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什么？
“他”是污染我的鬼吗？可是他, 好像从来都没有直接承认过这件事。
唐宁记起来了，副本第二天他和队友们餐厅面时，那个时候的唐宁已认定自己被污染了, “他”说的也是“算你被污染了”。
所以，“他”究竟是什么？“他”到底想要干什么？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唐宁感觉自己的脑子嗡嗡嗡地响, 原本他关于“他”的许多信任实际上都源自污染面和本体之间的关系, 他以是他自我厌恶，所以“他”表现得很喜欢他。
可是，这个思路原本是第一天伪装成系统的“他”灌输给唐宁的。
唐宁到现甚至都能回忆“他”说的话——
【如果有一位重度自恋者的喜恶被颠倒, 他更想杀死的人只会是他自己。】
连那听起来平淡的、似乎只是随口一提的语气，唐宁都能记起来。
这句话说得多好啊，没有直接说什么“如果有一个自我厌恶的人喜恶内颠倒, 会变得最爱他自己”之类的话，而是把接下来真正想要让唐宁获得的信息抛个引子, 再让唐宁自己想出来。
自己思考得来的东西, 总是会内心更多信几分。
是啊, “他”怎么会是他的污染面？
唐宁的污染面怎么会这么强大？都说污染面和本体相反, 可是比唐宁弱的李豪渊污染面也没有唐宁这么强大。
他对“他”的误会, 恰如当初误会公爵大人的污染面是那个神秘存。
甚至如果不是他今天鬼神差想要爬上来看看, 等到明天一过, 所有的鬼都跳下来后，唐宁永远都不会发现“他”不是污染面了。
因跳下来的鬼会直接变成干尸的形象，甚至连发都掉光, 根本看不清它的面容。
“他”会不断地加深着“他”对唐宁的影响, 一步一步将唐宁推进深渊。
所以这……是他这个副本里真正要面对的挑战吗？
【你现打算怎么办？】“他”忽然饶有兴致地询问唐宁。
与同时，林蕴也低声问道：“我们要怎么做？”
唐宁的思绪『乱』糟糟的，他努不去想别的东西, 而是看向自己近咫尺的危险——挂塔尖的尸体，这个东西一旦惊醒很有可能高空和他搏斗，一旦他和林蕴被推下去不死也要残废。
“我们离开这里。”唐宁声道。
林蕴背着唐宁缓缓往下爬，唐宁一直盯着那一具尸体，时刻担心着这个鬼唐宁会冲出来攻击他们。
直到他们完完全全回到了地面，唐宁的心都没有完全放下来，因唐宁知道，“他”还暗处一直看着他。
古堡内有枪声不断响起，姜眠眠他们还和怪物们激战，唐宁如果现带着林蕴冲进去，他可以用灵魂之火帮大家。
可是刚爬塔尖时不断燃烧着灵魂之火已对唐宁造成了巨大的负荷，唐宁甚至怀疑自己冲进去可能刚赶跑一两只鬼怪会陷入昏『迷』。
到那个时候，场面只会『乱』得更厉害，肯定会有没有被赶跑的鬼怪污染其他的队友，而唐宁又会因过度用灵魂之火陷入长时间昏『迷』，甚至一直睡到明天下午以至于晚上。
如果真的是睡到这个时间点，那么唐宁会错过塔尖上面属于自己的那只鬼跳下来的时间，也许那只鬼会他最虚弱的昏睡状态下偷袭他。
不行，他不能这样做，这样做太危险了，因他根本不知道明天究竟哪些队友被污染，哪些队友会保护他，他等于把自己置危险之中！
唐宁这样焦急地思考时，他听到了“他”的笑声，很浅淡的笑。
唐宁不知道“他”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他现很生气，很焦躁，完全不想像之前那样考虑“他”的情绪。
唐宁努让自己摒弃外界的干扰，如果他不进古堡的话，他现还能去做些什么？
脑海中冒出了禁制之地的神秘存。
那个神秘存对他很好，给了他光明之源。
对诶，他着急什么？有了光明之源可以救下大家了。
【一份光明之源，只能救一个人。】“他”说。
唐宁愣了一下。
那他岂不是还要去找那个神秘存要光明之源？
要一次还好，天天上要有那种不要脸的感觉了……关键是他也没有什么拿得出的东西给对方，除非，那个神秘存是他的王子。
其实要试试看是不是王子的方法很简单，这么多个副本界下来，唐宁已发现不管王子有没有记忆，是什么格，是什么份，只要唐宁对王子好一点，对方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给他。
他可以试试看，去对那个神秘存好一些，看看能不能换到更多的光明之源，然后啊，他还要抓紧时间找到镜子，那么镜子一定有一些特殊作用……
唐宁不断思考的时候，他又听到了“他”的笑声。
