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掌门

但凡修仙者都知道,修仙共分九个阶段,分别是灵力期、灵体期、灵驭期、灵神期、灵虚期、灵实期、灵劫期、灵寂期和灵元期,灵神期之前属于基础修仙期,修仙并不甚难,即便只是一般的资质,只要有恒心和毅力,基本都能修到,但自灵元期后,修仙的难度陡然增加,对资质的要求也越来越高,其实不单是资质,还需要一定的际遇,这际遇说白了就是修仙者掌握的资源,天分再好,倘若际遇不足,想要晋级,也无异于痴人说梦。

“灵劫期!”吴痕合上书不由一叹,莫说灵劫期,就算灵虚期,一般的修仙者也很难达到,因为那灵力的积累会达到一个恐怖的高度,倘只限于吸纳灵气,这辈子也休想达到那样的境界,吴痕愣了一回神,顺手把书塞进怀中,然后又开始四处查看,只见庭院寂寂,除了风儿偶尔吹过树梢,一点响声都没有。

“这金翅王到底什么来路,整个门派竟然一个人都不放过,就算是妖兽,也定是那乖戾嚣张之辈。”弱肉强食,看来到哪里都不例外,吴痕不禁苦笑着摇摇头。

吴痕继续向后院走去,来到一个偏殿,绕过一个胖道人的尸身,看到旁边有一个门,便走了进去,原来竟是一处厨房所在,只见里面堆满了一些瓜果菜蔬,案板上还有着尚未切完的熟食,“呦,这柜子里还有酒!”吴痕顺手又打开旁边的橱门,看到里面还有几坛老酒,不禁眼神一亮。

厨房有肉又有酒,吴痕的肚子也开始咕咕地叫了起来,他心情沉重,又兼精神疲乏,便就着熟食倒了几碗喝下肚去,墨云派的酒自非李村长那劣质酒水可比,入口甚为芬甜,吴痕边吃边喝,也懒得在意身处什么环境,酒足饭饱之后,也就靠在灶台旁边沉沉地睡去。

“唉!”夜半时分,一个模胡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吴痕身边,他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摇摇头,发出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

“谁?”吴痕一个激楞,一下跃起身来,他手持长剑,神识横扫而去,只见四周空空荡荡,除了倒伏的尸体,并无其他异常。

“难道是我听觉出现了错误,明明听到有人叹息的。”吴痕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又坐了下来,但经过这么一闹,他也没心情继续睡了,就倚着灶台,睁着眼坐到了天亮。

天色渐渐明亮,三轮太阳相拥着升起,又开始了新的一天,吴痕站在断塔之上,整个门派的景象尽收眼底,只感觉修罗地狱也莫过于此,心中不由一阵悲凉。

“现在仙剑有了,我总要找个地方去练一下驭剑飞行。”这里环境恐怖,也不知那些妖兽会不会再而复返,又或者会引起其他不必要的麻烦,吴痕也就没有在此多逗留的想法,他叹息了一声,便准备离开。

吴痕穿过广场,走出了山门,本待寻路而去,只是没等他走下几级台阶,就发现几只小鼠正围着一个女弟子的头颅在那噬咬,那牙齿的咯吱声听得吴痕耳朵一阵发寒,吴痕一剑劈出,一只小鼠当场殒命,而其他的小鼠一见有人,便立刻跑了一个干干净净。

“唉!”吴痕叹息着坐了下来。

三日后的黄昏,一座巨大的坟墓终于在墨云派广场中心矗立了起来,一块上书“墨云派众弟子之墓!”的墓碑也在墓前树立了起来,“各位师兄师姐,在下只能做到这些,还希望你们在另一个世界好生安息!”虽说那些尸体残缺不全,但也总胜过让他们暴尸荒野,受那野兽啃噬要好的多,吴痕了了一件心事,他嘴里喃喃着,向着墓碑深深一揖,便要转身离开。

“尸身归位,再入轮回,少侠善举,功德无量!”吴痕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吴痕吓了一跳,他猛地回转身,只见面前正站着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前辈是?”吴痕疑惑地问道。

“贫道墨离子,”那影子幽幽一叹,“便是这墨云派的掌门!”

