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殿下请吧。”
齐王和九皇子表情太明显了, 淑妃甚至连来意都不用问。
“了，陛下旨意，妾已经传达到了, 剩下就交给两位殿下了。”
淑妃戏谑眸子在这三身上转了几圈。
哎~
要不是时间不允许，她真想留下来看戏。
不, 算了, 傅玉儿到底是他们亲生母亲, 她还不至于刻意去破坏他们母子可能是最后一次见。
还是把场地空出来给他们吧。
“妾就告退了。”
淑妃含笑, 带着施施然转身告退, 朝无忧宫向走去。
“淑妃娘娘请留步。”
刚出贵妃殿, 还没走多远, 淑妃就听到身后有叫她。
又让她留步？
上次被陈墨看得地太透, 导差点致淑妃对这句话有了应激反应。
心头一跳, 淑妃回头一看。
眸中划一抹讶然。
“齐王殿下？！您怎么来了？”
他们现在不是应该在殿内和傅玉儿温情脉脉吗？难得陛下法外开恩, 留她一命。
难道是九皇子在里陪傅贵妃，然后让齐王来和自己交代什么？
还是说, 傅贵妃那个女，现在还要像自己示威？
脑子里都是阴谋论淑妃思索着。
结果，下一秒，九皇子身影也从转角显『露』了出来。
哎？？？
都出来了？
“……你们这是？”xizu.org 柚子小说网
不解归不解, 但淑妃还是驻足等候在原地，看向似有话想对她说两位殿下。
成齐王长相与皇帝和太子有三四分相像, 只是少了青聿泽霸气, 没有陈墨淡然, 但他也有他特点。
“淑妃娘娘。”
“齐王殿下不必多礼。”淑妃抬手。
起身后，齐王也不卖关子，开门见山道：“娘娘是要去无忧宫见皇兄吗？”
“是。”淑妃视线一转。
“怎么？你们也要去？”
九皇子上前：“正有此意, 娘娘介意与我们一道走吗？”
淑妃视线在两身上转了一下，也没说什么。
只是用示意了一下他们身后宫殿。
“那边……”
你们不管傅玉儿了？
“娘娘请。”
齐王『露』出礼貌地笑容，向前伸手一引。
齐王特点就是，当他笑不语时候，有一种很难让厌恶高傲气质，那种理所当然傲气让很多愿意听从他追随他。
虽然齐王答非所问，但看到他这个动作，在场众却都已经知道了他回答。
和齐王对视了一眼，看出他认真淑妃眸子泛笑，毫不吝啬地夸赞道：“齐王殿下是个能做大事。”
真是一点也不像那个蠢女。
旁边九皇子不屑地撇嘴。
“我们快点走吧！时间要来不及了！”
于是，一行向无忧宫走去。
……
刑部大牢。
戚安言和翟翊天联袂来巡视，两对着两个拘谨地给他们行礼狱卒点了点头，然后一前一后走牢房大门。
刚走去，戚安言就像看到什么脏东一样皱起眉头。
走了几步后，看到狱中景象他对身旁之边说道：“翟郎中，你这是违规吧？”
翟翊天正提着衣摆，小心翼翼地盯着地。
这可是他拼命卖惨，不容易才从太子殿下那里借来衣服，可不能弄脏了。
听到戚安言这样说他，捏着外衫翟翊天瞬间直起身，驳道：“胡说！我可是大盛最守法！戚郎中拿出证据，别信口雌黄！”
作为一个目不忘天才，大盛所有律法他倒背如流，怎么可能违规？！
戚安言指着监牢里那些看到翟翊天来了就惊恐后退到墙根囚犯。
“你确？”
这简直就跟看到魔鬼来了一样。
他很难当做没看到啊。
“哦，你是说他们啊？”翟翊天扫了那些囚犯一眼，继续注意着脚底下，不在意地说，“我可没有对他们刑讯『逼』供，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检查，他们身上绝对没有我弄出来伤口。”
戚安言：“……这就不用了。但是，你一是做什么吧？”
“我能做什么？”翟翊天不明所以，“我就和往常一样啊。”
说时候两正准备拐弯，戚安言视线一瞥，顿时嘴角轻抽，抬起手：“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怕你了！”
只见那尽头墙壁上挂满了刑讯道具，有道具上还残留着斑驳暗红。
看到这些摆满了一墙五花八门、奇形怪状刑具，即使是自持武戚安言也不由『毛』骨悚然了一瞬。
这些东在是让有点本能不适应。
戚安言目不斜视，快速经那可怕道具墙。
就当没看见。
“对了，真徳王子尸体你让处理了吗？小心点，大有抢尸体习惯。”
