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那幅图纸真的是你所画?所谓的什么“植树造林”也是你所想?”皇帝喝了几口粥,将碗轻轻放到身旁的桌上,顿了顿,说道。

自从看到楚天翼强忍着口里咸得发苦的粥而夺门逃跑后,兰小语觉得心里压抑的大仇得报,心里无比畅快。堂上众人顺着皇帝的眼光看过去,只见那丫头傻傻静静地站在一旁,嘴角含笑,眉眼之间尽显俏皮。楚萧笑着摇了摇头;楚天凌表情淡淡;冷战冷眼观看,想着义父的府中何时多了个如此怪异大胆的丫头?竟当着皇帝的面让三皇子出尽洋相,还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兰小语感觉到自己身上多出了几道刺眼的眼神,回过神,脑袋里使劲翻腾着刚才皇帝好像说的什么,顿了顿,跪下,叩首回道:“回皇上,是奴婢。奴婢斗胆了,请皇上恕罪。”想不到那个二皇子竟是个大嘴巴,竟把自己全盘托出。唉,也怪自己当时大意,未跟他说明白,未叮嘱无论如何也不要说是出自自己之手。俗话说的好,祸福相连啊!自己无意中闯到这个王朝,什么都不求,只求丽红和小铃好好的,自己也好好的,大家都能活着回去。而自己所做的也只是想尽自己之力帮助那些可怜的难民,仅此而已。

“哈哈。你何罪之有?你的见解之以植树以稳固泥沙可谓之新颖,你的构思之以发动灾区百姓造桥可谓之巧妙,你所画图纸上的桥更是前所未见,闻所未闻。”

“皇上谬赞。”兰小语磕头回道。

“只是朕好奇的是,你一个女流之辈如何知晓这些?”

“回皇上,是,奴婢小时候曾经跟一个行踪飘移不定喜欢云游四海而在有一天突然来到奴婢家乡又只在那儿停留两天就走了却意外收了自己做这个徒弟的而且给奴婢留下了许多惊世见解的其中之一就是奴婢在纸上所画的桥梁和奴婢所说的所谓植树造林来稳固泥沙减缓洪水的见解的一个道士…所学。”兰小语嘴里噼里啪啦地说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终于将话说完了。女流之辈又如何?在自己的时代可是男女平等而且共撑一片天的。

“哦?不知你师父如何称呼?如今又在何方?”皇帝一脸的惊异,天下竟有如此奇人?!

“啊?我师父他,他,他叫王道仙。他行踪一向不定,奴婢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哪里?”兰小语无奈地回道。王道仙?是自己看过的哪一部电视剧里的人物来着?

“你师父除了教给你这些还教给了你些什么?”

“回皇上,奴婢愚钝,就只是这些奴婢都已花了好几个年才记住了八分。师父说奴婢领悟能力太差,嫌奴婢给他老人家丢脸,所以不愿再教奴婢什么了。”兰小语表面上有些遗憾和难过地回道。还教了我什么?!要不要我将20年所学的都告诉你?历史的,政治的,文学的,地理的,物理的,化学的,生物的,电子的,软件的,程序的,通信的……给你来个一千零一夜的基础上再加一万……一万一千零一夜?!

什么人最令自己厌烦?就是那些自己够不着葡萄而说葡萄长的太高的人!什么人最最令自己厌烦,就是那些在无谓事上自讨没趣还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什么人最最最令自己厌烦,就是眼前这个掌控着自己性命而又问一些让自己为难的问题的皇帝!他是皇帝,自己又要随时小心应付,稍不留意随时都有可能玩完。

“恩…你起来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兰小语站起来双眼直直地盯着脚下的木质地板看。赏赐?赏赐!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自己缺欠什么呢?转眼看了看楚萧。这几个月来吃他穿他住他用他,自己真的好像什么都没缺欠过,恐怕自己在这儿唯一欠的就是他的救命和收留的恩情!

