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对不起,你来迟了

“曲局长,你养的好儿子!既然只知道生,不知道管教,那就让我来替你管教管教吧!”齐修义在心里恨恨地想。

安然头一次看到温润如玉的齐修义露出这副冷得令人胆寒的表情,几乎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在她的印象中,齐修义一直温和,一直儒雅,一直……深情款款。

“齐教授,你怎么了?不舒服么?”安然担忧地问。

“哦,没有没有,刚才只是忽然胃里有些不舒服罢了。”齐修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随口掩饰道。

“齐哥哥,你怎么总是不懂得照顾自己?还好,我这次调到A市了,以后就可以天天照顾你了。”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安然回头一看,竟然是罗小雅。

虽然也只见过两次,终究也不能算是陌生人,她不能装着看不见,只好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没事,用不到你这个小丫头来照顾,你能照顾好自己就谢天谢地了。”齐修义淡淡地说。

罗小雅瞟了安然一眼,满心都是不舒服。

“齐哥哥,人家都二十岁了,齐哥哥你怎么还把人家当小孩子看?”罗小雅撅着嘴儿,娇嗔道。

“呵呵,在我眼里,你永远都只有五岁,永远都是那个嘴里吐着泡泡,喜欢黏在我身后的小年糕。”齐修义宠溺一笑。

“讨厌!齐哥哥你太坏了,就知道揭人从前的囧事。”罗小雅跺着脚,伸手在齐修义的胸前拍打了几下。

安然静静地坐在一旁,正打算悄悄起身离开,罗小雅忽然回过头来,狠狠盯了她一眼。

“咦?这不是上次齐伯伯宴请司徒老爷子家时见过的司徒大哥的爱人么?我听说司徒大哥是个军人,长年不能在家,莫不是司徒嫂嫂一个人寂寞得慌,来这里凑热闹了?不过我听说今天的晚会可是需要邀请函才能进来的,不知道司徒嫂嫂是跟着谁混进来的?”罗小雅尖刻地说。

刚才她从卫生间出来,就发现齐修义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她在人群中到处搜寻,总算是看到了他。但是同时,她也看到了安然。

第一次见到安然,齐修义就骗她说安然是他的女朋友;第二次见到安然,虽然知道了她是司徒啸风的妻子,但是安然因为和司徒啸风闹别扭,一个人跑了出去之后,齐修义就连招呼都没有跟大家打一声,也跟着出去了。知道家宴结束,也没有见他们回来,期间,她给齐修义打了无数个电话,他都没有接,弄得她整整一天都惶惶不安的。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让她恨不能用眼神凌迟安然,但是碍于齐修义在身边,她又不好发作,索性故意在安然面前跟齐修义撒娇。

但是齐修义的态度却很明白,一句“你永远都只有五岁”,已经将她死死钉在了小妹妹的位置上。

想到这一切的罪魁都是安然,她再也按耐不住,忍不住出言侮辱。

“罗小姐你管的未免太宽了点儿,你姓罗,我姓安,我们好像并不熟吧?”安然深吸一口气淡淡道。

以她的性子,如果罗小雅是外人,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反击了,但她是齐修义的小青梅,她不愿意让他为难,所以不愿意跟她争斗。

“我们是不熟,不过我听说你是齐哥哥的学生,我是怕你这个做学生的不检点,连带着齐哥哥这个当教授的都会跟着被人耻笑呢。”罗小雅碰了个软钉子,心里越发生气。

“小雅,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齐修义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如果不是因为周围都是业界熟人,他早就发作 了。

“齐哥哥,你干嘛这么维护她?她是司徒大哥的老婆,又不是你的女朋友!”罗小雅愤愤道。

“你刚才都说了,她是我的学生。有人欺负我的学生,我这个做老师怎么能视而不见?”齐修义冷冷地说。

“我哪有欺负她?明明是她不检点,趁着司徒大哥不在家,不知道以谁的女伴的身份混进这里来,难道我说错了么?”罗小雅见齐修义竭力维护安然,心里的气更大了,忍不住提高了嗓音。

