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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给他送?”秦锦心里听的痒痒的,但是却是口是心非的说道,“他多大的脸面啊?”

“将军怎么说也是郡主殿下的夫君。”反应过味来的沐雪也跟着说道,“郡主殿下便赏了这个脸面给他就是了。”

“是啊,外面的风真的越来越冷了。”追月加了一句,“将军在边关上,也不知道会不会生病。”

秦锦……

她也有点担忧起来,萧衍走的时候时候她是睡过头了,但是他前一天晚上回来脱衣服死皮赖脸的和她一起沐浴的时候,的确是只穿了一件单衣在外面的。

她这厢暖手炉都捧上了,天真的有点冷了。

“南怀竹也去了军营。我去找花影,看看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要带给南怀竹。”秦锦再度起身,姿态优雅的扫了一下自己的裙摆,随后对自己的侍女们说道,“本郡主心情好。她在外面抛头露面的也不方便,我就替她跑一趟。”

众侍女憋住了笑,纷纷点头,“是是是,郡主殿下宅心仁厚。”

“我也这么觉得!”秦锦嘿嘿的一笑,拧着腰出了自己的房间。

众侍女……

花影还真的有东西要带给南怀竹,其实秦锦也邀请了花影和她一起去,但是花影还是拒绝了。

“他总是要回来的,也不急在这一时。”花影叹息道。

“你是真的很能忍啊。”秦锦不由叹息。明明就是一副望眼欲穿的样子,还生生的憋着。

“郡主不能忍?”花影总算是逮住了秦锦一次,揶揄道。

“能!”秦锦马上瞪眼,“为何不能?他以为他是谁啊!说走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我为何不能忍,不回来更好!我乐个清静。”

花影对秦锦这种口是心非的样子表示十分的鄙视。

众侍女……萧将军走的时候和她们都打了招呼了,又怎么会不和秦锦打招呼,大概是郡主殿下自己睡过头不记得了。

深知自己家郡主脾气的众侍女们真相了。

过了两天,给萧衍做的裘皮披风做好了。黑丝绒的面,里面吊着狐狸皮的离子,是侍女们上集市上选的柔然人猎到的最好的银狐皮,脖圈上镶嵌着一圈黑色水貂毛领子,领口用的是蓝宝石掐金丝的搭扣,在左边的领口还别具匠心的用暗色的丝线绣了一只鹰,不仔细看的话,并不是会马上就发现,但是一看到就会觉得简直完美极了。

其实秦锦本来是想让折风在上面绣一条龙。但是想想算了,毕竟他上一世是当了皇帝,这一世到现在也才是一个小小的总兵。

别没事找事。

花影带给南怀竹的是两套厚实的冬衣,她身边的侍女是萧衍临时选的天隐宗的人,和她一样都不会刺绣女红,所以她只能叫人出去买了两套现成的。还买了一顶厚实的皮帽子和一副护耳。她将这些东西打了包给秦锦拎了过来。

“路上小心。”花影叮嘱道。

“那是自然。”秦锦点了点头,上了马车,带着侍卫,由王璇开路。朝着两山县进发。

秦锦这边一离开总兵府,卢秉义那边就得了消息。

他激动的在书房来回的踱步,总算是把秦锦给等出门了。

他马上叫人将忠义侯牌给他的人叫来商议。

秦锦在总兵府里的时候,着实不好下手,那总兵府竟好像是卧虎藏龙一样,都不知道秦锦从靖国公带了多少高手出来,将总兵府护的如同铁桶一样。

总兵府是在坤州城里,又不能派上大批的人硬闯,但是秦锦出了总兵府就不一样了,总能找到机会下手的。

他摊开了地图,按照秦锦马车的速度,到两山县需要大半天的时间,早上出门,也必须是在夜间才能到。

他们能下手的点不多,只有在傍晚时分太阳刚刚落山的时候,秦锦他们会经过一个树林,这时候动手便是最佳了。

卢秉义将地图上那个地方用朱笔圈了出来,和忠义侯派来的人说了一下。

那人点头看了看地图,便马上动身。

卢秉义挑着眉看着地图,不由叹息了一声,夹在缝隙里真难做,希望忠义侯的人能一举得逞,不然的话,三番两次的失手,引起萧衍的注意,就更难下手了。

他也算是军中之人,自然是听说了萧衍在军营里打败了所有和他挑战的将官,初步立住了脚跟。

所以他已经能感觉到萧衍表面看起来波澜不惊,其实是个狠角色。

萧衍虽然不动声色,却已经叫卢秉义感觉到了威胁。

横竖接了忠义侯府的任务,他天生也就和萧衍站在了对立面上。

卢秉义脸上的肉略挑了一下,如果他弄死了秦锦,便是弄死皇亲国戚,如果一旦查将下来,忠义侯再将他当替罪羊给抛出去的话……

他总要多给自己留点后路吧。

想到这里,他赶紧走到桌案之后,铺开了纸墨,思量再三,写了一封信下来。

“来人,去将大少爷叫来。”他对书房外面伺候着的下人说道。

不一会,卢少阳便走了过来。

“将房门关上。”卢秉义神色凝重的说道,“为父有一件事情要你亲自去办。”

