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 定情信物

250 定情信物

元意昏迷一事,动静颇大,但凡有些关系的人家都知道了,如今她清醒过来,自然松了一口气。

下午的时候,朱常仁亲自带着安陵前来,元意看到他们眼中的疲色,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因为鸿奴和下人都在,才堪堪地忍住,不过她的眼睛也是一片通红,看着两人没有说话。

朱常仁向陈嬷嬷问了元意的身体,得知无碍后才松了口气,但他还是板着一张脸,对着元意训道:“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知道照顾自己,让家人多担心。”

这次生病,确实有她几分责任,元意理亏,老老实实地低下头,又偷偷觑了朱父一眼,讨好道:“爹爹,是女儿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朱父虽然辞了官,但是威严不减,眼睛一瞪,饶是元意天不怕地不怕也不得不心口只跳,最后实在顶不住那目光,连忙示意陈嬷嬷把鸿奴抱给他,笑道:“爹爹,你看看鸿奴,他已经会喊人了呢。”

那些下人何曾见过元意这般气短的模样,俱是忍俊不禁,肩膀抖得厉害,朱常仁的眼中也闪过一抹笑意,顺从地接过鸿奴,逗着他说话。元意松了口气,才把有空与安陵说话。

这些日子下来,安陵成熟了许多,容貌长开,虽然五官依旧和元意很像,但是又多了几分少年人的俊朗,单是往那儿一站,就足够引得香闺少女芳心暗许。

元意颇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慨,姐弟两人交谈了一番,朱父因为还有事,很快就离开了。元柔、柳清扬和颜少筠也让人送来了慰问,元意让素梅亲自去回复了,其他的便不再理会。

孙大夫吩咐要元意静养,但是府上人事众多,总不会清净了去,故而元意养了十多天,七月酷暑,元意又开始苦夏,身体竟是没有一丝的好转。

陈嬷嬷看得心疼,最后忍不住开口道:“姑娘,您不如去庄子住一阵子吧,那里终究还是比府里凉爽一些。”

元意听了颇为心动,她那两个陪嫁庄子只是交给陈嬷嬷的丈夫张福打理,却从来都没有去过,如今趁机去休养,散一散心也是好的。

身子怎么也不见好,元意知道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自己的心结,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萧恒,恨也不是,爱又芥蒂,左右为难,她虽然想极力忘记那晚的唇印,但是心里终究还是意难平。

“让我先想想。”元意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下来,挥手让陈嬷嬷回去,自个儿躺在榻上出神。

每到夏季都热得磨人,要是在以往,房间里早就放上了冰块,但是因为元意体虚,下人也不敢放冰块,只能那着扇风,元意又不耐烦旁边有人,就像此时,也只能穿着单薄的夏衣,自个儿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风。

正在沉思的元意被一阵脚步声惊醒,她回头看去,竟然是萧恒,最近萧恒都忙得不见人影,今天竟然在大白天见到他,实在稀奇得很。

但是元意很快就掩去了眼中的惊诧,别过头看向窗外的盆栽,手中的扇子继续慢悠悠地摇着。

夏衣单薄,但是元意还是嫌弃闷热得厉害,便按照前世的款式让芭蕉裁了一条裙子,八分的长袖,裙长至脚踝,轻薄的丝绸穿在身上,冰凉而舒适,虽然已经是再保守不过,但是对于古人来讲,还是太过暴漏,毕竟她们的寝衣都不见得会这般清透,故而元意只是在内室穿着,也就几个贴身的丫鬟见过。

这会儿元意慵懒地侧躺在榻上,丝绸柔顺地在身上流淌,勾勒出凹凸有致的玲珑线条,此时她正摇着扇子,袖子滑落,露出莹润洁白的皓臂,像是一段暖玉。此时她神情清浅,绿鸦乱堆,说不出的慵懒风情。

远远看去,就像一副精致的仕女消暑图。

萧恒的眸色一深,呼吸有一瞬间的错乱,但是很快就被掩饰过去,他的视线落在元意拿着的白檀雕花镂空折扇,脸色微变,复杂地看着元意,出口道:“这把扇子,你还留着。”

元意一直余光关注着萧恒的神情,听他一说,顿时疑惑地看着手上的扇子,这把扇子不知道素梅从哪儿翻出来的,她看着雅致,便留了下来,但是看萧恒的神情,倒像是知道这把扇子似的。

沉思了一会儿,元意忽然灵光一闪,当年萧恒确实给她送过一把扇子,还戏言是定情信物,早就被她丢了压箱底,原来是这把扇子。

想起了这些,元意神情有些尴尬,她正和萧恒冷战呢,如今她高调地拿着人家送的扇子扇风,他该不会是觉得她想要和好吧。

萧恒敏锐地捕捉到元意神情的变化,眸色微闪,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欺身过去,双手撑在元意身体两边,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意儿,你想爷了吗?”

