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长街刺杀

会留疤,季陵澜白一听,这浑身一震,很快便觉得这下子等萧妹醒了那肯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她心里定会是恨死他了,季陵澜白有些后悔,方才若是真的愿意坐了马车,现在倒也不会成这个样子。

“麻烦大夫了,送大夫出去吧。”季陵澜白偏过头看着随从,低声吩咐道。

季陵澜白偏过头看着此时正熟睡着的楚倾之心底里多少想着些法子,怎样才能让萧萧醒来时不那么爆炸呢?季陵澜白在楚倾之的床头踱来踱去,甚是焦头烂额。

“太子殿下,奴婢来给小姐擦脸。”风雅端着一盆热水,便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只是在进来之时便见着季陵澜白一直在床边走来走去,好像是有巨大的糟心事。

“哎哎哎,你先别去,你过来。”季陵澜白轻声说着,抬手向风雅揽了揽手,让她出门。

风雅歪头看着季陵澜白,然后便瞬间放下手里的铜盆,随后跟了出去:“不知殿下有什么吩咐?”

“是这样的,本宫想知道你们女子是不是都特别在意自己的容颜?”季陵澜白就这样瞪大了双眸,一刻不移地紧紧盯着风雅相看,就真的担心一切都如他心中所想。

这时候风雅才知道这太子殿下定是担心小姐刚才意外被石头划伤的脸吧,自己的手不自觉地便摸向了脸颊,低着头温吞吞道:“这是自然,一直以来皆是女为悦己者容,如果脸上留下了不好的东西,定是十分难过的。”

季陵澜白听着风雅如此说,顿时向后堪堪退了几步,这下完了,萧萧醒了可不得恨死他!

风雅看着太子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顿时觉得哪里不对,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声音不觉间拔高了几分:“难道说是小姐?太子殿下,是不是小姐脸上的伤会留疤啊。”

“是。”季陵澜白有些颓丧,心里一直想着要弥补萧萧,反倒是害了他,便摆了摆手:“你进去陪着你家小姐吧,她若醒了,再来告知我。”

“是,殿下!”风雅心事重重向季陵澜白福了福身子便推开门进去照料楚倾之了。

季陵澜白靠在扇门旁,低声唤了句:“来人。”

“殿下。”一位死侍很快便似一团黑影掠了过来,在季陵澜白面前跪了下来:“禀告殿下,那个刺客的身上什么都没有发现,而这个刺杀属下认为是一直密谋好的,绝对是临时起意。”

“为什么会这么想?给本宫一个理由。”季陵澜白的眉头紧皱着,甚至双手一直在紧紧地捏着,他现在的想法却单纯了许多,只想要抓住那个幕后黑手,好狠狠杀杀,以泄自己心中的怒火。

“殿下,那个刺客身上的虽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可是却发现他的衣裳上既然染了一些茶渍,属下仔细闻过了,确实有着淡淡的茶叶香,而离品斋最近的对面楼上就有一家茶楼,如果没猜错的话,自殿下进了品斋这人便一直在窥视着殿下的一举一动,还有,那马出现的十分突然,想来也是因为他距离我们较近的原因。”死侍一直在耐心分析着,他是殿下死侍的领头者,自然是有几分头脑的,不然也不会能坐到如今的位子。

“那他的身份你可查清了?”季陵澜白的右手又在摩挲着自己左手的食指,没人知道他这个习惯,一般他起了杀心之后,便有了这样的习惯行为。

“回殿下,属下一路追查下去才知晓他才出狱不就,没有任何的亲人朋友。”说着死侍便朝着季陵澜白跪了下去,一副万死不辞的模样:“求殿下降罪,是属下办事不力。”

“起来吧,你也不用这副样子,继续追查追查。”季陵澜白微微垂了垂眸子,然后挥了挥手,轻轻推开扇门向里屋里走去,只是走进来时恰好看见楚倾之一手撑着自己的身子,一手掀开被褥要下床榻。

