目标。

如今,他将在烈火中以这首奏鸣曲的终章为自己,与最后一名仇人送葬。

琴酒闯入琴房时,麻生成实正落下最后一个音阶。

“如果你是来灭口的话,不必费心,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年轻的医生坐在琴凳上,没有看他,只是笑着开口,“我会和这架钢琴,连同着所有证据一起,化为灰烬。”

琴酒没有离开,上前抓住他,麻生成实有些惊讶:“……你……?”

“我答应过一个人,要保证你的安全。”

麻生成实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津木真弓。

他笑了笑:“倒是有些难以想象……你们这样的人也会遵守这种承诺。”

他拨开琴酒的手,重新坐回琴凳边,“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不必了,我自从上岛后,就没有再想过能活着离开。”

他抬头,看向琴酒:“这位先生,从你的脸色来看,你正在经历由伤口发炎引起的低烧,请尽快用药。”

琴酒觉得,这个医生真不愧是能和那个女人聊到一起的“朋友”。

在这种生死攸关的关头,居然还能有余力关注这些莫名其妙的事。

他懒得和他废话,上前再度抓住他:“活着出去见她,之后想怎么死随你便。”

他只答应过津木真弓,在下岛前保证这名医生的安全。

麻生成实笑了起来:“这样好吗?先救出我给予对方希望,再让她看着我再度死在面前,这可不是什么美妙的经历。”

琴酒停住了动作。

“我已经不可能活下去了……先生,我是个懦夫,只会以死亡来逃避与赎罪,但哪怕是我,也不希望自己的死亡给在意的人带来更深的痛苦。”

他见琴酒似乎终于放弃了带走他的打算,摆了摆手,叮嘱道:“离开后记得立刻吃药,先生。”

麻生成实没想到在琴酒走后,这间琴房还能再闯入第二个人。

津木真弓的电话还没挂掉,琴房的门再度被人撞开,灰头土脸的工藤新一跑了进来。

麻生成实愣住:“……工藤君?”

“咳咳咳……你的父亲让你好好活下去!”工藤新一的嗓音因为吸入了烟尘而显得有些沙哑。

他踉跄地冲到钢琴前,拿出手机,上面是老巡警发来的乐谱。

“你看——‘好好活下去,成实。’”他的语调真挚,“你的父亲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麻生成实笑了起来,那是一种已经万事都无关紧要的随意:“我知道啊,我看过这份乐谱。”

工藤新一愣住:“那你……”

“但是工藤君,有的时候,活着是比死亡更艰难的事。”

他的指尖抚上琴键——那是一双弹琴的手,白皙如玉、干净透彻。

“经年的仇恨要用仇人的鲜血洗净,而这累世的杀业,就让我用性命相抵吧。”

“生命是无法相抵的东西!”

工藤新一比所有人都坚决,半句不听他的解释,直接拉着他往落地窗边走去。

——那里是离海滩最近的地方,大门已经被火焰封死,只有落地窗勉强能打破离开。

工藤新一的力气很大,比起从没进来过的津木真弓,和进来后但被游说走了的琴酒,麻生成实一时拿这个热血上头的少年没有办法。

“工藤君,有个东西,我希望你可以帮我交给Mayuu。”

大概是Mayuu这个名字让工藤新一愣了一下,他顿住步伐。

麻生成实走到落地窗边,那里有一只还没有被火焰吞噬的包,他从包里拿出一封信。

工藤新一走上前,信封上用陌生的自己写着——“给真悠”。

就在他伸手接过那个信封的同时,麻生成实一把拽住他的手腕,趁他注意力集中在了信件上,伸手一摔——

“哐啷”一声,与那些骤然碎裂的落地窗玻璃一起,工藤新一整个人被摔出了烈火蔓延的演奏厅,摔到了沙滩上。

麻生成实从未在他们面前暴露过自己的身手,这一下突袭让工藤新一猝不及防,直接就中招被摔了出去。

“轰隆”一声,公民馆的房梁在他身后倾然倒塌。

连带着所有的琴音、鲜血与罪孽一起,终于被烈火焚尽。

“工藤!里面已经塌了!”

追过来的松成柊狠狠拉住还想往里面冲的工藤新一,工藤新一却一下子甩开他的手:“放开我!”