“父王,有一件事儿臣未来得及向父王禀报。其实兰姑娘和几个月前那位误闯入神坛的女子是姐妹。她们在洪水中被冲散,因阴差阳错而至今也未能见上面。”

“哦?就是那个皇后很是喜爱将其纳进宫的宫女?叫,叫…什么来着?”

“回皇上,她叫梅丽红,是我的,姐姐。皇上,因为皇后娘娘宫规很严,所以奴婢至今也未能见到她,请皇上成全,准许奴婢见见她。” 兰小语诧异地看了看楚天凌,忽然明白过来,猛地跪下微哭着说道。自己真是糊涂,怎的将这等重要的事儿给忘了?!转念一想,心里为之轻轻一动。难道他将自己和盘托出就是为了帮自己找这个机会?他说过的,他,会想办法让我们见面。

大厅里,六只眼睛大眼瞪小眼。楚天然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司马安此刻又肿又黑的双眼终于按耐不住大笑起来,吴铃看了看坐在自己面前的两个贵主子,一个像熊猫一个像猴子,也忍不住大笑起来。一时之间两个如铃般悦耳的声音响彻整个屋子,划破长空又惊动了整个院子。

司马安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极其气愤,这个死丫头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和那个臭丫头比武厮打!还敢堂而皇之地殴打主子!要是被哪个有心的人看了去,那她丢命还不是迟早的事儿?!想了想,司马安越发按捺不住,突然转过头对着身后那个正捂着嘴笑得欢的人儿一声怒吼:“还不跪下!向公主请罪!你可知道你刚才和公主厮打已经犯了死罪?!”身后那人儿被他突如其来的怒吼震的立刻停止了笑,连连向后退了几步,有些不服也有些害怕地看着他。一旁的楚天然也被这一幕给震得张着嘴呆坐在那里。

“没听到?!我叫你跪下请罪。”司马安看退到一旁的她没有动静,心里更是来火。“我又没有错,我为什么要请罪!”吴铃被他这又一声怒吼给吓得两腿发软,秫秫地跪了下去,抬起头,嘴里不甘心地问道,两行清泪顺着眼角而下。楚天然心里很是不解,他这是怎么了?他这个时候竟将自己当公主看了?终于想起了应该有的礼节了?哪个时候他不是见了自己就躲,撞见自己就逃?转眼看了看那个流泪的人,心里很是不忍,道:“她,没有和我厮打,是,我们约定好了的。” “住口!这儿没你的事儿!”楚天然被震的彻底傻在一旁。

“怎么?还要我教你怎么请罪?!”

吴铃听后,猛地擦掉眼泪,双脚跪着快步挪到楚天然身边,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公主,奴婢知错了,刚才多有得罪,请公主责罚,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说完头朝地又是三个狠狠的响头。“好,好,好,你快起来,我不怪你了。”楚天然急忙扶起她,将她扶到自己身边坐下。司马安不经意间看到她额头上的血迹,刷地别过了头。楚天然见他居然不理不睬,心里来气,张嘴想骂些什么,可张了半天嘴也没想到说什么,吴铃见状轻声在她耳边嗫嚅几句后她才脆生生地蹦出来一句:“你混蛋,臭蛋,王八蛋!”,说完拉着吴铃跑了出去。司马安看了看那飞奔出去的两个身影,轻轻笑了笑,坐了下来。

兰小语跪着目送着那渐渐远去的一对人马,悠然神气骑马走在前面的皇帝;左右两个并驾齐驱的英俊身影二皇子和冷侍卫;最后是喝水撑成了大肚子而在马背上仰着身子的三皇子。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这块方形金色牌子,兰小语笑了笑,小心地将它收好。这个在皇宫里只有各个宫中的总管才有资格拥有,可以没有阻碍地穿梭在皇宫的每一个角落。皇帝将这个赐给自己,是不是自己以后也可以在宫中来去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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