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困顿

第24节 龙腾之亚青风云

漫重逢

双雨在把玩着抱枕娃娃,龙天则是向她展示包里其他的东西:“底下那一大袋是海鲜,拿回去让你奶奶弄,煎煮蒸炒随你家人的口味,够你们一家子撮几天日本大餐了!”她捏了捏鼻子,故作不满地撒娇道:“臭死了!讨厌耶,你知道我不喜欢鱼腥味啊,你这不是气我吗?”

他眼珠一转,右手食指轻轻在她的鼻梁上一勾:“就知道你这个丫头会这样刁难,嘿嘿,我可不怕,因为我已经准备好了!”从里侧抽出一个黑色袋子,“里面都是日本的特色零食什么雪苺娘、海苔片、可丽饼,别说吃,我连听都没听说过!呵呵,够你嚼到牙齿累了,这样可以没?”

“你还真是我的心肝诶,那么了解我,嘻嘻!”双雨吐了吐舌头,脸上绽放的开心笑容说明她很满意。

“我记得上次你和我说过,想要一部耳机,所以这次到日本后我就挂念着这事。这种机子在日本早停产了,都不知道有多难找!”龙天拿出那部绿色的松下耳机,在眉飞色舞地讲述着由万里寻它的艰辛到柳暗花明的惊喜,那个日本老板的慷慨更是让他赞叹不已,对于这件“礼物”,双雨笑得格外开心。

仍在喋喋不休的时候,发现她在定神地凝望着自己,眼角处滑落几滴泪珠,右手紧握住他的左手;举起右手,小心翼翼地拂去她脸上的泪水,心疼地说道:“傻丫头,干嘛哭啊!每次一看你哭,我的心就会跟着碎,我的心都没了,你还哭!?哎呀,我的姑奶奶啊,我的心碎了、肺也烂了,都被你害得没心没肺了!行行好,不哭了好吗?”她被后一句话逗乐了,努力止住翻滚的泪水,哽咽道:“人家就是感动嘛,你不知道这些泪水都是留给你的吗?”看着她又哭又笑的样子,让人顿生怜爱之意。

龙天伸手握住她的双手,牵到跟前,让她横坐到自己平放的大腿上,侧抱着她,柔柔地在她耳畔说道:“你真傻!你是我心中的天使,对你好是我一生的责任,疼你、爱你、宠你是我一辈子的义务。让天使流泪的人是不可饶恕的,你别再加重我的罪恶了哦!”她害羞地低下头,沉向他那厚实的胸膛,感到前所未有的舒心;他微一低头,在她额角处留下自己的浅吻,心中满是幸福、充实的气息。

“今晚有什么安排吗?”双雨满怀期待地问道。

“好久没在家陪爸妈了,总算摊上个春节长假,今晚想好好陪陪他们。”龙天倦鸟思还,风尘仆仆地应道。

“那我呢?一点都不疼人家!”她柳眉一竖,嗔道。龙天难为情起来:“宝贝啊,我现在不是宠你来了吗?往后我们天天见面,不急在今晚嘛。我今天刚回家,爸妈肯定有很多话对我说的,把他们晾在家里,说不过去吧!”

“我不管!今晚我一定要你出来,都不知道人家快成‘望夫石’啦!”任性时撒起泼来的双雨是一个十足的刁蛮公主,平常的乖巧、温柔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副放肆的神情也只在他面前流露。

想硬起心肠来坚持起初的计划,但心软的自己偏偏就吃她这一套,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龙天只好耸肩妥协:“好了、好了,真的怕你了,老婆大人!少见一会都不行,你的粘人功又上一个台阶了吧,呵呵!”自己的阴谋再次得逞,双雨开心得又蹦又跳,俨然一个小学生,龙天温柔地注视着眼前这只快乐的伊人小鸟,怜爱万分又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其实他何尝不希望她一直留在自己的视线里。

回家之前已与家里打过招呼,二老早就张罗了一桌丰盛的晚餐盼儿归。一进家门,父母便激动地迎了出来,在父亲一句“又瘦了”母亲一句“冷到没有”的声声关切问候之下,龙天感慨无限,迅速融入温暖的家庭气氛里。

亚青赛开打以来的一个月里,二老天天守着电视机,天天盼着儿子出现,尽管大部分时间都是失望而归;最后一战他的精彩表现让两位老人激动得老泪纵横,但看到儿子受伤出场的时候,老人那颗柔软的心像挨剜了一刀,对儿子的担心赛过任何念头。看到儿子活蹦乱跳地与队友庆祝最后的胜利,他们就天天盼望着他早日从遥远的日本平安飞回;终于看到一个健健康康的儿子站在自己面前,母亲忍不住流下一行泪水,父亲哽咽地教训道:“天天盼着他回来,现在不是回到你面前了吗,还没抹够眼泪啊?!”

看着表情激动的父母,龙天在感动的同时也涌起一阵强烈的内疚之情:父母都上了年纪,他们不奢望自己能有多风光,只是希望他平平安安,多回家陪他们吃几顿团圆饭;“可怜天下父母心”,其实天下间父母对子女都是最无私的人,集生育、抚养、培育等大恩于一身,却不要求一丝的回报,简单到只是希望“常回家看看”一条!