铺满砂砾的海滩上响起踉跄的脚步声,津木真弓握着手机从公民馆的另一头走了过来,她的身上还穿着刚刚浸满了海水的外套。

“房梁烧断了,整栋楼都塌了。”她的声音嘶哑哽咽,走到他们身边。

工藤新一终于停止了挣扎,湛蓝的眸中映着公民馆的废墟中冲天的火光,突然咬牙,反手给了身后的松成柊一拳。

“松成柊!”他的声音中有愤懑的怒火,“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松成柊偏身闪过,工藤新一扑了个空,就见对方推了推眼镜,语调竟还十分平静。

“不要将怒火发泄在无关人的身上,工藤。”

工藤新一咬牙,还想再说什么,跟过来的津木真弓也已经沙哑着开口。

“松成前辈。”

她的眼眶通红,颊边还有未干的泪意,她不似工藤新一那样控诉,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工藤君说得对,你早就知道麻生成实的身份,对不对?”

面对工藤新一冲动的诘责,他可以好整以暇,但津木真弓这样平静的质问,在这一切都已尘埃落定的当下……

松成柊唇齿翕动两下,没有回答。

津木真弓上前一步,分明不是责备的语调,却字字珠玑。

“上岛的第一晚,大家聚在公民馆吃夜宵时,你就问过成实医生,是不是在东都大学附属医学院实习,那时我以为你只是随口提问,但事实上……你见过他,对不对?——你看到过的东西就永远不会忘记,所以,你在那时候就认出了他,对不对?”

松成柊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浅井这个姓氏很特别,我初中的时候因为肠胃炎住院,当时主治医生带的实习生,名牌上就是这个姓氏。而当年虽然医生们查房时都带着口罩,但那上半张脸……我确实没有忘记。”

他叹了口气,学着工藤新一的样子,坐倒在了沙滩上。

“他名字的读音和现在这个不同,我一开始以为是不同的人……直到出现第一名死者。”

“你果然……”工藤新一又想爬起来动手,却被津木真弓一把拽住。

津木真弓拦在两人中间,看向松成柊,“那你,为什么不说?”

在第一晚只有一名死者的时候,说出浅井诚实的真实性别,绝不至于拖到现在,死了这么多人,到最后他自己也自焚身亡。

松成柊的语调仍是淡淡的:“……说出这件事,然后呢?”

津木真弓没有接话。

“侦探得到了真相,警察得到了功绩,却唯独受害者抱憾而终吗?”

松成柊看向烈火中的公民馆,“从杀了第一个人开始,他就没有想过要活着离开,这些死者贩|d|u制|d|u,亲手残害了他的父母与妹妹,累累罪行的恶魔能毫无顾忌地在这座岛上逍遥快活二十年,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松成柊没有在质问,只是平静地反问。

“背负着一家三口血债的麻生成实永远生活在痛苦之中,连杀了人后都想着用死亡洗清罪孽的人抱憾而亡,加害者们却会因为法律的宣判‘罪不至死’而苟活残喘——这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吗?”

——这是她想要的结果吗?

“你们想要追寻的,究竟是堪破真相、将犯人逼至绝境走投无路时的快感,还是真正为了受害的弱者与善者们伸冤的正义?”

津木真弓无法回答。

死亡从来不是最好的结局——但却似乎,已经是麻生成实最好的结局。

——“我……很开心。”

在不久前,他曾经这么告诉她。

无论法律如何惩判他的罪行,在他的心中,自己唯有以死赎罪。

了却了自己背负了十年的血债,在死前一尽身为“医生”的使命,最终在完满中亲手燃起烈焰,带着得偿的夙愿,走向自己渴盼了已久的死亡。

他死在了自己最开心、最满足的一刻。

这是真相吗?——不是,药品案的证据与最后一名知情人在烈火中化为灰烬。

这是正义吗?——似乎也不是,哪有只能用鲜血作祭品的正义呢?

可世上哪有那么多完满的真相与正义?多数事情到最后也不过像这样,只能得个“结局”。

……不是真相,不是正义,这,只是结局。

津木真弓坐在沙滩上,看着眼前的公民馆烧尽最后一丝烈焰,星月落下,朝阳在身后的海面上升起。

工藤新一坐在她身边,两人就在瑟瑟海风中坐了一夜。

清晨的第一缕日光落在身上时,他终于开口。

寒风吹了一夜的嗓音已经哑到只剩气音,“……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用真相将人逼上绝路,迟来了十年的正义却早已与那么多条性命一起,化为灰烬。

津木真弓伸手抓了一把身边的沙子,又轻轻放开,任流沙自指尖飘落。

“……追寻真相是侦探的使命,这不是错误,工藤君。”

她向他笑笑,“如果有下次,我还是会支持你,和你一起去寻找那两全的‘结局’。”

撑了一夜的昏沉头脑似乎终于在此刻到达了极限,她昏昏沉沉地向身旁倒去。

“只是现在……让我先睡会儿吧。”

似乎有谁伸手揽住了她倾倒的身体。

“……喂你……你就这样穿着湿衣服坐了一夜……”