翟翊天勾起嘴角：“抢尸体干什么？你该不会要告诉我，他们信仰那什么太阳神还能把他复活吧？”
戚安言耸肩：“谁知道呢！那群向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大贵族，他们想法，我从来都理解不了。”
“上次殷天枢带着北军去大，应该算成功吧？”翟翊天问。
“那是自然，毕竟是太子殿下负责。不，我当初听到大百姓起义时候，还有些惊讶，以为他们百姓终于觉醒了呢，结果……”戚安言摇了摇头。
“要觉醒还不容易？把他们纳入我大盛版图不就行了？”
翟翊天用一副极其理所当然语气说出了很不得了话。
他大盛子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
“……我真很奇，为什么陛下能忍住不把你贬谪出京城？”
戚安言看着这个经常口吐惊之语状元郎。
“哎？你竟然不知道吗？”
听到他问题，翟翊天转头，显得很是惊讶。
“陛下母家就是翟家啊。”
虽然他们翟家很落魄就是了，和戚家、颜家那种大家族自然是不能比。
但是。
“若论辈分，我甚至可以厚着脸皮叫陛下一声兄长。”
当然，叫完之后，可能命也没有了。
青聿泽兄弟是什么下场，天下之都很清楚。
戚安言顿时眼皮一跳。
……他感受到了冒犯！
因为当今陛下是一路靠杀戮强行上位，所以当他上位后，有关一切信息都被封锁了。
别说青聿泽母亲姓氏，现在轻连当那些皇子封号都不知道。
但戚相身为跟着陛下一路走来幕僚，不可能不知道，只是戚安言从来没问。
戚安言干咳一声，决跳这个话题。
“了，我们赶紧去办正事吧，太子殿下还等着我们汇报呢！”
说着，『色』严肃地快步向前走去。
……
天气逐渐变冷了，秋瑟萧萧，可以看见周围树木凋零。
但无忧宫殿门外却是来了很多。
有很多身份地位极其特殊，普通侍身份地位不够，只能让明钰出来给他们解释，并委婉拒绝他们拜访。
这还是因为无忧宫在皇宫里，能宫毕竟是少数，不然早就门庭若市了。
宫外热闹喧哗，宫内却是一如既往幽静。
刚抬头看到那熟悉六角亭，熏熏然古琴声就悄然爬上耳边，萦绕在周身，让忍不住驻足闭目聆听，涤『荡』身心，洗净铅华。
本来还有些犹豫不决明钰默默叹了口气。
最后还是端着一个盘子，带着向凉亭行去。
“太子殿下。”
琴声暂停。
陈墨伸手拉了一下之前明钰给他披上披风。
就是这个颜『色』让他有些奇怪。
为什么是黄『色』？
这很看吗？
宫里怎么都是这种土味审美？
“怎么了，明钰？”
陈墨笑意盈盈地抬头，然后笑容消失。
他看到了明钰手中托盘上圣旨。
明钰都已经站在自己主子前了，现在再后退也晚了。
于是，她毫无感情地念道：“圣旨到，还请太子接旨————”
陈墨：……他不想听。
“那个、我突然有些头疼……”
陈墨难以想象，他居然也会有用这种小手段来逃避一天。
“诶！！！”
手中一沉。
明钰用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把圣旨塞到了他手里。
“老总管特地嘱咐，殿下可以不用跪拜，只要接了就行。”
了，接了。
陈墨低头看了看手里圣旨，又抬头看了看笑容明媚明钰。
“………………”
见太子殿下似有动作，带笑容明钰又道：“圣旨都是有备份，殿下就算把它扔到荷塘里也没用。”
陈墨手一顿：……有个太知心侍女，有时候也不见得是件事。
古说得不错，祸福相依。
那或许，他接下这个圣旨有可能是一件事？
——才怪啊！
“啪！”
只是展开看了一眼陈墨当即无表情地合拢，往旁边一丢，任由圣旨滚到琴架旁，摊开一小节，『露』出了上优美端正字体。
他刚刚什么都没看见！
逃避虽然可耻，但有用。
“戚相字还是那么看。”在皇帝身边伺候明钰只是瞄了一眼，就知道是草拟这份圣旨是谁了。
至于内容……
“啊！陛下要行封禅大典？！”
明钰骤然捂着嘴，『色』惊骇。
封为“祭天”，禅为“祭地”，是祭祀当中非常非常隆礼仪。
很多皇帝一辈子都没机会。
陈墨扶额。
要是只有青聿泽自己封禅倒还了，但对却偏偏还要把他也带去。
这里肯有什么寓意！
不详！
太不详了！
