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披露秘密

今天,和海祈约好下班以后一起去购买结婚用品。下午,我到北区送一个文件,可以直接下班。

于是,我提早到了他的治疗中心。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治疗中心,占办公区一个楼面的位置,配有高档的设施,配有专业的药房。

离下班还有1个小时,海祈无法陪我,我也不惧生,和海祈的秘书大姐聊着天。

“我们这里应诊全部是预约的,而且预约都起码排到二个星期以后,崔医生真的很厉害哦!”秘书大姐是个四十开外的中年女人,脾气相当好,笑咪咪的样子给人很亲切的感觉。

治疗室的门打开了,一身休闲服的海祈跟着病人跨出了治疗室,“谁在夸我?!杜大姐,你推销的功夫更上一层楼了。”

“崔医生女朋友在,我不是应该多夸你两句吗?”秘书大姐促狭他。

海祈看了一下手表,装作严肃的说,“杜大姐,你还有1个小时,可以尽情的把我夸成天上有地下无,请把握每一分每一秒。”

大家都哈哈大笑,包括刚出来的病人,气氛相当轻松。

工作八小时里的海祈很健谈、风趣,和晚上沉稳的样子,有鲜明的对比。

海祈说,每一个人都有一个面具一种生活,真实的他,不太爱说话,有点内向,他喜欢做料理,享受与料理分享心情的感觉。xizu.org 柚子小说网

下一个病人已经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他蹲在我面前,握握我的手,有点抱歉,“无聊的话,先去逛一会儿街?”

我摇头,逛街还不如窝在这里。

“你在,我都有心不在焉了。”他笑,笑得温暖,也不怕长耳朵的秘书大姐偷听。

我脸微红,他拍拍我的脸颊。

他起身,接过秘书大姐给的病人档案,看了一下,微皱一下眉头,“杜大姐,档案错了。这个病人和另个病人是同名。”

“啊,错了吗?”秘书大姐赶紧看了一下名字,核对着资料。

“这个病人是04年的档案的,治疗中心第一批客人,你去04年那里找,我先进去和病人聊一会儿,你马上送进来给我。”海祈的记性总是惊人的好。

秘书大姐一阵忙碌,翻出厚重的档案,抽起其中一个档案,赶紧往里面送,因为时间紧迫,她随手将其他档案搁在位置上。

坐在她旁边的我,不经意的描了一下扔在那的一堆档案,如被雷亟。

有个黄皮袋上,清晰的写着:

“沈易北档案……”

海祈居然是北北的心理医生……

我的手,象着了魔一样,伸过去。

心里有一根弦一直在发颤,北北的秘密……北北的秘密……

看?

不看?

看?

不看?

挣扎不到三秒,我决定:看!

我要知道他的一切!

我深呼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将档案抽了出来。

印入眼帘,病理主因:遭受*、性凌虐。

……

我的头脑,被这几个字震得一片空白。

斗大的眼泪,我的手,开始发颤,颤到拿不稳档案……

其实,以前曾经也怀疑过,北北可能遭受过什么难堪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这么不堪……

那么干净,那么认真生活的北北,为什么在他身上曾经会发生这么残忍的事情?!

是谁,执意去摧毁他的干净,他的人生?这件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喜欢他的人,一向很多很多,难道是外校那些小太妹?

还没有翻到档案的第二页,我已经泣不成声。

我的眼泪滴在一个坚定的大掌手背上,那个掌压住了我手里的档案,那个世界,不容许我再偷窥半分。

“依依,你不能乱翻东西。”海祈一向温和的声音,带着严肃的指责,他的身后站着一脸惊恐的秘书大姐。

我抬眸,满脸无法止停的眼泪,怔愣住了海祈。

他用力想抽回我手里的档案,但是,我不放手。

我们一人执着着各一角,互不退让。

“依依,病人有病人的隐私!”我的眼泪,不得不让他的声音回暖,他尽量温和的劝慰我。

“那是我哥!我要知道,我要知道!”视线模糊,一片泪海,我的脑袋里,“*”两个字,挥之不去……

我的手指泛白,紧捏着档案,更加用尽全力。

“如果你当他是亲人,依依,放手!”海祈提高了一点声音,“病人为什么选择不把隐私告诉亲人?就是因为他们要维持一份尊严!”