像伯乐心疼自己的千里马掉膘般,二老争先恐后地往他碗里夹菜,龙天碗里的菜迅速往上窜升,不一会便已高耸入云。他12点回到玉林时已经在俱乐部的接风宴会上大吃了一顿,到现在还腹犹果然,加上比赛结束以来这段时间,各种大小筵席像车轮一样碾过他的胃,感觉装了一肚子油,现在确实没有胃口再品美味,只好不断应和着父母的好意。

和父母一番小聚后,时间已经来到晚上七点半,拿起手机一看,惊觉五个未接来电与七条未读短信,号码清一色显示是双雨;同父母交代后给她打了个电话,匆匆赶赴约定地点,见面时已是八点,双雨自然又是一番发飙。

刚结束旅途的龙天,脸上挂满了疲倦之色,双雨也只是希望找个安静的地方互叙衷肠,因而,虽曰“逛街”,但逛却不是今晚的主题。滨江路段的夜茶档口,临近除夕,生意益加红火,在走过三家店铺以后,才在靠近菜市场的“南方冰花”找到桌位。

只简单地点了一盘田螺和凉拌鸡脚,外加龙天的可乐和双雨的西瓜暖浆,这小两口便独占了可以同时容纳十个人的桌位;有点诧异,但只要有生意上门,“菜照点,钱照给”,在老板眼中,二个人和十个人没有差别。就着迷离的夜色,两人愉快地交谈起来,两双眼睛炽烈地进行着眼神的交融。

“天,你是不是觉得我今天很过分呀,刚回来就非得逼你出来?”双雨不安地问道。

他呷了一口可乐润喉:“不会啊,我理解。其实我也想早点见你呀,只是,真的好累!”

“你,好点了吗?看新闻时,看到你受伤的特写,痛苦地满地找鞋。还有,衣服也被扯烂,用那么拼命吗?一点都不懂爱惜自己的身体!”她忍不住责备起来,话语中满是疼爱之意。

“呵呵,这么多年来我又不是第一次挨黑脚,现在还不照样生龙活虎?再说了,也没有几个追得上我嘛!”他一脸轻松,声音中自信与自大交杂。

“还笑!下次碰上一个比你能跑的人,你就知错!”

“是,老婆大人批评得很正确,老公同志一定注意!”

“别逞强了,知道吗?”“嗯,知道了。”

龙天定睛注视着她:“双雨,好像你瘦了诶,肤色也没有11月份那么好了。”她微微笑道:“说我呢,你不也一样?”

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我和你可不同!我是体力劳动者,消耗了体力,身体不会有过多的脂肪;出于节制饮食、保持良好的身体竞技状态,我们是不能随便胖的。你属于脑力劳动者,看你满脸憔悴的样子,就知道你这段时间肯定是用脑过度了,肤色差极了,真是‘人比黄花瘦’,我想不好好心疼一下都不行!”跟罗冼接触久了,龙天也喜欢起胡诌典故来。

“呵呵,你什么时候那么会说话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还是很胖的,没到排骨精的地步。”

“考试还好吧。那天打电话给你,感觉你不是很开心。”

“还好了,就是理综考砸而已。那天刚改完试卷,心情不太好,你个猪头又不理我,只好向你发泄一下下咯。怎么,生气了?”

“呵呵,这么点屁事就挂了,那怎么侍候你这位千金小姐呀?没事,努力点肯定行的,我家宝贝那么聪明!”“呵呵,你怎么知道呀?”

“因为我是你老公呀!”“讨厌!”

第110章 520!

“那个耳机还好用吧?”他问了一句。双雨眨了眨眼,开心地应道:“好用啊!那小家伙蛮可爱的,昨晚回去一拿出来,阿迩就抢去听了,害得我到现在都没得听,气死我了!”稍顿,柔情似水地望了他一眼,“我发现你这次的眼光特别好,买的每一样东西我都喜欢,家里人也很开心。”

龙天笑道:“本来就是想买你喜欢的嘛,你不喜欢买来作啥?”内疚地看了她一眼,低下头,“说到耳机,其实真的有点不好意思!MP3、MP4、MD……多先进的机子都有,可我只能买个老土的耳机给你,不嫌我小气吧?”

“怎么会嫌弃呢,感激还来不及呢!我家没有电脑,而我又要经常住在学校,不方便充电,MP3不适合我;而且,我订了很多英语磁带来练听力,以前买的歌带也是磁带的,耳机是我最想要的!”

“这么说,我这次算是考虑周到了哦?”他扬扬自得起来。

“是啊,我为你这次的表现打一百分!就喜欢这样的你,呵呵。”

“嘴上说的没意思,来点实际的嘛,kiss一个!”他又不正经起来。双雨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环视四周,双唇迅速滑过他的脸颊。龙天从外套的内袋中抽出两张纸币,故意在她面前晃了晃;黑暗中看不清楚,双雨好奇地问道:“是什么呀?”

“日圆,日本的通用货币。这次在日本没花完的,特意带回来,留个纪念,毕竟第一次去日本嘛,呵呵。”说完以后,将纸币递给她。

借助微弱的光线,双雨看清了票面上的阿拉伯数字,一张五百,一张二十,她愣了一下,若有所思。

“日本人用的钱面值都很大,动不动就几千、几万,还真有点吓到我!听说他们的四千圆才相当于我们的两百多块,日本人真有钱哦!”

两手牵起她的双手,握紧,深情凝望,“你知道吗?他们的基本流通面值是1000,一千以下的都很少用了,好不容易才找到这张五百,那张二十的就更难找了!嘿嘿,幸亏我运气不错,遇到一个好讲的日本老板,都给我凑齐了,爽死了!一场辛苦得来的东西,当然要送给我家宝贝咯,这样才彰显出你在我心中无可取代的地位嘛,你说呢,老婆大人?”