放下手，陈墨闭眸深吸一口气，平复难得起了波澜心湖。
车到山前必有路。
不急。
很，再弹一曲吧。
把圣旨抛到脑后，嗅着清冽檀香，陈墨整理了一下姿势，郑地将双手按在琴弦上。
“铮~”
手指刚挑拨出一个乐音，院外传来隐约之声。
然后，伴随着潺潺乐音，众带着笑意走来。
“太子殿下。”
陈墨余光轻扫。
下一刻。
“铮…………”
弹错余音渐渐消失。
那么多来，陈墨一次手滑。
也许他不该弹《高山流水》，是该为自己弹奏一曲《十埋伏》。
……
给众准备茶具明钰表乖巧，其早就暗自瞄了几遍。
真是没想到，这次除了九皇子，齐王竟然也来了？
淑妃娘娘还是一如既然地优雅，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也能有这种气质。
戚大还在那么关心殿下，这才是兄弟嘛。
倒是状元郎，还是那么……
“明钰，你等下泡茶时候多给我加一点！如果还有多余，等下偷偷塞给我。”俸禄被扣完了，没钱喝茶翟翊天凑到明钰身边，小声道。
明钰满脸无奈，她就知道。
只能认命地点头。
翟翊天满足地坐直了身子。
陈墨看在眼里，问道：“没钱话，你不能找其他借一点吗？”
戚安言斜眼：“可不是，都穷到抢外邦使臣衣服了。”
还差点被北军当成反贼，一枪毙命。
大盛独一份。
因为在是太搞笑了，淑妃不得已用团扇遮住自己脸上于放肆笑意。
“是借！不是抢！”
见众都在笑，翟翊天强调。
“呵呵！”戚安言冷笑。
他们刑部，说外邦使臣里有敌他相信，但友是外邦使臣？
戚安言低头喝茶，懒得理会他狡辩。
齐王没有端茶，只是脊背挺直地坐在一旁听着他们聊天，半晌后，看向陈墨，试探地说道：“皇兄这里气氛真，真让臣弟羡慕。”
陈墨淡笑：“羡慕什么？”
没等齐王回答，九皇子突然『插』嘴道：“他就是想说，他喜欢无忧宫，想问以后能不能常来。整天拐弯抹角，累不累？”
“看来，那天皇兄和你说话，你都当了耳旁风！”看都懒得看齐王一眼，九皇子撇嘴道。
齐王一愣。
耳边又恍惚出现那道温柔声音。
“想见父皇就直接去紫宸殿，想见兄长就来无忧宫，喜欢颜瑶就告诉她，对九弟不满就纠正到他改正，希望别夸你就展示出自己能，有什么不高兴别憋在心里。”
想什么就说什么……
他真可以吗？
齐王默默垂下眸子。
还有那个怀抱。
他最近几天晚上，抱着被子睡觉时候，总觉得被子不够柔软，不如那天怀抱让他沉醉。
“……”齐王抿了抿唇，暗自攥紧了手掌。
不容易做了心理准备，结果齐王刚张开嘴。
“皇、皇兄……”
“皇兄！你快尝尝看这个，是不是很吃！”
九皇子刻意卡着点，不屑地瞥了自己亲哥一眼，然后转头『露』出一个大大笑脸，用指尖捏着一块明钰刚刚端上来粉『色』桃花糕点，递到陈墨嘴边。
陈墨弯腰，就这小孩手咬了一口，评价道：“太淡了，甜度不够。”
一旁侍立明钰连忙应声：“是，殿下，下次会多放一点。”
九皇子眨着眼，欣喜地问道：“皇兄也喜欢甜？”
他终于找到皇兄喜了！
陈墨把嘴里咽下后，将眼前这盘小孩喜欢桃花糕推到他前：“照着你口味做，我都可以。”
九皇子：“……哦。”
他也说不清是高兴还是失落。
被忽略齐王：你们倒是看他一眼啊！
几个皇子在交流时候，作为臣子戚安言和翟翊天在一旁十分安静地当隐形。
能看皇室八卦，戚安言可是一点也不觉得无聊，看得津津有味。
翟翊天却是在认真地观察着三个微表情。
最后得出结论。
只要太子在，这一代基本不会生陛下那种宫变了。
真是神奇。
齐王和九皇子在太子殿下前，不仅没有了以前见就争锋相对模样，还多了几分亲近。
开始有点像普通家庭兄弟了。
认真思索翟翊天甚至都忘了找明钰要茶叶。
在这些当中，淑妃是长辈，她不需要和戚安言两一样当隐形，她可以『插』话。
“殿下，那天挟持你薛副将已经被钟统领带走了，陛下判了秋后问斩。”
陈墨没什么特殊表情：“嗯。”
追求权势副将既然参与了『逼』宫谋逆，想来对自己结果是有准备。
“只不，他在被带走之前一直在求饶，说他并没有为难殿下，恳求陛下能宽恕他呢。”淑妃笑得很假。
她觉得这很可笑。
不管是求饶理由，还是求饶对象。
自认不会看走眼陈墨疑『惑』地看了淑妃一眼：“求饶？他这是后悔了？”
