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迟迟x暮暮

日落金山像是昙花一现,渐渐落幕。

清晨的川市雪山温度极低,迟珈往沈暮尧怀里一钻,几乎默契地,男人将她搂入怀。

窝进他胸膛,迟珈被男人贲张的荷尔蒙,被他的体温,熨烫得浑身暖烘烘的。

她转过身来在他怀里拱了拱,寻个舒坦的姿势贴着,开始昏昏欲睡,眼皮也渐渐粘在一起。

“困了?”男人低沉磁淡的嗓音烙下她耳畔。

早上为了看日落金山,他们五点半便起了床,迟珈困得完全睁不开眼。

她现在不想说一句话。

沈暮尧轻笑了声,单手捏着她下巴尖,弓腰低头去吻她,不轻不重的力度,可又缠.绵悱恻,勾着她厮磨。

迟珈被沈暮尧吻得浑身都在发软,她睁着溢满水光的眸,横他一眼。

对上她不满的眼神,沈暮尧轻佻下眉,双手摊开,无辜耸肩:“我亲我的,你继续睡。”

胡扯。

被他这么亲......谁还能睡得着啊。

迟珈莫名红了脸:“流.氓。”

男人唇角挑着,笑得又荤又坏,懒洋洋的笑声从喉咙里滚出来,跟个低音炮似的在她耳旁轰.炸。

“我流.氓?”他大掌掐捏着她臀,迟珈一个颤抖踮脚抓住男人的冲锋衣领,粗糙硬质的布料划过她手心,又痒又麻。

沈暮尧俯身,慵懒嗓音碾压过来:“再叫一句试试,老子流.氓给你看。”

言语间满满的警告,满满的危险。

迟珈耳尖晕着绯色,埋在男人硬朗的胸膛,人彻底老实了。

回到住处,迟珈直冷得打颤,刚要钻进被窝里睡场回笼觉,只见沈暮尧从冲锋衣兜里掏出来两个暖宝贴:“会用不?”

迟珈递给他一个眼神:“我又不是小朋友。”

说完,她听见沈暮尧很轻地笑了声。

迟珈迷茫地看他一眼,沈暮尧一把将她搂入怀里。

男人身材高大,女人娇小到额头抵在他心脏的位置。

她抬眸看到男人撩起眼皮,满脸坏意:“不小?我怎么觉得哪儿哪儿都挺小。”

这人从骨子里都刻着浪荡,话也荤,直撩得她面红心跳。

“我去躺卫生间。”

惹不过,她逃得过。

迟珈往前走,沈暮尧在后面跟着。

走到半路,恰巧碰到民宿老板,看到他们两个,对沈暮尧打招呼:“带你媳妇儿看完日落金山回来了?”

沈暮尧掀起眼皮看迟珈,笑:“刚回来,陪她走会儿。”

民宿老板是一位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皮肤在高原晒得黝黑,这里的人淳朴热情,一听沈暮尧的话,老板连忙拉着沈暮尧走到一边。

“你媳妇儿怀孕了?”老板小心翼翼地问,“哎哟,怀着孕还来雪山,有你这么当人男人的么。”

迟珈就在他们不远处,民宿老板的话她断断续续地能听个明白,登时脸发热。

她哪儿怀了,只是想上个卫生间......

像是心灵感应,沈暮尧抬眼看过来对上她的目光,他嘴角勾着,偏偏故意似地也不否认,还淡定地应了声:“是,叔说得对。”

“我养的羊啊可比其他家的羊都肥,下的奶也营养干净,待会儿我给你媳妇儿热一碗让我家娃给你们端过去。”

沈暮尧笑着挑了下眉梢:“谢了叔。”

“不用。”老板摆摆手,又道,“孕妇都怕冷,怪不得你问我要暖脚壶,里面水还热不热?不热了我再去烧。”

“没过多久,还热着。”

“我们这儿还有篝火晚会,等晚上你记得带你媳妇儿去那散散步,还有百人烧烤,可热闹了。”

沈暮尧:“成。”

迟珈看着男人慢悠悠地踱步过来,面上还挂着散漫的笑,她脸还发着烫,伸手拍他:“我都听见了。”

沈暮尧骨节分明的手握住她白皙指尖攥进他掌心里,眉眼透着轻佻:“你不是我女人?”

