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车祸

翌日清晨,燕城市凤鸣湖。

“哎,你们看,那是什么?”天色渐明,几个晨练的老者陆续出现在凤鸣湖边,突然其中一人指着湖中心道。

“好像是一个人啊,快,快报警。”众老者议论纷纷,其中有人连忙拨打了报警电话。

吴痕在河中顺流而下,一路沉浮,身体在被水浸泡之后,只感觉无比舒爽,只不过他的舒爽只坚持到了天明,“阴间也设派出所吗?”几名公安同志在凤鸣湖管理人员的帮助下用小艇把吴痕拖到岸边,这是吴痕睁开眼后的第一句话。

天明了,太阳渐渐升起,阳光普照,给人一种温暖安心的感觉,“大哥,你确定鬼都是怕阳光的吧?”许然二人有很多物品都遗落在小山谷,让他们不得不回来,许凡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是自然,再说那恶鬼已经被村民打落河中,不可能再返回来。”许然宽慰着道。

“那村的村民真强悍!”许凡当时已经昏厥,并没有亲眼见到那个宏大的场面,但许然把当时的情况说出来,也是让他一阵热血沸腾。

“鬼怕恶人,这句话端的没错!”许然感慨地道。

进入山谷,许凡第一件事就是寻找他的宝贝,只不过那地方好像只剩下了一个空坑,“大哥,那钟不见了!”许凡连忙奔向崖底,语气带着无比的失落。

“不见就不见了吧,那是鬼的东西,就算弄回家去恐怕也会有祸殃。”许然一边收拾物品一边安慰道。

“可,可是。”许凡不甘心,还在用铲子在那土石堆中不停地拨弄,差一点就碰到了慑魂钟。

“别可是了,你快过来帮我收帐篷,如果不快点,等那个厉鬼再返回来可就不妙了。”许然催促着。

“什么,大哥,你说那鬼还会返回来?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许凡闻言一个激愣,再也顾不上在土石堆中翻找,提着铲子就跑了回来。

“你叫什么名字?”派出所里,一个年轻的小干警正在给吴痕做询问笔录。

“吴痕!”吴痕老老实实地答道。

“年龄?”

“年龄?同志,请问现在是什么年月?”

楼上的房间里,派出所长郑飞正大声嘶吼着,手指只差没指在副所长李明的额头上,“你眼瞎啊,什么人都往所里带吗?”

“郑所,是有人报警。”李明嗫嚅着道。

“报警怎么了,特殊情况特殊处理,这么一个流浪汉,你看他皮肤黑一片白一片,斑斑花花的,谁知有没有传染病,你把他送医院也行,送民政也行,半路扔了也行,你竟然把他带回派出所!”郑飞越说越怒,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我们怀疑他,他自杀。”李明小声地分辩道。

“他要自杀就自杀好了,听说他还问什么阴间阳间奈何桥什么的,这明明就是一个精神病。”

“是,郑所,我这就放他走。”李明一拍脑门,连忙点头道。

“李明,以后办事要动脑子,咱们警力有限,还有那么多重要的事等着我们去办呢。”郑飞的话音舒缓了下来。

“是,是,郑所。”

“吴痕,你为什么自杀?”楼下的房间里,小干警还在一丝不苟地做着笔录。

“我哪里是自杀,不过你也不用记了,你们所长让我走了。”吴痕无奈地道。

“你说什么?”小干警一愣。

“涛子,别做笔录了,赶快让他走吧。”门突然打开了,李明阴着脸走了进来。

“我真的没有死吗?可我明明得了绝症跳崖自杀了,而且还和一只鬼搏斗过啊。”吴痕离开派出所,心情复杂地走在那陌生而又熟悉的大街上,回想昨日发生的事情,只觉满脑子的不可思议。

“难道这一切都是梦,还是我现在就是梦中,为什么我现在的感觉反而这么的不真实?”吴痕望着自己太阳下的影子,不由一阵心烦意乱,郁闷之下,他突然猛地一脚踢向身边的行道树,那行道树约有碗口粗细,直接应声而折,而那只破烂的鞋也随之飞向天空,这个举动正落在旁边一个年轻人的眼里,只见他张大了口,一脸的难以置信。

“啊,被人发现了,快逃!”吴痕一直是一个守规矩的人,知道这个行为不好,连忙光着脚丫子就跑,片刻间便已踪影全无,只剩下那个年轻人站在原处目瞪口呆。

“为什么我现在的身体变了,不仅耳聪目明,而且还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走在另一处街道上,吴痕又想起做笔录的时候,楼上办公室发生的事情他也“看”得清清楚楚,说是“看”,就是那副场景简直就像在他眼前发生一样,至于为什么这样,他也说不上来。

“在我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到底是人是鬼,为什么我来到了十年之后,难道我穿越了?”疑问一个接着一个,吴痕只觉头好痛,便抱着头坐在路沿石上。