“小子吴痕,参见墨掌门!”眼前的影子明显就是墨离子神识所化,吴痕说着一揖。

“门派已灭,我那还有颜目再称掌门,我墨云派传承数千年,没想到竟于我手而终,若不是少侠仁心,那众弟子尸身也难免曝尸荒野,受那野兽啃噬,我墨离子实在是愧对先祖。”

“墨掌门请节哀,却不知贵派和那金翅王有何恩怨,他竟妄悖道义,下此毒手?”吴痕眉头紧皱道。

“唉,此事起因还不是我那不屑徒儿,在入十万大山历练时,误杀了金翅王的亲子,我派得知此弥天大祸,便连忙找人从中斡旋,欲以巨量赔偿以求与那金翅王和解,谁知那金翅王表面一套,背地却是另一套,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他一直在拖延时间,就是为了冲击灵劫期。”

“灵劫期!”吴痕震惊地道,那个修为级别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就是需要仰望的一座缥缈的大山。

“可怜我一直受他的蒙蔽,现在来看,我找那斡旋之人也是居心叵测,要不然我就是倾尽全派之力,也要晋级灵劫,与他一决生死。听说他来攻的消息后,我还听从了那斡旋之人的挑唆,将那门派弟子尽数召回,以求放手一搏,现在看来,真是一大败笔,早知如此,我还不如让他们世间隐藏,保留火种。”墨离子痛悔地道。

“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墨掌门,贵派的修仙口诀仍在,若流传于世,墨云派未必不能重新振兴。”吴痕说着将那本墨云修仙诀掏了出来。

“墨云修仙诀,这正是本派修仙秘诀,”墨离子一怔,“却不知此书如何落入少侠之手?”

“墨掌门,吴痕无门无派,并无高级修仙口诀,本以为贵派无人继承,这才将此书收起修炼,如有唐突冒犯,还请墨掌门宥谅。”吴痕一躬身,然后把当时的场景又重新叙述了一遍,“如若墨掌门执意收回,晚辈自当双手奉还。”

“天意,这难道就是天意?”墨离子喃喃地道,其实他这几日也是默默地观察,他看到吴痕埋葬尸身虔诚用心,并无丝毫逾越之举,人品足可信赖,“吴痕,既然你无门无派,不知你是否愿意做我弟子,传我墨云一脉?”

“弟子?”吴痕最初只是劝慰之语,没想到局面一下演变至此,不过既然决定修习墨云修仙诀,其实就已经相当于墨云派的弟子,“吴痕拜见师尊!”吴痕也不拖泥带水,直接跪下行了拜师之礼。

“好,好,好徒儿!”墨离子激动地连续说了三个好,他现在濒临消散,眼看门派要绝,这突然又看见一丝希望,如何让他不喜,“徒儿,为师可以坦然走也,这戒指留给你,从此以后你就是墨云派的新任掌门!”墨离子的身影在一阵大笑中消散,地上留下一枚斑驳流离的戒指。

“戒指?”吴痕捡起来戴在了手上,神识立刻与之对接,“竟然是空间戒指!”吴痕震惊地道。

空间戒指吴痕以前听王执事聊起过,据说在明月派只有长老以上的人才有,它的价值珍贵无比,据说一枚一丈方圆的戒指就价值十万两白银,现在他的这枚戒指大约十丈方圆,什么价就难估了。

若只是空间戒指倒也没什么,只是戒指里的东西更是珍贵,那一摞摞的灵晶,整齐的摆在戒指里面,绿的蓝的紫的都有,甚至还有一枚红色的,耀得人眼发光,除了灵晶,戒指里面还有一些珍贵的古籍、药草和法宝之类,无论如何,一个修仙门派数千年的底蕴那是普通人绝对无法想象的。

“墨云剑!”吴痕意念一动,一柄浑身漆黑的大剑立刻来到他的手上,“开!”吴痕一声大喝,灵力灌注,顿时一阵剑芒扫过,将那地面犁出一道深沟。

“好剑!”吴痕赞叹道。

除了墨云剑,戒指里面还有一枚黑黝黝的令牌,自然就是墨离子的掌门令牌,现在代表着吴痕的身份。

吴痕当初在清理尸体时,曾发现了几柄遗留下来的长剑,现在都被他收进了戒指,不但这些,还有在房间里发现的一些干净的备用衣衫,也不管它是男的女的还是杂役的,反正别人也用不到,也被他一股脑地扔进了戒指。

“此间事毕,我也该走了。”吴痕来到墓前,“各位前辈,各位弟子,墨云派新任掌门吴痕和你们厮见了。”吴痕说着又是一揖,“若我不死,必定重建墨云派,用敌人的头颅,祭奠你们的在天之灵!”