“怎么?这还没好透,怎么就要下地乱跑了。”季陵澜白拧了拧眉头,有些迷惑,歪着脸看向一旁的风雅,眼神中带着严肃,似乎是在问为什么不拦着楚倾之。

“你怎么又来了!”楚倾之瞥了一眼季陵澜白然后速度很快从床上起来了,趿着鞋子向案桌边走去。

“我担心自己妹妹还不行吗?”季陵澜白脸上扬起温和的笑容,然后便大步走到楚倾之面前,“来,萧妹,给大哥看看额头。”季陵澜白背对着风雅,完全不知风雅在拼命对季陵澜白使眼色,这时候小姐还没注意自己额头上的伤疤呢,这岂不是在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啊?”楚倾之有些迷惑,惊讶出声然后便伸手拿起案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外面已然是黑洞洞的一片,看样子夜有些深了,楚倾之偏过头向着窗外瞄了一眼,然后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额头,被纱布包的紧紧的。

“嗯?”楚倾之发出愈加疑惑的声音了,“我这额头到底是怎么了?我......我记得我那时候好像酒喝得有些多了。”

“你这额头受了点伤,外面雨正大,折腾了这么久,这天呐,我看很快便要亮了。”季陵澜白这下子明了了萧萧估计还没怎么注意自己额头上的伤口吧,既然不先哭闹那就先实行缓兵之计吧。

“你是一夜未睡咯。”楚倾之像是有几分嘲弄的意思,慢慢弯了弯眼角。

“还都不是你闹的!还不给你哥倒杯水来解解乏!”季陵澜白说着便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一只手在案桌上轻轻叩击着,风雅一时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声,这时候,楚倾之使了个眼色叫风雅先退出去。

楚倾之撇了撇嘴,真的给季陵澜白倒了一杯热茶,自己温吞吞也坐在了一边:“你看看,我隐约记得那时候是不是有人想要刺杀你来着,你看看你的仇家是多么多,这么晚了还来人想着刺杀你,唉......”

季陵澜白叹息一声,心中多少有些不爽,自己在这样的位子上,暗杀、刺杀自然是少不了,只不过萧萧还真是强硬啊,这清醒过来就嘴不饶人,连大哥这一声也不肯叫了,还是喝醉酒那憨态可掬的样子叫他喜欢。

“你看看大哥都这么惨了,你能不能吧加诸在大哥身上的仇恨消一消啊?”说着便歪头看向楚倾之,眼神中带着几分诚恳。

楚倾之与之对视,空气中似乎有些凝滞了,却怎么都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季陵澜白,我虽然不知道你现在是处于什么危险之中,但我想说的是,你一定要小心季陵祯,虽然在你心中我所说的可能算不得什么,说的话也不怎么有效力,但是我还是要多嘴一句。”楚倾之说着便抬手支着头,只是感觉哪里不太对,这额头怎么会隐隐作痛啊?

楚倾之说着便又再次向自己的额头摸去,季陵澜白也在掂量着楚倾之所说的话,只是季陵祯最近实在是分外安分,自从将军府覆灭后,父亲似乎就更加依赖澄王府了,所以......不知道澄王现在的野心又有多少了,实在是值得推敲的事情。

季陵澜白本来实在思虑着这些事情,眼看着楚倾之又向自己的额头上摸去,连忙站起身拦住她的手,不满道:“你怎么又向自己的额头摸去,不是告诉你受了伤吗?”

“知道了,知道了,以前也没见你那么大惊小怪过,不过我这是被石头划伤的吗?我隐隐约约记得好像是的吧,不知道可会留下疤,真是有些难受。”楚倾之说着便又将手摸向了自己的额头。

“会留疤,不过萧妹你别担心,大哥会给你带来最好的治疤凝膏。”季陵澜白心底里知道这话说出来,楚倾之心里一定会有些难受和着急,只是瞒着总不是个事,君子坦荡荡,干脆将一切都告诉他好了。

楚倾之听罢便转头看向眼神有些微深的季陵澜白,愣了几分,然后又是抚向自己的额头,轻轻道了句:“好。”

季陵澜白看着她神情有些呆滞漠然,一时以为她是陷入了深深的伤痛中,便赶忙安慰道:“萧妹,你......”