翟翊天倒是接了话：“殿下，他这是因为失败了要了，才后悔，若是『逼』宫成功，他现在不知道会有多得意呢！”
“说白了，这种就是想鱼与熊掌兼得，最后什么都得不到才呢！”戚安言也很不满这伤害他太子表弟，评价道。
“心不足，蛇吞象。”齐王幽幽道。
九皇子往嘴里塞着甜甜桃花糕：“唔……敢伤皇兄，得！”
“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失去什么，求饶只会显得低俗。”淑妃轻轻袅袅地吐出一句。
陈墨单手撑着腮看着众，淡笑道：“娘娘这话得改改，应该是‘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什么’才对。”
但付出，却不一能得到想要。
虽然最后那会很不甘心，但是，只要是追求自己想要，总是不会后悔就是了。
陈墨也明白了。
副将之所以会求饶，是因为惧怕亡，不是对追求权势感到后悔。
即便再来一次，他也只会为了避免失败，从选择用更加稳妥去争权夺势。
嗯，不后悔就行。
从来不认为亡是终点陈墨很是自然地放下了这件事。
“那……温总管呢？”听着几位贵谈论，一旁明钰捏着自己手，鼓起勇气，小声问道。
淑妃轻瞥她一眼：“温总管？他动机倒是挺有趣。”
“哦？怎么个有趣法？”翟翊天奇地问道。
“他是家中嫡子，家中也不穷，但最后却被家骗宫中做了太监，所以心中厌恨明出太监这个事物皇宫。”淑妃没有讲故事天赋，一句话就讲完了。
九皇子放下手里桃花糕，连忙追问道：“既然他是嫡子，家里也不穷，那他怎么会被家给卖了？”
其他也竖起了耳朵。
这件事确不可思议。
虽然皇宫招收宫女太监确要求很高，但大部分都是贫穷良家子，像翟家那样落魄世家把庶女送来当宫女已经是极限了。
但是良家子也只有在他们在没钱养家糊口时候，才会选择把小儿子送宫来，毕竟，宫歹能活命，在外还不知道下顿吃什么。
像温总管那样嫡子，根本不可能宫来当太监。
他们图什么呢？
图孩子怨恨他们吗？
陈墨淡淡道：“后宅争斗？他母亲去世后，门继母生了小儿子？”
正想开口淑妃当即用团扇掩口，惊讶道：“殿下怎么知道？”
“随便猜。”陈墨笑了笑。
淑妃可不信。
谁能猜得那么准？
“殿下果然是查他身世，不，他确挺惨，那么有才华一个世家嫡子，就这样毁在一个……无知『妇』手里。”
想起查到资料，即便是一向同情女子淑妃都有些愤怒了。
“娘娘不要偏心，他父亲也有责任。”陈墨提醒道。
听到这话，淑妃被炸地瞳孔一缩，她刚刚竟然陷入了魔怔：“殿下说得是，都有责任！”
看着淑妃懊恼反省模样，陈墨眸中含笑。
这个时代能诞生出这样女『性』，真是一个奇迹。
然后他看向桌边其他。
齐王、九皇子、戚安言、翟翊天。
还有紫宸殿里青聿泽、戚相、颜老尚书等……
陈墨满足地喟叹。
这真是一个群星璀璨时代啊！
大盛，确是盛世！
明钰在旁边安静地听着他们交谈，攥着小手，低声感叹道：“真没想到温总管还有这种悲惨往，我们只觉得他教养比一般，倒是从没想，他本该能成为……”
明钰视线划在座戚安言和翟翊天。
她在心里替温总管可惜。
他本该成为手握乾坤、呼风唤雨朝中臣，结果却成了后宫中一个无足轻、谁都能使唤小太监。
陈墨手指在茶盏边缘滑动：“陛下是怎么判决？”
“秋后问斩。”淑妃说道。
他们陛下对敌一向是毫不留情。
不管动机多么感，温总管毕竟参与了谋反，这是大罪。
“当然，若是太子殿下去求情话……”淑妃一顿，“或许能留他一命。”
戚安言等也齐齐点头。
他们也觉得，这里能说动青聿泽改变主意，也就只有陈墨了。
“明钰。”
陈墨唤道。
“啊、啊！明钰在！”
以为太子殿下镇要去见皇帝给温总管求情，惊慌明钰慢半拍地低头应声道。
“不用紧张，只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陈墨温和地笑着安抚自己侍女。
“你等下去见他一，就问——”
“在留他命和取消太监制度之中，他选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