“呵呵,给我的啊?我,在你心目中,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花言巧语的吧,嘻。”她明知故问,笑靥如花。

“来,你的数学比我好,帮我算个数吧:500+20=?”龙天知道她那个问题压根就不用回答,所以便别出心裁地另起炉灶。

“太简单了,520咩!”双雨已经意识到这个数字背后潜藏的台词,仍顺从地说了出来,期待他接下去的言语。

“就是嘛,‘五-二-零’,我爱你!你是我未来的老婆,不爱你爱谁?你不重要谁重要?”

“好甜,都快把我腻坏了,呵呵!你今晚是不是掉蜂蜜罐里啦?”

“我怎么甜得过你呢,你可是我的甜心哦,honey?”

“那你岂不成了偷吃蜂蜜的大狗熊?”

“我一偷吃,你就要来蛰我,看来我们俩还真是绝配哦,哈哈!”

“你想得美,看我不叮死你这头大笨熊!”

两人温馨的打情骂俏,无形中为这个阴冷的夜空增添了几许暖意,缱绻的时光很快便过去了,不知不觉中时间来到了晚上十点。两人无尽的缠绵话语终于告一段落,龙天呷了一口可乐后,仰天连打几个哈欠,眼皮很沉重,一股巨大的倦意袭了过来。

“怎么,很困了吗?”她细语问道。

“嗯,确实有点。刚才和你说话还有点精神,现在一停下来,直想睡觉。”稍顿,揉揉眼睛,努力驱散泛起的睡意,强自打起精神,“这几天有什么安排?你家里人都回来了吧。”

双雨家人丁兴旺,伯父和叔叔带来一大帮堂兄弟姐妹,跟她家五姐妹汇在一起,俨然一派枝繁叶茂之景;爷爷奶奶也健在,过年过节总要聚到一起,真可谓儿孙满堂。双雨的家庭观念很强,对兄弟姐妹看得比谁都重,与她的一番相处下来,龙天大致了解她的这些情况,尽管作为家中独子的他无法全部理解她的一些做法,但仍会尽力支持她。

“呵呵,是啊,就差我堂姐了。她在南宁上班,要明天才能回到,我们家快要大团圆了,呵呵!你都不知道我堂哥有几过分,他带了一大堆鬼故事的影碟回来,吓得我们几个一愣一愣的,恐怖死了!嘻嘻,不过在一起刺激、尖叫的感觉还是蛮爽的。有一部叫《鬼来电》,是讲……”一讲到家里的趣事,双雨就浑身带劲,竹筒倒黄豆般不厌其烦地复述着;疲劳已极的龙天更觉厌烦,但为了不扫她高昂的兴致,尽力掩饰自己的不耐烦,以微笑来附和她。

在他的嘴角持续僵硬地上扬五分钟后,双雨终于意识到自己扯远了,乐呵呵地绕回龙天问话的起点:“明天我们三姐妹和堂哥、堂姐说好了,一起出去吃饭、逛街,后天是大年三十,我们家要搭大伯的车回老家烧香、拜神。所以啊,这几天我不能陪你了哦,你可要乖乖的,想我时就打电话或发短信,不可以不理我!”

“嘿嘿,我又不是刚出生的娃吵着妈妈要奶吃!放心吧,这段时间我想好好陪陪爸妈,还要去姐姐家,估计我也不是很有空,你家里热闹,那就玩开心点,等你年初几闲一点的时候我再约你吧。”

“呵呵,你好乖哦!嗯,我觉得两人在一起没必要整天粘成一块,那首《半糖主义》唱得还是蛮有道理的。”

“哎哟,说你还是说我呢?今晚是谁死命拽着我出来的啦?”

“嘻嘻,是说你,更是说我。”龙天起身准备去结账,双雨看着完整的小吃有点犯愁了,两人只顾聊天,除了各自的饮料喝了一些之外,那两盘田螺和鸡脚愣是没动一丁点。

“这样倒掉,是不是太浪费了?”她不安地说道。

“刚好嘛,打包给你带回去,你家几姐弟不是都回来了吗?再点两盘让你带回去,给他们作夜宵,帮你赚个大大的面子,呵呵!”

几天来连续奔波,晚上又陪了她一个晚上,回到家后一挨着床,龙天便以光的速度沉入了梦乡,衣服也来不及脱下。前一阵子才听到他进门打招呼的声音,母亲过来想说锅里炖了清补凉,让他多吃两碗,但一进到他房间,鼾声大作的样子让她摇了摇头,小心地除去儿子的外套和长裤,帮他盖好被子,离开时熄灯,轻轻带上房门。

第二天(16日)早上七点,母亲起来刷碗洗锅、扫地、煮早餐,心里盘算着今天买什么菜;她是一个朴实的农村妇女,尽管两年前已从良田老家迁出,在县城过上了安适的生活,但仍保持着农村人早起的习惯;其实,锅碗的洗刷工作可以留待饭后进行,清洁卫生等碎活也可以稍迟一点操持,早餐更是没必要亲自下厨,外面的小摊小贩都很方便,她完全可以像个城里人一样悠闲地睡懒觉。

