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应星还是第一次听到唐宁说脏话, 一瞬间瞪大眼睛，有些怀疑自己听错。
他心中不食人间烟火的白月光唐宁居然会、会……
原本气势汹汹憋着一肚子火的他听到唐宁骂的这一声草，他的气焰不知道什么一下子就弱下去。
一直保持沉默的莫云初伸出手『揉』『揉』耳朵, 看着唐宁的侧脸，那侧脸不知是不是气极, 鼓起来一点, 圆圆得让他想捏一把。
唐宁没想到陆应星会和郝道长扯上关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记得第一个副本，陆应星是得到某个道长的帮助，才能帮他解决郝道长『操』控的鬼婴带来的麻烦, 可是现在，陆应星怎么会和郝道长做交易？！
——“后来又过一段时间，许是新找的大师厉害, 他摆脱这些东。”
陆君持说过的话在唐宁的脑海中浮现。
新找的大师？
这是不是意味着一开始陆应星找郝道士，后来发现郝道士是骗子, 才去找真正厉害的大师帮忙？
——“这叠破纸是我从前从一个据说是大师的家伙手拿的, 不知道有没有用, 不过总比你用香薰蜡烛砸靠谱一点。”
记忆中的陆应星取出一叠符箓塞给唐宁, 后来他们去找刘遇到状态的时候, 那符箓并没有发挥出作用。
如果那符箓是真正厉害的道长给的, 当时怎么没有发挥作用？难道后来新找到的道士才是骗子？陆应星之所以能保护他, 是郝道长故意放水？
『乱』。
记忆格外得混『乱』，似乎哪有漏洞，似乎又都能解释得清, 仔细一回想充斥着违和感, 可是他又无法找到关键的证据证明违和感源自哪。
唐宁忍不住抱住头，他的脑袋疼得厉害，不知道是酒喝多还是怎么。
“小宁, 你怎么？”“唐宁，你没事吧？”
莫云初和陆应星的声音同时响起。
“下次喝这么多酒，你看你现在头疼得要死吧！”陆应星想要碰唐宁，可是此刻的唐宁无比脆弱，似乎外界再多来一点外力干扰都会平添痛苦。
陆应星的手停在半空，不知道该继续往伸还是缩回来哈，他担心会让唐宁更难受，“你记住，给你灌酒的都不是什么东！”
莫云初面不改『色』伸出手，大拇指按住唐宁的太阳『穴』，其余根手指都落在特殊『穴』位上，一下又一下帮唐宁进行舒缓的按『揉』，在他的按摩下，唐宁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
这下让不断说坏话的陆应星有点哑口无言。
而偏偏在这个时候，莫云初还平静补充道：“头疼不一定是因酒，还可能是因你那个郝道长做什么事。”
陆应星下意识想要反驳，可是唐宁的突然头疼确是在提及郝道长之后，即使这一次头疼大部分原因是酒引起的，可能有一小部分原因是因讨厌郝道长这个人，才气到头痛。
唐宁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没心情管莫云初和陆应星的交锋，他深吸一口气，直接问道：“你和他之间什么会有交集？你找他做什么？”
陆应星动动唇，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该怎么和唐宁讲，他找这个道士不的，而是和唐宁在一起？
唐宁之所以会和他成情侣，之所以会突然对他有感，不是因的，而是因那个道士提供的方法。
原先他告诉自己，只要唐宁真正深爱的人找过来，他就会将一切坦诚相告，可是现在到唐宁自己发现不对劲后，他却怎么无法将真相说出来。
一道阴冷的声音从他心响起——
你现在就说出来，在是太吃亏，你不仅什么便宜都没占到，还要背负得到爱情不择手段的骂名，唐宁还会因此讨厌你，你们今后或许连朋友都做不。
是啊……
他才刚得到这一切没多久，他甚至还没有和唐宁一起吃过饭，没有和唐宁一起接过吻，有太多太多他想要和唐宁一起做的事情都没有完成……
这一切来得在是太快，快到让他舍不得放手，怎么就突然要结束？
如果他不说，或他随便说一些的东，没有人会知道的吧？
莫云初会知道吗？
不，即使他知道，莫云初有很大概率不会告诉唐宁，因他们都知道唐宁有一个深爱的人，现在唐宁在这种道法的影响下，并不爱真正的爱人，并且此刻像不爱他，现在的受益变成莫云初。
陆应星知道莫云初不是什么东。
