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火了（3）——“大乔小乔”的烦恼
雪凝在圣罗约校园里，彻底火了。
校新闻社在《南呱国王周刊》1（这是圣罗约校新闻社办的校报）的“8呱8呱”版，用大半版的篇幅出了一篇吸引眼球的报道：《圣罗约“神奇小子”棋逢对手？来自东方的神秘数学少女！》，将雪凝在数学课上和阿克米旗鼓相当的表现添油加醋渲染了一番。她登时膝盖中箭，蹭着阿克米的热度成了校园名人。
雪凝看到这份报纸时，为地星的自然科学整体水平产生了深深的担忧：凭着做二元一次方程应用题的水平就被称作“神秘数学少女”，你星人是侮辱“数学”二字，还是侮辱“神秘”二字？
至于自己答题的速度有多夸张，她却是毫无自觉的。
而她手上戴的是阿克米的五环绳结的事，大约是由于那天被四个蓝班的女生听到的缘故，也在校园里不胫而走。
——是的，雪凝最终还是无奈地把那根五环绳结戴回去了。
加雷思见到她手上又出现了五环绳结，十分“友邦惊诧”，跑去问阿克米怎么让她“就犯”的。
“威胁。”阿克米往本子上记着笔记，头也不抬。
“啊？”
“既然好好讲不行，当然就用威胁。”
“你威胁人家姑娘什么了？”
“……”xizu.org 柚子小说网
“你掌握了人家的什么小秘密吗？”
“既然是威胁，只要她肯乖乖用那个，我就不好告诉你。”
“你倒是嘴巴紧，威个胁也这么守约。”
“那当然，否则下次威胁就没有用。”
“你还想下次威胁！”加雷思倒，“怎么能这样对待女孩子哇！”
阿克米仿佛没听见。
“呃，不过……这么说，你没坚持让她戴你的五环指戒？”
“妥协。”
“呵？”加雷思斜眼，“你也会妥协的？”
阿克米合上笔记本，拍了加雷思脑门一下。
——可惜上述对话没旁人听到，校园里流传的版本颇似那四个蓝班女生零星偷听到的只言片语与“什彩达·仙儿式风味解读”的综合体。譬如，流言传着传着，变成了阿克米好心借给雪凝自己的五环绳结，雪凝狮子大开口还想要阿克米的五环指戒，被阿克米严辞拒绝。
这样的版本，效果可想而知。
瑞雅、奈菲和杰西卡并不知晓雪凝和阿克米之间关于魔法增幅器的争执，但校园强大的“流言磨坊”2不是省油的灯。不到一天，她们都得知了雪凝戴的五环绳结居然是阿克米的。
好在凭着对雪凝的熟悉，她们的头脑相当清醒。
奈菲一拳呼在自己的手掌上：“难怪阿克米那天在魔法植物学课上主动坐过来说要帮你调试，雪凝！他居然把自己原来那根绳结借你用了，哎呀呀，真是好幸运！”
杰西卡手托下巴：“是啊，幸好如此，那天要不是他坐过来，我们也没机会和他一组喝到喜之蜜了。”瑞雅大力点头。
大家一拥而上，兴奋非常：“这就是阿克米的绳结？是不是超级强大？我们可以摸一下吗？”
姑娘们脖子后面一阵凉风……阿克米一言不发地出现在她们面前，兜帽下的眼神跟冰雕一样冻人。
雪凝抬起头，眼前一亮：“你要收回吗？这就还给你？”
阿克米扭头走开。
雪凝好生遗憾。
其他人的反应就没有雪凝的朋友们这么喜感了。事实上，雪凝庆幸自己这短短的几天已交了几位女性朋友，因为，她几乎是一夜之间和所有尚未熟识的圣罗约女同胞们产生了某种微妙的“裂痕”。
雪凝从瑞雅她们那里得知，阿克米将魔法增幅器这样的东西借给旁人，还是借给女生，似乎是打破了某种惯例。雪凝和加雷思等少数人清楚这是因为阿克米不想去采星光百合，可其他人不清楚。加上雪凝初来乍到的身份，以及这些新冒出的围绕她的不着调的流言……毕竟，不是人人都有伊丽安听到“什彩达式发言”时的冷静分析头脑。
一个显著的变化是，走在校园里、坐在课堂上，不再有不认识的女孩子主动来跟雪凝打招呼、交朋友了。而射向她背后的视线则如影随形、无处不在。从前在地球上时，由于她连着跳级，每到一个新环境，也会遇到一阵子潮水般的关注和热议，但那些关注和议论大多只是源于好奇，是中性的或善意的，雪凝虽然也有不自在，至少凭经验晓得这种现象会随着时间流逝、大家对她熟悉起来而有所好转。
可是这一次的情形，似乎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雪凝感到投向自己的眼光、飘进耳中的议论——尤其是来自女同学的——带有一种审视、评估和不友好。这在雪凝的人生经验里是陌生的，以至于起初她全然摸不着头脑，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毕竟从前，无论在哪种环境，她的女生缘向来是不错的。
直到又一节的魔法操控术课上，她又双叒一次搞砸了，一些并未压低嗓门的议论声飘过来：
“没本事用阿克米的五环绳结就别占着。”
“是啊，阿克米的五环绳结岂是她能驾驭的？这么不停地砸锅还不死心？”
“死心？人家心大着呢！听说她那天跑去跟阿克米讲，说总是弄砸锅的原因是绳结法力太弱，想要阿克米把五环指戒换给她，让阿克米戴绳结。”——能讲出这样放飞黑白的话的人自然是什彩达·仙儿。而这一回她的旁边可没有冷静的伊丽安。
于是一片义愤填膺的谴责声随之而起：
“她疯了吗？”
“难怪那天阿克米数学课前一反常态追过去跟她理论。”
“结果她还显摆起来了，跟阿克米在答题上你来我往抬杠。阿克米怎么可能输给她嘛，哼！”
“整天戴着阿克米的五环绳结招摇过市。”
……
这么听了一耳朵，雪凝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
——她这一次穿越，和以往在地球上的上学环境有一点显著的不同！以往，她一直是比周围同学小上太多的“小豆芽菜儿”，女同学们出于“关爱小生物”的天性，和她的关系大多不错。可这一回，她的外表年龄是和这些15岁的少女们一样的！
雪凝想到市实验高中高一（3）班颇有名气的“大乔小乔”两堂姐妹乔筱筱和乔眉眉，有一段时间她俩因为排英语话剧的缘故，跟郑文宇接触比较多，有几回黄珊珊她们瞧见郑文宇在校门口等她俩，八卦一传十十传百，后来雪凝就听到不少女生在背后讲“大乔小乔”的坏话。
“可人家是‘大乔小乔’，”雪凝仍有点儿百思不得其解，“我就算貌似15岁了，怎么会遇到这种事呢？”
1《南呱国王周刊》：圣罗约校新闻社办的校报，名字《PumpkingWeekly》为在“南瓜（Pumpkin）后加一个g，戏谑模仿西岛最大的娱乐周刊《PumpkinWeekly》（《南瓜头周刊》）。
2流言磨坊：rumormill，是一个常见的英语短语，这里采取的是直译，也可译为“流言制造工厂”。（←为什么会出现需要翻译这种事，是因为我在涂草稿的时候比较随意，写西方背景的小说冒灵感、想到什么梗的时候，会有语境的代入感，导致草稿上的不少部分是用英语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