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故人归

云逸丝毫不在意,反是微笑着问:“姑娘是在找人?”

“对呀。”

“不知是何人?”

“一个白衣男子。”

当云逸想到了这里时,好生无奈的笑了笑,他以为寒央要找的人是自己,甚至当寒央说那个人欠她情时,他以为寒央说的是钱。

现在想来,她要找的人不过是身着一袭白衣,长的温文尔雅,名叫司青的一个人而已。

莲卿看着云逸脸上那说不出的无奈的笑时,忍不住好奇的问:“楼主是想到了什么吗,让你这般无奈。”

云逸笑着摇头道:“初遇到寒央时,她是在找一个人。”

莲卿似知道了什么:“是一个身着一袭白衣,名叫司青的人。”

云逸点头道:“嗯。”

莲卿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寒央之前哭着嚷着要找司青,现在又死缠着空大师,认为他就是司青,真想知道在她心中的那个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云逸突然紧紧的盯着莲卿:“那你呢,莲卿,在你心中的那个人又会是谁?”

莲卿震惊的抬眸望着云逸,半晌忘记了言语。

云逸深情凝视着莲卿道:“莲卿,我会等你,一直一直等你,直到你接受我为止。”

后来,云逸真的就一直都在等莲卿,坐在彼岸的曼珠沙华旁等了她一千多年,把自己都等遗忘了,却只记得一个莲卿。

莲卿怔怔的望着云逸,良久才道:“楼主……”

云逸打断她的话:“叫我云逸。”

莲卿愣愣的看着他,顿了顿,垂眸黯然道:“我们是不会有结果的。”

云逸记得上次同莲卿说的时候,她就说过这样的话,他始终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无论他如何问,莲卿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不告诉他,他真的很痛苦,究竟是什么,让莲卿不敢爱,不肯接受他的爱。

他不甘心:“你上次就说过这样的话,莲卿,究竟是什么让你不敢爱,始终都不肯接受我的爱,还是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你若是有什么难处,可以告诉我,我帮你想办法。”

“没用的,不管你做什么都没用。”

“为什么?”

莲卿狠了狠心,对着云逸道:“云逸,你还是去爱别人吧。”

云逸听了这话,笑的心碎,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又叫我去爱别人!你知道我爱的人是你,你却叫我去爱别人,莲卿,你的心不会痛吗?”又伸手捶胸口处痛心道:“我这里很痛很痛,痛到无法呼吸。”

莲卿别过眼睛去不敢看云逸,心底却是一颤一颤的痛,她不知道该怎么向云逸解释她并非凡人一事,她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他们是殊途陌路的。

云逸见莲卿别过眼睛不看自己,心更是阵阵刺痛,他望着她质问:“寒央喜欢空大师,从不管他是不是和尚,他们之间隔着一道佛墙,她都决心要嫁给他。你我又有什么阻隔在中间,让你怎样都不敢面对自己的真心!”

莲卿想着寒央的执着,苦笑着:“看到寒央那么执着,敢爱敢恨,我真的很羡慕,可我做不到她那样什么都不怕,我很懦弱。”

云逸急切的拉过莲卿,让她面对自己,接着追问她:“究竟是什么让你那么害怕,你告诉我,我帮你解决。”

莲卿任由云逸拉着自己,却不敢看着他的眼睛:“你什么都别问了,问了我也不会说的,你就别再逼我了。”

云逸被莲卿一句‘别再逼我了’,彻底放弃了追问下去,他不想逼她,也不想把她逼太急。既然她说不要逼她,那他就等,等到她开口和他说的那天,一天等不到他就等一年,一年等不到他就等一辈子,总之他会一直等下去。

“云逸,你这儿最好的酒在哪里?”一袭血红衣的寒央不知何时出现在上二楼的楼梯上,她看着云逸和莲卿两个人。

云逸和莲卿被突然出现的寒央惊吓一跳,甚至都有些被寒央抓到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一样的错觉。

云逸整理一下情绪,皱眉盯着站在上二楼的楼梯上的寒央:“不是和你说了,不许喝酒吗。”

“你给还是不给,我要是自己找,不小心毁了什么可别怨我。”寒央不管云逸是什么表情,而是自顾自的走下楼梯。

云逸看了一眼莲卿,又看向走下楼梯去柜台前找酒的寒央,扯了一下嘴角:“寒央,你忘了你醉酒后的样子了,万一又出什么事情怎么办。”

寒央站在柜台里的酒架前,一边寻看酒架上的酒,一边不以为意道:“能出什么事情,不就是醉酒昏睡两天两夜吗,睡一觉就没事了。”侧身看向云逸道:“你要是怕我喝你的酒就直说,何必拐弯说我酒差。”

云逸想着之前的事,有些后怕道:“喝酒倒是不怕你喝,就是怕你喝醉了又闹事。”

“那你倒是说说,我喝醉了能闹什么事情。”

云逸和莲卿对视一眼,又惊异的转头去盯着寒央:“你忘了,你醉酒昏睡后醒来吵着嚷着要找司青。”

寒央盯着云逸什么话都不说了,默默转身去接着找最好的酒。

云逸将寒央的反应收在眼底,倜傥她道:“字字诛心的寒央也会有说不出话的时候。”