“一天之计在于晨”,山里人很淳朴的一个观念,龙天父母在农村打拼了一辈子,如今女儿、儿子都有出息了,为二老创造了享清福的环境,但他们仍以习惯的“农村节奏”去生活;这不,龙父一大早便赶往报刊亭去开门营业,龙母也在“叮当”的“家务进行曲”中开始了一天的忙碌生活。

正在拖地的龙母听到了门铃声,她嘀咕了一句:“谁会那么早呀,难道老头子没带钥匙?”开门一看,眼前一亮:原来是自己的未来媳妇――双雨。

龙天和双雨的关系维持得有点奇怪,龙天父母都清楚她的情况,但双雨家却并不了解他,除了她的两个姐妹;这主要是考虑到双雨还是一个学生,家里人看重她的学业,反对她交男朋友,龙天在两人开始交往后出于保护她的目的,主动采取“单向政策”。龙天父母的结合属于农村中盛行的早婚产物,在农村里,十七八岁开始谈婚论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龙天又是一个踏入社会的人,二老对他与双雨的早恋都看得开,没有一般父母那种视早恋如虎狼、誓死棒打鸳鸯的顽固作风,每次双雨到龙天家中做客时都会被龙天父母奉若至宾。

双雨人长得漂亮,学习好,性情乖巧,前突后翘的丰盈体态让眼光刻薄的龙母大赞不已:那可是生大胖娃娃的资本!对儿子能捡到这样一个媳妇,她又岂止一个满意可以形容?龙天与双雨融洽的感情她看在眼里,在她看来,双雨只是一个未过门的儿媳妇而已,早晚那杯媳妇茶都会喝上。

第111章 晨访

“伯母好。”双雨站在门外,拘谨地问道。

“哦,是啊雨呀!快进来坐嘛,又不是外人,客气什么?”龙母把她往屋里拉,“快坐呀!喜欢喝什么茶?伯母给你泡。”

“不不不,伯母,你真的不用那么客气的,我又不是第一次来!我下午就要回老家过年了,想在今天早上来看看龙天,没什么事,您忙吧,不用搭理我的。”双雨连声谢绝着,每次来最怕的就是她那过分的热情。停下忙活的双手,龙母笑道:“阿天还在睡觉,昨晚一回来就睡到现在,也该醒了,我去叫他吧。”

“哦,不用,再让他多睡一会吧,我又没什么事。”

“嗯,好的。那你在厅里玩吧,茶几下面的盒子有糖和饼干,想吃就拿;想看电视就开吧,遥控器在桌面上的小方盒里。”“喔,谢谢伯母,您辛苦了!”

招待妥当双雨后,她拿起靠在墙上的拖把,继续未完成的家务;转身时觉得腰间酸麻难忍,不住用拳头捶着,目睹此情景,双雨快步走上去扶着她,体贴地劝慰道:“伯母,没事吧?这种粗活还是我来吧,您到旁边休息一下嘛。”

“不用麻烦你,我这把老骨头还是可以应付的。呵呵,你可是我们家阿天的心肝呀,怠慢了你,他可不高兴我这个做娘的哦!”她乐呵呵地打趣道。

双雨脸一红:“伯母,你又取笑我!”争执一番后,龙母终究拗不过坚持的双雨:“好吧,随便拖一下就可以了,别累到。没吃早餐吧?锅里煮有牛肉粥,待会他醒了你们就一起吃吧。我去买菜,想吃什么呢?”

“不好意思呀,伯母!中午我还得回去,不方便在您家吃饭,不必麻烦您预我一份了。”说完后,拿起拖把认真地拖了起来。

看着忙碌的双雨,她笑道:“能娶到你这样的老婆,我们家阿天真有福气啊,呵呵!”听到这句赞美话语,她的脸颊赛过红富士苹果,心中却喜滋滋地像喝了蜜一样甜;装作没有听见,自顾自地拖着地板。客厅、饭厅、厨房都来回拖了一遍后,扫了一眼锃亮的地板砖,她满意地结束此次劳动任务,将手中的拖把冲水洗净,架起来晾干,动作麻利。

出去一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8:33,不由得嘀咕了一句:“也应该起来了,这懒猪!”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一眼便看见他像只小狗一样趴着睡,这个可爱的睡姿让她忍俊不禁;他那份安稳的睡相,让她不忍心扰乱他的清梦,转而开始浏览起他房间的布局来。龙天的房间不大,但布置得很有层次感:左上角放床,床头附近的墙上方设置着一个嵌入式的书柜,书柜下面是一个小台桌,床尾这一侧的墙边摆着一个对开式衣柜;电脑安放在右下角的位置,电脑上方的墙上挂着一幅壁画,朝向街道的窗户开在右侧墙上,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城区最高建筑物――电力公司21层的办公大楼。

双雨仰头观察墙上的壁画,画的内容是龙天正在带球飞奔的样子;这是玉柴俱乐部在五周年庆典时特意拍摄的一组宣传照中的一张,由于摄影师的切入角度比较特别,奔跑的每一处细节都得到有力的展现,一种力与美的感觉油然而生,那种集刚猛、坚毅、不屈于一体的冲刺力量深深震撼着每位观众的心,这张照片也成为了俱乐部对外宣传的“封面”。

双雨以前来他家做客的时候,他便已经详细地介绍过,此刻再看,还是可以找到许多欣赏的理由:执着的眼神,强劲的迈步姿势,潇洒自如的摆手动作,整个肢体语言充满表现的张力,很好地诠释着“更高更快更强”的奥运理念,颇有几分掷铁饼者雕像的神韵,她禁不住产生一种陶醉的感觉!体育明星不愁无法俘获美女的芳心,最直接的原因就在于在运动的过程中,他们完美地将造物主赋予人类改变世界的伟大力量释放出来,证明他们足够强大,一股雄性的阳刚之气扑面而来,又有哪个异性能无动于衷?

