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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这是在和谁较劲?”沐雪看着觉得奇怪,问道。原本萧衍有官职在身,她们称呼萧衍都称呼将军,如今萧衍被革职了,所以大家就都改口叫了郡马爷了。其实这是秦锦在成亲之前吩咐的,毕竟她的身份高过萧衍太多,若是总让自己的侍女称呼萧衍为郡马的话,总是担心萧衍心底会生出几分自卑来。

“和萧衍!”秦锦没好气的回道。

“殿下,郡马爷身上穿的单薄。”折风提醒到,“外面风大。咱们……”

“罗嗦什么,赶紧让王璇来将这披风给他送去。”秦锦还没等折风说完,就将自己垫在身子后面的狐狸毛披风拿了出来。递给了折风。这是她出门的时候就拽着放在车上的,以备不时之需。

沐雪和折风无言的一笑,郡主嘴里说和郡马爷较劲,可是心底不知道有多关心他。

王璇结果了折风从马车里面递来的披风,拍马过去将披风送到萧衍的手里。

萧衍接过去,心安理得的披在了身上。

厚实防风的披风一上身,这被风吹透了的身体顿时暖了起来。虽然他武功极高,已经不畏惧严寒了,但是有好日子谁不愿意过?尤其这上面尚带着他熟悉的秦锦的味道,淡淡的馨香似有若无的传来,就好象秦锦环抱着他一样。

郑浩然跟在囚车边上,眼角直抽抽,心底更是羡慕加嫉妒。

他暗自探手如自己的袖中捏了捏刚才由郡主的侍女递来的荷包,里面囊囊的,他不敢现在看,但是摸着觉得是银票,若是都是银票的话,恐怕泰和郡主出手要被那个人要大方一些。就是不知道这些银票面额是多少的。

“王璇。看看郡马爷在做什么?”秦锦坐了一会马车就有点坐不住,她对跟在马车边上的王璇说道。

王璇看了一眼,回道,“郡马似乎睡着了。”

“他不要命啊!”秦锦又开始咬牙,“这么冷的天,他睡在外面……”

不一会,王璇又得了一个郡主从马车里面递出来的东西。“去给他,让他靠着睡。”

“是。”王璇将两个金丝绒包裹着的软靠垫又送去前面给萧衍,萧衍也大咧咧的直接靠在了自己的腰后。果然舒服了许多,靠着软和还保暖。难怪媳妇儿走哪里都带那么多软靠垫呢。

郑浩然的嘴角又是一抽。泰和郡主这是准备将囚车变成软榻吗?

又过了一会,秦锦又问萧衍在干嘛,王璇抿唇一笑,“郡主,不然您亲自过去看看?”

“我去看他?美的他!”秦锦横眉一怒。她那暴脾气还没消呢。

不过秦锦还是悄悄的掀开了马车的车帘,只掀开了一条缝。

萧衍果真似乎是睡着了,不过似乎两个人之间有了感应,秦锦这边去偷看他,他鬼使神差的忽然一抬眸。

两个人的目光又在空中碰了一个正着,萧衍再度朝自己的媳妇咧唇一笑,秦锦哼了一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将车帘是落下。折风将车帘拉好,不让外面的寒风进来。等她收拾好,再一回眸的瞬间,却见自己家的郡主已经是不气了,而是抿着唇,靠在垫子里偷笑。

几个侍女再度纷纷摇头。

郡主这一会怒,一会笑的……正是应了那句话,喜怒无常。

傍晚时分。车队来到了一个镇子上,秦锦吵吵累了,所以大家就决定在这镇子上休息。

镇子外有个官驿,大家就在官驿住下。

听闻泰和郡主在,官驿的驿丞吓的屁滚尿流,忙打发人去镇子上买了最好的食材回来,又将客房之中的被褥全数换成了新的。

各自安顿下来之后,郑浩然又接到了属下的汇报,“大人,郡主将饭桌搬去了囚车旁边,就连被褥都带了过去。您看这……”

郑浩然的嘴角就又抽了一下,他挥了挥手,将人遣了出去,随后马上掏出了秦锦给他的荷包,足足的银票两万两。吓的郑浩然手一哆嗦,差点没将银票掉到炭火盆里烧了。

要知道那人才给了他五千两银子……孰轻孰重。立见高下。

郑浩然定了定神,将银票收纳好,随后马上撩衣出门。

“外面风寒,还请殿下回房用餐。”郑浩然见秦锦真的就坐在囚车的边上,忙过来行礼道。

“可是本郡主的夫君尚在此地。”秦锦微微的眯眼,“本郡主又如何能在房中高穿暖枕的安坐呢。”随后她就低叹了一声,“许是本郡主就这个命吧。太医说过本郡主脾胃打小就弱,不能吃过冷的东西,可是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呢。皇帝表哥听信谣言,恼了我夫君,夫妻同命,若是我夫君在这里挨饿受冻,我却躲在房间里不出来,又会被世人说成如何的不堪?”