既然有了巨量的资源,现在的吴痕就需要找一个合适的地方来提高自己的实力,他不是没想过回山溪村,但那里距离十万大山最近,就凭金翅王的狠毒手段,万一出个纰漏,就不知会祸及多少人,在他拥有足够的实力之前,那个地方是绝对不能回的。

吴痕这一念之差,直接错过了和林佳影见面的时机,而此时的林佳影,还在苦苦等候他的消息。

墨云派显然不能再呆,既然无处可去,倒不如去那岳阳城看看再做决定,吴痕想了一下,找出一身杂役的衣服换上,便立刻离开墨云派,直向那岳阳城方向而去。

说是去往岳阳城,其实吴痕一点也不急,他拐了一个小弯,在一个隐蔽的山谷将那驭剑飞行术练了三天,感觉差不多了,这才再次前行。

山野寂廖,唯有风吹,吴痕并不急着赶路,他需要静下心来消化这段时间的经历,“妹妹想哥泪花流,哥哥想妹愁白头,千山万水难相见,一杯浊酒解忧愁!”吴痕一边想着事情,一边情不自禁地唱了起来。

呕哑嘲哳的歌声没有引来大灰狼,倒是引来了一个漂亮的小姐姐,“兀那山民,墨云派怎么走?”一个身穿鹅黄衫的十五六岁小姑娘踩着飞剑,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曲线后,停在了他的面前。

“敢问姑娘,却不知去那墨云派有何事?”这么年轻就已经可以驭剑飞行,吴痕感觉自己的年龄都活到狗身上了。

“我问你话呢,啰嗦什么,你只告诉我墨云派往那走就是了。”那少女霸道地道。

“姑娘若是有事,我自当回答,姑娘若是无事,我劝姑娘还是莫要去了。”吴痕好心地道。

“为什么?”

“墨云派现在已经无人,我怕姑娘去了会被吓到,姑娘若是无事,不如回家去吧。”

“吓到?你这个小山民知道什么,我便是听到墨云派发生了大事,所以才赶去一探究竟。”

“既然如此,姑娘便往那个方向去便是。”吴痕说着向墨云派方向一指。

“哼,你要敢骗我,我回头便一剑把你杀了!”小姑娘故意做出一副凶狠的样子,然后飞剑一个回旋,直接向那墨云派方向飞去。

“好一个蛮横无礼的小姑娘。”吴痕摇摇头,继续行路。

“景儿师妹,等等我!”天空中又掠过一道人影,向那少女直追而去。

“罢了,那小姑娘太过霸道,若是回转来,只怕还要惹上一些闲事,若他们把我和墨云派联系一起,那更是不妙。”吴痕念头一起,觑那二人走远,也是一掣飞剑,向那岳阳城方向直飞而去。

果不其然,吴痕走后不到一个时辰,那二人便回转来,“景儿师妹,你确定那就是一个山民?”一个男子皱眉道。

“他衣着粗陋,又唱着那难听的山歌,不是山民是什么。”

“可这周围并无村落,哪里来的山民,再说他若是普通的山民,怎么可能跑这么快,我刚才搜了好几里地,这鬼影子也没见一个。”

“师兄,你的意思是他骗了我?”鹅黄衫女孩气呼呼地道。

“景儿师妹,墨云派的事情他倒没说谎,但我怀疑他是否就是给墨云派立碑之人,若果然是他,恐怕还要有一波牵扯。”

“师兄,我想起来了,那人好像还背负着一把长剑。”

“好吧,无论是否是他,我们还是将事情汇报给家主,请他定夺。”

“这野修装腔作势,扮猪吃老虎,下次我要见到他,非一剑咔嚓了他,哼!”鹅黄衫女孩说着一跺脚,却忘了身在飞剑之上,那飞剑被她一踹,顿时歪歪扭扭,一个疾冲,直向那山崖撞去。

“师妹!”那男子顿时一声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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