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你以为我真是四六不识的蠢货不成

听着李深放出的这些个狠话,苏良玉是又急又气。

事情的发展完全不朝她的预想进行,她这时候已然感觉到自己先前做法过急了,没能思考到李深的性格,竟然激怒了李深。

苏良玉不由气自己在李深面前行事不曾注意,只想着借理压过人,却忘了李深本身的性格就是个混不吝的。

惹急了他,他怎么会顾及什么道德,怕是他根本都不会觉得自己做的事有什么过分。

心凉了半截,苏良玉看着李深周身带着火气,也不敢再多说了,已然开了一错误的始端,若再接着下去,谢诚序这事怕是真的要黄在自己手里。

苏良玉心里很是懊恼,想着看来今天怕是谈不成了,要不还是明天来吧,等李深冷静一下再说,只要不再激怒他,明天自己做好心理准备后,再来软和点的法子试试,说不定就可行了。

打定了注意后,苏良玉没敢再出声,慢慢的就往外面退去。

看在李深的眼里,却变成了苏良玉为了谢诚序真的要出去找县太爷那里告他,这一幕激得他双眼现出了赤色,一颗本就焦躁的心似乎被架在了火架之上炙烤着。

或许是不甘心,或许是被怒火冲掉了理智,就在苏良玉即将退到门外的一瞬间,李深随手投出了两块碎银锭子,击在了两扇房门的门架之上。

“砰”的一声,私间的大门在苏良玉的眼前给合上,苏良玉先是被突然的声音与合上的门惊吓住了一瞬,醒过神来,看着关上门后顿时显得好像有些逼仄的私间,心里冒出一丝丝的害怕来。

“你……你关上门作甚?”

李深向着苏良玉的方向快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了下来,盯着面上带了惊慌之色的苏良玉,像犯了病似的,直愣愣的不说话,双眼却不似发呆那般无神,而是带着墨色涛涛的钩子一般,有着迫人的气势。

看见李深想着自己走来的时候,苏良玉心里抖了好几下,直到他停下来,都有些余恐未歇。

面对他那摄人的目光,苏良玉心里害怕了,更不敢与其对视,李深偏偏又不说话,苏良玉这时突然有了一种感觉,李深现在的状态,就有如如即将破笼而出、择人而吞噬的凶兽,自己则好似被盯上的那一个,可不敢再瞎动作了。

是而,苏良玉僵住了身子不敢动,同时也不敢说话,任李深盯着打量,心里暗暗祈祷,李深可千万要冷静,不要对着她发疯啊,更希望外面的那些衙差,有胆子大的,能够过来敲敲门问问情况,将自己给解救出去。

李深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呢?

如果可以,他想捆住苏良玉的人,捂住苏良玉的嘴,叫她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待在自己身边,不会做一些叫他恼火的事,更不会说出他不想听的话。

李深得承认,就在刚刚的那一瞬间,他是真想对苏良玉出手的。可瞧着苏良玉惊吓到了的表情,他竟在狂怒中生出了一丝理智,这一丝理智违背着他自己的意愿,叫他生了不舍,生了怜惜。

他想对苏良玉好一些,却好不起来,要对苏良玉坏一些,同样也没能坏下去。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以前他许是知晓的,可碰见了苏良玉后,他却是自己个儿也说不清楚了。

李深有些悲哀的想着。

两人这样相对站着,站了不知道多久,反正对于苏良玉来说,是很久很久的,久得她都觉得自己腿肚子站的都有些酸了,好想找个地方坐下来歇息一会儿。

李深倒是没觉得久,他享受着苏良玉这一刻安安静静与他共处一室的和谐,甚至心下希望时间过的慢一些。他已然不知道自己能拿苏良玉怎么办,恶不起来,连被苏良玉那样踩着脸骂过后,他都能自己给自己消气,他还能指望自己做什么呢?

能吓住苏良玉一时就吓住一时吧,这样的机会不多,这次过后,还不知道下一次这样相处是什么时候,苏良玉这女人对自己格外警觉,过了今日,下一次见面不定什么情况。

李深很是悲哀地自暴自弃想到,苏良玉能主动来见他,谢诚序这样子的事儿,多几桩许也不是坏事。

苏良玉又觉自己等了好一会,微微发软的脚此刻有些发酸,抬头看李深一眼,嚯!还是那叫人生出鸡皮疙瘩的恐怖眼神。

苏良玉咽了咽口水,决定还是认怂算了,试探着又出了声,“李……李深,你……能不能不要那样盯着我看,你不乐意退还,我就回去了。”

李深看苏良玉这懦懦弱弱的样子,收了自己的视线,嘴角抿紧冷哼道:“你回去?不出去找县太爷告我一状了?谢诚序的那些东西你不想帮他找回了?”