迟珈被他看得不自在,她小声道:“不是这个——”

沈暮尧自小陪她长大,她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也能辨出来她想什么。

他眉梢动了下,哂笑:“哪个小没良心的说要给老子生一对龙凤胎的?”

迟珈眼睫毛抖着,简直被他的逻辑给折服了。

雪山民宿的卫生间和村庄里建的混凝土茅厕没什么区别,从中间劈开,左边是男卫生间,右边是女卫生间,由门帘遮着,无门。

来旅游爬雪山的多是结伴而来,几个男人走过来,脖间延伸进内的纹身,看起来很凶煞。

他们的目光在她身上瞟了眼,沈暮尧突然伸手将迟珈拎到身后,视线被遮掩得严严实实。

他明明是在笑的,也是玩世不恭的,可脸庞冷峻硬挺,笑着的唇角拉直时,满是凛冽的冷意,侵略感十足。

几个男人一看便知这是硬茬,眼不斜视地走进男厕。

迟珈也有点杵。

这个地方和服务区不同,雪山荒郊野岭的,卫生间也没门锁,任哪个有心思的人冲过来,她也不是对手。

“还不去?”沈暮尧开口时,声线压得低,漫不经心地道,“我在这儿看着。”

男人懒散地站在那,单手拿手机玩贪吃蛇,见她没反应抬眼,挑唇:“傻站着,想什么呢?”

迟珈倏忽明白,他为什么跟着她身后过来。

原来是这个原因。

迟珈内心热烘烘的,方才那一丝怯意也就此消散。

去完卫生间,两人回民宿也才八点,吃了顿早餐,喝了老板送的热腾腾羊奶,迟珈忍不住困意上了床。

刚进去,被窝里暖烘烘的,迟珈掀开被子,里面不知道何时放了暖脚壶,不用想,定是沈暮尧在他们去看日落金山时放的。

沈暮尧收回手机,走到床边:“凉了?”

迟珈摇摇头,还是很烫的。

沈暮尧低头看她拽着他衣角的指尖,挑眉。

迟珈脸热:“你待会儿还有事吗?”

这男人揣着明白装糊涂,他抻着结实双臂环着她细腰,笑:“怎么。”

迟珈看他几眼,沈暮尧低低地笑,目光深邃玩味,声线拉扯出几分磁哑:“迟减减,你是在撒娇吗。”

关键他还挺受用。

沈暮尧一把扯掉冲锋衣,男人丝毫不怕冷,里面只穿着件黑色薄衣,强劲有力的腹肌轮廓隔着衣料迸发。

他单臂勒过她轻轻一颠,迟珈被抱到男人身上趴着。

她的脚被沈暮尧夹着,男人的骨骼总比女人的硬,他双腿线条流畅紧绷,和他人一样带着粗粝感,剌得她头皮发麻,也热烘烘的。

迟珈没忍住动了动调整位置,她的后背突然被男人大掌扣住,炽热灼烫。透过薄薄一层衣料,她也能感受到他明显流畅的肌理轮廓。

“再乱动。”沈暮尧微哑的声线带着颗粒质感,漫不经心里带着痞气,“就别想睡了啊。”

眼见他掌心往下移动,迟珈心发颤,连忙抱着男人的手放在怀里:“睡了就睡啦。”

