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龙的种类（3）——风暴曼陀罗压轴
雪凝双手攥着桌沿，斟酌字句，缓缓地说：“‘风暴曼陀罗’龙是宇宙间最强大的生灵之一。由于它们由宇宙先天之‘气’所化育，它们可以在宇宙空间接近真空的环境里自如生存。即使在龙族里，‘风暴曼陀罗’也极其特殊。它们代表‘气’的元素之力，而‘气’，或者说‘风’，是四大‘先天元素’里唯一不与后天的‘五行元素’重合的元素，也就是说，是最接近宇宙诞生前的混沌本源的元素。实际上，风暴曼陀罗的性格也的确偏向于远离宇宙后天阶段的繁华人迹。它们举止孤僻，喜欢在宇宙深处自在遨游，独来独往，就算繁育后代，也倾向于把蛋下在荒凉无生命的星球，所以文明发达的星球上——诸如我们地星——极少会见到它们的踪迹。”
整个露天教室里达到了上课以来最大的安静，没有人小声讲话，大家都像听一个吸引人的故事一样，静悄悄地听她回答。就连达达玛老师也听得相当专注：xizu.org 柚子小说网
“我的天，我的天！我曾经和夜芒台的龙学大师克雷丁大法师探讨过‘风暴曼陀罗’的话题，他在所有的龙学大师里算是开明的了，坚信上古神话里的‘风暴曼陀罗’龙作为一个独立的龙的种类真实存在。但他解释不出这种龙为何如今绝迹于人间的原因，你竟然给出了一个让人找不出反驳点的解释，甘同学！从这种龙的起源，到它之所以极其罕见的原因……逻辑上完全合理，完全讲得通……甘同学，你在东方的家族，是龙学研究的世家吗？”
雪凝：“呃……”
达达玛老师喃喃：“‘风暴曼陀罗’可以在真空里生存？这个观点从来没有人提出过。毕竟我们连‘风暴曼陀罗’的活体样本也没有，当然无从得知……”
两堂魔法动物学课上完以后，雪凝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
“嘿，甘同学！达达玛老师刚才这样叫你，‘甘’是你的名字吗？”冷金发梳成辫子、耳朵上有耳孔的那位少年一马当先，挤在人圈最前头，发出提问。
“我叫甘雪凝。‘甘’是姓，‘雪凝’是名字。可以叫我Shirning（注：“雪凝”的音译）。”
“呀，对哦，东方人的姓和名字顺序是倒过来的。”金发少年挠了挠头，“莱安诺副校长今天来跟我们讲了，说你是东方星庭来的转学生，被分到了我们7班。欢迎欢迎！”
我们7班？雪凝心里大大地“格登”一下。就她所见，这金发少年跟阿克米关系相当熟，若他是7班的，难道阿克米也是7班，而不是9班？阿克米也是主修金色魔法的？
雪凝感到胸腔里仿佛落进了一块大石头，勉强挤出礼貌的回应：
“你好，宁古斯塔夫同学。”
“哇噢！”周围一阵口哨声。雪凝不明所以，金发少年吃惊地说：“你记得我的姓氏？达达玛老师课上只报了一遍。”
“呃，你也记得我的姓氏呀。”
“你的姓氏就一个音节当然好记，达达玛老师课上又报了那么多遍啦！”
“是呀是呀。你回答的那些关于龙的问题，好厉害呀！”一个枣红色的头发蓬蓬的、鼻翼旁有淡淡的雀斑的小个子女生插口，“让达达玛老师丢下教案跟学生讨论那么久，以前只有阿克米做到过！对了，我是9班的，主修蓝色魔法，我叫琪夏，琪夏·摩曼莎。”
“加雷思·希恩，也是7班的。很高兴认识你。”
“欧莱卓·赫德斯坦，9班。”
“伊芙·巴巴里安，7班。”
“甜不辣，7班。”
“哈？”雪凝正一一向自我介绍的同学们打招呼，忽然听到一个自称“甜不辣”的，目光绕过攒动的人头勉力瞅去，发现一个乌黑的短发脑袋，“你是……曼兹·贝斯陆同学？”