“殿下。郡马可以从囚车里面出来。”郑浩然忙拱手说道,“用餐而已。”

“真的吗?”秦锦眸光一亮。

“卑职不敢妄言。”郑浩然忙道。

“不会给大人带来什么麻烦吗?”秦锦又故意假惺惺的问道。

“不会不会,饭总是要吃的。”郑浩然说道。“只是镣铐脚链不能除去,还望郡主明白。”www.九九^九)xs(.co^m

“那便是太好了。”秦锦给了一个眼神给自己的身边的侍女,侍女们忙又收拾东西回去房间里。

郑浩然摸出钥匙去打开囚车的锁,一抬眸无意之中瞥见了萧衍的冷眸,他的心底一颤。萧衍的眼神之中隐隐的带着几分肃杀之气,如同冷刀子一样直插过来。

郑浩然手都稍稍的抖了一下,随后他很快就定下神来,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压低了声音说道,“还望郡马爷不要动怒。卑职也是逼不得已才对郡马爷如此这般。”他抬手虚虚的在囚车的柱子上写了一个夏字。随后特别无辜的对萧衍一笑,“卑职是鬼迷心窍了,如今郡主赶来,卑职翻然醒悟。还请郡马爷既往不咎才是。”

“你倒是转的快。”萧衍低声冷哼道。

“卑职身在这个位置上,有的时候也是没办法的。还请郡马爷看在同僚过一场的份上,饶了卑职这一次。”郑浩然忙低声说道。

“哼。”萧衍轻哼了一声,“知道了。”他寒声说道。

即便是秦锦不来。萧衍也有所准备。

其实他心底如同明镜一样,这一路上的事情他都已经考虑进去了。

不过他原本以为暗中对他下手是萧呈言所下的命令,可是刚刚郑浩然却指出了一个夏家。

他与夏家的瓜葛并不算多,应该在夏家眼底,他不算是什么人物,难道是他之前所做之事败露了出去?应该不会。夏家的主要精力都在与蓝逸对抗之上,暗地里弄出他是出于什么目的?

不过萧衍只是稍稍想想,便也想明白其中的道理。

若是他死在路上。秦锦必定以为是萧呈言出手,这就逼着秦锦和靖国公对萧呈言产生嫌隙。倒也是一条借刀杀人之计。

况且现任的夏旸是个心机深沉的家伙,看他这些日子雷厉风行的整饬夏家便知道,此人也是留不得的。

夏家发展这么多年,枝蔓弯弯绕绕的,好的,不好的就纠结在一起。夏旸当了几年的忠义侯,表面看起来似乎落在了蓝逸的下风。夏家人一蹶不振,但是实际上,夏旸也在借用蓝逸的手砍除掉自己家族之中那些不好的东西。

从靖国公出征便可以看的出来,其实夏家核心的东西还是牢牢掌控在夏旸之手的。

萧衍想明白,便起身下了囚车。

久不活动,他的身子稍稍的一侧歪,郑浩然忙扶了他一把,“郡马爷小心。”

萧衍转眸看着郑浩然满脸赔着的笑,心道这人便也是会见风使舵,不过他能如此将夏家轻易的卖出来想来也不单单是因为秦锦来了。

秦锦一定做了别的事情……

看在他刚才扶了自己那一下的份上,萧衍决定再留他的小命几天。至少现在他表明一个态度,他不会再在路上下手害自己。

好在他表态表的快,不然今夜郑浩然就是一个死人。

“多谢郑大人。”萧衍敛眉低笑。

郑浩然不好意思的讪笑一下,“卑职在郡马爷面前哪里敢称大人。”

萧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推开了他的手,举步朝秦锦的房间走去。

他身上还带着镣铐,脚上也有脚链,走起路来,铁链拖着,一路响声不断。

等进了秦锦的房间,就见秦锦坐在一桌子热气腾腾的饭菜后面勾着一双妙眸盯着他。

“长宁。”萧衍心底欢喜,低低的叫了她一声。

“呵呵。”秦锦皮笑肉不笑的冷哼了一下,“看看是谁来了?不是很本事的吗?干嘛还带着这些劳什子的器料。你不是口口声声自己不会有事吗?我若是不来,你连口水都喝不上。”

“长宁心疼我。”萧衍凑了过去,想要抬手握住自己媳妇的手,却被秦锦一拧腰躲开。

“这镣铐着实的恼人。”萧衍笑道,“碍事。”要不是手被锁着,秦锦哪里能这么轻易的躲开。

“我看着挺好。”秦锦冷声说道,“锁着多省心啊。你走到哪里都动静那么大。我一听便知道。”

