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小院子(二更)

春风楼被永平侯灭口?

永平侯当初能查到她们的踪迹,定然是查到了春风楼和玉娘。

可是前世春风楼好好的,并没有被灭口。

韩攸宁让他起来,他们凭什么判定凶手是永平侯?

陈勇见大小姐关注点在这里,根本没有寻常闺秀听说妓院***时的不自在,这才安下心来,起身回话。

案子是发生在九月二十六,在刑部到达之前。想必是永平侯有什么证据或证人遗漏在春风楼,在刑部和大理寺去襄平府之前杀人灭口。黑衣人只杀妓院的人,不杀嫖客。那些嫖客说黑衣人武功高强,所有的人都是一刀毙命,干净利落,杀人后便扬长而去,跟陈府灭门的手法如出一辙。

这个理由是蛮合理的。前后逻辑对得上,现场痕迹对得上,春风楼常常招待***贵人,永平侯去过也不足为奇。

这一世比上一世的不同,导致永平侯转头派人回去善后也有可能。

也不知玉娘知道了,会如何伤心。

她在春风楼呆了十几年,感情深厚,是打算在那里养老的。

那个老鸨能将她的卖身契还她,也算是有情有义之人——虽然玉娘时常吹嘘自己年轻时候是当红头牌,替老鸨赚了不少银子,老鸨还她卖身契也算理所应当的。

可那嫌弃的语气,让她莫名觉得熟悉。

不过,如此一来,韩清婉的怀疑便不足为惧了。没有证据的事,只要玉娘咬牙不说,便什么事都不会有。

陈勇见韩攸宁不说话,一时不知她是吓着了还是在伤怀往事,便转移话题说起了玉香阁的生意。

他从襄平府带了一些胭脂水粉回来,都是那边商号匀过来的,先将京城的玉香阁给支撑起来。

韩攸宁便先抛开春风楼的事,与他说起了玉香丸。

她拿了两瓶出来给陈勇看,这就是外祖父和二舅父一辈子都在研究的玉香丸,试过了,效果很好。

陈勇是陈家家奴,自然知道这玉香丸若是研制成功了,意味的是什么。

那就是一座金山银山!

只要有人在,陈家便可凭此快速恢复元气,东山再起!

陈勇打开瓶子,看着里面的药丸,两手颤抖,不可置信地反复确认,当真有效?当真有效?

待得韩攸宁跟他说了南章郡主这个成功案例,陈勇顿时放心了。

那就妥了!

陈勇摩拳擦掌地走了,恨不得这玉香丸马上就上市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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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府。

外书房。

赵承渊在一个单子上写写画画,交给了王府长史程汉,大婚席面按这个来备。

程汉双手接了单子,那若礼部和内务府过来……

赵承渊道,他们若是有异议,那就让他们来寻本王。

程汉应是,退了出去。

罗平从外面进来,拱手道,王爷,丹阳郡主与县主说了太子昏迷之事,求县主去太子府一趟。县主没答应。

罗平在一旁道,哎呀,就你那硬邦邦的语气,王爷能听出个什么来?把县主说了什么,一个字不差地说一遍!.

也好让王爷听出来县主的情意来!

罗平将二人的对话当真是一个字不差地复述了一遍。

赵承渊眯眼听着,眼中带了几分笑意。

罗平说完了,又道,王爷,太子若真出了事,您怕要担责任。

叶常扒拉着他的胳膊,胳膊肘往哪边拐呢!让县主去太子府救太子,那岂不是肉包子打狗……呸呸,那岂不是上了太子的当

?不成不成!

赵承渊起了身,往外走去。

既然昭平让本王想法子,那本王就去试试。

叶常疑惑跟在后面,他怎么没听出来县主有这层意思?

赵承渊去请了张老院使,一道到了太子府。

太子府长史梁忠带着一众侍卫,严阵以待,拦住了赵承渊的去路。

梁忠拱手沉声道,王爷恕罪,太子殿下还在昏迷着,怕不能见您。

赵承渊道,张老院使,粱长史应该认得吧?

梁忠看了眼拄着拐杖好奇地东张西望的老院使,一副以前没来过的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

据说老院使年事已高,已然糊涂了,连自己儿子都认不明白。

张老院使拐杖猛敲着石板地,怒目瞪着梁忠,谁说我糊涂了?哪个当爹的能不认得自己儿子!

他指着身边的中年青袍男子,这是我三儿子!开绸缎庄的!

张老四默默地站在一旁,仰头看天。

梁忠对着张老四拱了拱手,张四爷,久仰。

张四爷微怔,不愧是太子府梁长史,京城里达官贵人的亲眷就没有他不识得的。

他拱手道,梁长史,久仰。家父的医术是刻在骨子里的,忘了什么也不会忘了医术。

梁忠略有松动。

赵承渊淡声道,梁长史是打算拿着太子的命赌吗?

梁忠拱手道,下官不敢!

赵承渊道,太子的情形你最清楚,要不要让老院使试试,你来决定,本王不勉强。

梁忠一挥手,众侍卫让开了道。

王爷请!

梁忠带着路,没有去太子殿房,而是去了一个偏僻逼仄的小院子。

只有三间殿房,两间厢房,靠近池塘,空气湿冷,实不是个养病的好地方。

赵承渊在院子中间站着四处打量了一番。

他三岁时,父皇曾抱着他来太子府,问他这个府邸怎么样。

他在府里转了一圈,指着这个院子说,父皇,我不喜欢这个院子,把它拆掉!

父皇笑呵呵应下了。

可惜院子还没拆,父皇就暴病而亡,没几日后,母后也自缢身亡,追随父皇而去。

这个院子就这么留下来了。

赵承渊负手进了殿房。

他皱了皱眉,看着殿内的布置。

这就是一个新房,到处都是大红色的,喜气洋洋。

他目光扫过书房,忽而目光一定,走了进去。

靠窗的书案上摆着一本经书,《地藏经》。

他拿起来翻看了一下,经书已经起了毛边,很明显是时常翻看。

书桌上还放着一块叠放整齐的黑巾,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他握着经书,看着书房里熟悉的布局,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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