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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那些有的没的!”秦锦记得自己怒吼道,也不怕惊动了周边的侍卫,其实她自己也明白,萧衍敢在这里光明正大的等她,那这周围就都是萧衍的人了。这个男人就如同暗夜之中的狼一样,总是在合适的时候出现。

“你到底愿不愿意帮本宫!”秦锦怒道。

“愿意。”萧衍这一次没有吊她的胃口,而是轻松的点了点头。快的叫秦锦自己都愣住了。

“那你要什么?”秦锦记得自己傻乎乎的轻声问道。

“既然皇后娘娘不肯把自己给微臣,那微臣就要皇后娘娘成为太后之后身边最重要的位置!”萧衍飞快的说道。

秦锦的脸色都变了。

“臣要当摄政王。这回娘娘可给的了?”萧衍对着她展颜一笑,骤然绽放的笑容如同夜间精魅一般诱人,又如同毒蛇的蛇信一样妖冶之中带着几分冷毒。“娘娘要对付忠义侯,臣可是要将脑袋别在腰带上帮娘娘办事的。他们欺负娘娘年轻,太子年幼。按照道理,先帝驾鹤,太子即位,他们要将即位推迟到先帝下葬之后为的是什么?娘娘,您那么聪明会想不明白吗?”

秦锦那时候的心情可以用日了狗了来形容!她回想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又笑了一下。

“好。本宫就许你一个王!”秦锦现在还能想起自己说那句话的时候是有多咬牙切齿。

果然是人老了,回忆多,出来散个步而已,却是触景伤情,想起了那么多过去的事情。想想自己那时候也是够傻的,她说许萧衍一个王,没说是摄政王,那时候她还抱有一丝的幻想,看看自己将来能不能压制住萧衍这个家伙,当然时间告诉她,这明显是痴心妄想……

她垂帘听政,他就是摄政王……果然是如他所说的那般,坐在了太后身边最重要的位置上。

秦锦现在想想还是蛮佩服萧衍的,这厮总能说道做到……

真是日了狗了。

秦锦止步,想朝回走,却听到那边的亭子里传来了几声琴音。

胆子倒是不小,敢在这个时候弹琴。秦锦好奇心起,遂又走了过去。

亭子里坐了一个白衣男子,手里的琴似乎是才放下了,还在拨弄着琴弦,调着琴音。

“程世子。”秦锦缓缓的开口,“太皇太后丧期,不准歌舞,难道你不知道吗?”那男子她认识,正是前几日冒认是琴师骗了她的逍遥侯世子。“世子的胆子可真大。敢在这里拨弄这个,这不怕将其他人引来吗?”

程烨是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准备将这个琴调上一调的,并没有要弹奏的意思,这长夜无聊,总是要找点事情做做的。在屋子里调,恐怕声音会被人听到,这里看起来挺偏僻的样子,应该没什么人会来,却不想还是惹了人注意了。

程烨先是一惊,待看清楚站在亭子外花丛边的人之后,他的眼底流过了一丝喜色。

“郡主。”程烨忙起身,“臣只是想擦擦琴,并没其他的意思。”

秦锦目光微转,落在了那尾琴上,不由稍稍的一怔,借着月光,那琴通体,但是却好像蒙了一层霜一样,起着一种暗色的光芒,琴尾的部分显然有被烧灼过的痕迹。

“奔雷?”秦锦忍不住问道。

程烨一喜,“郡主认得此琴!”他见秦锦朝他走过来,嘴角更是朝上弯了起来。

世人猛然一看此琴,都会将此琴认作是“焦尾”,就因为琴尾上有一段烧灼的痕迹,而真正懂琴的才会看得出来,这是“奔雷”。那段琴尾的烧灼不是因为火烧,而是因为雷劈造成的。

传说中的琴啊,秦锦是琴棋书画皆精的人,奔雷是名琴之首,她也只是听说过,从没见过,却没想这把珍贵的琴居然在程烨的手里。

秦锦走到桌子边,抬手抚摸了一下琴尾,顿时有一种爱不释手的感觉。

“早就听闻过奔雷的大名,十大名琴的首位,却没想到会在世子的手中。”秦锦说完,抬眸看向了程烨,“看来程世子真的是爱琴之人。”

程烨觉得心底惭愧,他的神色略赧,“只是臣学艺不精,却还在殿下的面前显弄了一番,白白的让殿下笑了。”

“我那日心情不好,所以口气重了些。”秦锦淡淡的一摇头,“你的琴已经很不错了。”

“可是还是比不上殿下。”程烨被秦锦夸了,却是一点开怀的感觉都没有,他脸上微微的一红。

“我这人不轻易夸人。”秦锦目光一旋,淡然的说道,“我说你好,你便是真的好。那日只是我吹毛求疵而已。”按照程烨的年纪,能弹成那样是真的下了苦功的,她之所以贬低他,只是那日她心情烦闷到了极致而已。后来想想也是她太过刻薄了,程烨现在不过是十多岁的少年,在琴艺的造诣上哪里能和她这个活了几乎快要百年的老妖怪比。而且他生来富贵,一生安泰,不如她一样经历了那么多悲欢离合的事情,琴音之中不能表达出自己心底所想,也属于正常。