男人的胸膛硬邦邦的,鼻尖萦绕着他独特清冽的气息,格外有力量,又充斥着安全感。

他的体温比火炉还要滚烫,迟珈一点没感觉到冷意,她贴在沈暮尧心口,听着他稳而强有力的心跳声渐渐沉睡。

一觉睡到自然醒,迟珈满力复活。

晚上,沈暮尧带着她去民宿老板所说的篝火晚会。

未走近,迟珈入眼看到一簇簇堆在中央的柴火被捧火点燃,男男女女围在篝火坐着,跟着旁边有乐队吟唱;炭火烤肉滋滋发出美味的声音,热闹喧嚣。

他们的到来轻易地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年轻姑娘们的目光黏在沈暮尧身上。

彼时气氛浓烈,男男女女们在商量接下来玩什么游戏。

见他们站着,有热情的姑娘招呼他们坐着,没一会儿,她端来几串烧烤,上面还撒了孜然辣椒,滋滋地还冒着热气。

迟珈拿了一串烧烤放在沈暮尧嘴边:“你尝尝。”

沈暮尧垂眼看她,倾身将最上面的那块羊肉咬掉便离开,“你吃。”

迟珈一口咬下去,羊肉烤得外焦里嫩,味道绝美。

她一连吃了五串,等吃完,站在篝火前面的年轻男人拿着话筒喂喂几声:“朋友们,今夜有缘让我们在这里相聚,吃饱喝足,咱们玩几场游戏热闹热闹。”

“游戏很简单,我放歌,大家相互传头绳,歌停,头绳在哪位朋友的手里,那位朋友上来为大家表演场节目,怎么样?”

游戏大受好评,年轻男女起哄吹口哨。

“行,就这个了,游戏什么时候开始?”

“待会儿谁输了上台跳钢管舞啊。”

“哈哈哈哈你们也太坏了。”

“开始吧!放歌,放歌!”

迟珈也跃跃欲试,她下意识看向沈暮尧,他低头睨她:“想玩?”

她点头:“想。”

“那就玩。”

音乐起,前面的人开始传头绳。

沈暮尧长得在这一众里尤其出众,穿着件黑色夹克,侧脸弧度流畅锋利,寸头紧贴青茬,一手还勾着他旁边女人的腰,嘴角微微上扬,痞帅到无可救药。

而迟珈裹着短款白色大衣,皮肤更是白到发光,五官精致秾丽。

两个人出现,频频引起他人注意。头绳径直地传到他们这里。

音乐声愈发急促激烈,迟珈紧张地拿起被前面一排的姑娘扔来的头绳,往旁边丢。

沈暮尧接过头绳,动作慢悠悠地,刚要传给隔壁,音乐停。

看到是位帅哥第一个受罚,众人激动地嗷嗷叫。

“帅哥来一个!”

“来一个!来一个!”

迟珈闻声也看他眼,沈暮尧五官轮廓立体硬朗,双臂撑在草坪地面,看起来懒洋洋的。

他洒脱利落地站起身,慢慢悠悠踱过去,“行啊,表演什么。”

来这儿的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小伙子,见他从内到外散发着莫名黑手.党气质,也不知怎么,都将“钢管舞”咽了下去。

“那就唱首歌吧。”坐在下面一位女生道,“随便一首就行。”

她旁边的男生拽拽她:“他看起来就不像会唱歌的人,打架肯定猛。”

迟珈离他们不远,听到小情侣的对话,忍不住笑出声。

她抬眼,对上沈暮尧深邃玩味的眼神,迟珈的心漏跳了一拍,对他挥挥手,做了加油的手势。

沈暮尧唇边挑了下,大剌剌地坐凳子上,长腿踩着杠,俯身拿起一把吉他,修长骨感的指尖拨过一一

携着吉他声音,男人磁沉懒怠的嗓音压着从喉咙里碾出来:

“一首《突然想起你》送给你。”

沈暮尧灼目定在某个方向,穿越人潮,迟珈和他正对视线。

像是和私有黄昏时重叠。

“都是因为那灯泡”

“突然闪了一下于是想起你”

透过话筒的男声低而哑,像是立在耳畔的低音炮,苏得人耳尖发麻发烫。

底下女生们抽气不断,又怕呐喊声压着他的声音,只能强捂着嘴激动地将尖叫声吞咽。

随声落,头顶的小灯泡也在这一刻乍亮,映入男人刀刻的面庞,勾兑他深邃的眼眸,自带深情。

他懒懒散散地坐着,拨动吉他弦,他目光定在某处,喉结利落性感。

底下哦哦地起哄,有自发上去给他打鼓的,节奏感强烈十足。

“一个人的夜”

