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欺骗

我准备速战速决,早点问清楚要打听的事,以免待会真的下起大雨不好回家。

于是我脑筋一转,说道:“曾夫人,实不相瞒,其实我们今天来,是跟曾老板有约。”

“哦?约好了?哎呀,你看看,这个老曾,也不提前告诉我。那你们再坐坐,我马上给他打电话让他早点回来?”

说着,她不顾我们阻拦,起身回卧室去找手机。

魏永芳连连对我摇头,着急说道:“哎呀,林先生,俺让你别提这些事嘛。你不知道,这三年来,她手机都被锁起来了。俺就怕她当真给姐夫打电话啊。”

果然,曾夫人在卧室搜寻一圈,疑惑着走出来,“怪了,小芳,你看到我手机没?怎么找不着了?”

魏永芳只好悻悻答道:“大概是扔到哪里了吧,不找了不找了。”

“可人家客人要找老曾嘛。”

我连忙答道:“曾夫人,不急,您先坐下来听我说。是这样的,曾老板找我过来,是想让我给他算一卦。”

曾夫人恍然大悟,笑道:“哦哦,这个事啊。哎呀,不怕你们笑话,我家老曾还真有这个习惯。算吧算吧,也不是什么坏事。”

她笑嘻嘻重新坐下来,问道:“先生,你看我们家老曾,明年的生意会不会再做大一点?还有,你给我们家萱萱也算一卦,看看她未来运势如何?”

我只好就坡下驴,客串一回江湖先生:“没问题。曾夫人,麻烦你把曾老板和萱萱妹妹的生辰八字告诉我。我记一下。”

“好好好,小芳,快,去拿纸和笔。”

魏永芳很快拿来纸笔,曾夫人开口将丈夫和女儿的生辰八字报给了我。

蕊儿在一旁幸灾乐祸,她虽然是清世一系的人,却从没学过这东西。我们辟邪白派也不专长于此,我满脑袋大汗,心里想着要是小影在这里就好了,她应该能勉强应付。

哎,罢了!干脆就着我所掌握的粗浅学问,能胡诌就胡诌吧,反正对方是个疯女人,也不懂。

我装模作样,掐着手指头算来算去。虽说是做个样子,但总不能太过离谱。老实说,从曾老板的命相上来看,他的确是个“断水流”的命格。所谓断水流,是指前半生顺风顺水,人到中年开始走下坡路,如水流被横刀斩断,必遇大劫,恐有伤命之灾。

但话当然不能这么讲,我只好开始瞎掰,“曾老板命相不错。他的智慧线很短,文才星不旺,所以学历不高,学问也不深。但他十几岁时开始挣钱,到了二十出头,有一场喜事。”

“对对对,那个时候,我俩结婚。”曾夫人很高兴,似乎觉得我这位先生算得很准,愈加相信我了。

“结婚之后,运势再起,如虎踞深山,龙归大海,财运亨通啊。”

“没错!我们结婚不到两年,他就开始办公司了。”

“哎呀,”我故意皱眉,“唯一一点不好。你俩婚姻虽然幸福,但他命中主火,火气太旺就会影响心肝,尤其是身体上要注意。这样一来,财运是红红火火,但对后辈儿孙却有影响。你们婚后至少好些年都要不上孩子。”

曾夫人一拍大腿,“是啊!先生说得很对!我们结婚好多年之后才怀上的。”

我叹了口气,“这句话说出来不太好听,曾夫人你见谅。从曾老板命格上来看,他当初年轻时候,做过一些……哈哈,不太合规矩的事,因此因果循环,在命理上,他是一个……怎么说呢,哈哈。”

曾夫人凑近,严肃问道:“先生你尽管说,没有外人。”

“这个嘛……在我们行话里说,是一个‘绝后’的命。你俩婚后就算生十胎八胎,也只可能是闺女,不能是儿子。”

曾夫人一愣,接着长叹一声,“……哎,还真是这样。我刚生完萱萱不久,程建生的老婆就生了个儿子。我不服气,非要再生一个儿子给他们瞧瞧。可是后来不管我跟老曾怎么努力,都怀不上了。”她拉着魏永芳的手,说:“怪不得。原来是你姐夫年轻时候犯的那些错误导致的,真是命啊!”

魏永芳只好尴尬笑笑,不答话。

我再接再厉,又编出一番谎言,把曾老板吹到天上去,说他未来一定大发财源,两口子晚年一定幸福安乐。曾夫人听得眉开眼笑,连连道谢。

算完曾老板,我又拿起萱萱的生辰,只稍微掐指那么一算,心里一个咯噔,心脏差点跳到嗓子眼。

完犊子……这命相也太怪了!和她父亲不同,萱萱的命相是典型的“断丝藕”。所谓断丝藕,是指藕断丝连,大凶大难之命。有此命相之人,出生必在富贵人家,生来便锦衣玉食不愁吃喝,如一截白玉般的莲藕,天真烂漫,洁白无瑕,人见人爱。可她在未成年时就要遭遇血光之灾,如菜刀横切,将好端端的一截莲藕硬生生切成两段,非死即伤,彻底沦为废人!而唯一的生机,是两截莲藕中间连着的那一根细细的藕丝。若能有奇缘,或能跨过这道天坎,再续日后好运。

一般来讲,算命先生拿着这样一副八字,也就不再继续往下算了。好比一个

人,他命中注定在八十岁要发财,但寿命却只有七十岁,那还算个屁?我也只能说,如果萱萱如今还活着,或许会时来运转,将来注定不平凡。可问题是莲藕已断,这姑娘已经死了啊……

我干笑两声,自然更不能说出实情,心里只想着怎么编几句好话哄骗曾夫人。

见我犹豫不决,曾夫人也着急了,催问道:“先生,是不是萱萱命格不好?你别瞒着我们,反正都在自己家里,没有外人。我也在,小芳是我表妹,也在,还有……啊,对,还有萱萱。”

她猛然指着蕊儿,“快,闺女,你帮妈妈问问这位叔叔,卦象上到底怎么说的?”

蕊儿一愣,看我一眼。我心知肚明,这恐怕是曾夫人一时心急,触动了哪根神经,又让她变得不正常了,竟把蕊儿认成了自己女儿。

我朝蕊儿眨眨眼,蕊儿翻个白眼,只好乖乖配合。她老大不情愿坐在曾夫人身边,像变脸一样改换一副微笑模样,挽着曾夫人的手说道:“哎呀,妈妈,人家叔叔不愿意说,就算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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