少年不知愁滋味嘛。

程烨的心轻轻的一颤,抬起了纤长的睫毛,有点欣喜的看着秦锦,“郡主说的是真的吗?”那日他回去,懊恼的不行,觉得自己从前真的是都是白学了,甚至产生出了几分他根本就不会弹琴的心思,今日被秦锦再度这么一说,程烨只觉得好像心上捆着的一把锁忽然被打开。

“骗你,我又没什么好处。”秦锦觉得这位世子也是有点意思的。前世他不久之后就要当泸州的逍遥侯了,他将泸州管理的很好,也从不和朝堂闹什么矛盾。说起来,她上辈子觉得最让她舒心的便是逍遥侯程烨,虽然她都没见过这位侯爷长的是什么样子。

秦锦的眼底流露出了几分笑意,这让程烨喜出望外,“那郡主不再生臣的气了吧?”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若是真的生气,你可将这琴赔给我?”秦锦星眸微闪,问道。

“若是郡主真的能不生臣的气,别说就是这琴了,只要郡主说出世上能存的任何一张琴。臣都会千方百计的给郡主送来。”程烨马上一抱拳,正色说道。

“你这般说,倒好像我是那村中恶霸,一定要强取豪夺了一样。”秦锦被他逗的笑出声来,“行了,我就这么一说罢了,你连这种地方都带着这张琴来,可见你有多喜欢这张琴了。君子不夺人所好,我要来也没什么用。你好好收着吧。”秦锦转身要走,程烨有点急了,“殿下留步。”

他从后面追了过来,站在了秦锦的身前。

“还有事情?”秦锦微微有点惊讶,不解的问道。

“臣还想请殿下指点一二。不知道殿下何时方便。”程烨那日自从听了秦锦的琴声之后,就已经是心神往之。在太后寿诞的夜宴之前,他再见秦锦,那时候秦锦根本不理会他,他心底就后悔的要死。后来秦锦又在看焰火的时候弄了那么一手,这叫程烨已经不知道自己对秦锦是个什么心思了。

他知道自己对这位紧紧见过几面的郡主已经是不能忘记。

但是她如今却也已经嫁人,原本她是有机会属于他的,不过让他自己给错过了,他失落过,后悔过,难受过,现在巧遇秦锦,听她正正常常的和自己说话,甚至在自己的面前笑了起来,他又觉得心底十分的开心。

“你走之前,我会送你。”秦锦说道。

她去送他,权当是给他上辈子从没让她心烦过的奖励吧。

秦锦说完就轻松的走了,程烨站在亭子前面傻笑了好久。

秦锦回去的时候,萧衍还是不知所踪,但是追月发现她不见了,正和沐雪出来要找她。见她回来,沐雪和追月算是送了一大口气。

秦锦吃了一点追月煮的面条,重新洗漱过,换过了衣衫,这才躺下。“萧将军呢?”她问道。

“奴婢们不知道啊。”追月一边帮她掖着被子一边说道,“刚才他说出去走走,到现在都没回来。”

“反正行宫大门关了,他也走不远。你们下去吧。”秦锦挥了挥手。

沐雪和追月刚要离开就见萧衍回来了,两个人忙行了一礼,“郡主刚才还在念叨着将军呢。”说完两个人走了出去。

“恩。”萧衍应了一声,朝床上的人看去。

秦锦听到声音,半支起身子看向他,这里不比家中,床上没有帐子之类的,径直的就能看到彼此。

秦锦眉头微微的一皱,萧衍看起来有点冷啊。

“用过晚膳了吗?”秦锦好心问道。

“恩。”萧衍还是回了一声,秦锦放下心来,他看起来有点不高兴,算了,未来陛下心情不爽的时候,自己少招惹他。

“那便洗洗过来睡下吧,明日早上还要早起。”秦锦说道。

反正她都已经和他躺一个床上过了一夜了,抱了被他抱过,还在他怀里哭过,自己的窘态他也见过,所以也没什么好遮掩的,至于未来陛下有隐疾这件事情对她来说也是很好的一件事情,她可以毫无负担的睡在他的身侧。

所以秦锦也没什么好顾忌的。秦锦躺在床上,听到萧衍出去,隔了一会再度进来,随后就是她身侧的床铺一凹陷,秦锦转过脸来,吓了一跳。

萧衍正瞪着一双的大眼睛看着她,离着近了,着实有点吓唬人的感觉。

“怎么了?”秦锦柔声问道。

萧衍的唇抿成了一条缝,显示着他正在生气。

其实萧衍生气或者不生气旁人一般是看不出来的,因为他脸上都没什么表情,不会表现出来,但是秦锦却是知道的。毕竟她和他相处的时间大概是最长的人了。

听秦锦的声音温柔,萧衍的嘴角似乎有点松动的趋势,但是他依然不说话。

“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秦锦低叹了一声,抬起手来轻轻的抚摸了一下他的唇角,“抿的这么紧,看起来随时都要咬人了一样。”