双雨选择相貌平平的龙天的理由有千百条,其中重要的一条就是,在他身边很有安全感。桌面上摆着一本《边后卫助攻实例二十讲》,太过专业,她没有兴趣,目光上移至书柜;拉开玻璃柜门,四排架子的容量,一个小型的书架便映入眼帘:最上面的两排是一些小学到初中没有舍得扔掉的课本,位置太高,她懒得爬凳子;目光转移到与头顶平齐的倒数第二排架子,又是一些足球技战术方面的书籍,大感无趣的她,很自然地开始低头注意底层书架。

相对于上三层严实的样子,这一层的书只占用了一半的空间而已,空的一侧里放着一个相框,里面的照片是初三的时候,班上组织秋游时所拍;当时她和龙天尚未认识,一起夹在另外三个同学中间,留下了两人的第一张照片。

再次看到这张小集体照,她会心地微笑起来:拘谨地望着镜头的龙天,略显紧张的她,半闭未闭的眼睛,两人相同的表情在照片里得到统一,看起来趣味横生;原来,缘分的种子总会在无声无息中播撒。为了防止这一排书散开,龙天特意用一个铁架在边缘上定住没有倚靠的书;书的上端用一块精美的绿色纱布盖住,谨防灰尘的侵扰,主人对这些书的爱护程度可以想见。

仔细一看之下,才发现其中不仅有书,还有相册,日记本;书是初三那年寒假时她送的《岳飞全传》和《中考英语短文改错题型一览》,认真地用彩纸包好,夹在右侧的三本相册之间;书和相册她以前都翻过了,是以一直未曾过目的那十几本日记,顿时产生一股巨大的魔力,像吸盘一样牢牢抓住她的眼球。

龙天从小学四年级起便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也正是在他的影响之下,她慢慢喜欢上这种心情释放方式;日记是个人隐私,尽管龙天很宠她,但她还是不确定,未经他的应允便窥视其秘密会不会让他翻脸,心虚地转头观察沉睡中的他,均匀的呼吸让她安心不少;想看,内心颤抖,不看,十分不舍,心中的两个小人在作着激烈的交锋,终究强烈的好奇心盖过了自我克制力,心惊肉跳地将手伸向了书架。

按照扉页上特别标注的时限,她很快便找到了03年11月份以后的日记,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

“今天的雨好大,烦死了!年级队的比赛又泡汤了,教训高一那帮小子的时间又得推后,更烦!今天调位了,前面来了个女生,叫什么‘章双雨’,两点水就两点水嘛,双个鬼啊?奇怪的名字,人更奇怪,话不多说两句就脸红!不过老实说吧,从后面看,长得还不赖,呵呵,有没有机会……嘿嘿,八卦!”

“她也不是那么奇怪嘛,声音挺好听的,最享受她唤我名字时那种软绵绵的感觉,真爽!”

“死咯,才半天没与她说话,怎么心就有种痒痒的感觉,难道逗她逗上瘾了?”

“昨晚很意外地收到双雨送的粽子,怎么就搞得半夜未眠呢?我很喜欢吃粽子,但也没达到这种迷狂的地步吧,一条粽子就可以让我失眠?难不成fall in love她了?不可能,肯定是我想多了,人家可是‘镇中半枝花’,怎么会看上我这只癞蛤蟆呢?看来又痴心妄想了,找个时间去行为治疗一下,唉!”

不知不觉中,她坐到了床头边,像读一个引人入胜的故事般,完全沉浸在专注的阅读状态之中。突然,背后有人一把抱住她,强自拖入被窝深处,紧紧搂在怀里:“哈哈,偷看我日记,现在可是人赃并获了!说,偷心贼,要我怎么惩罚你!?”耳旁传来龙天故作恐吓的使坏声音。

仿如突然被猎豹逮住的羔羊般,双雨根本来不及抗拒,心脏被吓得像要蹦出口腔一样,“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手中的日记本掉到地上:“你、你,你要干嘛!信不信我、我,喊非礼!?”

“喊吧,喊吧,你今天就是喊破了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他坏坏地冒了句电影台词出来,继续为非作歹。双雨被逗乐了,受惊扰的心慢慢平复,嗲道:“老是吓人家,坏死了你!”

“哼,不坏怎么做你老公,没听说过‘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哈哈,告诉你,我可是一匹来自南方的――色狼!”

“唉,想不到,本大小姐一世英名,今天居然要栽在你手上!”她故作认命状。

“管你愿不愿呢,偷看本少爷日记,死罪一条!不惩罚你,难消我心头之恨!满清十大酷刑,你自己挑吧,要哪一样?”“呵,随便啦,但首先声明,不能挠胳肢窝,我怕痒。”

“为体现宽大处理的原则,我不挠你胳肢窝,我挠你肚子而已,嘿嘿!”