“长宁,我手疼。”萧衍摆出了一幅委屈的样子,身子朝秦锦斜斜的靠了过去。

秦锦本是想再躲开的,但是心底又有点不忍。

若是早几年,萧衍这样子一定会让她吓的目瞪口呆,说好的高冷未来陛下怎么画风变成这副鬼样子,但是她已经嫁给萧衍五年了,现在所认知的萧衍在前世的基础上又加了不少元素进去。

“我看看。”秦锦终究是叹了一口气,还是让萧衍靠了过来,轻轻的捧起了他的手腕。

沉重的镣铐磨砺着他手腕上的皮肤,虽然没有磨破,但是已经是又红又肿了。

折风她们是极有眼力价的。马上取来了绵羊油膏子和热水,秦锦一点点的将他的手先洗净,再细细的摸上了一层厚厚的绵羊油膏,又扯了两块自己的帕子将手腕包裹起来。这才舒了一口气。

抬眸,她正撞入他黝黑的眼底,秦锦的脸上一红,正要偏开头去。下颌却已经被他抬手勾住。

绵密的吻落下,如同清风拂过水面一样……

折风和剪雨相对一笑,双双垂下头,退出了房间。

气息交缠。从亲密的平静渐渐的过度到了凝重的不安,良久,秦锦才被萧衍放开,两个人都已经是双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

“若不是我身上已经几日未曾清洁过,真想就这么要了你。”萧衍将额头抵在秦锦的发间,喘息平缓着自己的欲念,哑声说道。

“被锁着还不老实。”秦锦嗔道。

“对你,我老实不起来。”萧衍低笑着,嗅着她发间的馨香,心底无比的平静和满足。似乎只要有她在身侧,外界的一切风雨都已经不再。

瑰丽的琉璃色晕开在萧衍的眼底,他抬眸,看着自己的妻子,“长宁。幸亏你当初选了我。”若是当年她选的不是他的话,他现在又哪里能过上这样的日子,他现在的路一定是独自在行走,如同旅人在风雪之中孤独难熬。像现在这样即便是获罪也有她在一边温柔陪伴,真是想都不敢想。

“油嘴滑舌。”秦锦笑着啐了他一下,“吃饭吧,一会凉了。那个郑浩然这几天一定没让你过好日子。”说道这里。秦锦的脸上就有了几分狰狞,“哼,且放着他的狗命。真当我的人是这么好惹的?等到了京城,我再慢慢收拾他!”

萧衍一怔,随后哈哈的笑了起来。

其实他也是这么想的……哎呦,他真的好爱好爱这个上天赐给他的女人。

等用过饭之后,剪雨准备了热水。秦锦让郑浩然过来给萧衍打开手铐与脚链。郑浩然原本觉得不妥,后来还是一咬牙,打开了。他为了表忠心,连夏家都卖出去了。现在再说这些不是太过矫情了吗?

不过样子还是要做的。他求秦锦,等萧衍梳洗好了之后,再将那些都戴上。

秦锦不吱声,萧衍点头答应了,表示不为难郑浩然,让郑浩然又是一顿千恩万谢。

这一路上,萧衍过的畅快无比,开始还坐在囚车上,等后来,秦锦吵着要搬去囚车和自己的夫君一起,郑浩然也没办法不让萧衍上了秦锦的马车。

秦锦路上又是各种借口慢慢的拖延。从亳州到京城不过一个多月的路程,这些人愣是走了将近两个月才到,期间这夫妻两个虽然没有怎么为难郑浩然,但是郑浩然依然是苦不堪言。

等这段让郑浩然心惊肉跳的旅程结束,秦锦和萧衍回到京城的消息马上就让身在皇宫之中的萧呈言知道了。

夏旸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皱眉,如果秦锦和萧衍一起到的京城,那路上郑浩然就不会得逞了。

果然,没过多久,他就收到了一个信,里面什么都没写,但是之前他打点给郑浩然的银票却是原封不动的给退了回来。

夏旸看着放在桌案上摊开的那些银票,眼底一片阴磔。

他对秦锦的心思目前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他的确是要借刀杀人,顺便让靖国公府和秦锦对萧呈言起了嫌隙,但是最最重要的也是要除掉萧衍。萧衍不死,秦锦便不是自由之身。

不过如今萧衍到了京城,入了天牢。靖国公如今出征在外尚未回归,天牢里面也不是不能动手脚的。夏旸想到这个,心底的阴霾就稍稍的退散了一些。

萧衍被带去了诏狱关着,得了信的沐恩侯花家早早的就等在了靖国公府。

所以等秦锦进了靖国公府大门的时候,看到的不光是自己的大伯母,还有沐恩侯夫妻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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