苏良玉噎了一噎,先是松快了下自己2紧张发酸的双腿,找了个支力点借着力,才开口嘟囔,“谢诚序的那些东西都在高求平那里,你根本就没沾着什么光,你这样做有什么必要呢?”

“坐着!”注意到了苏良玉的不适,李深退后几步,将一个椅子踢到了苏良玉附近,苏良玉看了看他,没拒绝,李深这才回复,“我乐意这样,老子就是看不惯谢诚序,寻个开心,怎么着了?”

苏良玉听李深说的话,有心生气,却前面被吓了一回,不敢表现出来了,只能委婉着试话,“谢诚序又没有得罪你,得罪你的是我,你干嘛拿他撒气,而且,而且,我其实知道这事不是你授意高求平做的,是高求平自己寻摸着讨好你干的,你现在只要给高求平一句话,叫他归还不就得了……”

话说到后面,苏良玉的心就越虚,底气也就越薄弱,而一直听着苏良玉讲的李深连着冷笑了好几声,苏良玉更是有些抬不起头了。

“看来你知道不少啊!知晓你自己得罪了我,你还敢来寻我,知晓此事不是我干的,你还敢来寻我兴师问罪,现在眼看着我不吃你先前那一套了,你又寻思着坦白,怎么,硬得不行来软的了?

我发现你苏良玉是真行啊,以前还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份心眼呢,但你是不是把我李深看的太蠢了些!你以为我真是四六不识的蠢货不成,还是说我是你苏良玉手心里的鸡蛋,随意叫你搓扁揉圆?”

李深越讲越气,心里的怨念几乎咆哮着叫他给苏良玉戳穿她难看的心思,即便他还有几分理智在压制,说出来的话还是不好听,甚至可以说是难听。

苏良玉听了李深的这一席几乎是剖析了她内心所有盘算过的念头的话,感到无比的难堪,却又无法反驳,上辈子的轴劲儿和敏感的自尊一下子在身体里复苏。

她不想再跟李深说话了,今日她确实做得不对,难怪被李深这一番话讽刺得体无完肤,受这番话,她活该,她也认了。

就当她自私吧,谢诚序这事儿,她真是尽力,大不了她回去将自己手里的那些钱拿出大半来赔给谢诚序好了,再不愿意来李深这里受这难听的话。

今日,就当还了李深上次自己骂他的话!

苏良玉陡然站起,也不管什么李深发疯了,直接冲到门前双手打开了门,快跑着出了去。

李深就这么看着苏良玉走了,双手死死地掐住,抑不住地一脚踢翻了刚刚苏良玉坐着的椅子。

好好的一张椅子,被他这一脚给踢得稀巴烂,飞溅起的碎片碎木,击打在地上、墙上,发出了“碰碰碰”的声音。

李深难耐的喘出了一口气,用手重重抚了一把自己的脸,骂将了出来:“艹他奶奶的谢诚序!艹他奶奶的高求平!”

踢碎了椅子,骂完了人,李深的心情并没有好受,反而不断想起苏良玉夺门而出的情形,忍不住的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火气上来,没控制住说了那些难听的话。

懊悔的捱了几息,李深还是没忍住,快速地追苏良玉去了,他心里有种直觉,今日这回,苏良玉那个女人伤了大脸面,若是叫她这么走了,自己以后怕是想反悔都没有机会。

在苏良玉这里,李深想给自己留一点余地,他现在自己已然都摸不清自己到底对苏良玉的想法到了什么程度,以后还会不会变,总不能真的将人给得罪狠了。

挨了这么些时间,李深追赶出去时,先前县衙门口瞧见苏良玉的那处地方,已经瞧不见人了,连高求平都不在那处了。

李深皱了皱眉头,心里涌上了莫名奇妙的情绪,似是害怕,又不是害怕,带着一丝气涩,说不出来的怪异。

心里大致判断了一个方向,李深便快步又追了上去。

约莫过了一条街的路程,李深的视线里寻摸着了一辆马车,李深快步赶了上去,逼停了马车,喝道:“停车!”

李深看到赶马车的人的一瞬,便确定了苏良玉在这马车上,这个人他见过的,与苏良玉的叔父一家很是相熟,起初他瞧见苏良玉,这人似乎便在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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