“啊――哈哈――呵呵,坏蛋,不要!”龙天在她的肚脐、腰身上捏了几下,双雨无法忍受,开始拼命躲闪。

趁着她蜷缩身子、无力抵抗的时候,龙天一把将她掀过来,压在身下:“我真的要开始惩罚了哦?”两人开始凝神对视,不好意思直视他那双圆睁的眼睛射过来的神光,双雨脸颊泛起两片红霞,红透耳根,眼睛顺从地闭上了。

第112章 清晨厮磨

龙天开始降低头部高度,嘴巴直指她的双唇,两张嘴唇迅速靠近,当两者间的差距只剩1cm时,他突然意识到昨晚没有刷牙便匆匆上床睡觉,此刻的口气肯定已经臭不可闻;双雨爱干净,最无法容忍那些不讲卫生的事情;十万火急,他硬生生将下压的头扭向她的侧脸,在她的脸颊碰了一下。

对已经送出的吻没有得到意料中的回应,双雨有些失落,但很快便融入被他紧拥的感觉,暖烘烘的被窝里充溢着他身上散发的阳光的味道,丝丝沁入她的心田,绵绵的心空顿时塞满一种满足的安适感;两人紧紧相拥,能把用心呵护的她抱在怀中、能被最爱的他紧紧抱住,还有比这更能诠释幸福的事情吗?

“你不是说今天要陪堂姐逛街吗?”龙天抱紧她,在她耳畔细语问道。

她将头贴紧他,柔声应着:“计划变了,我们全家今天中午就回老家,怕你想我,所以趁早上的空闲时间来看你。”

“嘎嘎,是你想我才对吧?”他乐呵呵地道破“天机”。

“就是你想人家嘛,看你心醉神迷的样子,呵呵,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哦!”

“我有吗,哪里啊?我发现你越来越会栽赃陷害了,呵呵!”

“我可没空想你这头懒猪哦,明明就是你想我!承认不承认?再不认我就使撒手锏了哦!”双雨请君入瓮,在他的胳肢窝上狠狠地撩了几下。

龙天如何受得此等奇袭之痒,唯有连连求饶:“哈哈――嗨嗨――痒、痒死了!好好好,我说还不行吗?”待她手上动作停歇以后,转头在她侧脸上亲了一口,“我想我们家双雨,龙天想他家老婆!”

“嗯,早说真话就没事了嘛!认错态度不错,这次就放过你吧,下次再敢不听话,我还有更厉害的后着呢,哼!”

“Oh,My God!我啥时候钓上来一条如此强悍的母夜叉啊?看来,我龙某人的一生就这样栽在你手上了,命苦哦!”

“嘿嘿,你现在才知道我厉害啊!看你还敢欺负我不?”

“虽然知道得晚了点,但我欺负人从来都是不看时间的,这叫‘以暴制暴’,哈哈哈哈……”

“你!呵――哈哈――坏蛋,这一次我绝不放过你,看捏!”两人又嘻嘻哈哈地闹到了一起,床上的被子也给踢到了床下。

一番打情骂俏后,再无顾忌的双雨捡起地上的日记,趴在床上细致地看了起来,龙天则在另一侧横卧着,温柔地注视着她。

“嘿嘿,我当年的眼光还是不够准哦!”她别有深意地笑着。

“呵呵,是不是后悔当年没有早点把手交给我啊?”他的脸皮有点厚。

“是啊,我开始后悔了,当年怎么就把你错认作好人呢?真的被你好讲的面孔骗上了贼

船,唉!”

“我这条贼船只有我这个贼公还是不够的,没有你贼婆的存在,船是开不起来的,嘻嘻!”

“谁跟你贼公贼婆的?你个大乌贼!”“呵呵……”

一阵玩笑过后,双雨正经地说道:“你真的很不老实,哪有一见面就对人家有想法的?还有,你的想法也太多了吧,当时我要是知道了,不恨死你才怪呢!”

“我也没歪曲事实嘛,当时的情况确实是这样啊,你丢个冷冰冰的背影给我,我又怎么可能高看你?我只是抱着开玩笑的口吻,没有嘲笑你已经很不错了,你都不知道初中的我,取笑人的嘴巴有多毒呢!”龙天有点委屈地辩解着。

“呵呵,有这么严重吗?其他的我不说了,单凭你给我起个‘两点水’的外号,我就要亲自给你行为治疗!”她声色俱厉地说出恫吓话语后,语调一转,“什么是‘行为治疗’呀?”连用两个典型的名词,让龙天想起了当年的一些情景,忍不住开心地笑了起来,看着开怀大笑的他,双雨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声渐歇后,他才解释道:“行为治疗是精神病院里,用来制服那些不听话的疯子的一种强制手段,很惨的。当时我们班男生中流行看一篇介绍精神病人的小说,大家对里面的一些名词耳熟能详,经常拿出来取笑人,哈哈!”听完以后,双雨也“哧哧”地笑了起来。笑毕,她十分认真地问道:“天,刚进193班的时候,我在你们眼中真的那么令人讨厌吗?”再次翻到有关她最初印象的描写,双雨眨巴着眼睛,好奇地望着他。

“你以为我说你‘呆瓜’‘闷葫芦’是凭空捏造的吗?走路都盯着地,对面走来一个同班同学也不敢抬眼看,仿佛地上的有黄金,一不留神就给别人抢了去!来我们班两个月了,居然连五个人都认不够,挺佩服你的,呵呵!”又回忆起这一段青涩往事,龙天的表述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一个内向的人?!当时正是因为在镇中过得很不愉快,才会到了初三还要转学,刚到陆中那段时间,我谁都不认识,找不到说话的人,心情更加压抑,看谁都不顺眼!这些情况,我后来不是和你交代过了吗?你还要怪我啊!”