“我要知道!我要知道!”我倔强、失神的坚持,声音却越来越轻。

“你知道了,能如何?安慰他?依依,对病人来说,最自在的方式就是家人一无所知。你的知道,只会让他难堪,让他千方百计躲避你……”

海祈的话,令我一颤……我想起,曾经勾引北北那一夜,我把他推进恶梦的边缘……他如困兽般的绝望,承载著难以忍受的痛苦的梦呓,仿佛自虐般要连五脏六腑都呕出来一样的呕吐……

北北……北北……

我的心好痛,痛到我慢慢松开了手,捂着胸口,慢慢蹲下身体……

……

我妥协,我认输……

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有他而已。

“告诉我,他现在怎么样了?……”翻天覆地的痛楚以后,我扯住海祈的裤角,艰难的问。

“他很好,依依……这几年他心理调试的相当好,不用担心。”海祈蹲下,摸着我的头,无声的安慰。我的痛,让他担忧。

“是这个原因?所以哥,当时……只能接受男人吗?”

我的问题,让海祈惊讶从眼神里一逝而过。

“海祈!求你!回答我!”我扯住他的衣袖恳求。

“……易北并不是同性恋,起码我是这样认为的,在他身上发生了太过残忍的事,厌世、憎厌女人,甚至报复社会,都是相当正常的举止。而他在治疗的过程中,这种情绪被人利用,行为被人误导,选择同性,也是很正常的。四年前,他成为我的第一批客人时,他和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他想要过正常人的生活,他的意志相当坚定。如果是真正的同性恋者,他不会认为自己目前的生活是属于不正常范围,所以,我不认为易北是同性恋者。”

“那现在呢……他的病……好了吗?”

海祈苦笑,“我还真不知道他的病好了没有。如果治疗是一种学业,他在毕业考之前逃课了。他起码有三年多没来了。”

“那怎么办?什么是毕业考?海祈!那哥现在怎么办?!”我紧张的抓住海祈,用力的摇晃他的手臂。

海祈温和的安慰我,“他认为不重要吧。那么在他的心里过去的阴影应该影响不大,他自己可以克服。他现在不是过得很好?依依,任何事情别太强求。”

是啊……别太强求……我以前就是太强求了,才会将事情演变成后来这样……可是、可是……

“海祈,求你、求你帮帮哥……”

“可是,我不能强求他啊……最后一个疗程,他不想完成,我也没有办法。”海祈面带难色。

“最后一个疗程?”我握住海祈的手,很坚决很坚决的恳求,“海祈,帮北北!我要他正常,完完全全从这里毕业!”

海祈慢慢的扶起我,将我扶到沙发的位置坐到那里,他泡了一杯暖茶给我,沉思了一下,他点头,“好。我去法国那边联系一下,但是,决定权还是在他自己手里。”

我连忙点头,“恩,谢谢你海祈!”

最后,他再三叮嘱我,“依依,不管你刚才看到了多少,把你看到的字眼从记忆里抹掉,这样才是对易北最好的方式。”

我不住的点头,手里的茶水却一直颤抖到晃动不已。

海祈叹口气,摸摸我的头顶,无声的安慰我。

“我先进去了,最后一个病人了。我会尽快。”他有他的工作,他有他的职业道德,海祈没有办法在这个时候陪伴我。

看了我最后一眼,他将北北档案交给秘书,吩咐,“这份锁到保险柜了。”

秘书接下,输入一串号码,我木然的望着,北北的秘密永封黑暗……

……

办公室里,格外的安静,秘书大姐不止一次的回头望着呆呆的坐着,不断无声掉眼泪的我。

叹口气,她来的我身边,帮我添了茶水。

“我对那个病人印象很深刻,想听听吗?”她小心翼翼的望了一眼海祈紧关着房门的办公室。

我心里有一个魔鬼,关于北北的一切,都想知道。

我点头,眼眶里又有了新的眼泪。

我是个爱哭鬼,除了哭,我什么也帮不上忙。

“那个男孩子长得很好看,气质相当干净,所以,我对他印象特别深刻。基本的病人,选择心理医生,宁可选择不资深的,也不会选生活中认识的人作为主治医生,所以知道他和崔医生认识时,我还吃了一惊。他之前看的是于医生,不知道为什么转了医生,连原先的档案也没有拿过来。”

秘书大姐一边拍着我的手安慰着,一边仔细的回想,“那时候崔医生刚从法国来国内开治疗室,很多先进的诊疗手法很多病人根本无法接受。但是那个男孩不同,他说他只要最快的治疗方法。于是,他选择了最苛刻,也是最艰难的治疗——情景再造治疗法,通过一次又一次情景逼真回放式的催眠,让心中最恐惧的东西一次又一次放大,直到适应恐惧。”