“你说到了我的痛楚,还指望我能说出什么话。”寒央说的没心没肺,丝毫不在意云逸的话有多扎心。

云逸的话没让寒央难过,反倒自己被寒央的话刺到了,他垂下眼眸,默了一会,走去寒央身边,伸手拿了一壶酒给她。

寒央看了他一眼,拿过酒来就上三楼雅厢了。

当她欢欢喜喜的拿着一壶酒上三楼雅厢时,房间里面却空无一人。

一阵轻风从敞开的窗户处吹来,带着雅厢里的纱帘飘逸。

寒央站在原地望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原本欢欢喜喜的一颗心瞬间沉入海底。

她黯然垂下眼眸,咧嘴笑的酸楚,独自一人坐在窗边喝起了酒。

过了一会,她拿着手里的一壶酒起身走出雅厢,刚出雅厢就看见了后院的一棵树下坐着一身白衣的莲卿。

她迟疑了一下,直接从三楼轻身飞下去,落在莲卿的身边。

莲卿看着突然出现在身边的寒央,愣了一下,道:“你不是拿着酒去雅厢了吗。”

寒央坐在莲卿身旁,喝了一小口酒,心事重重的盯着手里的酒壶看了半晌:“莲卿,你知道我是谁吗。”

莲卿被寒央突然这么一问,有些不知是何意,蓦然,她似猜到了什么,有些试探性的看着寒央问:“你是谁?”

“传言血噬蝶妖身着一袭血红衣,眉心一个血蝶印,身边还飞着一只血色蝴蝶。”寒央看向莲卿,将血噬蝶唤出来,又将眉心的血蝶印显现出来:“我就是那个噬人灵魂的血噬蝶妖。”

纵使莲卿猜到了,但还是不太敢相信,寒央竟然会毫无顾忌的告诉自己她就是那个噬人灵魂的血噬蝶妖。

寒央不管莲卿是什么反应,问:“你呢,你又是什么?”

莲卿默了良久,道:“我是一株白色的金莲花妖。”

寒央似想到了什么,瞬间了然道:“别告诉我是聚酒楼前方的那片河里的白金莲吧。”

莲卿点头回应,又似回想起了什么:“我曾是佛祖赐予这曰城的白金莲之一,所有的白金莲就我有了灵智,还修炼了五百年得以幻化为人。”

“所以你不肯直面自己的真心去接受云逸,是因为你是一株白金莲花妖!”

“我们终归是人妖殊途。”

“可你并非妖,而是一株佛莲,算不得人妖殊途。”

莲卿微愣,抬眸望着寒央不语。

寒央笑道:“莲卿,你知道吗,哪怕我爱的人一心一意只想着如何渡了我,哪怕我们是僧妖殊途,我也要同他陌路同归。但你不一样,你们都爱着彼此,心中有彼此,为何不肯直面自己去接受他!”

莲卿愣了一下,垂眸黯然道:“我想,但我害怕,也不知道怎么和云逸说。”她真的做不到如寒央那般不计后果的敢爱敢恨,她心中顾忌太多了。

“记得和云逸初相遇时,才见一面他就说要和我做朋友,真心以待,决心深交,听着多可笑。他都不知道我是谁,他就那样承诺了,还那样信誓旦旦。可就是这样的可笑,他真的做到了,而且还是在用心去兑现承诺。你觉得他会在意你的身份,在意你是谁。”寒央看向莲卿,似要将她看透一般。

其实她是真的希望云逸和莲卿在一起,真的希望两个有情人,互相喜欢的人能够在一起。

她甚至不想让云逸和莲卿有任何遗憾,不想让他们像她一样,带着遗憾活的痛苦。

莲卿抬头看向寒央默不作声。

寒央收回目光,拿起酒壶仰头喝了一小口酒,对莲卿道:“莲卿,试着去相信他吧,也相信自己,不要等这份爱只剩下遗憾了才悔恨交加。”

莲卿看着寒央又喝酒,直接夺过她手里的酒壶不给她喝:“别喝了,你知不知道你醉酒昏睡过去,害苦了我和云逸。”

寒央顿时有些激动的去抢莲卿手里的酒壶:“你把我的酒还给我。”

莲卿拿着酒壶起身走开,不给寒央:“这是聚酒楼的酒,何时成了你的酒。”

寒央不高兴的站起来,去抢莲卿手里的酒:“云逸说的,他说他把整个聚酒楼都给我,所以就是我的。”

“我记得你已经拒绝了。”莲卿拿着酒壶躲开,好笑的看着寒央。

“我不管,我喝过的酒就是我的。”寒央不服气的追着莲卿想要抢回酒,然而被莲卿躲开了。

莲卿躲开站在一边,突然很认真的看着寒央问:“寒央,你会取走云逸的灵魂吗?”

寒央被问住了,愣了片刻:“云逸算是我这几百年来见到的最有情有义的人了,刚开始的时候,有想过要取他的灵魂,后来……就放弃了。”

“你能这样想就好。”

寒央笑了笑,不再说话。

风吹过,带着寒央那一身血红衣轻轻飘着,也吹着莲卿的一身白衣在风里飞舞。

莲卿看着寒央,良久道:“寒央,你知道有个人在找你吗?”

“谁啊。”

“曰城慕家大少爷慕少。”

寒央忽然看向莲卿不解:“他找我做什么?”她和他好像没有什么交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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