“知道了。”楚倾之说着便转头看向季陵澜白,嘴角慢慢上扬了一个弧度,反而像是没有什么事一样。

“留疤就留疤吧,就当做是你欠我的印记吧,留个做证明也好。”楚倾之说着便转身向外走去:“你还不回宫里吗?”

“罢了,我得先给你安顿好才能回去啊,我这一夜也没睡觉了,你看看你给我折腾的。”季陵澜白说着便伸了伸腰随着楚倾之向外走去。

“我不用你安顿,你先回宫吧,万一宫里有急事,你到时候又要说是我耽搁了你。”

“那你是准备去找程溪吗?他最近可是被许多贵女求亲,想来也是头疼的很,这时候你去讲不定就要受气。再说了你这现在一颗心真的就安定下来,要好好与人相处,一心一意对人家吗?”季陵澜白说着便抬头看向楚倾之,楚倾之撇了撇嘴,这真是一报还一报啊,这季陵澜白的话还是如此的一针见血。

“知道了,知道了。”楚倾之说着好像有一些疲惫,她自己是不是真的就如季陵澜白口中所说的那样不堪。

“你也知道,这总是不对的,大哥也是男人,知道一个男人的心里根本没有那么大的肚量,如果你真的没有将顾澄放下,你这样不清不楚地嫁给程溪,最后难受的还不是你自己,你也知道后院那么多貌美如花的女子,你怎么就比得过。”

季陵澜白似乎想到什么,很快道:“你现在也不用做什么楚倾之了,还是叫回自己的名字吧,倾之倾之,听起来就觉得奇怪,还是萧萧比较好。”

“你竟然连名字都要管,真是多事,什么时候你还我们将军府一个清白我就什么时候再换回名字吧。”楚倾之说的理直气壮。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不像一个无赖!”季陵澜白说着便觉得有些有趣,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说楚倾之了,这时候才发现她的一些小脾气。

“只是大哥的话你还是要记在心里,程溪这些年我明里暗里也盯着他有些日子了,怎么看也是个稍稍正经的人,花楼一共去过五次,酒楼不下二十次吧,对了,寻梦坊他也是常常出入。”季陵澜白云淡风轻地说着,然后竟然还总结了一番:“还算正常吧。”

“呵呵呵呵,我现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楚倾之撇了撇嘴,只不过真是想不到季陵澜白的眼线竟然密布四处,难道说朝中的官员他都监视着吗?这也太可怕了吧,这时候楚倾之的脑子里回想了一个人,抬头正欲说却被季陵澜白打断。

“萧萧,你自己的心还是你自己最懂得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你告诉大哥你愿意去做那顾澄的妾室吗?”

“不愿意。”楚倾之没有半点的迟疑,反而是愈加迅速地回应道。

“所以啊,你与顾澄缘分已断。”

“就算我与他缘分已断,也不是大哥拿来利用的对象,你上次在无川把我送进顾焕的营帐我还是记得清清楚楚呢。”

“你方才叫我什么?”季陵澜白的双眸顿时瞪得老大,他那一双眸子流光溢彩。

“啊?”楚倾之咬了咬唇:“季陵澜白。”

“不是。”

“反正我不管你是怎么知道我心悦顾澄的,只是我可以告诉你我自己的婚事还是由我自己主张的,谁都不能干涉我!”

“行行行!真是的,怕了你了还不行,要是去宣武侯府受了气就去品斋寻那里的第一大厨,到时候会有人传信给我,大哥带你进宫过些日子。”季陵澜白拍拍楚倾之的肩膀,一副有大哥在,绝没有什么意外的样子。有些人她也该见见了,只不过这阻力还是有些大的,不过怎么说他还是有自己的看法在的。

“好哦。”楚倾之点了点头,到现在,她是完完全全接受了季陵澜白。

“什么事?”夜幕中一个人驻足在雨幕的一边,看着那瓢泼的大雨直直地打湿一朵娇嫩的花朵,很快这花茎就有些弯折了。

“殿下,那人被死侍杀死了。”

“死了便死了吧,就算不死我也该亲手杀了他,怎么就把娇嫩的花朵划伤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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