“是。”卢少阳现在肋骨已经养好,只是耳朵少了一只,只能将一面的头发落下,借以遮挡住那丑陋的耳洞。

秦锦坐在马车上不自觉的哼起了小曲。

“殿下看起来十分开心呢。”折风笑道。

“有吗?”秦锦白了折风一眼。

那不都写在脸上呢,折风和剪雨笑而不语。

是啊。秦锦有点愣住,好像她从上车到现在一直都在笑呢。有什么好笑的?

秦锦撑住了头,微微的蹙起了眉头。

她一点都不想萧衍,这次出来只是因为在家里闷了那么多天了,所以才会这么开心。还有,她也是为了替花影给南怀竹送东西所以才会跑这么一次的。

一定是这样的。

想明白的秦锦稍稍的嘘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真心是吓死她了!

她这么关心萧衍也不过就是因为他是未来的陛下而已。

就是这么回事儿。

折风和剪雨陪着秦锦坐在这辆马车上看秦锦时不时的挤眉弄眼的,忍不住相互对看了一眼,随后垂首微笑。

其实就连郡主都没觉得,她自从到了坤州之后,要比在京城活泼多了。

虽然在宫里,秦锦也是大多数都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的。但是毕竟那种环境之下,即便是装,也要装出一副淑女的模样,而到了这里,在总兵大人的默许和纵容之下,郡主殿下越来越活跃,也越来越开心。

以前的秦锦,笑不达眼底,喜怒不行于色,而现在的她。却多半将自己心中所想都反映在了表情上。

屈从海今日气的要死,背兵书背兵书,背他个锤子!这兵书上的字认识他,他不认识那些字,还是昨天玩晚上找南怀竹那个小白脸学了大半个晚上才学会的第二篇,昨天晚上明明已经看会了这些字了,但是早上起来却又都忘记了。

萧衍那个小黑脸看来是肯定饶不过他的。

他今天背的烦躁,一生气就直接将萧衍的马给骑出了军营了。

反正他现在是萧衍的马夫,军营的人又都认识他,以为他是替萧衍去放马。也没多问,就放着他出了两山县。

他先是将萧衍的马一顿好跑,眼看着太阳快要落山了,他原本准备回去了,却看到路边多了一个茶寮。

倒是奇怪了,他在这边这么长时间,都没见过这边有茶寮。

想来是新开的吧。

屈从海跑的口干舌燥的,心道干脆就过来喝口茶,歇歇脚,再回梁山县的大营。

策马过来一看这茶寮里面居然还真有不少人在坐着喝茶的。说是茶寮,也不过就是支了一个棚子,拎了一个炉子在这边煮点水,连个像样的桌椅都没有,直接搬了几块石头敦在地上,且充当了一下凳子了。

这边关之地,能找个路边歇脚的地方都已经很不错了,也没那么多讲究的。

有十来个穿着柔然人服饰的男子围坐在一起,树林边是他们的马匹。

屈从海将萧衍的马也朝树上一栓,大马金刀的找了一个石头墩子坐下,“老板!来碗热茶!”他一边喊,一边扫了那些柔然人一眼。

柔然人也纷纷转头看了他一下,随后就又转过身去。

这个季节,已经不再放柔然人进关了,只放坤州地界上的柔然商户回到柔然去。柔然人的长相有很多种,有的和大梁人十分的相近,也有的部族长的高深眼的,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一类人看起来和大梁人一般无二。

这茶寮的主人是一个花家的老人,“军爷。”他从铜壶里面倒了一碗水出来,端给了屈从海,“小心烫啊。”

“老丈是哪里人啊?”屈从海端着碗,一边吹着,一边问道。

“附近的。”老人笑了笑,然后就咳嗽了起来。

屈从海怪异的看了看那老人,随后“哦”了一声。

老人背过身子去忙着朝炉子里添加了点柴火,又将另外一只铜壶给放在了炉子上。

官道上传来了马蹄声,滴答滴答的,远远的看去,烟尘滚滚。

王璇在前面探路,看到了这个茶寮,马上策马赶了回去,“殿下,前面有一个茶寮可以休息,咱们要不要先停上片刻,让大家喝点水?”

秦锦在马车里问道,“离军营还有多远?”

