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我一愣，“白派与通算门有什么仇？”
小川喃喃道：“要说仇恨，还真有。要不是我们插手帮忙，玄君不会被赶走，吴炘空也不会被逐出师门……”
“放屁！”我大骂道：“玄君和吴炘空，都是他们通算门内部的冲突，跟白派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再说了，这事都过去快一个月了，通算门全体弟子都接受了这个结果。真要闹事，他们早就该动手！”
小川劝道：“师爷你别急，这事说起来其实不算复杂。如果真是仇杀，你们白派现在只有三名弟子，不是你得罪了他们，就是杜师爷或者杜姐姐的锅。你仔细想想，会不会有什么事你忽略了？”
我猛地一拍桌子，“胡说八道！我们是受害者，你让我去反思？我看不是什么仇杀，绝对是利益纷争！背后使坏的不是别人，绝对是那个蒋桓！”
“可我们也接触过他，他不像是一个有主心骨的人啊？杜姐姐不是说过吗，蒋桓实力虽然超群，但智商还停留在少年阶段。”
“那你说还有谁！”我几乎跳起来。
希雅连忙拉住我的手，“……林先生，你冷静点。你这个样子，好可怕……”
我这才长叹一声，重新坐下，“抱歉……对我来说，师哥就是最亲的亲人。他出了事，我总是不放心……”
小川递给我一支烟，又给我点上火，“师爷，咱们不妨换个思路。蒋桓也好，小影师姐也罢，这两人都不像是能拍板的人。通算门现在有话语权的，除了朱三师兄，就是那几位天干弟子。朱师兄咱们不必说，是曾经同甘共苦过的，我相信他还不至于这么狠心。崔师兄嘛……也是个讲理的人。”
我凄凉一笑，“那你不是都排除完了？”
“你听我说完啊。我的观点跟杜姐姐一样，通算门这次行动，一定受到了其他外人的指使，或是……胁迫？小影师姐与我们什么关系？她跟你都订了婚，为什么会突然提出分手呢？”
“可能是她——”
小川打断我，“别跟我说什么移情别恋的话，我不信。小影师姐对你的感情，我是看在眼里的。OK，就算是分手，那又如何？难道分手之后，就一定要对对方赶尽杀绝吗？师爷，你重新想想，还有谁，可以给通算门施压，可以逼小影师姐跟你分手，再强迫他们对杜师爷动手？”
小川这番话的确非常理智。我这几天只顾着伤感，竟丝毫没有思考过小影和我分手的理由。实话实说，我念高中那会，也曾和班上一个女同学产生过所谓的懵懵懂懂的感情交集。后来虽然无疾而终，但对方好歹讲得很明白——她要去远方上大学，对于异地恋没有信心，因此提出分手。
可小影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呢？
我们明明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生死攸关的时刻，明明畅想过未来，明明许下了约定，甚至都有了属于我俩的孩子！她怎么会在一瞬间，变得如此决绝？
我看着小川的眼睛，他也盯着我。
良久，我俩异口同声说出了同样的回答：“……御真门。”
“御真门？”希雅不明白，“就是林先生你说的那个养宠物的门派？”
我点头道：“对……你有所不知，上个月通算门举办掌门继位典礼，御真门的龙勇掌门曾亲自到了现场。不仅如此，他还对通算门提出了一个入盟的邀请。”
小川接过话头，“没错，是一个叫‘清盟会’的组织。听这名号，应该是仅限他们清世一系的门派参加。师爷，你该记得，龙掌门为了让通算门入盟，可谓软硬兼施。一方面，他许下种种诺言，说入盟之后有许多好处；另一方面，又暗中提到固思门的下场，逼迫通算门服软！龙勇掌门我虽然了解不深，但以他的所作所为来看，这种事他一定干得出！”
“你是说……他和玄君一样，也是个野心家？”
“不然呢？你以为他只甘愿统一清世一系？一旦清盟会集结了全体清世门派，接下来会怎么做，就不用我说了吧？到时候，问天学院、辟邪一系，全都岌岌可危！”
小川越是分析下去，我越感到惧怕。
经他这么一说，龙勇掌门简直是比玄君还要可怕一百倍的存在！玄君再怎么可恶，也只是个自私自利之徒，他所做的，全是为了一己之力；可龙掌门的行为，几乎要颠覆整个灵真门的江湖构架！
这么一来，通算门袭击我师哥的行为，却也说得通了。
既然未来一定要铲除异己，何不事先把一些弱小的门派斩草除根？固思门是第一个，第二个，便轮到了只有三名弟子在世的辟邪白派！
通算门要想逃过一劫，就必须给龙掌门交上一份投名状！而这份投名状，没有比剿灭白派更合适的了！
想到这里，我坐不住了，“小川，把蕊儿的电话号码发给我，我要联系她！”
蕊儿留给我的那个新号码，一直存在我之前那部手机里。手机落入湖中，我也就忘了她的号码到底是多少。好在小川临时存了一个，立马发给了我。
电话响了好几声，
始终没有人接。我心有不甘，持续接连拨打，非要问个究竟不可！
终于，连续拨了十几次，有人接通了电话。
“喂，你好。”
是个女人，但却不是蕊儿。听声音，像是个中年妇人。
我强压心头的急躁，开口道：“你好，我找龙蕊。”
“啊，找蕊儿。”对方语气和缓了些，笑道：“我是她的妈妈，请问你是？”
原来是蕊儿的母亲。换在平时，我一定心跳加速。我一早就知道，蕊儿的母亲当年是咱们国内的二线明星，影视歌三栖，我还买过她的磁带专辑。可如今情况特殊，我也没什么心思追星了。
“阿姨你好！”我维持着基本的礼貌，“我姓林，是蕊儿和莺哥在C市的朋友。这个……好长时间没联系他们了，所以打个电话问问。他们兄妹俩没在家吗？”
“哎哟，真不巧，昨天下午他们的师父——你知道的吧？就是我的小叔子，龙勇——急着把他们叫去公司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御真门是公司制度，小川之前曾给我科普过，这我知道。
“有没有说去公司做什么？”
“不清楚，”蕊儿的妈妈彬彬有礼解释道：“他们御真门的事，我总不爱掺合。小林，你看这样好不好，等他俩回来，我让他们给你回电话？”
也只能如此了，我略有些失望答道：“多谢阿姨。”
挂了电话，我又不禁联想：昨晚师哥被袭击，恰好御真门又紧急把弟子集合在一起，这两者，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