“哈哈哈哈哈！”黑发少年旁边的一众男同学爆发出狂笑，使劲拍他的肩，“就说吧，人家保准记得你的名字，你还不信！人家连达达玛老师只报了一遍的又长又绕的‘宁古斯塔夫’都记得！”
叫曼兹的黑发少年眼睛瞪得溜圆，问雪凝：“你……对名字过耳不忘的？”
“达达玛老师报了两遍所以……”
没人关心雪凝的解释，安尼斯托·宁古斯塔夫大笑着揉曼兹的头，一边对雪凝道：“这位的外号就叫‘甜不辣’，雪凝同学，尽管这样叫他！”
曼兹拍掉宁古斯塔夫的手：“别闹，安尼，否则我把你的外号告诉雪凝同学啦！”
宁古斯塔夫的脸顿时有点绿，吐了吐舌头，眼睛骨溜几转，转移目标，朝身后的一个方向喊：“阿克米，这位雪凝同学有‘过耳不忘’的技能，和你一样哟！”
雪凝吓了一跳，这才发觉阿克米居然没离开教室，倚在石头讲台旁抱着胳膊站着，不知是等他的朋友，还是在外围围观。顺着那方向瞟去，雪凝发现有一撮女生站得比阿克米还远，瞧模样似乎是上课时坐在阿克米前排的那些女生。只见她们聚在一起不停地朝这边望，小声说着什么。
阿克米没有答腔，只是耸了耸肩，抬手示意宁古斯塔夫他们继续。不过他也没有离开，仍抱臂斜倚讲台，不知他在等什么？
而雪凝身周，大家热情似火地完成了自我介绍，迅速切换进潮水般的提问环节：
“雪凝，是什么原因让你转学到我们西方的魔学学校来？”
“是啊是啊，我听学长讲，我们学校800年没有进过东方学生了！你是头一个！”
“你见过龙吗？活的龙？”
“你的家族不会是传说中的龙骑士之家吧？”
“土龙的蛋会不会有危险？引来地震什么的？达达玛老师说下堂课的内容还是土龙蛋，我有点儿担心……”
……
太阳落山的时候，他们才离开露天教室所在的灌木林。雪凝感到自己的腿都软了。
“我的头好像有点晕。”她对陪她回临时医务室的瑞雅、杰西卡、奈菲和琪夏说。
“这是缺氧。”杰西卡甩动她棕榈色的双马尾辫，“那帮家伙，简直好奇得跟哈士牛一样，一言不合就围观。居然把你问到缺氧，得亏奈菲最后把你拉出来，否则他们估计会把你围个通宵吧。”
“哈士牛是什么？”
“一种满月□□积会膨胀三倍的牛，好奇心抵十八只猫。斗牛士哪怕只挥舞一张口香糖包装纸都能让它们兴奋地扑上来，所以一直是斗牛界青睐的不二神牛。”
雪凝听得一愣一愣的，这时瑞雅踱到树屋的床头柜旁，颇感兴趣地打量墙上的一溜排通草篮子：“话说，你们东方的水龙真会邀请人类去它们的宫殿作客？”
“不许再提问啦，瑞雅！”奈菲灰蓝色的眼睛在金色的短发下瞪得圆圆的，“让雪凝先吃晚饭，她都缺氧到头晕了！”
雪凝觉得自己好矬……
“我们是不是也得去餐厅吃饭了？”琪夏小小声地问，她是9班的，和7班的三位女同学似乎不是太熟，一路上没怎么互相讲话。
杰西卡展开手掌，施了个“时显”咒语：“哎呀，饭点了，姑娘们！”
“我减肥。”瑞雅滚动上床。
“我节食。”奈菲大字形地躺在被单上。
“我想等雪凝吃完继续听东方故事。”琪夏坐在床角，举手。
木门“吱嘎”一响，米娜护士长探头进树屋：“咦，雪凝，交到新朋友啦？大家不用跑餐厅，一起在这里吃吧，我去多叫四份餐来。”随即她看到姑娘们一个个的姿势，扬起眉毛。
姑娘们犹如被抓了现行的奶猫四姐妹，窘窘地从各种四仰八叉的放松姿势爬起来，把床让给雪凝这真正的病号。“谢……谢护士长招待！”
五个姑娘围着一大盘子堆得尖尖的烤馅饼正在分享的时候，雪凝想起一件事儿，从她的樱桃紫薯泥馅饼上抬起眼来：“我可以问个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