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真是痴心妄想

华如月虽然不懂医术,但对于药方里写到的黄芩却是知晓的,正是清热安胎的主要药物。

“给卫蔓如诊治的御医是谁?”华如月问。

“是太医院新来的御医,沈煜。”

“明日让他来本宫这儿一趟,就说本宫身体不适,传他诊治。”

“是,娘娘。”

翌日,沈煜便被华如月传唤去了如月殿。

“太医沈煜拜见婕妤娘娘。”沈煜提着药箱,俯身向华如月行了个礼。这华婕妤可是六宫之首,还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儿,谁都不敢怠慢。

“本宫近日身子欠安,宫中御医却查不出病因,听闻沈御医医术精湛,有妙手回春之术,想让沈御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华如月半卧在贵妃椅上,神情有些慵懒,脸色看起来却透着几分红润,完全不像是得了什么病的样子。

沈煜低垂着头,面色波澜不惊,华如月此番召见,早便在他的预料之中,她的意图无非也是想从他这里确认卫蔓如是否真的怀了身孕。

这饵已经放出去了,那接下来便等着看鱼儿相互咬钩了。

“娘娘莫担心,待微臣给娘娘把把脉,看看什么情况。”沈煜打开药箱,拿出丝帕盖在华如月腕上,诊了一番,微微皱了下眉。

“怎么,本宫的身子近况如何?”看到沈煜皱眉,华如月的心也不由的揪了起来。

她的身子始终都没有彻底痊愈,这也是她一直以来最大的心病。

“娘娘请放心,您身体并无大碍。”沈煜收起药箱,对华如月说道,“只是娘娘体质虚弱,宫寒气虚,再加上忧虑多思,休息不足,才会导致食欲不振,倍感倦怠,待微臣给娘娘开几副安神补气的药方,每天按时煎药服用三次,过几日便会有所好转。”

“多谢太医了。”华如月脸色并没有缓和多少,每次御医给她诊完脉都是这般说,开的药她也一直在喝,可就是没有什么太大的起色。

她成为婕妤已经三年多了,这肚子却丝毫没有动静,再这么下去,萧衡迟早是要再纳妃的,而她也再没有理由阻止。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个罪责,她是怎么也担当不起的,更何况还是皇家,她没有为皇家开枝散叶也便罢了,若再阻扰皇上纳妃,是万万说不过去的。

但无论如何,她都不允许有人比她先诞下皇子。

华如月眼底忽然闪过一抹狠色,虽然稍纵即逝,但还是被沈煜捕捉到了。

他不禁心想,这华如月应该是要坐不住了吧。

这时,华如月突然将殿内服侍的宫女屏退了,只留下凝香一人。

“沈御医,依你之见,本宫这身子,可还有怀上龙嗣的可能?”华如月沉声问道。

“娘娘莫要多虑,您只是体质虚弱,比寻常女人稍难怀孕而已,娘娘您还年轻,只要将身体调养好了,怀上龙嗣便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沈煜说的比较含蓄,但其实,华如月的身体状况远不如说的这么简单,她的子宫有所损害,怀孕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了。

看出得出来,她还是很着急的,但话他是断然不会说绝的,这个时候得罪她,对他没有好处。

听了这话,华如月的脸色才终于有了些缓和。

而后,她从贵妃椅上坐了起来,睨着下面的沈煜,似是漫不经心道:“听闻沈御医去了冷宫给卫答应看病,可有此事?”

“回娘娘,确有此事。”

“哦?那卫答应她可是得了什么病,严重吗?”华如月追问。

“这……”沈煜一时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开口。

华如月眉梢一挑,“怎么,沈御医这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微臣不敢欺瞒娘娘,只是卫答应有言在先,让微臣不能透露此事。”沈煜一脸无辜的说道,言下之意便是,不是他不肯说,而是卫答应不让他说。

他本来就只是一个臣子,就算卫蔓如已经被打入了冷宫,但到底她还是答应娘娘,主子的话,他不得不听。

但倘若华如月相逼,那他也只好出卖卫蔓如将实情说出来。

毕竟,华婕妤才是如今这六宫之首,就算卫蔓如知道了,那也怨不到他身上。

果然,华如月脸色一沉,冷声道:“沈御医应该知道,这后宫之中,谁才是主子。皇上让本宫掌管凤印,就是让本宫管理好这后宫。既然接了凤印,便是要担起这责任,后宫无论哪个妃子发生了何事,本宫都有权过问,若是因此误了什么大事,沈御医,你可担当得起?”

“微臣不敢。”沈煜当即惶恐应声,俯身叩首道,“微臣确实去了冷宫给卫答应诊脉,从脉象上看,卫答应已有一个月的身孕。”

闻言,华如月募然收紧握着茶杯的手指,脸色微沉。

她果然是怀了龙嗣!没想到这个卫蔓如居然还有点脑子,没有第一时间声张,她这是想瞒着她然后偷偷告诉皇上吧。

呵,真是痴心妄想。

想要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可能么?

华如月眼神里闪过一抹精光,而后立即收敛神色,故作惊喜道:“真的么,卫答应她有喜了?”

“千真万确。”

“太好了,皇上总算有龙嗣了!”华如月一脸的欣喜,面容上洋溢着如花开灿烂的笑容。

不得不说,华如月这演技是真的出神入化,若不是心知她是怎样一个人,怕也会被她这副伪装的外表所迷惑。

当年恩人便是被她所背叛,痛失所有,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一张笑靥如花的脸背后,居然藏着一颗比蛇蝎还狠毒的心。

恩人那么心善的一个人,却遭受了这等奸人背叛,实在是不公。

沈煜俯首在地,旁人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脸上僵硬的线条却将他心底的愤恨表现得淋漓尽致。

他此时强压着心底极大的恨意,若不是答应了恩人在宫里要忍辱负重,谨言慎行,不可轻举妄动暴露身份,他真恨不得立刻将手中的银针扎进她的脖子里,让她为恩人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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