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契约者 (.)”！
栗嘉泽狐疑：“顾祁，你把它怎么了？墨墨居然会对我这么客气？”
顾祁完全不想说话。
今天是休息日，星研所里安安静静的，只有栗嘉辉一个活人——字面意义上的，整个星研所全部由光网控制。
安保和清洁之类的工作，在星际时代压根不需要人类完成。
栗嘉泽带着顾祁和黎墨走进工作室时，戴口罩穿着白大褂的栗嘉辉正把一管冰蓝色液体注入一只小白鼠体内。
随着最后一滴液体注入，小白鼠的皮毛慢慢变成了漂亮的冰蓝色。
抽出针头，栗嘉辉用戴着隔离手套的手，满意地摸摸小白鼠——不，现在是只冰蓝色老鼠的小脑袋，语气轻松愉悦：“真乖，明天给你换什么颜色的衣服呢？火红色好不好？像落日余晖的那种？”
冰蓝色老鼠前腿绷得直直的，两只后爪不自然地痉挛了几下，发出低弱的叫声：“吱吱~换你妹！你鼠爷爷都快痛死了，真想给你打一针，让你尝尝给皮子换颜色的滋味。”
在场的三个人类当然听不懂小老鼠的尖叫声，其实就算听懂了，他们也不会在意。
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只供人类实验或者取乐的老鼠而已。
黎墨却本能打了个哆嗦，如果没有绒毛的遮盖，顾祁一定会看见，他脸色已经变得苍白如纸。
可惜顾祁注意力全集中在栗嘉辉身上，压根没留意到，大腿的接触面倒是感觉到了它轻微的颤栗，以为它还在担心检测的事儿，安抚地揉揉小猫脑袋：“别怕，墨墨，我会在这儿陪着你的。”
黎墨没出声。
他再也不会相信这个男人的甜言蜜语，说什么比他老婆还重要，全都是假的！
猫就是猫，他会不经过一个人类的同意，强迫对方来做检测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他最低限度也会懂得去尊重一个人类的意愿，但对于一只猫，则只会要求对方“听话”。
好吧，黎墨知道了，自个儿现在是一只猫，只是一只猫，所以他会听话的——反正他不听也没用，顾祁不会在意一只猫的想法。
如果说他对这个男人，曾经有过不切实际的期待的话，他已经被狠狠打脸了。
“这就是你说的那只特别聪明的猫？”栗嘉辉兴致勃勃端详着黎墨，他眉眼间的轮廓和栗嘉泽有那么几分相似，只是体型瞧着更魁梧些。
对于小小一只的黎墨来说，这种体型上的巨大差异，带来极大的压迫感，让他打心眼里觉得惊惶。
像听不懂小老鼠的惨叫一样，在场的三个人也不会明白它的惶恐。
“是啊，”栗嘉泽一提起黎墨就变成了话痨，兴奋地说，“大哥，你不知道它有多神奇，它完全能听懂我们的对话，还能用思维波控制语机跟我们说出它的看法。
带它去餐厅，它会点自己喜欢的菜。谁惹它不高兴了它还会开启嘲讽模式……那嘴皮子比我都溜。”
“会说话的猫……的确挺有意思的。”栗嘉辉饶有兴味地摸了摸下巴，双手伸到黎墨的腋下，把它提溜到半空中，和自己对视。
顾祁以为黎墨会气愤地大喊大叫，会冲着栗嘉辉伸爪子，然而黎墨一丁点反应也没有，安静乖顺，就像一只普通的、性格温驯的猫。
“哇，大哥，你好厉害，它都不让我们抱的，除了顾祁，谁敢抱它，它就冲谁伸爪子要挠人。”栗嘉泽表示很惊讶。
“是嘛……”栗嘉辉把黎墨举近了些，直视着它琥珀色的瞳孔，“看着挺温顺的，不像是坏脾气的猫。”
顾祁嘴角抽了抽：……岂止不像坏脾气的猫，简直不像他认识的墨墨了。
栗嘉泽也一脑门的问号：“难道它怕你……所以才会变得这么老实？
大哥，你不知道，昨天我们商量要带它来检测，它大发了一通脾气呢。”
栗嘉辉对弟弟的话将信将疑，因为黎墨的表现实在和他所描述的大相径庭。
将小猫放在解剖台上，他拨开黎墨的眼皮，细细打量着它的瞳孔，又看看它的耳朵、四肢、脊背、肚皮……
黎墨就像一只毛绒玩偶，一动不动，任他揪耳朵抬爪子，一点抗拒或者表示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顾祁实在看不下去了，眉毛拧成一团：“辉哥，你干什么呢？不要对我的猫动手动脚。”
栗嘉辉瞥了他一眼，嗤地一声笑了：“听你的语气，好像我正在骚扰你老婆。
放心，我是个专业的研究人员，仅仅是在给它做最基础的体检。
嗯，凭我的经验，不管外观还是体质，它都挺普通的，和外面那些没人肯要的流浪猫猫狗狗没有什么不同。”
顾祁不悦：“墨墨怎么会和流浪猫一样？它很聪明的。”
没在意他的语气，栗嘉辉轻轻弹了下黎墨的小耳朵：“小家伙，听说你会说话，来，说一句听听。”
黎墨不语。
栗嘉辉：“说呀，随便说点什么，骂你主人也行。”
黎墨还是不吭声。
栗嘉泽急了：“墨墨，你昨天不是说的挺欢实的吗？刚才在星研所外面，还对我说‘麻烦你了’，这会子怎么不说话了？”
黎墨咬紧犬齿，嘴巴闭得跟蚌壳一样紧，视线低垂，不愿意看栗嘉辉也不想看房间里的任何一个人。
栗嘉泽扭头跟顾祁说：“你让它说句话呀。”
顾祁抬手揉揉小猫的脑袋：“墨墨，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黎墨继续沉默，他没有生气，真的，单单只是心凉了。
顾祁需要的，是一只宠物，而他，注定做不成宠物，他的骄傲他的自尊他猫壳子底下的人类灵魂都不允许，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说话，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想法，当没人需要他的想法时，他还有什么说话的必要呢？
干等小猫也没反应，栗嘉辉渐渐感到不耐烦，他时间可是很宝贵的，那只老鼠还等着他去玩呢，索性动作粗鲁地扯了下猫尾巴。
小猫痛得龇牙：“喵呜~”
弱弱地，类似实验台上那只蓝鼠刚刚发出过的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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