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孤注一方

她勇敢、坚强、独立,因为伤痛太痛可以直接选择去奔波,去拜师学艺,去充实自己,这在旁人看来也很洒脱的模样。她可以为了让父亲省心,自己连夜不休,专注案件,不肯松懈。

可是,毕竟是一个姑娘家,她忍了太多就是男子都难以完成的事,忍受了无休的案件却依旧倔强地坚持。可这样下去,任谁都是无法承受这样的劳累的。她太累了,累到趴在坚硬的桌上就睡着了。

案件到了这里,不管怎样,人还是要休息的。今晚,大家就好好休息吧。

吕珂轻声走到王溪亭身边,低头看到她长长的睫毛覆面,睡得很安稳,可就是她的眉头却依旧微皱着,即便是在睡梦中,她也是如此的担虑吗?

吕珂眉峰微聚,他俯身将她轻轻抱了起来,缓缓将她放到床上,为她盖好被子,看她安然入睡,才放心地离开。

离开的时候,他还特意将为她带回的宵夜放在桌子最显眼的地方,好让她饿醒了可以随时吃。可是谁知道她会不会饿醒呢?毕竟,她这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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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露微凝,天光微亮。

王溪亭的心中不安稳,一直案件缠绕着,心中自然是不安的,就连做梦都是此案开始以来的各种画面。

一场梦,还是毫不留情地将她惊醒了。duwo.org 比奇小说网

醒来后,模模糊糊的记忆残碎不堪,她只记得自己梦到了城东巷坊里的那些孩子,她们在地上画着格子,玩着棋子,开心地讨论着。可是,那个孩子又出现了,他又输了棋,旁边的孩子们还嘲笑他不会下棋,总是把棋子下到一侧······

王溪亭醒来后就再也睡不着了。她看着窗外隐隐的光,还是穿上了衣服。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忍不住去睡觉的,只是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

她揉着眼睛倒水的时候,看到了桌上的食物,是一味阁里的卤鸭掌,还有一大包瓜子,她凑过去闻了闻,认得出这是曹伯伯的二锅头口味的。她笑了笑,拿着两个袋子就出去了。

清晨天色微凉,她坐在院里的石阶上,慢慢地吃着,可脑子里却还在想着刚刚的梦。

“这么早就醒了?”身后传来吕珂的声音。

王溪亭回身看过去,微微笑道,“睡不着,就干脆不睡了。对了,谢谢你的鸭掌和瓜子。”

吕珂嘴角微微扬起,他走过来也坐在了石阶上。

“这是什么?”吕珂指着地面上斑驳的格子痕迹说道。

“说来也奇怪,做梦梦到了一些东西,就不自觉地画出了这些。”

“做噩梦了?”

“没有,不算噩梦。”王溪亭淡淡说道,她正吃着瓜子,可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向吕珂认真地问道,“你说,凶手真的离开西京城了吗?”

“为什么还不能确定帽妖没有离开呢?”吕珂疑惑道,“难不成他做的案子还不够?不过说真的,现在的形势,我们顾不了那么多,只能去他作案之地,所以······”

“顾不了那么多······对,顾不了那么多,只能······”王溪亭突然想到什么,小声嘀咕道。

“怎么了,这是?怎么又说这句话?”吕珂看着神情恍惚的王溪亭,心中暗暗疑虑。

“吕珂!”

“怎么?”

“你可记得当初我们去城东的巷坊之间巡查,遇到的那群玩棋子的孩子?”王溪亭目光直直地盯着地面,定定地说道。

“当然记得,那些孩子挺会玩的,在地上画个格子就可以玩棋。不过,有个孩子不会下棋,还被那些大孩子们吓唬了一顿。”

“他为何不会下棋?”

“因为他都把棋下在了一侧啊,而对方的棋子可是在两边都有,他根本就没有办法顾及那边的情况。”

“是啊,只将棋子下在了一侧,而另一侧就自然无法顾及到了,就连那孩子也是这么说的。”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帽妖在西京的出现以及活动,不就像是一盘棋吗?整个西京城就是他的大棋盘,他要想赢得此局,肯定会四面兼顾,可就当前的情况来看,他是把棋下在了偏侧,可如此的话,那就还有一侧没有顾及到。”

“帽妖的作案地点首先是在城西,而后慢慢转移,似乎就是根据方位在做改变,城西、城西、城西南、城南、城南、城东南,而后······而后是在府中······不对啊,按照凶手的规律,接着的死亡地点应该是城东啊,可是这个却破了例子,刘郎中是死在府中的。”吕珂慢慢分析着。

“若说这起死亡案件纯属巧合,但是却也并不排除特殊的情况,毕竟刘郎中并非死于我们所见的范围内,”吕珂接着说道,“并且,和他一样的那起两小儿死亡案,也是排列在作案队列中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帽妖下一案也应在城东,为何去了京师城西?莫非他发现了我们知道他的规律了?”

“不会的,他既然这么作案,就是想让我们知道他的作案规律,如此一来,好被他牵制着走,受他的思路所控制,而我们却又无法完全得知他的作案之理,只能云里雾里不清楚,而他也就因此更加猖狂。可见,凶手是很有信心的,他也绝对不会怕我们知道他的规律。”

“可他作案地点的确有些偏颇,这样一来,可就不符合他让我们知道的意图了。”

“想要制造恐慌,令我们知难而退,不一定要将意图表现得太过明确,只要有一定的规律即可,而我们现在得到的规律只是我们看到的,却不一定是对的。”王溪亭眉头紧蹙,看起来极为焦虑的样子,吕珂知道,一向勇敢无畏的她很少这样的。

“怎么?难道这个规律错了?”吕珂听她这么一讲,感觉思路有些不清晰。

“错了。”

“怎么错了?”

“你知道的,还是你提醒的我。”

“我?我怎么不知道?”

“你方才说的那个输了棋的孩子,不就是因为下的棋太偏吗?而凶手的棋恰恰下的也有些偏。他孤注于城西南一带,只是,凶手并没有输,他这样做只是混淆了我们的视听,而实际上,他的棋局布得相当精妙!”

“那这么说,凶手是使了障眼法,故意让我们找到一个假的线索?”

“我们错了。”王溪亭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接着说道,“我们从一开始就忽略了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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