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亡国之患

此番出海,时间紧任务重,危险嘛,无处不在,但无妨,简川早就调了五千燕云军在琼州候着,此番全部带走,且不说通商,便是攻城拔地,也不过等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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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一行,早已打定主意,巧取豪夺,你若想通商,我给你金银,你若不愿意,那便强抢。

简川是这么计划的,也是这么做的,每到一国,先是好言相劝,出手阔绰,若然不愿意,那就马踏其境,打得你服气之后,也别想从我这里赚取些金银了,纳贡吧。

如是不过半月,第一批三十艘船便装满了,足足上万吨各类粮食,当即回返,运抵内陆海口,漕帮的船只早已等候在此,再经水路运往各地,这份额,也是早就规划好了的。

这些粮食,想让百姓们吃饱无疑是天方夜谭,可总有口稀粥喝,算是能勉强度日,时艰如此,又能奈何呢?

又半月,再是三十艘船靠岸,而前一批在卸完货后早已再度启航,去追简川的大部队了。如是往复,来回兜兜转转,万众一心之下,总算稳固了形势。

简川是随第四批船队回来的,他远洋这两个月中,已经在远洋各国设立了稳固的经销点,船队往复间,金银换粮食,已经是井井有条。完整内容

计划中,简川本是年底才该回京的,奈何北境战况紧急,皇帝连下七道圣旨,可见情势之危机刻不容缓,如是,简川只能将远洋示意交给曹楼和上阴学宫的弟子们,日夜奔袭,赶至汴京。

好好的一个人,晒的黑不溜秋的,却是白发渐生,好不憔悴,瞧的苏茶儿等家人一阵心疼,可简川却没有时间温存,当即和齐引章一起入宫,觐见皇帝。

入宫途中,齐引章忍不住泪下,简川叹了口气,轻轻握了握手,叹道:“辛苦你了。”

止住眼泪,情知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只能收拾心情分析起眼下的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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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出海前所预料的那样,夏辽两国在简川远航出发之后没多久便达成了同盟,各自举全国之力大兵压境,各自兵临永乐城和武州城,形势岌岌可危。

若在往年,这根本就不是事,或打或守,全凭大宋的心意,而今却不行了,三军早已断粮,竟至于全靠之前用粮食换来的蝗虫撑着,营养是跟上了,奈何吃不饱,身上哪来的力气,没力气,守城尚且不足,何谈进攻。便是燕云军依然勇冠当世,这饿着肚子,战力自然大打折扣,所以苏昀虽在永乐城镇守,可却从未领军出城过。

兵家有言,久守必失,眼下,不管是永乐城还是武州城,都已经有了军心涣散的迹象,饶是宗泽和张凤仙穷尽心力,可喂不饱将士们的肚子,一切都是虚谈。于是,只能一日一上书,请求朝廷将简川买来的赈济粮分出一部分用以军需,可不管是皇帝还是简川,甚至是朝上群臣,都不会同意,大家都清楚,大宋纵使丢了永乐城和武州城,了不起让出半壁江山退过江去,可若因为将粮草调往两城用以军需,则万民必反,介时,可就真的山穷水尽了。

这是一个微妙的平衡,简川运来的粮食,只能勉强维持民心,不至于天下大乱再无伦常,一旦这个微妙的平衡被打破,那可真就山穷水尽,回天乏力了。

这还不是最危机的,偏此时,辽国派出一支两万人的奇兵竟跨海而过,在直沽县登陆,一路南下,势如破竹,境内宋军竟全无抵抗之力,短短三日,竟攻下了大同府,盘旋在燕云十六州和大宋之间,截断了武州城二十万兵马的归路。更是虎视汴京,若然有动,其七日内便可兵临汴京城下。

简川从一开始就反对向夏辽两国用兵,怕的就是这个,而今,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出现了。

说白了,还是粮食闹的,怎么看,这都是穷途末路,必死之局。

当此之际,简川回京,世人皆知他是个能创造奇迹的人,更希望他这次也能创造奇迹,最好一夜之间变出海量的粮草,当然,那是神仙手段,简川再厉害,也终归是个人。

只要是个人,便有无力的时候,便如此刻的简川,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弥漫心头挥之不去,齐引章叹息道:“你我,尽力而为吧。”

男人嘛,有苦有泪自己抗,担当嘛,简川从来是不缺的,对国家如是,对家人更如是,于是乎瞬间收拾心境,展颜笑道:“不过三两宵小罢了,不是什么事,你瞧好吧,看为夫怎么整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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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齐引章也笑了,实则他清楚,简川只不过是故作姿态罢了,他要是有办法,早就付诸于行动了,何至于拖到此境。

却不知,这一次齐引章猜错了,简川确实有办法,他早有办法,只是这办法需要时间的累积方有希望成功而已。

而在御书房内,当皇帝和齐引章满怀希望的听了简川的办法时,确实都愣住了,像是看疯子似的看着简川,良久,齐引章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

简川的办法时什么呢?说来也简单,他想让夏辽两国自发的将大批粮草运往北境囤积,然后,他抢过来,然后,军需迎刃而解,省些用,足以支撑到明年有收成,而此消彼长,夏辽两国短时间内再无作乱的资本。

如今,夏辽两国趁此千载良机亡宋之心已经坚若磐石,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一举亡宋,那么粮草自然得先行准备好,且均已运往北境,推挤如山,既振奋了自家军心,又可瓦解宋军的意志,毕竟,可见而不可得,可闻却不可食,这煎熬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所以如今,先决条件已经达成了,剩下的,便是去抢了。

可人家几十万大军看护着,怎么去抢,以眼下宋军的状态,贸然出城,那纯粹是找死。

皇帝悠悠叹了口气,落寞道:“眼下朝中大臣多有建议迁都临安,王叔以为如何?”

此言顾左右而言他,显然对简川的计策不抱有任何希望。然简川却也叹息说:“此时迁都,无异于杀鸡取卵,朝廷若贸动,天下民心必乱,到那时结局如何,怕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齐引章接口:“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大同府内的辽军,此患不除,迁都只是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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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呈想,简川对大同府还真有办法,甚至,根本没将之当回事情,狂言道:“这两万所谓奇兵肯定不是张仲的谋略,不知是哪个傻子昏了头了,简直是不知所谓,十足十的蠢材。”

“哦,此言何意?”皇帝欣喜的问。

简川:“长途奔袭,所携带的粮草必然不多,若是往年,以战养战却是可行之计,而今燕云十六州内,哪有可供搜刮的粮草,连这点浅显的道理都想不到,其人不是蠢材是什么?”

闻言,赵煦和齐引章先是点头表示认同,继而却是都红了脸,因为简川如此说,骂的显然不止是辽军那支所谓奇兵,连带着赵煦和齐引章都一起骂了,可不是嘛,忧心太过,竟至于这点浅显的道理都没有想明白,甚至还为此寝食难安,可不就是蠢材吗?

可再一细想,也不对啊,大同府毕竟被人家攻下来了,其或者没有能力继续作乱,但大宋也能能力将之夺回啊,如此一来,岂不还是僵局,北境的兵马回不来,迁都便不能成行,且再拖延下去,永乐城和武州城的兵马怕是都将全军覆没了。

当皇帝说出这个疑虑后,简川顿时笑了,笑的赵煦颇感不自在,更是被笑的眼睛一亮,一拍脑袋醒悟:“哎呀,朕怎的忘了,王叔可是有上天入地的本事的。哈哈,妙,妙,妙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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