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位问天一系的同门，我哑口无言，朝床上小川看去，却只见小川耷拉着脑袋，情绪很不好，无奈看我一眼，叹了口气。
“在下辟邪一系——”
我还没说完，那男人抬手打断，“不必多说，你二位灵气外露，一看就是辟邪一系和清世一系的弟子。至于您……”他朝我靠近，像狗一样在我脖子边嗅了嗅，“有趣有趣，真是有趣极了。作为辟邪一系的弟子，体内居然有清世一系的气息，这莫非就是所谓的混灵术杂交出来的品种，呵呵！”
“你！”
杂交这种词当然不好听，他居然还敢用“品种”来形容我，不由让我怒发冲冠。
小影很气不过，为我打抱不平，“那您又是什么品种？”
他却毫不在意，转身过去，皮鞋踩着地板哐哐作响。“抱歉，我等知否学院的弟子，向来只用科学的眼光看待万事万物，若有得罪，还请海涵吧。”
“废话少说，尊驾来医院做什么？”
他阴险一笑，伸出细长的中指扶了扶眼镜。不得不说这双白皙的手极其漂亮，简直像是个钢琴家，“我们问天学院的事，还轮不到外人质询。柳小川，刚才我问你的问题，你可愿意回答了？”
小川还是不开口。
我急忙问道：“小川，究竟怎么回事？”
小川吞吞吐吐，“……我有件事，暴露了……他来兴师问罪。”
“到底什么事？”
“……私授技艺，把问天一系的术法传授给他人……”
我心头一震，“你是说——”
小川立马瞪我一眼，示意我不要多嘴。“我这些年为了挣钱，背地里把一些小术法传授给当地一些闲散人员，这违背了学院的规定。所以这位……这位舒师兄才来找我。”
我一愣，没想到小川说的并不是将“仿灵术”传授给我的这件事。
没等我反应过来，舒英大笑鼓掌，“好好好，你既愿意承认，那我就不算白来一趟。柳小川，我代表学院教导处，再问你一遍，你可知罪？”
“……知罪。”小川嘟嘟囔囔。
“很好。”舒英从怀里掏出一块木制的令牌，朝小川扔去，正好打在小川额头。“罪徒柳小川，依照学院律法，今判你断手之刑！还不自己切断手筋，免得脏了我的手。”
“什么！”我勃然大怒，“你们学院还有没有点人性！小川不过是给他人传授技艺，按理说是帮你们问天一系开枝散叶，你们不仅不感谢他，还要断他手筋！”
“就是嘛，过分！”小影也发起脾气，指着舒英骂道：“有老娘在，你休想动他一根毫毛！”
“哦……”舒英像是听了笑话，呵呵直笑，“居然有两只井底之蛙在一旁聒噪，可笑可笑……我问天学院用得着这臭小子去开枝散叶？”
笑罢，他冷冷瞪着我们，“我警告你二位，这是我们问天学院内部的事，不容他人置喙！一个小小的辟邪白派，再加上土里土气的通算门，居然敢跟我等叫板……不知死活！”
我猛然上前，咬牙道：“要不咱们练练？”
他却在鼻子前挥挥手，一脸嫌弃，“您今天早起没刷牙是吗？奇臭无比……哼。”
小川在一旁劝道：“师爷，别……”
“你别管！”我牛脾气上来，喝道：“他辱我师门，今天不揍他一顿，我可不解气！”
舒英却相当悠闲，笑道：“您身体尚未痊愈，何必动气？在下说的可都是实话，绝无半分虚假。问天学院的实力，谅你们两派联合，也根本动不了我们分毫。可你要是无凭无据干涉我等执行校规，却不占半分理。”
我突然想起小川说过，知否学院的弟子对术法并不在行，他不愿意和我开战，看来这家伙是服软了？
舒英果然退后一步，又说道：“也罢，今天与二位相逢，也是有缘。咱们既是同门，何必闹得不愉快？这断手之刑不急在一时半会，柳小川，我便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里，我会一直留在C市，时刻盯着你的一举一动。若有丝毫违背，到时候来跟你打招呼的，可就不是我了，明白吗？哼！”
小川愤愤看着他，半天从牙缝里憋出几个字：“……知道。”
舒英很满意，接着对我彬彬有礼鞠躬，笑道：“尊驾能否移开您的双腿，为在下让出一条路来呢？”
我不好再阻拦，侧过身子，由他笑呵呵离开病房。
走到门口，他微微扭过头来，说道：“辟邪白派林辰，我记住你了。后会有期，哼。”
这讨厌的家伙终于离开，我气得直接把门摔上。
小川手拿着那枚令牌，沉默不语。
我一把抢过令牌，直接扔到垃圾堆里，“呸，什么狗屁校规。小川，别理他，有我在，没人敢伤害你！”
小川苦笑，“师爷，这次的事，可不是咱俩能解决的。舒英说得没错，私授技艺，在问天学院里是大忌。”
“那你上次教给我仿灵术——”
“这不一样。虽然这罪过也不小，但你毕竟是灵真门的人，算是同门。可我先前教的那帮人，都不是通灵师，这叫秘术外泄，犯了校规。”
小影有些着急，“那你明知道触犯校规，干嘛还一意孤行？”
我翻个白眼，“算了，别理他。这小子是个财迷，为了赚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小川嘿嘿一笑，又问道：“师爷，还没问呢，这位是——”
不等我开口，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一定是通算门的师姐吧。不对不对，我是不是……该管她叫师奶？”
“辈分上是这样没错。但我跟她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少给我阴阳怪气！”
“明白，明白。”他还是一脸坏笑，朝我挤眉弄眼。
最终在小影的坚持下，小川只好按照年龄称呼她为师姐，算是乱了辈分。
我和小影靠着床头坐下，说起正事。
小川瞠目结舌听完了我这一两天的遭遇，很是惊讶，“……这么说，这程建生老板要给你们一百万？”
“你小子眼里除了钱还能不能有点别的？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待会一起去看望那位炘空师兄。你在C市比我熟，有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这就怪了，炘空不是小影师姐的师兄吗？怎么问起我来了？”
小影叹道：“你不知道，炘空师兄他比我大几岁，出师也比我早。我们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面。我想想……嗯，至少有六年时间了，我们没在一起生活，现在我对他的了解，也不算多。”
小川点头表示明白，接着又问：“你们说的这位炘空师兄，是不是姓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