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涛还在咂摸长岛冰茶的滋味，酒保端上一盘鱼子酱。
瓷盘很精致，上面摆放了八支母贝打磨的小勺，每柄勺内都盛满鱼子酱，鱼子酱的颜色由浅入深不尽相同。
陆文涛端详着盘子，和自己的巴掌差不多大。
盘里的小勺就更迷你了，与其说是拿起勺不如说捏起来更恰当。
“抠搜的，就给这么点儿。”他嘟囔着。
“这东西本来就不管饱。”赵铃安低声道，“而且就算管饱你也吃不完。”
“为什么？”
“你尝一口试试看。”
陆文涛捏起一勺，放入口中。
“真咸！难怪吃不完。”
赵铃安捂着嘴偷笑。
“有人说，吃鱼子酱是盛一小勺放在虎口位置，用体温让它化开，然后直接放到嘴里。”赵铃安试图讲解一下。
“那和用手抓着吃有什么分别？作为食物，它的作用是填饱肚子，而不是给食客找麻烦！”说着，陆文涛报仇雪恨一般又把两勺鱼子酱填到嘴里。
“真搞不懂这些老外的口味。除了烤肉就是生吃，甭管什么菜，放点黑松露、鹅肝、鱼子酱价格就翻好几倍。”
“是啊，刚来的时候我也不适应。”赵铃安深有同感，“又甜又腻，根本吃不惯。”
被八大菜系慰藉过的华夏味蕾，面对任何海外食物都有挑剔的自信。
二人随即聊起了各自家乡的美食记忆。
“陆。”声音略带沙哑。
陆文涛回头一看，是拿着酒杯的斯塔克斯，连忙起身拥抱致意。
斯塔克斯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他身边。
“今天打得很棒，完全不像个新人。”
“还说啊，你连进三分球那会儿，我以为输定了。”
“你来自华夏？那里打篮球的人多吗？”
“很多，而且我觉得会越来越多。听说国家电视台已经和联盟签了转播合同，今后没准能像这里一样看到现场直播。”
“那太棒了，有机会要去走走。”
“好啊，别的不说单说吃，绝对能让你大饱口福。”这点陆文涛有充分的自信。
“约翰！”远处的奥克利神秘兮兮冲斯塔克斯摆摆手。
他干了杯中酒，拍了拍陆文涛。和奥克利、皮蓬、格兰特几人走进包间一角的小房间。
开门的一瞬间，陆文涛瞥见了里面的牌桌和弥漫的烟雾。
“他们去干嘛？”赵铃安也看到了房间里的情形。
“玩牌。特别无聊，我可不掺合。”生怕被误会，陆文涛连忙自证清白。
球员们各自找乐子，陆文涛和赵铃安身边倒净许多。
“今天比赛结束，你为什么…”喝了一大口长岛冰茶，陆文涛壮着胆子问。
“没为什么，就是做了该做的事。”赵铃安立刻打断，想岔开话题。
其实，她是看到了采访陆文涛的莫超。
那个气质优雅，大方得体的女孩让她不安，于是脑子一热跑上场“宣誓主权”。
现在想想，她也有些后悔。
眼前这个帅气懵懂、球技出众的男孩和她有什么关系？
即便她放下矜持投怀送抱，他又怎么会明白？
“你可得对我负责啊，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女孩儿搂脖子。”
陆文涛倒没有那么木讷，他感觉到了对方的好感。
“想的美！”赵玲安害羞了。
借着吧台昏黄的灯光，陆文涛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女孩儿。
她今天化了淡妆，精心打理过发型，娇俏可人更胜往日。
“真是好样的，对着这么个精心打扮的姑娘，我做的第一件事儿居然是夹住她弹脑瓜崩…”陆文涛终于开了窍。
午夜已过，库科奇涨红着脸，自顾自用家乡语言唱起了圣诞歌谣，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大个子，此刻开始放飞自我。
阿姆斯特朗也卸下好好先生的包袱，拉着女伴跳起舞蹈。
斯派克·李也上了头，拉着面红耳赤的尤因讲起进攻技巧。
在陆文涛看来，2米13的内线大闸和1米68的导演坐在一起就已经足够好笑。
陆文涛刚想拿他们开开玩笑，却被赵玲安抢了话头。
“又闷又吵，我还是适应不了这种场合。”她有些倦怠。
她出身书香门第，自小喜静。
本想着来大牌球员出席的圣诞派对开开眼界，却大失所望。
“要不，我们出去走走？”陆文涛也不喜欢这里纸醉金迷的气氛，毕竟他才刚满十八岁。
两人一拍即合，告别了斯派克·李和一众球员，搭上出租车直奔时代广场。
那一刻，两人如释重负，脸上重新泛起光彩。
圣诞夜的时代广场热闹非凡，交替闪烁的大屏幕彰显着它的繁华和现代，巨大的圣诞树不断变换着灯光。
“上次我来这儿，还是大一和同学度春假！”赵玲安兴奋起来，眼里满是兴奋。
“上次我来这儿，还是和你一块儿！”
“别没话找话，今后你有的是机会来。”
雪簌簌下了起来，陆文涛深吸一口气。
那种冷空气直击肺叶的感觉让他宛如回到家乡。
提到家乡，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有件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的意见？”
陆文涛一本正经，倒让赵玲安措手不及。
“对，这对我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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