“我的心该放哪里”

沈暮尧撩起眼皮,痞里痞气地对她勾唇,笑得荤坏,眼神一瞬不瞬地对上她。

“拥抱过后一一”

“我的双手应该放在哪里”

四目相对,迟珈整张脸涨红,耳畔回响着男人性感勾人的嗓音和他若有似无落在她的目光。

他这人......太坏了,在哪儿都混不正经,就连唱歌也像是在开着荤腔。

可偏偏只有她一人知晓,也只留她被他彻底搅乱春水,心脏的跳动声紊乱又强烈。

一曲过,热烈的鼓掌声下,沈暮尧披星戴月归来。

他没坐她身旁,迟珈愣了下,刚回头,两月要窝间烙下男人那双宽厚粗粝的大掌,轻轻一扯,她人落入他炙热的胸膛。

甚至能感觉到他掌心划过每一处地方带过的颤栗,如一通电流在横冲直撞。

迟珈心跳急促,也是瞬间明白一一

他在告诉她。

拥抱过后。

他的双手,应该放在她的腰间。

她睫毛微颤,脸红红的,一颗心脏像是被抛入火海,烫得发胀,真是快要死了。

游戏再次开始,这次迟珈愣了神,旁边女生在最后一秒将花绳丢在她手里。

她下意识地回眸,沈暮尧轻佻了下断眉,好整以暇地指尖抵着他下巴,像是看她笑话:“爷会一直看着你。”

迟珈眨眼,趁他不注意踩他一脚,人下一秒跑个没影。

沈暮尧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拉扯出一道浅弧,轻笑声从喉咙震出来,懒洋洋的。

等迟珈站在篝火前,有人提议:“和男朋友跳场舞吧。”

沈暮尧像是没料到火又烧到了他身上,看到他表情微怔,迟珈强抿着笑意,狡黠的眼眸溢满水光。

沈暮尧看着她,蓦地,轻轻笑了下,那神情有点坏又又些危险,迟珈莫名觉得有鬼。

男人一步步朝她走来时,像是一柄棒槌敲在她心间。

迟珈莫名升腾出退缩之意,然而在沈暮尧朝她伸出掌心时,她抬眼,对上那双黝黑深邃的眼。

他不给她任何机会,攥着她的手轻轻朝他方向一拉,她人旋转两圈,撞入男人硬.挺的胸膛。

迟珈抬眼,沈暮尧低眸。

四目相对,呼吸近在咫尺,搅合相胶时,彼此的呼吸,彼此身体的温度,悄然融化,合为一体。

场外放着轻柔音乐,男人的眉眼少了几分冷峻,线条轮廓清晰,被篝火勾兑下,多了几分柔和。

他大掌落在她腰,男人身材高大,迟珈只能揪着他的冲锋衣,他的呼吸温热干冽,她悄悄看他眼,又落下,心跳声飞快。

“刚在看我笑话呢?”沈暮尧带着她摇晃,低头俯身在她耳畔,顽劣玩味的眼神定在她瓷白的脸庞,“想挨收拾了吧你。”

迟珈直觉不对,她趁着舞步往后撤。

沈暮尧像是早就预测她的动作,轻轻一勾,她人如一块磁铁迫使她朝他吸去。

迟珈脸颊紧贴男人胸膛,感觉到被他把控的月腰,不轻不重地揉.捏,粗糙的指腹携着炽热划过,熨烫得她浑身发颤,双腿软了下去。

男人结实强劲的臂膀环着她细小腰窝,往上一颠,迟珈稳于他怀里。

她按耐着悸动的心脏抬眸,沈暮尧笑得身子都在抖,他低头吻在她唇上:“瞧你这点出息。”

一副混坏模样。

迟珈溢着水光哼了声,双手却抬起,紧紧抱住男人劲瘦强悍的腰,随着音乐摇晃。

周围的情侣们早已加入进来,和相爱的人跳舞。

雪山的深夜也不会黑得彻底,幽深静谧。

天地之间,仿若只有相依的两个人。

在篝火映照下,他们在跳一场热烈的舞。

......