“呵呵,我现在知道了,但当时却不可能了解这些呀,毕竟和你不熟嘛――”她十分好奇,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的话语:“那你还?”

“呵呵,我就是不服,这个世界还有打不破的‘闷葫芦’?结果呢,你也知道了,我征服了你,抱得美女归,嘻!”这是他第一次向她披露当年的点滴心路,颇为得意地夸耀道。

“切,还不知道谁征服谁呢!”她一脸不屑,想了一下,喜滋滋地问了一句,“既然我这个闷葫芦那么不讨人喜欢,你后来的感情是怎么发生变化的啊?呵呵,不会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吧。”

“应该不是一见钟情。我清楚地记得,刚开学的时候,你害羞地走进我们教室,当时看到你就没什么感觉;在你调到我前面之后,我才慢慢注意起你来的。”

“呵呵,这么说,是日久情生咯。那,你喜欢我什么呀?那时的我不是很好看啊,也不像现在这样追求外表,像个村姑一样!”

“喜欢什么呀?你的声音啦、眼睛了、鼻子呀、小手啊……总之,你的一切我都喜欢,包括你的坏毛病。”

“你这张嘴甜得不行,都快把我腻成糖酥了,呵呵!”

“嘴巴不甜一点,你会要我吗?”

“呵呵,那倒也是。不过,太甜了我也不喜欢哦,你糖份过多,不知道哪一天,你跑去对其他女生说出同样的话!”

“你咒我啊!放心吧,我家宝贝,这辈子我非你不娶!”

“是吗?好-感-动-哦!呵呵。”她开心地笑着,故意将语调拖长,眉宇间的幸福气息在肆意外泄。

双雨故意把日记本提起来,冲他调皮地眨着眼睛:“嘿嘿,你现在还不来抓我啊,我可是当着你的面子偷窥你的国家机密哦!‘昨晚又去通宵了,幸好老姐不知道,否则她一定不准我周六晚上再到学校过夜。安全过关,下周再去,足球六就是好玩,嘿嘿!’哈哈,你还是个坏孩子啊,给我抓到小辫子了,你惨咯,我可是会告状的哦!”

看着她那顽皮的可爱表情,龙天大笑起来,忍不住用右手在她鼻子上捏了一下:“你个讨厌鬼,专门打小报告,怕你了得没,呵呵!”

稍顿,正经说道,“其实我的日记都是记录一些闲言琐事,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对你就更无秘密可言了!当年你开始走进我心底以后,我日记的一号女主角就是你,每天都是演绎对你的喜欢。以后如果有空可以常来看望我父母啊,你也知道他们都很喜欢你,到时你也可以随便翻看我为你写的东西嘛,你就会知道我是怎样喜欢上你的,对你的爱又有多深!我的日记、我的心、我的一切,全都愿意为你敞开,与你共同分享,只因为你是我第一个真心疼爱的人,也是我打算用一生来守护的人,你有特权,促使我为你做任何事情!你是最宝贵的,在我心中,你无可取代!”一番浪漫热烈的话语,满载他那不假的真心。

“天,我……”心中一股股暖流涌动,不住地拍打着她的心扉,竟找不到任何回复言语,两行泪水迅速滑落,泪眼婆娑地望着他。

看着这样一位可人儿在自己面前落泪,龙天的心又一次片片粉碎,心疼地把她拉到自己怀里,双手轻柔地拂去她眼角的泪水,用自己的额头厮磨着她的额角:“怎么又哭了?不是说好了吗,为了我的安全,你的泪水要用快乐装起来?”内心想起一句话,“你知道吗?爱哭的女生容易老。你动不动就抹鼻子,这可不好,不到十年,我就要叫你作‘奶奶’了,呵呵!你当然不能老那么快,因为你还要等我啊,你要和我一起慢慢变老,一起看星星,还有,一起抱孙子、曾孙、曾曾孙呢,嘿嘿!”

他这几句颇不正经中带点天马行空的浪漫话语将她逗乐了:“你个大坏蛋!专门把人家弄哭,然后说一番笑话,又把人家逗笑,可恶死了,最讨厌就是你了,哼!”忍不住在他胸口粉拳点点,但心中却塞满了幸福的气息。门外响起敲门声:“你们两个别闹了哦,该吃饭了!”原来是出去买菜的龙母回来了。

双雨的脸登时红了起来,挣脱他的怀抱,紧张地整理略显散乱的头发,他笑道:“怕什么,小两口?”

“伯母回来了,正经点!”她不满地责怪道,看了看墙上时间,“快11点了,我得回去了。”

“吃完饭再走嘛,我爸也快回来,他挺想见见你的。”龙天挽留着。

“下次先吧,我11点30之前必须回到家。”双雨一脸无奈。

“好吧,那你路上小心点,有事打我手机。”

“嗯,知道了。我可能年初一或年初二才回来,到时再陪你。记住,不可以不想我!”

“得了,真罗唆!”

“不行!你一定得想我!”“好好好,想你,天天!”