断断续续的叹息声从耳边传来,但她已经陷入沉睡。

津木真弓又做了一个古怪的梦。

梦境中的她依旧是“Mayuu”的名字,和一名青梅竹马的少年一同长大,少年是在十岁那年,被邻居家的好心人收养的孩子——听说父亲带着妻子与女儿,在火中自焚了。

她与他一起长大,少年在她的陪伴下似乎逐渐走出了亲人亡故的阴影,终于拥有了正常的生活。

他们一起考上了这个国度最高等的医科学府,站在希波克拉底和南丁格尔的雕像下,一字一句地庄严宣誓。

“……对于人的生命,自其孕育之始,就保持最高度的尊重。即使在威胁之下,我也决不用我的知识作逆于人道法规的事情。我出自内心以荣誉保证履行以上诺言。”

他们是医学院新生中最亮眼的两颗明珠,按部就班地毕业、实习,即将在这片伟大的领域里,永远地散发光芒。

——故事发展至此,将会是一个完美的结局。

但现实,从来不是故事。

那一日,他在琴房中最后弹奏了《月光奏鸣曲》,对着正在温书的她轻柔地开口。

“毕业后,我会回我父亲出生的小岛工作。”

她有些茫然,对于这毫无征兆的言辞无法接受。

“今年的生日,没法陪你度过了。”

他一如既往地、温柔地开口,就如过去十几年那般。

“不要等我,Mayuu,我不会回来了。”

那是少年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我祝福你,在实现梦想的道路上,璀璨生辉。”

——连带着他背弃的崇高誓言,他放弃的梦想与一切,永远璀璨。

很多年后的那个夜晚,他再次想起她时,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那个与她万分相像的女孩。

说不清是出于什么样的心里,他明知道今生都已没有机会再给对方过一个生日,却还是问出了口。

如果,要给她送一份礼物的话,选什么比较好?

——“诚实医生才是他的朋友,他想要什么,你比我更清楚呀。”

浅井诚实低下头,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当然知道她想要什么——但那是他已经永远都没有机会实现的“愿望”。

“我……很开心。”

作为宣誓过希波克拉底誓言的医生、作为钢琴家麻生圭二的儿子、作为麻生成实……他在生命的最后,已然完满。

唯独作为浅井诚实,作为那个曾经与人定下约定,却最终背弃了一切的“诚实医生”……

他终究抱憾。

但那,也都已经不重要了。

津木真弓再次醒来时,是在月影岛开往东京的渡轮上。

她头上的冰毛巾被一只手拿走,一个温柔又欣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烧退了,你终于醒了?”

她睁开眼,看到了床边绿川光略带关切与焦急的眼神。

“听工藤君说,你穿着湿外套吹了一夜海风,目暮警官立刻安排航船送你回东京,还有一个小时我们就到了。”

津木真弓撑起身,摇摇头:“谢谢,但是我没事了……烧已经退了。”

“你要……出门?甲板上风大,你……”绿川光想伸手拦住她,她却坚持摇头。

“没事,我就是想……出门吹吹风。”

他拗不过她,找来外套给她披好。

津木真弓披着外套走出船舱,船外日光高照,正是一个艳阳天——就如当初他们来的那时一样。

船已经开得离月影岛十分遥远,连些许的影子都看不清了。

工藤新一看到她起身,走了过来,“身体怎么样?”

津木真弓笑笑:“烧已经退了,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工藤新一摇了摇头,顺手脱下自己的外套又想给她披上,津木真弓伸手拦住了他。

“别了别了,别再像之前那样,我身上压了四件外套,热不死都要闷死了。”

工藤新一也想到了上岛前的事情,笑了一声,但随即似乎又想到什么,神色略有些低沉下来。

津木真弓看在眼里,叹了口气,“松成学长呢?”

工藤新一努了努嘴,津木真弓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看到了正在甲板上看书的松成柊。

她紧了紧身上的外套,走了过去,“松成学长。”

松成柊从书本里抬起头,扶了扶眼镜,同从前一般,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神色——似乎月影岛上的一切从未发生。

“津木学妹,身体怎么样?”

“恢复了。”津木真弓点点头。

她走到他身边,看了一眼远在甲板另一头的工藤新一,斟酌着开口:“松成学长,工藤君他……”

松成柊翻了一页书,波澜不惊地开口,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津木学妹,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依旧坚持自己的选择。”

“不管是作为侦探,还是作为我自己。”他合上手中的书册,“你们追寻‘真相’,我追寻‘正义’,追寻对所有受害者的告藉——这是我的选择。”

他的话几乎没有留下余地,津木真弓一下也没了言语,只能沉默。

松成柊笑笑:“好了,病患就不要想那么多,好好休息吧……再过两天就要开学了,到时候有得忙啦。”

在渡轮的前方,是已初露轮廓的东京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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