“那个男孩头几次出来的时候,会止不住的呕吐,在这里吐得全身虚脱,不过崔医生说他的意志力相当好,崔医生在国外的时候,也很少有病人愿意下次再接受这样的诊疗。慢慢的,他后来出来的时候,只是脸色有点苍白而已。”

“每次出来,那个男孩不会立刻回家,他总是会坐在这里发一会呆,等脸色、和心情平复了,才起身回去,大概是怕家人担心吧。有时候,我会找他聊一下天,渐渐的他会问我,女孩子喜欢什么样的花?简单、款式恒久一点的戒指好看还是精致一点的好看?然后,有一天,他掏出一个戒指给我看,说挑了很久,……那时候,我还笑他,眼光真差劲,款式这么老土都买的下来……他很为难,问我要不要去换一下款式,我说婚戒换了不吉利……但是,他说不想因为被嫌弃款式老土,套不上她的指尖……”

我越听,脸色越苍白,那时候的我在干什么?在他那么努力、认真的想回报我的感情时,那时候,我又对他做了什么?我明明对他笑着,心却已经失温,再也找不到爱情的感觉,连心灵也耸起了高墙。总是觉得自己受了很多的委屈,总是忍不住在心里怨恨他,总是牢牢的保护自己,去漠视他的感受!总是不断的去怀疑,总是不断的否决他的努力。

我想,那段婚姻最大的失败,就是,我永远给不起等候与守护。

北北!

我想见他,一刻也等不了。

我唐突的站了起来,“杜大姐,麻烦你帮我和海祈说一下,我有点事情先走了。”

不再多说什么,我朝着北北医院的位置狂奔而去。

脑外科病房。

我左转右转,寻找着那个身影。

没有任何踪迹。

我只能向中间的护士站迈大步走去。

“处理结果出来了,沈医生被处罚的通知书出来了!”一个戴着护士帽的清秀女生从我后面我擦肩而过,她的嘴里高声乍嚷着。

顿时,护士站象炸开锅了一样,喧哗成一片。

我楞了一下,不知道应该不应该在此时上前问询。

我只好收住了脚步,等她们先聊好八卦。

“快说、快说、沈医生被如何处罚了?!”一群小姑娘们很焦急的询问着。

那个方才与我擦肩而过的清秀小护士,拿起刚刚出炉的内部通知,小声念了起来:“十一月二十日脑外科专家医生沈易北,在当日为XXX病患实施脑部XX手术时,精神无法集中,差点酿成无法弥补的医疗事故。事后,沈易北医生检讨态度诚恳,病患家属也不愿对此事进行追讨,针对此事,院方郑重作出以下处罚:给予沈易北医生一次口头警告处分,将记录于档案……”

我呆住了……

沈易北……医疗事故……口头警告处分,记录于档案……

记录档案,就代表北北的医学生涯从此有了污点啊!

“不公平!不公平!处罚太重了!”护士站的小姑娘们嚷嚷成一团,“怎么可以记录在案呢?!我们要写联名信抗议!太不公平了!”

“对啊!这件事情明明就不是沈医生的错!”一个有点胖礅礅的护士,情绪很激动,“那一天,沈医生过来的时候,明明已经申请换主刀医生,他说他今天的情况不适宜替病人做手术!”

“是啊,我从来没见过沈医生状况这么差,双眼布满了血丝,他申请换主刀医生的时候,明明就说过,自己情绪糟透了,根本无法集中精神!是那个病患家属死活坚持不换主刀医生,又不肯延期开刀!”另个清瘦的护士也忿忿的不平,“难道做医生就不能有情绪的时候?难道做医生就必须铁石心肠,完全不受外界的影响?!”

双眼布满血丝……情绪糟透了……十一月二十日……

我捂住嘴巴,制止住自己的惊呼……那一天,是我一夜未归,然后答应和海祈结婚……

“而且是差点,又不是已经酿成医疗事故!”另一个护士忍不住插嘴。

“照我说,沈医生太认真太不会自己着想了,虽然他那天状况连连,但是看出不对劲的也只有他身边的助理医生和手术室的护士,病人已经麻醉根本一点知觉也没有,病人家属又在外面,手术也算是险而成功。根本没有人会刻意去提沈医生的错误,沈医生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到院长室自请处罚的!”