这让唐宁真的有些不高兴了，他想不通“他”什么要莫名其妙地笑来笑去，特别是他如紧张思考的时候，唐宁感觉自己像做数学题，旁边还有人笑个不停。
不过他现好歹算思考完毕了。
唐宁对着林蕴说出了自己的计划，他让林蕴背着他冲进一个空房间里，然后他们安全地度过这一夜，明天天再去研究塔尖上的尸体、喊公爵大人开盲盒，以及晚上去刷刷看那位神秘存的好感度，看看能不能从对方中拿到更多的光明之源出来。
林蕴听从了唐宁的安排，他背着唐宁往古堡里面冲，他们运气不错，没有碰到迎面而来前来阻挡的怪物。
林蕴选的房间不是唐宁这两天睡的大床房了，虽然这间房间里面也有床，但是和唐宁这两天的居住环境相比是天壤之别。
床上没有柔软的被子，硬邦邦的，磕得唐宁浑难受。
只不过灵魂之火确实消耗很大，唐宁虽然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可是他一沾上枕开始困得厉害，眼睛一闭没过几秒进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
“……林蕴。”算困到眼睛都闭上了，唐宁还是坚持叫道。
林蕴轻声问：“怎么了？”
“记得多留心一点，不要给外面那些东西开，如果它们进来叫醒我。”唐宁『迷』『迷』糊糊地交代道，其实他现真的很想直接睡下去了，只是啊，今晚的他已和前两晚不一样了，不能想着有“他”，睡得和猪一样安祥。
林蕴答应后，唐宁钻进被窝里蜷缩成一团，他蹙起眉，渐渐地陷入了梦乡。
只不过这似乎是一个噩梦，让唐宁的眉一直没有展开，时不时嘴里还发出了一两声呓语，整个人也床上动来动去。
林蕴是直接床边打地铺，他听到唐宁睡觉时闹出的动静，往唐宁这边看了一眼，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后，他又继续睡了地上。
只不过林蕴又忍不住睁开眼看一下唐宁床上的情况下，这倒不是他有多么痴汉地想要去偷看唐宁的睡颜，当然，这个想法他之前肯定是有想过的，且之前早早看到过，所以现他的关注点落了一处黑暗中。
那里看起来什么东西都没有，林蕴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什么要不停看向那个黑漆漆的地方。
可能是疑神疑鬼了吧？
无法被人看到的黑暗里，“他”伸出，指尖如蜻蜓点水般抚过唐宁蹙起的眉心。
再然后，“他”似乎发现了什么，站床沿旁，轻轻地用去拉平床单上的褶皱。
这床单没有完全展开，有些地方堆积一起皱巴巴的，如果是一般人睡上面可能不会有什么感觉，而唐宁的肌肤娇气的要命，哪怕隔着一层布料都能感受到不平坦的地方，这让睡梦中他辗转反侧、翻来覆去，怎么睡都怎么不舒服。
只不过随着“他”轻柔细致地理好床单后，唐宁蹙起的眉终于放松了下来。
……
副本的第四天上午，唐宁疲惫地睁开了眼，他感觉自己腰酸背痛，完全没有之前二楼大床房那里休息得好。
唐宁无精打采地起，和林蕴一起前往餐厅。
一进去，唐宁看到了其他队友们都已来了。
只大家正坐餐桌上一边吃饭一边复盘昨晚的战况，姜眠眠负责汇报，吃得满嘴流油的周康点了点，司泰似乎做着什么会议笔记，一只拿着吐司，另外一只拿着笔，僧人一直闭目念着“阿弥陀佛”，克里斯丁到唐宁后第一个主动打了招呼。
“唐宁，林蕴，你们来了。”姜眠眠问道：“你们昨晚遇到了什么情况？”
唐宁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一步一步走向司泰，司泰已停下了中的笔，好整以暇地看向唐宁，还熟稔道：“爹。”
唐宁站司泰的旁，他伸出拿起了司泰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羊皮纸。
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我们都会死。”
“会死。”
“去死吧。”
……
“去死吧！”
唐宁又转过看向周康，周康已撑到打了一个饱嗝，但还是继续拿着刀叉用餐，刀叉上倒映着邻座玩家们的虚影。
那油腻的大嘴张开，似乎连带将刀叉上的人影都吃了下去。
唐宁又看向姜眠眠，刻的姜眠眠看起来很是正常，她说话还是这么井井有条，只不过，唐宁记得姜眠眠之前受伤的眼睛是右眼。
而现，绷带缠绕了左眼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