只要他不说，莫云初不说，唐宁虽然会生气他瞒着自己，可是这种生气的程度远远比不上唐宁知道真相。
“你不想告诉我？”唐宁看一下陆应星的表情，阴冷的，偏执的，如果说从前陆应星给他的感觉是一只大狗狗，那么此刻的陆应星就是一只鬣狗。
他再一次从陆应星身上感受到陌生。
有一种无力感悄无声息浮现出来，这是唐宁面对陆应星沉默时感受的无力，是对此刻事情发展感受到的无力。
冥冥中似乎有一种力量想要让他朝着某个既定的方向走去。
仿佛他就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哪怕有自己的想法，会被一只大手『操』纵着他往他不愿意的方向前行。
他现在来到这个副本的过去，他做的事情冥冥中都与第一个副本的未来相对应。
很多的细节。
——“以前你都是直接说谢谢公，现在怎么把公给省掉？”
这是第一个副本陆应星对他说过的话。
他一开始还在想，就凭这个副本陆应星喊他一声宝贝的怂样，以后他怎么会对陆应星说谢谢公？
可是在渚餐厅，在莫云初的台词指导下，他真的说出那句台词，那句台词确被陆应星听到。
一切就像一个循环。
这种循环的感觉许只是他的一个猜测，许都只是巧合，是他想得太多吗？
……不对。
在这个副本，他接受的进阶任务是探索这个世界的秘密。
这个任务乍一看像是走近科学栏目，比如探索鬼母鬼婴是怎么出现的，际上一开始唐宁是这么联想的。
而现在他突然间意识到不对劲，如果只需要探索鬼母鬼婴的来历，那么应该说是“探索鬼怪的秘密”，可是系统说的是，探索这个世界的秘密。
世界的秘密。
这个世界有什么秘密？
是真的如他想象得那样，一切都是一场循环吗？
唐宁看着沉默的陆应星，又去看一旁的莫云初，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秘密，唐宁有，他是来自这个世界之外的游戏玩家，在场其没有一个人坦诚相待。
世界是如此。
唐宁的目光跃过莫云初和陆应星，看向远方，那么这个世界又有什么秘密？他要怎么证他的怀疑？
他现在怀疑这一切是个循环，他就必须找出证据，的不说，光是进阶任务的判定依据就不可能靠他一个人的猜测脑补。
证据要怎么找到？
他要从哪方面入手？
陆应星和莫云初都在观察着唐宁的一举一动，他们看到唐宁忽然间发出一点轻笑。
“莫先生。”唐宁开口点莫云初的名。
莫云初在这一刻正襟危坐，宛如考试作弊的学生突然撞上监考师，在瞬息间进行剧烈的头脑风暴，考着要不要先举报陆应星使用和合仙，再自夸一波自己努力解过和合仙。
陆应星屏住呼吸，紧张盯着莫云初，不清楚这个家伙会不会把他供出来。
“请你打晕陆应星。”唐宁道。
陆应星：“？”什么要打晕我？
莫云初：“？”还有这种事？
陆应星：“！”
陆应星发现莫云初居然二话不说就下车打人后，他在撒腿就跑和正面刚犹豫一下，抱着输人不输阵的信念，和莫云初正面交锋一次。
只有这么一次。
因下一秒他就被莫云初打趴下。
莫云初拎着已经晕过去的陆应星，非常乖巧看向唐宁。
由于心虚，莫大天师在此刻表现得格外良。
连唐宁没有想到，莫云初居然问都没问就直接上去打人，不过莫云初这种毫不犹豫支持他的态度，给唐宁更多的底气。
“……嗯，你先把他放到后座吧。”
莫云初立刻打开车门安放陆应星。
打晕陆应星是唐宁担心接下来陆应星『乱』跑，再遇到什么鬼东，只要让陆应星跟着莫云初，鬼怪来能赶跑。
这是唐宁探索世界的秘密做的一个尝试。
假设这个世界真的有循环，那么只要他能打破这个循环，是不是就能证明他成功探索这个世界？
当初陆君持说过陆应星和唐宁吵架后一个人不断遇鬼，现在他们吵架是吵过，而他如果接下来强行把陆应星绑在莫云初身边，陆应星还会像之前那样不断遇鬼吗？
当然这个方法有很多漏洞，比如陆应星不可能晕天，到那个时候陆家就要报警找人。
所以唐宁还想一个更的方法，他想，再不会有比这个更的打破循环的方法。
“接下来我们还要做什么？”莫云初问道。
在他经历的第一个副本鬼婴中，郝绍平坑他，如果这一切都是循环，他在属于过去的鬼母副本抹去郝绍平的存在，那么属于未来的鬼婴副本，郝绍平就不会再出现，这场循环就能够被他打破。
所以——
“杀郝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