从雪山回来,迟珈开始准备沈暮尧的生日。

他生日在八月一日,是一只很耀眼又发光的狮子座。

迟珈不知道要给他买什么,他好像什么都不缺。

足足想了一夜,她才勉强想到给沈暮尧买什么礼物。

八月一日,原本晴朗的炎夏闷热异常,有暴雨之意,迟珈和沈暮尧一大早去了烈士陵园。

迟珈穿了件黑色衬衣,手里捧着一束枫叶同沈暮尧走到墓碑前。

今天不仅是沈暮尧生日,亦是沈仲明牺牲的日子。

这里是南城所有烈士牺牲埋葬的地方,庄严肃穆。

照片里的沈仲明一袭军装,正气凛然。

在迟珈印象里,沈伯伯一直以来,都是位强大勇敢的人,也是这样的人才会将沈暮尧教育得很好。

迟珈将那捧枫叶递给沈暮尧,男人接过,眉眼同照片里的人有几分相似,锋利硬朗。

沈暮尧俯身蹲下,将枫叶放在墓碑前。

迟珈想了想,后退几步,给他留有空间。

沈暮尧用手擦去墓碑的浅浅灰尘,久久开口,“你们见面了吗?”

应该会的。

姜珍也一定会找到沈仲明的。

“我生活的很好。”男人漆黑的眼眸落在照片,他嗓音低沉,缓缓道,“若您和她见面,她应该同您讲过迟珈。”

沈暮尧侧眸,一眼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那道纤细身影,她视线未曾离开他,四目相对时,她微怔愣。

他笑了下,低声道:“迟珈是您儿媳妇,您猜得挺准。”

沈暮尧还记得多年前,他偷将家里的饭菜端给迟珈补养身体被沈仲明发现的情形。

他当时一身反骨,根本不怕沈仲明。

但还是怕沈仲明会对迟珈有不好的印象。

“陆家对她不好,他们只让她吃清淡的他们不吃的剩饭。”

沈仲明听后,大掌抚在他脑袋上,大笑:“我儿子果然有我的风范,挺行啊,早早给自己找了个童养媳儿养着。”

沈暮尧那时年纪虽小,但也懂不少词汇,其中便有“童养媳”三个字。

当即别扭地想将他只迟珈当妹妹的话说出来,但嘴唇动了动,酷着张脸,双手抄兜,一言不发。

想起以前的回忆,沈暮尧低眉轻笑,“姜女士也很喜欢她。”

夏日风烘着刮来,闷燥异常。

须臾,沈暮尧忽然开口:“若你们还在,也一定会对她很好。”

迟珈等他站起身,才走了过去,走到跟前,下意识看他。

沈暮尧侧脸轮廓线条流畅清晰,和她想象不同,此时嘴角还带着浅淡笑意。

像是释然,也像将过去的一切埋葬于风里。

她松了口气,握住他的手,沈暮尧反攥着她的手,“走吧。”

“好。”

沈暮尧生日以往是不过的,今年唐周柏侧面向迟珈打听了一番他的情况,于是在会所包场组局为他过生。

迟珈跟沈暮尧走进会所,侍者前方带路带他们去包厢。

这家会所是南城梁家斥巨资新开的,舍得砸钱,酒也是存放多年的好酒。

据说这家会所每天爆满,都有梁家的那对双胞胎兄弟的功劳。

一个又野又硬荷尔蒙爆棚的赛车手哥哥,一个痞帅浪荡的弟弟,吸引不少南城富家千金而来。

迟珈对他们梁家兄弟挺感冒,她抻着脑袋瞅了瞅,拽着沈暮尧:“你见过梁家那对双胞胎没?”