难道不是嘴张开了才随时要咬人吗?萧衍想,随后他就将这个念头扔掉,他是在生气,但是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她的手指略带着凉意,碰触在他的唇角,只是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就缩回了被子里面,却让他狂躁的心瞬间平静了下来。

萧衍低叹了一声,抬手将她拉入了自己的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已经冰凉的身体。“不要乱跑了,白天淋了雨,你身上寒气重着呢。”

“恩。”秦锦轻轻的点了点头。

说实在的,萧衍的怀里真的很舒服,她被他抱了一会,就觉得手脚开始回暖,人和变得懒洋洋的。再过了没多久,她居然安心的睡了过去。

萧衍感觉到怀里的人躯体自然的放松开来,呼吸也变得绵长匀质,就知道她已经睡着了。萧衍忍不住又在心底长叹了一声,奔雷是个什么东西!还有焦尾又是个什么东西?

十大名琴是什么?他完全没概念!

果然她知道的,他都不知道!而他会的,她却不会。他要怎么样才能完全的走进她的生活之中。还有那位逍遥侯世子看起来真的好碍眼,盯着他的媳妇儿看,看得他差点没忍住从树上跳下去将他一脚蹬飞!她喜欢的东西,日后他会去给她找来,有那世子什么事情……真的是!www.九九^九)xs(.co^m

萧衍心底不爽,就只能再收紧一点点自己的手臂,察觉到怀里的人感觉到一丝不适,在睡梦之中轻哼了一声,他才大骇,忙将她放开,然后紧张兮兮的看着她。好在她没被自己勒醒了。

萧衍越看就越觉得自己的妻子漂亮,百看不厌,越看越好看,就连她蹙眉都觉得好看,萧衍继续长叹,他是真的没救了,若是日后被他的敌人拿住了秦锦,只怕他真的就要疯了。

萧衍低头亲了亲秦锦的额头,罢了罢了,他认了。即便她是他最大的弱点,他都不会放开她的。

等回到京城之后,秦锦自然是看到了华阳郡主留给她的信,秦锦跺脚,这家伙就这么跑了,她还想说想个什么法子告诉华阳,当年她生下来的孩子没死呢!

唉唉唉!

不过秦锦早就留过一个心眼,南宫雅虽然离开了京城,但是与她之间还是有联系的,她提醒过南宫雅,将花影留在京城的话要当心这个秘密被忠义侯的人知晓。她想南宫雅在上一世文能定邦,所以在花影的事情上应该有他自己解决的办法吧。

秦锦所担心的事情还是爆发了。

就在他们回到京城的第二天,秦沥川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跑来了萧衍的那个小宅院,找到了她,并且回来告诉她花影出事了。

她女子的身份被暴露了出来,如今已经被押入了大牢之中,而陛下也大怒,现在沐恩侯还在宫里。

秦锦一听这事,心就是一沉,她也顾不了许多了,叫人准备了马车,马上进宫去慈宁宫找太后。

她赶到的时候,皇后正一脸寒霜的从慈宁宫朝外走,见到秦锦过来,她只是深深的看了秦锦一眼,就连秦锦给她行礼,她都是只哼了一声,就冷着脸过去了。

秦锦等她走后就马上走进了慈宁宫里。皇后在太皇太后寿诞上想要弄死她这件事情,她是肯定不会忘记了,她也没指望皇后对她会有什么好脸色。夏烟当不了太子妃难道要怪她吗?

这个皇宫里活到最后的女人手上都会沾着血腥,当年她手上沾着的就是皇后的血。

已经当了太皇太后的皇后娘娘是死在她手里的。

秦锦的眼底划过了一丝冷意,所以在太皇太后的寿诞上。皇后想要杀死她,她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和恼怒。

慈宁宫里比平日要冷清,宫女们都站在外面,秦锦是不需要任何通报就能进慈宁宫的,所以她一走进去,就觉得鼻子一酸。

太后颓然的坐在雕花的大椅子上,椅子上的扶手两侧各放了一个素白缎子的软垫,软垫上用银色的丝线绣着梅花的图案,即便是全白,也透着一股子皇家的雍容华贵,但是这种华丽也更显得她的寥落与老迈。

“外婆。”秦锦轻轻的叫了太后一声,太后浑身震颤了一下,抬眸看向了秦锦,她努力的想要朝秦锦笑一下,但是只是稍稍的牵动了一下嘴角,就完全笑不出来了。

“长宁来了,”太后深吸了一口气,朝秦锦招了招手,秦锦在她的身前跪下,将手搭在了她的膝盖上,太后哭过了。秦锦的心底然,她拿起了自己的帕子给太后按了按眼角。

“花影不会出事的。”秦锦也想不出什么可以劝慰太后的话,只能这么说,有南宫雅照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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