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户房古街

“你问我师父诊治方法为何?”二人走在大街上,王溪亭忍不住问道。

“罗通屋内的筒筐里,除了一些无用之物,还有很多灰烬,我觉得一般人家是不会将这些放在室内的筒筐里的,除非,就是它的主人在屋内烧了什么东西。我本怀疑是什么有价值的纸张,可是又觉得那些灰烬不像纸的灰烬,想必是与罗通的病情有关,为了确定,我便问了你师父。”

“啊,想不到你还如此心细。”王溪亭笑言道。

“不,心细是形容女孩子的,我这是······是明眼如炬,思维敏捷。”

“哎,你这人,夸你一句还收不住了!”

“哈哈哈!”吕珂突然笑道。

“你笑什么?”王溪亭急问道。

“我笑我眼前之人。”吕珂看着王溪亭说道。

“笑我?我怎么了?”王溪亭更是急了,“你快说啊!”

“哎呀,我们还得去户房那边呢,去晚了人家可就去吃饭了啊。”

“坏了,忘了这事了,快走快走!”王溪亭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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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房,专掌户口管理,保管当地详细的户口信息,对每位定居百姓都登记在册,有序分档。户房作为例行人数统计专局的同时,也常常成为官府办案的有力后盾。

王溪亭计划前来此处,也正是为了帽妖案所涉及的全部死者的具体信息而来。

户房独立于府衙,有着独立的公务系统和运转体系,就连所在的位置,都与府衙隔了两条大街。不过,距老府衙却很近,只隔了几户人家。

王溪亭对这里非常熟悉,之前的案子,她也经常协助父亲做一些简单的调查工作,比如在照磨所帮忙记录案件经过,去户房取得一些户口信息等等,因此经常出入两地。

户房位于城中偏西的榆钱坊中,此处建筑多为陈旧,大都是几十年前的旧屋。因为曾经作为西京的官府正街,地理位置特殊,因此,即便是繁华难比他所,可还是意义非凡。原西京府衙,也包括户房、老字号商家等,都选择留在了这里。虽然官府重拟地址,已经移到了城中央的永淮街,不过,这里作为一代人们的记忆,一些东西仍然保存着,毕竟,这是好多人都不忍舍去的记忆。

不同于邻近几道大街的繁华,榆钱坊内的几条街道都是古朴非常,即便几家老字号依旧生意红火,可是并不妨碍这里宁静和谐的生活。

榆钱坊,坊如其名,正是一个到了五月份就落满榆钱花的地方。坊内种满了大大小小的榆树,如今都已参天布阵于道路两旁,像是威严的将领,不动声色地默默守护着这一方水土。好像也就正因如此,坊内居民安居乐业,生活富足美好。

“看,这些榆树多高啊。”王溪亭走在榆钱坊的主街上,不由得感慨道。

“你不是经常来这里吗?这里的路你自然是熟悉的,怎么今日却发起这样的感慨来了?”

“没错呀,我是经常来这里,可是开始对这里的美好感觉慢慢地都消散了,似乎就觉得这里的每一份美丽都理所应当,反倒是它一旦有些许的不好,我就会察觉得非常明显,感觉这里一日不如一日,古朴退去,而繁华未及,总之就是一些负面的思维吧。”

王溪亭仰头看着参天的古榆直插云霄,枝叶层层叠盖,为街道形成了一道自然的风雨保护层,即便是在入夏的炎热气息之中,街道上仍是满地斑驳的碎影和到处的清凉。

“现在呢?”吕珂拍着一旁一棵粗壮的大榆树的树干问道。

“现在······”王溪亭笑了,“这次或许是有段时间没有来过这里了,也正是因为时间久了,让我的一些思想沉淀了,如今看来,榆钱坊依旧是那个宁静美丽的榆钱坊,其古朴之气是其他任何地方都无法匹及的。”

“你喜欢这里?”

“嗯,喜欢,怎么能不喜欢呢?我小时候就住在这里,对这里的一切我都喜欢。”王溪亭微笑地看着四周说道。

“原来你幼时的居所是这里呀,”吕珂仿佛知道一个大消息一般,居然还有些欣喜的感觉,“这里不错啊,多好,这种美丽的地方,怪不得会生得美丽的姑娘。”

“哎,说什么呢?怎么越说越偏?”王溪亭突然发现是来办正事的,她无奈地回头看了一眼正用胳膊圈着树干的吕珂,“快走啦!方大人不喜欢被打扰,我们得快些去,免得他中午跑去吃饭。”

“啊,好好好,这就来。”吕珂松开树干,一边走还一边小声地说,“这树干的一围和我的身高差不多呢!怎么会这么粗,这得长了多少年呀?”

王溪亭没去理会他的疑问,快步在前,转了几个街角,户房就立于眼前了。

户房的门口很不起眼,与周围街巷普通店铺、民居的屋子混在一起,真的很难看出,更是无法与府衙相提并论。

因为是公家之地,户房的左右还有些空地,栽种的除了榆树,还有一些木槿和木绣球。这些木本的花卉也都已经长得亭亭如盖了,占据着上方的一大空间。

“这么多芍药!”吕珂看到户房两旁的芍药花时不由得惊叹不已。

“这些就多了?那当年的老府衙在你眼里得是一个大花园了。”

“是吗?你们这的人可真爱花花草草的。”说着,吕珂就要上手去揪一朵芍药。

“别!”王溪亭立马阻拦到。

“为什么?”

“没听过一句话叫做——爱花如爱命吗?这话形容这里的方大人一点都不为过。”王溪亭不紧不慢地看向疑惑着的吕珂,“你要是还没理解的话,那我就这样说吧,若是你揪了方大人一朵芍药,他不仅不让你踏进此门,还会与你“促膝长谈”一整天。”

“谈什么?”吕珂默默缩回手,默默跟着王溪亭走进门。

“其内容吗,无非是教你如何对待这些无声的生命,跟你讲一些花的生长不易等等的感人故事。还有,对于你揪花的行为呢,就相当于你摘下了人家的头,若是他心情好还行,可若是正赶上他心里烦闷,我怕······”

“怎样?”

“你真要听?”

“那是自然。”

“他就会命人把你的头发剃掉,以达到公平公正的道理。”王溪亭一字一句地说着,语气中充满了威胁的味道。

“呀!那这个方大人得多么······”

“我怎么了?”吕珂“变态”二字还未说出口,突然,一个细细的男声将其打断了,这种奇特的嗓音,着实令吕珂为之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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