眼前的男人忽然停下脚步,沈暮尧侧眸懒洋洋地看着她,嘴角上提,笑得要多坏就有多坏。

迟珈也停住了脚步,甚至往后退了几步。

那玩味又富有侵略感的眼神,夹着她所熟悉的危险之色。

“我去卫生间!”

迟珈说完就跑,后背却贴来男人灼烫的温度,她腰被那双如铁钳的掌心箍住,一把将她拎到无人知晓的包厢,紧紧抵在门板后。

沈暮尧摁着她的双腕抵在门后,他忽然俯身,迟珈被男人炙热的月匈月堂挤得心脏快要炸裂。

她呼吸困难,眼睫颤啊颤,也不敢往他身上飘。

“在你男人面前说别的男人,嗯?”他低头咬着她唇,低低哑哑地,掐着她往他那摁,“想挨.呢。”

隔着一张门板,侍者疑惑回头,亢长的走廊不见一人。

“咦,人呢?”

......

十分钟后,迟珈红着脸,双腿发软着跟在沈暮尧身后走出昏暗的包厢。

她悄悄地看一眼四周,见没人,迟珈忍不住掐男人一下:“怪你。”

沈暮尧一副漫不经心模样,睨她,他玩味道:“嗯?怪我嫌吻得时间短还是不够深。”

迟珈捂着耳朵不听他的荤话,想张嘴说些什么,她蹙眉,只能小声说:“嘴巴疼。”

沈暮尧:“我瞧瞧。”

这......要怎么瞧。

迟珈摇头,视野里出现一只手,虎口,食指那两颗浅褐色痣晃过来。

下巴尖被抬起,男人深邃立体的五官凑近,他仔细瞧了瞧,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挲她唇角,淡哑道:“是挺红的,有点月中。”

迟珈红着脸看他一本正经说着不正经的话,脚尖轻踹他一脚:“还不是你!”

吻得那么用力,像是要把她吃掉。

她肩膀一沉,沈暮尧沉重的胳膊搭在她肩窝,耳畔传来男人低哑轻笑声:“我错了,下回保证一一没门。”

迟珈:“......”

等进入包厢时,已经是二十分钟后的事了。

迟珈发现包厢里坐着的都是相熟的朋友,只有温时淮旁边坐着位女生。

是一位大美女,长得明媚有气质,穿着大胆撩人,黑色蕾丝在月匈前交叉,黑色长筒靴裹着修长的双腿交叠,很辣。

迟珈多看了几眼,第三遍才发现温时淮常年磨着的佛珠居然戴在女生的右手腕上。完整内容

“尧爷,你们怎么才来啊。”

唐周柏忍不住拆穿:“尧哥,侍者可都说了,你们早就来了,走到中途,人没了,你俩去哪儿了?”

一想到他们刚才的吻,迟珈浑身发烫,即便包厢开着冷气,也吹不散热意。

唐周柏这话,迟珈根本无法回答,她用力抠了抠男人掌心,她的手被沈暮尧宽大的手掌攥入掌心。

沈暮尧带着迟珈坐下,漫不经心道:“迷路,顺便去了趟卫生间。”

说完,这人转过来,看向迟珈,很轻地挑眉,戏谑道:“是吧?”

迟珈想给他一拳,好在他声音仅有他们二人听见。

众人看他颇为正经的回答,也没想太多。

“今天尧哥生日,大家都畅快喝啊。”

“这次能不能把尧哥干倒。”

沉默几秒,唐周柏瞪了一圈人:“瞧你们这群没出息的,这次干不倒,等结婚那天叫来一堆人不就把他干倒了?”

这提议获得大众赞同。

沈暮尧啧了声,撩眼时眼皮压出深邃的折痕,他指骨抵在桌面敲了敲:“谁敢在那天那么干,别怪老子不讲兄弟情谊啊。”

一众兄弟笑得没脸看:

“尧哥啊,你也会有这一天。”

沈暮尧敞腿靠在沙发,一手握住迟珈的腰,嘴角撩着,眉梢微挑:“羡慕你们自己找。”

唐周柏当即摔杯子不干:“操!兄弟们喝!今天不把沈暮尧这混蛋灌醉,我他妈不姓唐!”

