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梦中幻影

滕娇很怕是自己打坐方式有误,这会有严重后果,甚至可能过阴。她用尽全身力气,想将自己拉回现实,可心力太弱,根本无法撼动自己不受控制的思绪。

此时,黄色的影又出现了,滕娇不再挣扎着想苏醒,她躲在黑泽里,害怕被查觉。这黄色的影越来也近,是向自己走来。滕娇害怕又好奇,心里安慰着自己,这只是一次打坐,便没那么怯懦。

说也怪,这黄色的影,像是摇曳着身姿,在水面轻盈闪过……模模糊糊的,突然闪到滕娇眼前!

“是一颗豹头……”

滕娇被满眼硕大霸屏的豹头直接吓醒,虚惊不宁。

滕娇喘着粗气,抬头一看。

已经深夜了,原来自己打坐没成,瘫睡了几个时辰了。

滕娇觉得胸口沉闷,正想擦擦胸前冷汗,低头一看,这小猫呵,又酣睡在滕娇的胸口上。

滕娇无奈的拍了拍小猫,翻了个身,又睡去了!

清晨四点五十分,没被闹钟叫醒耳朵的滕娇,却被师父的电话声吵醒。

“快起来了,收拾打扮你还要一会儿,我马上过来接你,咱们五点半准时楼下碰面儿……”电话那头是木先生催促的声音。

没等滕娇缓过劲儿来,木先生已挂断了电话。

滕娇这一头雾水,这不还有四十分钟么,哎。

反正也是吵醒了,索性起床梳妆打扮,一年一度的盛会啊,美貌可不能输了。

打扮的差不多了,滕娇去猫窝看了眼芳草猫,小猫咪正乖乖的睡着。

滕娇转身打开行李箱,盘点了一番,见收拾得差不多了,只是化妆包还没来得及放,想着今天打扮之后再收纳进行李箱的。

于是,起身去了洗手间,正当收拾化妆包呢,焦急忙慌的师父已经到了楼下,滕娇只得快速收拾了两下,拉起行李箱,冲出了门。

滕娇和师父要去的地点是崇德市的道竹村。这个村落以非物质文化遗产之一的竹编得以闻名,常年游客络绎不绝。

此次射覆大会选址于此,一是此村文化氛围浓郁,适合文人雅士陶冶情操,二是包下的整座酒店,以弧形竹艺为特色,各房间分布于弧形建筑内,房间之间串联而成,虚与委蛇,方便参会者在闲暇之余交流;三是,酒店能为此次大会提供大量竹节,古时竹节可作为射覆的占卜工具,今时也有不少人士选用此方法射覆。

经由几小时奔波,终于到了举办点——道竹酒店。

这会儿已是早晨八点一刻,阳光逐渐开始温热起来。

放眼望去,停车场上已有不少车辆,酒店大厅办理入住的口子早已人声鼎沸。

呵,果然是一年一度的盛会啊。

办理好一切手续后,滕娇回房放下行李,一刻不歇,便冲向主会场……

主会场设在酒店的一处低矮的竹林里,四周被竹林围绕,形成一个圆形的低坝。圆形低坝被一道蜿蜒的流渠分为东西阴阳两半,中央设坐南朝北向司仪台,司仪台正对坐北朝南的评委席,每半上立有一竹编的大灯,从周围的高地俯瞰,俨然是一副阴阳八卦。

这清晨八九点,太阳似暖非暖,夏天雨水多,雨水一来,地里的竹芽便疯长,竹林,给林间鸟儿的栖息提供了充沛的自然环境。

此时,会场人还不多,尚能听见阵阵鸟鸣。闭眼呼吸,温热又略带竹香的空气沁人心脾。

正当滕娇沉醉于这大自然的熏陶之时,忽闻不远处一男子声曰:

“竹里房栊一径深,静愔愔。

乱红飞尽绿成阴,有鸣禽。

临罢兰亭无一事,自修琴。

铜炉袅袅海南沉,洗尘襟。”

滕娇寻声望去,见一绛衣男子立于竹林前,绫罗袵裳,很是讲究。男子纵身跃下半丈堡坎,与各方已落座者作揖后,健步走向司仪台。

“这不就是今年射覆大会的司仪……霁寒霄吗?”“快看呐,霁寒霄,易学会著名帅哥霁寒霄……”人群嘈嘈,一阵阵惊呼掩住了刚才还幽静的鸟鸣山静。

这霁寒霄来头可不小,这里的来宾大多数是师承一脉,但霁寒霄是为数不多受家传秘术的。其父是当世颇有威望的金口霁派现任当家霁苍穹。加上霁寒霄从小长得俊美,易学天赋惊人,二十出头经手案例千余例,很多客户甚至成为他的粉丝,把他当偶像一样崇拜。

放眼望去,已到场的宾客,不乏易学界赫赫有名之人,或是老前辈或者新秀,他们相互攀谈着,好不热闹。

滕娇自觉渺小不堪,便找了个最外环的位置坐了下来。

临近开幕,宾客满席,木先生才姗姗来迟。

滕娇向师父用力挥了挥手,木先生见滕娇已落座,便猫着身子穿过挤满宾客的环道,坐上了滕娇为其预占的位置。

木先生好生无奈,原来他一直在滕娇的房门口等着滕娇出来,万万没想到,自己上个小手的时间,滕娇已经跑主会场来了。

滕娇怪不好意思的,只能付之一笑,拎了拎师父的衣角,祈求师父别往心里去。

此时,舞台中央响起开幕音乐,随音乐起,水渠中划过一叶扁舟,舟上卧一曼妙女子,头带雪纱,肩披青竹织春衣。轻纱曼风起,雪肌入眼迷。

在座宾客一瞬间鸦雀无声,大家都惊掉了下巴。

女子玉脚一抬,扶起身来,如小燕轻跃,踏步于舞中央。

“原来会动啊,啧啧啧……”人群中,有人打着趣儿,话是俗了点,但也道出在场各位的心声。

只见女子披肩抖落,头纱轻起,那娇媚的小脸还着了朱砂两点。她抬腕低眉,轻歌曼舞,婀娜似鸾回凤翥,绰约若弱柳扶风。引得在座宾客无不啧啧称赞。

舞罢,女子轻轻撩起头纱,以示尊敬。

此时众人才得以完全看清那女子的花容月貌来。那女子绿鬓朱颜,曼理皓齿,聘婷秀雅。

霁寒霄见女子舞毕,登上台去,向各位介绍到:“多谢奈落栗的绝妙舞姿。也希望奈美人的舞能为在座各位带来愉悦的心情……再次感谢!谢谢!”

还未等众人回过神来,女子便如莺穿细浪般消失在人群中。

有眼尖的宾客好似知道些关于此女的事,窃窃私语起来。

那舞女名为奈落栗,长的美艳动人,本是只是在校园内小火的民族舞在校生,因与司徒弓的恋情曝光而人气暴增。

这时台下的主角自然是司徒弓了。

滕娇顺着大多数人指向的方向,从人群的缝隙中,见到去年射覆排行榜第一位的司徒弓正坐在第一内环正对舞台的评委席中。如众星捧月般,人们纷纷向其道贺,赞美其女友有美若天仙之姿。

但他好似非常尴尬,只是在一直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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