周围嘘叹声一片。

清秀小护士缓缓的开口,脸色沉重,“那天我跟着沈医生,看到他向病人家属鞠躬道歉,整个眼眶都红了……看得我都想掉眼泪了……这样的处罚,对沈医生来说,他心里会舒坦一点吧……”

周围安静一片,大家写联名信的笔,停顿了下来。

那个清瘦的护士沉默了一下,慢慢的开口,“其实,我也许猜到了一点……沈医生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感情出了问题!”

大家“哗”声一片,全部都是不置信的声音。

“不可能!”

“怎么可能!沈医生长得这么好看,家庭又富裕,简直就是典型的白马王子,怎么可能失恋!”

“对啊!我们医院这么多女生或暗或明追他,他都客气又疏离,从来不给任何人机会,怎么可能有失恋的机会?”

我发软的将自己的身体靠在了墙壁上,克制着快要无力下滑的身体。

心情沉重。

“会不会是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我见过几次沈医生和她到老人院,两个人很相熟的样子,而且超配!”

“不是拉!针对这个问题,我已经非常八卦的问过沈医生了,他摇头哦!”胖礅礅的护士马上开口。

“其实我知道,我见过那个女孩的照片。”清瘦护士一说话,所有人都靠了过来,连刚刚经过的清洁工大婶都八卦的要求快点说,“我也是二年前拿文件,无意中看到的,沈医生抽屉里有一张二寸的双人合影,看的出是从什么证件上撕下来的,那个女生穿着学生服,样子很娇小很清纯,笑得很甜蜜,沈医生也笑得很温柔……”

“其实……我也知道一点点拉!……”清秀的小护士举手,“那个女孩子现在韩国,两个人可能谈得是远距离恋爱……”

远距离恋爱?我苦笑……

但是,她们接下的话,令我整个人怔楞住了。

“沈医生会常常飞到韩国看那个女孩……因为我家里是开旅行社的,所以沈医生每次都会通过我来帮忙定机票和旅店……”清秀的小护士说着。

“哇!怪不得沈医生平时从来不休假,而是将假期攒起来,二三个月会休假半个月,原来飞到韩国去了!”周围人都惊呼。

清秀的小护士继续说,“但是……我前几天问他,需要帮他定机票吗,他说不用了,以后都不用了……肯定那个女生变心了……”

“怪不得沈医生会差点出了医疗事故!可恶!”群起愤怒,大家激动的用言行*着“负心人”。

我苦笑,全然无力。

这时。

一个熟悉的身影,步出病房了,一身雪白的医生制服,身材修长俊雅,他的身边跟着一个冒似实习生的男孩,他仔细的和那个男孩交代着什么。

我缓缓的立直身体,努力不让自己瘫倒下去。

北北的秘密……

医院的处分……

他把假期攒起来,常常去韩国看我……可是他一次也没有出现在我面前过……怪不得,我隔段时间就会常常有被人跟踪的感觉……

……

他合上病历档案,迈步,抬眸。

撞上了我努力微笑的脸孔。

掀唇,露出浅浅的酒窝,他笑了。

一种,有惊也有喜的笑容。

他的笑容象盛开的水莲,屏走护士站所有年轻女孩的呼吸。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他跨大脚步走向我。

不备,我扑向了他的怀抱。

搂住他的腰,紧紧的。

深深的将自己的头颌埋在他雪白色的胸口。

心痛的力量。

鞭挞着我。

他一震,不自然的,微微推离我的紧拥,脸色有点微窘,“别……我身上很脏……”他指得是自己的医袍。

却让我想起多年前的那个清晨。

曾经,“依依……我、19岁那年……我、很脏……”他的眸底闪着难掩的痛楚,想告诉我什么,最终无论如何,还是难以启口。

他的梦魇,他的努力,他的惧怕。

“不!不脏!一点也不脏!”我坚决、心疼的声音一如当年。

他在我心目中,永远是以最纯净的样子存在着。

无论,发生任何事情。

“好多细菌……”他无奈,却任我将他搂得更紧了,任我紧贴着他的胸口。

因为,我泪流满面。

这么近距离,听着他的心脏,一下又一下沉稳有力的跳动着。

我的情感无法隐藏。

“和海祈吵架了?”我的泪已经沾湿他雪白医袍胸襟,他轻声的问,话语里有隐隐的担忧。

我用力的摇头。

全世界,只有他,才能让我变成爱哭鼻子的小孩。

我的不言不语,却让他更加担忧,他已经无法顾及,这是人来人往医院的走廊,反手拥住了我,将温暖的体温源源不断的传递给我。

他的下巴顶着我的发丝,柔声安慰,“吵架了吗?情侣之间吵架很正常……记得一人让一步……别哭了……”