迟珈扭脸看他,沈暮尧淡定地挑眉,修长指尖拿起酒杯,散漫地道:“来。”

挑衅的目光,睥睨的眼神,一如既然地嚣张轻狂。

沈暮尧可把几个兄弟胜负欲挑了起来,几个人开始拿酒瓶吹。

“他们是不是挺幼稚的。”

旁边突然传来一道女声,迟珈回眸,对上了刚才在温时淮旁边坐着的女生的眼。

她不知何时坐过来,“我叫雾岸。”

迟珈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雾岸道:“我是温时淮他高中同学。”

“以前咱们见过一次。”雾岸笑,“当时你在尧哥身后拽着他,挺内敛安静的,可能没注意我。”

迟珈的脸颊隐隐发热,也猜到雾岸那时便看出来她藏了一整个青春的秘密。

“好像有点印象。”她看着雾岸,道,“只是一一”

“和以前变了很多是吧?”

雾岸点烟,抽了几口,青白烟雾朦胧她侧脸,媚里带着妖。

下一秒,在酒场的温时淮走过来,淡看她一眼把她烟掐灭至烟灰缸,留给她们一道清冷的背影。

雾岸耸肩,偏头对迟珈道:“诶,温时淮以前就这样?”

“什么样?”

“一副表面清冷禁欲,内里蔫坏儿的这种斯文败类。”

迟珈大为震惊,感觉那完全是两个人。

她只觉得温时淮冷冰冰的,比起石头更像是和尚,天天只拿着佛珠bulisho,从小不食烟火的模样。

“你们一一”

雾岸双腿交叠,香水味也很女人。

“我跟温时淮啊。”她撩了下长发,白皙指尖抵在下巴,“包.养关系,他把我给包了。”

迟珈坐在那儿,直至身旁一道高大挺拔身影坐下,她才回过神来。

鼻尖嗅到浓郁的酒味。

她脸颊贴在男人怀里,仰头问:“沈暮尧,你喝醉了?”

沈暮尧低头睨她,那双深邃眼眸在昏暗里格外清明乌亮。

他挑眉,嗓音因喝了酒带着沙哑:“再跟他们喝,也不会醉。”

迟珈知道他酒量好,但确实不知道唐周柏他们几个人喝,也没喝过他。

“真想看看你喝酒什么样。”

沈暮尧轻轻笑,他低头,指骨夹着她纤细指尖,“迟减减,我看你翅膀硬了啊。”

迟珈见没人往他们这边瞧,仰头咬在他下巴,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沈暮尧在她月要掐了一把,又重又痒,迟珈红着脸,躲开男人怀抱。

唐周柏他们决定报仇:“这不行啊尧哥,你最后可是耍赖,还有一滴没喝完就跑。”

沈暮尧仍懒洋洋地靠在沙发背,断眉桀骜挑着,递给他们枚眼神:“怎么?”

唐周柏坏心眼地下巴努着:“也不给你惩罚了,你跟我迟妹接个吻算你是个男人。”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起哄:“这个可以!”

“早就看尧爷不顺眼了,我去,从小有他在就没他把不住的妞,可偏偏尧爷一点兴趣也没有,当时我他妈还傻不拉几的觉得尧爷对迟妹真是好,是个好哥哥,结果呢!!”

“打脸打得真疼。”

“就是,谈恋爱也捂盖得严严实实,生怕被我们知道。”

“接吻啊,不接不是爷们。”

“我们可以背过身,你们自管亲你们的。”

沈暮尧胳膊搭在沙发上,笑得浪荡:“滚蛋。”

迟珈的脸颊,耳尖也开始晕红,下意识抬眼,她对上男人漆黑的眼眸。

他对她轻挑了下眉,迟珈没拒绝。

男人伸出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压着她后脑,她人还未反应发生什么事,沈暮尧低头,给她一道热吻。

迟珈的后背被挤入沙发,前有他硬朗结实的月匈月堂,有男人高大背影遮挡,任他们兄弟几个怎么看也看不到激.情画面。

吻和方才在包厢里疯狂,又重又凶悍的吻不同,他轻轻扫过,啄着她唇角润着,不霸道反而很温柔,缠着,勾着她,陷入沉沦。

“我看看。”沈暮尧咬着她唇瓣,低磁的嗓音让她半边身子都酥软下来,“还疼不?”