“妈,快看这个人,他身上好脏啊!”一个小男孩走到他身边指着他。小男孩约五六岁的样子,长得非常可爱,吴痕抬起头努力向他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快走,快走!”男孩的妈妈连忙冲过来把男孩抱起。

“肖丽?”纵然岁月留下痕迹,吴痕还是一眼认出了这个女子,不由得轻呼一声。

“你,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又不认识你!”肖丽的神色一阵惊恐,只见她扯着孩子慢慢后退,眼里满是警惕。

“唉,我到底是谁呢?”吴痕站了起来,他没有回答肖丽的问话,而是转过身自顾自地走掉了。

“是不是人,也还是和从前一样,我的存在就是多余。”就算不回头,吴痕也能感觉到肖丽抱着孩子仓皇逃离的样子,心头泛起一股难言的凄楚。

“那个人的声音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难道,难道他真的是我认识的人?”肖丽终于停下了脚步,她回头望去,却再也不见那人的身影。

吴痕漫无目的地走着,一时间不知何去何从,两个漂亮的女孩正和他走个对面,他立刻下意识地躲开了她们。

“哎,萱姐,他明明低着头,怎么却像看到了我们一样。”林佳影望着吴痕的背影,奇怪地道。

“肯定是听到了我们的脚步声,哎呀,不好!”随着齐晓萱的一声惊叫,一辆小汽车带着刺耳的刹车声冲到了吴痕身前,接着“嘭”地一声巨响,伴随着一连串玻璃哗啦啦的破碎声,吴痕被高高抛起,直接被甩至十米开外。

驾驶小汽车的是一名中年男子,见状吓得脸都绿了,他抖抖索索地打开车门,走过来想要检查吴痕的伤势,旁边的一些行人看到发生车祸,便迅速地围拢来。

吴痕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除了流了一点血,他并没有感到身体有任何不妥,中年男子一看碰倒的是一个流浪汉,并且还能够行动,神色立刻由惧怕变成凶恶,“你这个臭要饭的,碰瓷竟然碰到老子头上来了,告诉你,老子可是有行车记录仪的,你快赔我车!”那男子劈手抓住吴痕的衣领,气势汹汹地道。

“你放开我!”吴痕伸手轻轻一推,那人顿时一个趔趄。

“你,你有传染病!”那男人突然惊恐地道。透过破烂的衣衫,吴痕的身上都是白一块黑一块的,看上去很是吓人,这是南宫琦修炼时排出的毒素,经过河水的浸泡,有的泡掉了,有的没泡掉,就形成了现在的样子,看上去确实吓人。

“哎,你这个人,明明是你车速太快,把人撞倒,你竟反咬一口。”林佳影走过来道,刚才的事实经过她看得一清二楚,此刻走出来证明,但在她看清吴痕的样子后,也是禁不住后退了一步。

“这关你什么事,这个人一看就是个碰瓷的!”看有人上前,那男子有些心虚,但嘴上却毫不示弱。

“我没事。”吴痕擦了擦嘴边的血迹,说着就要走开。

“你看,他心虚了吧,我就说他是一个碰瓷的。”看到吴痕要走,男子顿时松了一口气。

“碰瓷哪有不要钱的,这个人的脑子一定是被碰糊涂了。”这个人毫无疑问是个傻子,但他竟然还知道说自己没事,林佳影也是一阵气恼。

“佳影,我看还是报警吧。”齐晓萱走过来,掏出手机对着现场连续拍了好几张照片,然后道。

“别,别,别报警,不就是碰瓷吗,老子认了,这是二百块钱,奶奶的,今天真倒霉。”那男子一听报警立刻怂了,他开得多快自己知道,再说吴痕还是走的人行道,如果真报警,他的损失可就大了,不但要承担那个流浪汉全部的医疗费用,恐怕还会因为危险驾驶进去蹲几天,他一边嘟囔一边掏出钱包,随手取出两张,扔到了吴痕的脚底下。

“对不起,我已经报警了。”齐晓萱扬了扬手机道。

“你!”那男子一下涨红了脸。

“萱姐,还是你厉害!”林佳影走过来揽住她道。

“萱姐?这不就是电视台的那个齐晓萱吗,我说怎么那么脸熟。”围观的人群有人认出了她,连忙走上前来和她合影。

“萱姐,那个傻子不见了。”一阵喧闹过后,林佳影看了看四周,不禁有些愣神,地上飞舞着的,是那男子扔下的二百元钱。

“我就说他是碰瓷的吧。”看到吴痕跑掉,那男子如释重负地拍拍胸脯,然后弯腰把钱捡了起来。

“你不是有行车记录仪吗,到时就看警察怎么说了。”齐晓萱对这人并无好感,不由冷笑了一声。

“萱姐,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个流浪汉的牙齿好白啊。”林佳影悄悄地在齐晓萱耳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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