“呵呵,这么热闹,看来我错过了精彩部分了。”一个男中音忽然插了进来。

“重先生见笑了,这是我邻家的小妹妹罗小雅,从小娇惯了的,难免有失礼仪。”齐修义略略欠了欠身子,以示歉意。

“齐先生严重了,小姑娘天真活泼,最是招人爱,齐先生有这样可爱的小青梅,很令人羡慕呢。”重鲲鹏说着客套的话,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安小姐,刚才答应我的第一支舞还作数吧?你听,舞曲已经奏响了。”重鲲鹏转头望着安然,满眼专注温柔。

“好,我们去跳舞吧。齐教授,回头再见!”安然冲着齐修义点点头,把一只手伸给了重鲲鹏。

齐修义心里一沉,却也只能淡淡点头,眼睁睁看着重鲲鹏一手楼着安然的腰,一手握住她的手,姿势优雅地滑入了舞池。

“齐哥哥,我们也跳舞吧,这么坐着多无趣。”罗小雅见他的脸色难看,伸手摇了摇他的胳膊。

“我的胃还有些不舒服,你和那些年轻男孩子们跳去吧,顺便也替自己留意着,有合心意的男生,不要错过了。”齐修义皱了皱眉,火气终究还是没有发出来。

重鲲鹏带着安然,在舞池里左旋右转,不一会儿,就弄得安然有些晕了,她只好紧紧扶着他的肩头。

重鲲鹏察觉到她的脸色,放缓了旋转的角度,步伐渐渐柔和起来。

“刚才受委屈了,都是我安排的不周到,应该先颁奖才是,好让那些眼皮子浅的人看看,你是这场晚会里最值得骄傲的大才女。“重鲲鹏柔声道。

“你的意思是——”安然心里一动。

“聪明丫头猜猜看。”重鲲鹏笑而不答。

“难道——你是这场晚会的主办方?”安然脱口而出。

“没错。原本不想让你知道我的身份,不过今晚是躲不过了,索性先告诉你吧。”重鲲鹏说。

“上次听说你是重氏集团的少董,我对商界名人没什么概念,难道这个双月建筑设计大赛跟重氏集团有什么关系?”安然一下子联想起来。

“聪明!这个大赛正是重氏集团牵头主办的。”重鲲鹏赞许地点点头。

他喜欢聪明女人,更喜欢以内质吸引人的女人,而安然恰恰符合了他的审美标准。

“这个颁奖晚会自然也是重氏集团主办了?”安然说。

“不错。”重鲲鹏点头。

“那我进门的时候,你还问我请柬的事,你这个主办方难道连获奖者是谁都不清楚?”安然气呼呼问。

“呵呵,主办方自然是清楚的,不然也不会给你发请柬。只不过我这个少董,不可能事事亲为,更加不会关心奖项由谁得到。我们只不过借这个大赛宣传重氏名下的房地产罢了。”重鲲鹏被她生气的模样逗笑了。