我摇头。

不能言,不能语。

只有心痛到无法呼吸的感觉。

在一群小护士们惊讶到了极点的目光里,他搂着我的肩膀,将我拥到医院的花园。

一路上,很多病患都和他打招呼,我发现,小朋友特别多。

一声又一声清脆的医生叔叔,一个又一个干净的小天使。

到最后,坐在花园里时,看着他蹲在小朋友面前,和他们童言童语。

重新坐回我的旁边时,他的手里象多年前一样,骗到了一个草莓口味的棒棒糖。

拨开铅纸,甜甜的棒棒糖又塞到了我的嘴里。

他以为我还是那个八岁受了委屈,偷偷躲起来哭的小女生?他也不在是,那个剥了棒棒糖递给我,等待我破涕为笑,无声安慰、一言不发的少年。

我破涕为笑,一如童年。

因为,甜沁入心。

“你常过来和小朋友玩?”吃着棒棒糖,我轻声的问。

“别说的我好象很喜欢偷懒摸鱼一样!”他轻笑出声。

我用调侃的目光描向他,无声的说着‘如果不是偷懒摸鱼,那我们现在的行为是什么?’

他朗声大笑,他开朗的笑声中,我的心情终于重见天日。

这段时间,他反而开朗了很多,无从考究里面真假掺杂多少,但是,起码,他对我,已经不再象我刚回国那样患得患失、小心翼翼,事事迁就到没有自己的情绪。“在韩国的时候,你常常去看我?”终于,我问了出口。

他的笑容僵了一下,最后变成浅笑,“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在护士站,听到她们说八卦,包括你被处分的事情……”我的声音越说越小声。

他恍然大悟,“哦”了一声后,坦白承认,表情并没有什么难堪,“犯了错误本来就应该被处分,院方的处分已经给的相当轻了。”

“对将来会不会……有影响?……”

他沉默了一下,“可能会有一点……但是应该问题不是很大。”

即使他说的轻描淡写,我还是会难受。

无声的,我覆住了他搁在长椅上的手背。

一声,又一声,对不起,在心里不断重复着。

总是这样,我任性,他遭罪。

……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到韩国了,却不主动出现在我面前?”

“那时候……怕你不想见我……去韩国,只是因为,我想见你……”他浅笑了一下,很快换了一个话题,显然,这个问题上,他不想多谈。

然而,我却咬着唇解释,“……我……不知道你在韩国的时候见到了什么……但是、但是……我真的没有和那些……男孩胡来……”艰难的说完,并不想他一直误会着我。

“依依,我当时生气了,才会口不择言……我从来就没有那个意思……”他叹息了一口气,也同时解释。

……

“几点下班,我等你。”快到用餐时间了,我柔声问他。

“今天中班,要到晚上八点才能下班,不要等我了。”他推却。

“我等你……”

人生路上,错过了,无法再继续等你,那么,至少,让我今天再等你一次。

“你会打扰我工作的。”他轻笑,语气并不是很坚持。

“我发誓,我不吵你!”我好认真的举起单手两个手指。

“你发誓象嚼口香糖一样随便。”他笑着拉下了我的手。

嚼过就忘。

小时候已经被我骗习惯了,我总是为了赖在他身边,发誓这个发誓那个,结果,还是会皮皮得打扰到他的功课时间。

我不爽的撅嘴。

这一招,屡试不爽,“好拉,又不是不让你等,待会儿到我办公室乖乖待着,别到处乱跑,现在我们先去吃饭,我有十几分钟的用餐时间。”

……

接着,他带我去了相当难以咽下口的医院食堂,再接着,他非常非常抱歉的告诉我,他对吃的要求不高,从来不另外点餐,所以,他没有另买菜卡,手头上只有医院的工作餐券。

于是,我被沈易北医生严重虐待,两人共食一份工作餐。为了让他有良好的体力应付晚上的工作,我坚持,他吃饭,我喝汤……

而且,是相当相当难喝到令人作呕的菜汤……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捧着那碗难喝到了极点的菜汤,我的心里甜蜜成一片。

……那一天,我等他等到不止八点。

那一天,我看到他藏在抽屉里,我们两个人唯一的一张合影,18岁穿着高中制服的我,22岁含着浅笑的他。

那一天,我想,我会永远把它珍藏在记忆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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