第113章 除夕

除夕,处于旧年与新年的交汇点,除旧迎新的意味很浓,隆重的年节气氛也是从今天(www.youxs.org)开始的。一大早,龙天便被母亲从床上揪了起来。

“妈,干嘛?困死了,没事干再睡会吧。”他咕哝了一句。

“懒佬,快起来!今天是年三十,等下姐夫开车来,一起搭我们下去。”母亲数落道。他这时才省起,每年除夕都要回老家过年,成为职业球员这几年很少在家里过年,一下子没有想起这个习惯。龙天老家在县辖区最南端的一个大镇――良田,具体位置在镇南部的旺垌乡,与姐夫的老家车田乡相隔不远;每次过年,开车回去的姐夫都会顺道将岳父一家送至家中――早些年龙天独自在县城读书时,只送他一人。

起床洗漱完毕,吃过早餐,无聊地看了一下电视,窗外便响起了姐夫开来的面包车的喇叭声。父母坐在中间那排,龙天和阿旦坐在最后一排,姐夫开车,姐姐坐副驾驶的位置;上车时,龙天略显拘束地向姐姐夫妇问好,姐夫淡淡地回了一句“嗯”,姐姐则满脸堆欢地回应着他。阿旦是龙天的外甥女,经常要呆在学校,自初中毕业以后,他见她的机会不多;但毕竟年龄相仿,无须铺垫,两人一见面便投机地聊了起来。

“舅公,去了趟日本,都没见你白一点的,还是那么黑,呵呵!”

“嘿嘿,我现在身上绿油油的长草了,还怎么白啊?”

“你都不知道,现在你可是我们陆中的大明星,每个人都是在讨论龙天!前一段时间看亚青赛,我们班的人真够疯狂,看到你进球的时候,差点要把电视机拆了,最后被校领导抓来教训了一顿,嘿!”

“哎哟,那我岂不成了诱使你们犯罪的元凶?”

“呵呵,你又岂止诱使我们,连校领导都蠢蠢欲动了,准备从今年开始招一个体育特长班呢!”“哈,这样啊!嘻嘻,我成了大明星,那你不也可以沾光吗?”

“哪有呀!说你是我舅公,搞不好还要落个巴结的坏名声呢!”

两舅甥兴致勃勃地聊着,姐姐回头看了一眼妈妈,再望着这两个兴奋的孩子,笑道:“这俩家伙还蛮合拍的!”

回到家里,龙天顿生一股亲切而又新鲜的感觉:村口那排竹林、村后背的小山、村头六叔那只儿时经常被自己追逐的黄狗,这一切都让他自在;一栋栋新起的崭新红砖房、迎面走来的陌生小孩、一条宽敞的水泥铺就的村路穿过整个村庄向远方蜿蜒,这一切又让他有种“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的归乡之感。

家里有一栋两层的红砖房,是龙天父母搬上县城之前的两年修建的,现在已难觅新迹;另有三间泥瓦房是龙天的爷辈在“打土豪、分田地”的大生产时代搭建,在一片红砖房的环伺下显得古朴,现在已被辟为厨房与柴房。这便是龙天家在村里的房产,迁居县城之前,家里已做好相关安置工作,所属的一亩多地摊给几个兄弟子叔去耕种;过年过节总要回来,这几间房子不能荒废,便交给几个侄子打理;昨晚已经和他们通过气,是以刚一回到,打扫、杀鸡宰鸭、供神等活动可以利索地跟上大伙的节奏。

龙天虽贵为国青球员,名字渐为国人所关注,但回到略呈封闭状的农村老家,他只是村里“有”字辈排行22的娃子;村人除了知道十六叔(龙天父亲在村里排行16)有个踢球的儿子之外,并不知晓更多的信息:对村里的年轻人来说,广东哪个地方哪家工厂的待遇好,远比遥不可及的足球来得实际;持家的中年人关注自家庄稼的收成,妇女们急着为二十岁出头的闺女找婆家,老年人乐于安享晚年,不闻不问,广西第一名准国脚在他的家乡沦为一个普通人。

心高气傲的大牌明星们是无法在没有光环的空气里生存,可对于不喜张扬的龙天来说,这是最惬意的,面对自己越来越高的曝光率,他反倒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这便是他渴望回到家乡的原因,除了抚慰长期奔波在外的思乡情怀之外,更多的还是喜欢这种自由自在的氛围,自己不是高人一等的“明星”“天才”,骨子里只是一个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的平凡人。

准备出门去供神之前,母亲拉他到旁边,小声埋怨道:“怎么都不穿件好看的?你看别人,哪个不新衣光鲜的!我们家又不是买不起新衣服,真是让人笑话!”他笑笑地整了整格子状衬衣:“这件不就很好嘛,也很新啊!难道一定要穿西装才叫‘新’?都不看看你儿子是什么人,‘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呵呵!”母亲“呸”地一声骂道:“大过年的,怎么讲话!?”

“有钱还不如给妈您呢,大男人一个买衣服真浪费!”她看着儿子那执拗的背影,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父亲将供品摆上桌面,在右侧的角落里点燃香纸后,走到大门外朝天虔诚地鞠躬,恭敬地将三柱香插在门楣上的竹筒里;完成这些基本工序后回来,催促一旁傻愣愣站着的龙天:“傻仔,几年没回家就忘了怎么供‘阿公’?快斟酒,前后共三遍!”说完以后,喃喃自语地念叨起来,仿如一个虔心无限的教徒:“老公子、嫩公子、婆子……今夜是年三十晚,十六代孙龙敬漳及十七代孙龙天特意带酒食来孝敬,望保佑在外的平平安安、在家的健健康康,春种一株禾、秋收万粒谷……”

听到父亲这番祈福话语,龙天有种发笑的欲望,最终还是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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