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之第一次烧饭记

1970年5月31日,我们十四位老三届知识青年(九男五女)来到位于大山深处的建新村溪尾洋自然村插队劳动。对于我们这些生活在丘陵平地的小镇街道上的知识青年来说,溪尾洋是儿时听大人们聊天时经常提到的我们这个镇所辖的遥远而又神秘的村落。溪尾洋离镇街三十几华里,我们在一位村民带领下,肩挑行李转过三十六个山坳,淌过十八重溪水,走了大半天狭窄的崎岖山路,来到了绿树掩映的小山村。

溪尾洋有两个生产队,我们七人一小组各分在一个生产队。我所在的小组有四男三女,大家商量好每人轮流烧饭一天。有生以来我还没独自烧过饭,正为这事犯愁着。我的上一茬炊事员是从昨天中午开始的,今儿的早饭仍由她煮,中午饭该轮到我来操作了。上午我和同伴们在田里打土块整理畦沟,约摸十点钟,生产队长让我先回去煮饭。我迈开沉重的脚步回到驻地厨房。事先我反复向村民和本组女生请教了焖干饭的要领,米下锅后我不放心地用手掌往锅里探了几次,生怕水加得不均匀。点火挺恼人,划掉了好多根火柴才点着。在家时我曾帮妈妈烧过火,那用的烧柴,烧的程度由妈妈掌握。如今这儿的灶没了风箱,一切要由我亲自掌握。我好歹把火烧大了,不一会,白汽沫儿把锅盖推动了起来。我牢记着村民教我的一招,这当儿必须立即把火灭掉。我迟疑了一下,到底下决心拨动火钳用灶灰把火给盖灭了,留下一滩暗红色的炭火星儿。我心里忐忑不安,担心这锅饭煮砸了。

同伴们陆续收工回来了,我不敢去揭锅盖,心里惦量着,该不会烧焦了吧,上前闻了闻,没焦味儿,又嘀咕着,会不会成夹生饭了?我硬着头皮掀开锅盖,眼前一亮,锅里均匀有致散布着白花花的米饭,心中一阵惊喜,到底没煮砸。我给各人装饭时发现,锅巴稍厚了点。

同伴们各自拿出从家里带来的鲄子干、萝卜干等干菜摆上了桌面,我用开水冲了盆酸菜汤供大家共享。同伴们边吃边夸道:“你这手艺还行。”

我心中一阵欣喜,第一次烧饭便得到大家的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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