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祯一口咬定，盗墓案的背后还有更深的内幕。
“你们也去过那个墓穴？”
她不无遗憾摇摇头，“没有。戏龙门还没傻到在坟墓旁边开洞的程度，他们一定是在别的地方挖了盗洞。三年前，我们双方划定了势力范围，猫场镇归了他们，我们在这里的行动大大受限，很难展开调查。”
正说着，不觉又走到了那条暗巷。头顶传来几声轻微的虫鸣，林祯抬起头，喉管一动，口中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哨音。只见那虫子当即被声波命中，直线坠落到地。
林祯闷哼一声，“……烦人的偷听鬼。”接着又无奈对我说道：“林大哥，你看到了吧？但凡进入戏龙门的地盘，周围便全是他们的耳目。平常人根本认不出这些特殊虫子，不知不觉就被他们监控了。今晚你回旅店之后，最好用术法把虫子全部赶出去，省得让别人偷窥。”
我点头感谢她的提醒，又继续问道：“三年前你们消灭了幻真门，既然明知道兵器还可能留在猫场镇，为什么又会甘心把猫场镇让给戏龙门呢？”
“这也没办法啊，谁让玄君站在戏龙门那边嘛。”林祯很是委屈，诉苦道：“当年玄君还在当掌门，通算门的势力太大，我们根本得罪不起。说句不好听的，他们的南方分部，居然把业务范围扩大到我们Y省了……”
这件事我听崔丁师兄说过，确有其事。
“三年前，碍于玄君的权威，师父他不敢公然反对，所以才默许了如今的势力划分。现在你晓得了吧，为什么一听说通算门换了掌门，我们会那么高兴。戏龙门是铁了心要和玄君为伍的，他们根本不会去参加典礼。如今通算门新老交替，我们要想和戏龙门抗衡，就必须和你们合作了。”
林祯这话说得在理，其中的利益纠纷显而易见。
慢慢走到正街，前方不远处就是旅店。林祯停下脚步，“林大哥，我就送到这里了。未来几天，你尽管按照自己的思路去调查。我和师父因为身份的关系，不方便跟你们一起行动。但你放心，我们会藏在暗处活动。玄君也好，吴炘空也罢，我们都会追查他们的行踪，随时与你联系。”
“行，有劳了。”
挥挥手告别，林祯转身离开。我则穿过马路，回到了旅店。此时已是深夜，除了街边路灯，整条大街没有任何光亮。
上了二楼，刚进房间，就听到老牛着急的训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不用开口询问，我立马发现了异常。小川咬着牙蜷缩在角落里，赤着上身，左边手臂裹着纱布，纱布已被鲜血打湿。
“怎么回事？！”
老牛拉上门，简单明了说道：“就在一个钟头前，我和小川在窗口抽烟。突然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像是口哨声。然后小川就被一根尖刺刺中了！”
老牛小心翼翼拿起桌上的一根不足一厘米的植物尖刺，“你看，就是这个。我生怕这玩意儿有毒，马上用刀割开小川的伤口，把它取了出来。”
“到底有毒没毒？”
小川朝我苦笑，“师爷别急，毒素肯定是有的，但不严重。我现在只觉得伤口附近火辣辣地疼，跟摸了毛毛虫一样。刚才我们已经让旅店老板辨认过了，他说这是当地生长的一种毒荆棘，不会要人性命，但一旦中了毒，至少一两天内消不了。”
排除了生命危险，我好歹放心。探头朝窗外看去，这窗口正对着大街。
老牛也走到窗口，“当时情况紧急，我只顾着救人，也没看到凶手的身影。派出所那边我已经通知了，他们会帮着调查。林辰，我听说小川在来Y省之前就曾被人枪击？你们到底得罪了谁，怎么对方还一路追到这里来了？”
我摇头否认，“不，这次的情况和先前不同，应该不是同一个人做的。”
“为什么？”
“C市的枪击案，对方使用的是狙击枪，下手非常果断，绝对是冲着要小川的命去的。他既然有一把枪，何必临时更换武器？这一次，对方用的是不会致命的荆棘尖刺，那就说明这场袭击只是一个警告。”
“警告？”小川想了想，“那声口哨声音……莫非是绝音门的人？师爷，今晚你们到底说了些什么——哎哟。”
他情绪一激动，气血上涌，伤口自然更疼。
我让他老实休息，接着将今晚的事重新说了一遍。
“……情况就是这样。我已经和绝音门达成了暂时的合作协议。绝音门的手腕，我见识过了。他们要想攻击你，用不着什么毒物。依我看，这更像是戏龙门的手笔。”
老牛不愧是过来人，心思缜密，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所以说，我们三人的行踪，戏龙门也了若指掌。你被绝音门找去谈判，戏龙门便趁此机会朝小川下手，摆明了要给咱们一个下马威！”
“对。未来查案的过程中，我们必须时刻提防。好在老牛你是国家公职人员，他们还不敢对你下手。”我坐下来，说起后续的安排，“我计划，明天一早就去农村，先见一见周宽中的弟弟周宽华，打听一下周家小女
儿的事。到了下午，我们便要去那个九村。”
老牛点头，“盗墓案……如果真有盗洞，不得不查！”
一切安排妥当，老牛嘱咐几句，接着自顾自回房休息。小川有伤在身，我不放心，今晚便凑合和他一间屋子睡觉。
依着林祯的建议，我先使用术法将屋里的蚊虫赶走。作为通灵师，这一点尤其舒服，每到夏天，我们都能略施小计，避免蚊虫侵扰。这么多年了，我都快忘了被蚊子叮咬是怎样的感觉。
隔壁老牛很快鼾声大作，我这才和小川低声交谈起来。
“小川，未来几天可能相当凶险，你做好心理准备。另外，你看看这个。”
我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他。
这正是那天赵老板交给我的纸条，上面刻画着不少奇奇怪怪的符号文字。据问天学院的东方院长说，这便是鬼门的移动规律。
小川接过一看，接着眼前一亮，“这是院长的笔迹吧！”
“你能看懂？”
“大概能懂。这是我们学院专用的一套文字符号，为了防止他人窥探，用来秘密联络的。你稍等，我仔细看看。”
没多久，小川得出了结果。这结果连他也大吃一惊，他喃喃道：“师爷……原来……鬼门就在我们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