元意脸色发黑,别过脸,冷声道:“你想得太多了。这把扇子只是被素梅不经意翻出来的而已。”

她的声音虽然清冷,但是语气中还是流露出一抹紧绷。

萧恒只觉蒙于心上许久的阴郁一扫而空,他贪婪地看着元意近在咫尺的容颜,手指轻抚,依旧是记忆中温润细腻的触觉,让他霎时动情。

但是他还是压抑住心中的渴望,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隐约的性感和勾引,“爷又没说扇子,你解释什么。”

元意身子一顿,耳朵微红。萧恒眼神一点点地暗沉下来,微微一低头,凑近她的贝耳,轻轻地含了进去,仔细研磨,气息像是在油里滚滚一遍,灼热地烫人。

“你作甚,快松开我。”元意呼吸一乱,耳朵算是她的敏感地带,萧恒总喜欢咬她,每每都会让她全身瘫软无力,如今却让她恼羞成怒,大力推拒着萧恒。

萧恒大概是打定主意流氓到底,非但没有动弹,反而得寸进尺,进一步探索元意的身体。如今夏衣单薄,反倒方便了他,轻易地能把大手探入衣里,薄茧划过,引得元意阵阵战栗。

元意身体也是一阵悸动,但是转念想到萧恒锁骨的吻痕,心中的热火霎时熄灭,连脸上的酡红都立马变得苍白。

她感到一阵别扭与恶心,用力的推开了萧恒。

萧恒疑惑地看着她,“嗯,意儿,怎么了?”凭着两人的默契,萧恒发现元意并非没有感觉,但是这时又突然推开他,虽然不明所以,他还是继续贴了上去。

“我身体不舒服。”元意淡淡地说了一声,并没有看他。

两人生活许久,萧恒又怎么看不出元意的敷衍,他脸色阴了下来,冷笑了一声,站起身子,“是爷强求了。你不愿意,自然有人愿意。”

他憋着一股火,说起话来也口不择言,待他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话,眼中闪过一抹懊恼,但是看到元意一脸冷淡,毫不在乎的神情,怒从中来,甩袖而出。

脚步声渐渐消失,一直屏着呼吸的元意一下子泄了气,挺直的脊梁弯了下来,靠在软榻上,深深地吸了口气,脑袋一阵发疼。

这个地方,她实在不能再待下去了,或许去散一散心,回来之后,日子还是能过下去的,最坏能坏到哪儿去呢。

“你说你要去嫁妆庄子修养?”云氏惊讶地看着元意,不过沉思了一会儿,又点了点头,“如此也好,在家里也不安生,不过鸿奴还是呆在府上好。”

元意的脸色却是苍白到没有血色,云氏对她的身体也是颇为担心,所以在元意提出要去庄子休养的时候,便答应了下来。但是鸿奴还小,不宜去庄子那些混杂的地界,万一染了病就不好了。

“这事儿你与恒哥儿说了没有?”

元意微微一顿,垂下睫毛,语气平淡道:“从远出去了,等他回来再与他说。”

云氏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罢了,你先回去收拾东西吧,庄子里久无人住,屋舍简陋,你又是去养病,别怕张扬,让下人收拾得精致一点。”

元意心中感动,虽然云氏之前对她诸多刁难,但是如今对她是真心实意地好,虽然比不过萧恒,但是身为婆婆来说,已经是能做到的最好了,她实在没什么好埋怨的。

于是她微微一笑,看着云氏道:“我知道了,谢谢娘。”

云氏怔愣了一会儿,突然脸色微红,眼中有尴尬之色闪过,当初元意进门她并不接受这个称呼,还说了些尖酸的话,如今却喊出了这一声,可见是真心实意,心无芥蒂。

她这个儿媳的心胸,比她预料的还要宽广。这甜甜的一声娘,大概是心境不同,让她听着竟是一阵熨帖,忍不住想,要是她身子没坏,生出的女儿大概也是这般唤她罢。

如此想着,看向元意的眼中更添了一抹慈爱,拍了拍她的手,道:“回去吧,明日再把鸿奴抱过来给我。”

元意应了声是,行了礼才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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