“原来这样。唉!看起来真正关心这个大赛的人却是我们这些参赛人员。”安然叹息一声。

“小丫头,你应该多笑笑,叹气这种情绪可不是适合你。”重鲲鹏盯着她,一脸认真说。

“你说的对,我应该笑。无论大赛的目的是什么,至少它给了我一个机会,证明自己的能力。”安然从善如流道。

“嗯,这才像是我重鲲鹏瞧得上眼的人,遇到挫折,愈挫越勇。”重鲲鹏点头夸赞。

“哈哈!”安然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

“对了,刚才那个丫头干嘛要跟你过不去?难道你抢了她的男朋友?”重鲲鹏忽然转了话题。

其实他说前面那些话,只是为了拉近和安然的关系,刚才那件事,才是他真正关心的。

“说起这个,我可真是六月飞雪,冤到家了。”安然一脸郁闷,大致说了第一次遇见罗小雅的事。

“齐教授拿我做挡箭牌,没想到他的小青梅从此就恨上了我。”安然说。

“齐修义果然是拿你做挡箭牌?他看着你的时候,分明就是情根深种的样子。”重鲲鹏说。

“重先生,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也八卦起来?”安然有些不好意思道。

“难道你不明白,我这是在关心你?”重鲲鹏眸色变得有些深重,安然忽然有些慌乱了。

“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重先生为什么会这么关心我?”安然紧张得手心都开始冒汗了。

“刚才还夸你聪明,难道你不明白,一个男人为什么会关心一个女人?”重鲲鹏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朦胧暗哑。

到了此时,安然再也无法装糊涂。

其实她对重鲲鹏真的很有好感,甚至于是有些微微的动心。他和她前两次相见,虽然只是意外,但是他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施了援手,并且事后也并没有纠缠过她。

今天晚上,他先是在她茫然无助的时候,走过来解围;然后又在罗小雅用言语侮辱她的时候,过来带她下了舞池。

他的相貌是她见过的男人中最美的,他的举止彬彬有礼,态度关切而不黏腻,这样的男人,的确让女人很难抵抗。

可惜,她已经有了司徒啸风。

“对不起,重先生,我想你有些误会了,我是有丈夫的人,我老公是个军人,而我是个军嫂。”安然眼中满是认真,还带着一丝歉意。

对不起,你来迟了!她在心里默默地说。

“看来,我来迟了,对么?”重鲲鹏面不改色道。

“曲子结束了,我们该回座位上去了。”安然答非所问说。

重鲲鹏很绅士地送她回到座位上,罗小雅早已不知去向,只剩下齐修义一个人安静地坐在那儿。

“齐先生,你的学生我送回来了,可算的是完璧归赵了吧。”重鲲鹏玩笑道。

“重先生说得不错,赵国的宝物,终归也只能是赵国的。”齐修义一语双关道。

“齐先生可知,和氏璧当时虽然被蔺相如拼死带回赵国,只不过在秦国灭了六国之后,和氏璧最终还是被刻上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从此成为了秦国的玉玺,皇权的象征。”重鲲鹏淡淡一笑。

“和氏璧只是一件没有生命的宝物,它本身没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归属。如果它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恐怕会选择那个最早发现它价值的卞和做主人吧。”安然忽然插嘴道。

“哈哈,小丫头如此聪明,齐先生有弟子若此,真是福气啊。”重鲲鹏爽朗地笑起来。

“有安然这样的学生,确实是我这个做老师的骄傲和自豪。和氏璧是天下人都觊觎的宝物,但是真正喜爱它的人,最大的愿望就是让它的光彩不被掩埋在土里,仅此而已。”齐修义意味深长说。

“该颁奖了,我先过去了,安然你也赶紧酝酿酝酿情绪,免得待会儿上台的时候腿抽筋,全身发抖,呵呵!”重鲲鹏笑着站起身,往颁奖台上走去。

司徒啸风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直默默注视着他的小女人,司徒百越坐在他身边。

好几次,他都差点儿激动地冲出去,但都被司徒百越给拉住了。

“老二,你还是乖乖坐在这儿看着吧。你以后能陪在她身边的时候毕竟是少数,如果她真的这么容易就被别的女人欺负了,或者被别的男人勾引去了,那么长痛不如短痛。如果她是真心爱你,那么这些诱惑她应该有能力抗拒才对。”司徒百越理智地分析道。

司徒啸风明白弟弟的话很有道理,只好忍受着内心的煎熬,安静地做一个隐形人。

他现在只能相信安然对他的爱是独一无二的,她是独立而自强的女人,他不可能做一个金丝笼把她关进去,所以,他只能看着她独自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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