“大约还有一个时辰的路了。”秦锦的马车行进的并不快。王璇是走过这条路的,所以知道。

“那就先休息休息吧。”秦锦说道。都走了一天了,大家一路吃了不少灰,也该润润喉咙。

“是。”王璇策马,将秦锦的话传了下去,大家就直接停在了茶寮的边上。

“殿下要下去吗?”折风问道。

“我就不下去了。”秦锦说道,“你们下去活动一下吧。”

“那我在车上陪殿下。”剪雨对折风说道,她将水囊拿了过来,“你去装点水上车,一会再弄点蜂蜜水给殿下润润喉咙。也分点给落雪。”

“恩。”折风打开了车门,先跳了下车来,拎着水囊朝茶寮走去。

屈从海一看这些下马的人,心底这个诧异,嘿!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这不是那日跟着萧衍偷袭军营的侍卫吗?据说他们是萧衍夫人的侍卫。那现在他们护着这辆车上坐着的人难道是萧衍的夫人?

他扒拉着眼皮朝车上瞅,果然看到车上下来一名漂亮姑娘。

那姑娘瓜子脸,柳叶弯眉,杏子眼,皮肤白皙,身段也婀娜,穿着一件对襟的耦合色湘裙,看起来十分的富贵。

这就是萧总兵的夫人?屈从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觉得有点像,又有点不太像,具体哪里不像,他也说不上来。

不过这姑娘确实十分的漂亮,也不怪卢秉义的那个混帐儿子见色起意了。坤州城他也去过两次,也没见到有几个比这姑娘还漂亮的人。

“老丈,帮我把这水囊装满了吧。”折风将水囊递给正在帮人倒水的老汉。

声音真好听。

屈从海的目光追随着折风。

折风感觉有人盯着她看,于是转眸,就见一名穿着军士衣衫的男子坐在一边的石墩子上。手机\端 一秒記住《www.》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这人好生无礼,瞪着大眼睛看着她,一脸的大胡子,也看不出是个什么长相,更看不出年纪来,不过那双眼睛倒是十分的有神。

见折风看了过来,屈从海脸上一红,好在他胡子多,都被胡子给挡住了,也看不到。

军营就没女人,他又不好出去,难得被这么漂亮的姑娘看上一眼,屈从海觉得整个脸都在烧。

屈从海忙低下了头。

其他的侍卫陆陆续续的将马栓好,也都进了茶棚。

“唉!是你啊!”王璇认得屈从海,那天偷袭,就属他被姑爷揍的最狠。

“嘿嘿。”屈从海摸了摸子,装傻的一笑,“你们这是去哪里?”

“护送夫人去见萧将军。”王璇也不瞒他,笑着说道。

他接过了老丈递过来的茶水,刚要喝,就被一个石子将碗给打破了。

“你这是何意?”水漏了王璇一手,烫的他将碗给撇了开去。王璇不满的叫道。

“等等再喝。”石子是屈从海扔出来的,他不急不许的站了起来,看向了那个老丈,“你家住在哪里啊?”

老丈好像是被屈从海给吓到了,身子朝折风那边那边缩了一下,“这位军爷……老朽并没得罪您啊。您喝茶便喝茶,老朽不要您的茶水钱了。”

王璇闻言蹙眉,就连折风也都不悦的看着屈从海。

这是跑来和百姓耍威风,喝霸王茶?

“嘿嘿,方圆五十里地,所有的老丈我都认得。况且我在这里这么久,从没见到这树林边上会有一个茶寮。”屈从海冷笑了一声,“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王璇闻言顿时警觉起来,按住了腰间所悬佩刀的刀柄。

“保护殿下!”他大喊了一声。所有的侍卫动作整齐划一。动作如电,马上靠拢到了马车的附近。

“殿下?”屈从海以为自己听错了,挖了挖耳朵,那是什么东西?不管了!

“坏老子的好事!”那老者见已经败露了,原本有点佝偻的腰背也站直挺了起来,身形顿时比刚才要高出半个头,他用柔然语叫了一句,那十几个原本坐在地上的柔然人马上从衣袍之中抽出了弯刀。

“我去!奸细啊!”屈从海一边叫着,一边抽剑。

那老者的出手如电,已经朝折风的方向抓了过去。

骤然遭到变故的折风反应已经算是快的,她将手里的水囊朝那人砸了过去,老者地一下抓了一个空,折风转身就跑,但是她哪里有那人的动作快,眼看着第二下就要抓过来,屈从海已经扑过来,“姑娘快跑!”他仗着自己的蛮力大,生替折风挡了一下,随后脸就变形了,“痛痛痛,痛死老子了!”屈从海嗷嗷叫着,迎着那人挥剑相向。

其余的柔然人攻向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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