三分钟过,迟珈红了脸。

也明白他的问意。

他用温柔的吻来安抚她唇角发麻发胀的不适。

“尧哥你还真亲啊!”唐周柏早早让其他人转过身,还捂着眼,嘴里骂骂咧咧,“迟妹啊,你怎么瞎了眼看上个禽.兽。”

“撒狗粮啊,哎哟这小情侣,散场吧,让他俩赶紧回去过生日吧。”

沈暮尧笑:“走了。”

然后在众兄弟面前,光明正大地带着迟珈走出包厢。

唐周柏:“......”

行,他可算明白沈暮尧是个什么人了。

回到家,迟珈和沈暮尧两人前后洗了澡。

等听到浴室门响,迟珈已经将六寸的小蛋糕放在茶几上。

沈暮尧一身水汽,只单穿了条裤子,有水珠顺着他赤.裸的肌理线条淌落,骨骼硬朗贲张,单手抓着毛巾随意擦锁骨间的水痕时,手臂拉扯出强劲青筋,力量与侵略感扑面而来。

迟珈不知道其他男人如何,可他随随便便一个动作,一个撩眼,又欲又性感,荷尔蒙A到爆棚。

男人走过来,将毛巾丢在沙发背,高大身影坐下,沙发沉陷,迟珈随着往热源靠近。

她的肩膀被潮湿又灼烫的臂膀搂过,沈暮尧浑身的热气烘在她脸上,他哼笑:“你做的蛋糕啊?”

迟珈心跳不受控地跳动,她眨了眨眼,睫毛扫在男人腹肌上,她也能感受到他肌肉紧绷的力量感,果然下一秒,她人被沈暮尧抱在他腿上,两人四目相对,丝丝缠绕。

“嗯,我做的,不准不喜欢。”

迟珈昨天花了一天在蛋糕店里学蛋糕,废了一个蛋糕胚,做得丑塌塌的,只能一个人硬着头皮吃完,第二次做出来的蛋糕还算能见人,也便是眼前的蛋糕。

沈暮尧五指摁着她脸颊,低头,抵在她额头,低哑地懒笑:“我姑娘做的,怎么都喜欢。”

“辛苦我的迟减减了。”

男人的嗓音又苏又撩,他温热呼吸也扑在她睫毛,痒痒的,惹人心动。

迟珈顶着发烫的耳尖摇头:“沈暮尧,快来吹蜡烛,待会儿要过凌晨了。”

沈暮尧漫不经心地轻笑:“吹蜡烛,这么娘炮。”

迟珈戚一声,拿起打火机点燃根蜡烛,推他:“快呀。”

生日,就该吹蜡烛。

这样才会有神明听到他的愿望。

沈暮尧笑,“成,为了我女人,做一次娘炮,老子也心甘情愿。”

他闭了下眼,那张玩世不恭的渣苏脸,在一刻变得乖巧稍许。

睫毛好长哦。

鼻梁也高挺。

眉骨锋利硬朗。

微陷的酒窝可可爱爱。

嘴片也好性感......

哪里都是她喜欢的地方。

她看得认真,等她回神,眼前就见男人嘴角翘着,满脸坏意:“这么专注?”

迟珈一瞬红了脸,她点点头:“你是我男人,我想看就看咯。”

沈暮尧轻挑了下眉,眸眼微暗,握着她下巴,迟珈缩了下肩膀,没躲开男人的吻。

吻过,迟珈澄明的双眸含着水光,她抱着男人,仰头,凑过去:“沈暮尧,生日快乐。”

她的少年。

永远意气风发的少年。

也永远轻狂骄傲的少年。

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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