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兵分2路

李掌柜正惬意的泡着一壶好茶对着账册算计。

《三国演义》已经让工匠做活字去了,按照进度这三五日便可以刊印,然后装订成册便可以销售了。

他正琢磨着如何推介给相熟的几位说书人呢,结果便见到一名浑身浴血,跌跌撞撞的青年跑了进来。

“李掌柜!请救救我家二哥!”

这人自然是林祐,他按照陈氏的吩咐顾不得伤势再次跑到了载文书斋。

李掌柜一头雾水,但不敢怠慢了:“小伙子,你这是怎么了?你二哥是何人?”

“于染墨,我二哥是于染墨!”

于公子?

李掌柜一惊。

方才还想着以后的规划,怎么现在便出事了?

压下疑惑,当即询问起事情的始末。

林祐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抽噎着把发生的事告诉李掌柜。

当听到官府衙役的捕快当街行凶拿人,还颠倒是非说自己给于染墨的银子是其兄长偷盗所得后,李掌柜眼角抽动,脸色阴沉。

“岂有此理!这些人无法无天了吗!

小伙子……你先别慌。”他看着林祐,皱眉思量片刻,这才安慰道:“你先处理一下伤口,老夫随你去衙门击鼓鸣冤!”

林祐哪里肯照顾自己,不说于染墨,自己与他不算熟悉,但于染文可是对自己视若亲人。

所谓长兄如父,林祐早就把于染文当亲人一样看待了,他又如何肯见着大哥受难自己疗伤?

李掌柜看着林祐鉴定的目光叹了口气。

不再坚持,简单收拾书斋匆忙出门。

两人方才赶到衙门,李掌柜让林祐稍后,自己整理衣衫来到衙门口那鸣冤的堂鼓处,结果刚拿起鼓槌,两名衙役便跑了过来。

“干什么的!闲杂人等不得靠近此处!”

“老夫要击鼓鸣冤!”李掌柜不亢不悔说道。

“击鼓鸣冤?放屁!本县何来冤情,滚滚滚,别不开眼给爷们找事!”

一名衙役直接上手推搡,直接把李掌柜推的险些跌倒。

“成何体统!尔等成何体统!

这堂鼓在此,岂有不许人敲之理!”

衙役不屑的看着李掌柜,“这鼓自然可以敲,但你们这些草民随便拿鸡毛蒜皮的事儿敲鼓,干扰了官人办公你吃罪的起吗?”

另一人抢过了李掌柜手中鼓槌,也是开口:“大人日理万机,可没功夫搭理你们这些小事!”

李掌柜气的发指眦裂,但面对两个虎视眈眈的衙役丝毫没有办法。

他虽然在市井哪怕一些读书人圈子里面有些博面,但面对这等不讲道理的衙役,却是有理说不出。

“我家哥哥被你们无缘无故抓进去了,我要见县大爷,我要进去!”

见到事情僵持起来,林祐心里焦急,他愤怒的便要冲击衙门,却被衙役轻松拦下。

“咱们不会无缘无故拿人,能找到你们,定然是犯了案,趁现在我心情好,快走,否则连你也捉走!”

林祐还想说话,但被李掌柜死死拉住。

“算你们识相!”

衙门里的衙役冷哼一声,连鼓槌都带走了,转身又站回到衙门口。

看着衙役一副警惕关注自己这里情形的样子,李掌柜无奈的松开了林祐的胳膊。

“我要救我两个哥哥!”林祐眼角带泪,青涩的脸上满是倔强。

“怎么救?如今咱们连衙门都进不去,便是进去了,县令咱们岂能轻易见到?”李掌柜叹口气:“再想办法吧。”

“想办法……还有何办法?”林祐不过十三四岁,遭此变故哪里还能思考?

先前去寻嫂子陈氏已经是他能想到最好的法子了。

李掌柜想了想,“我看于公子是读书人,他有没有师长?读书人,若是有功名,也许可以见到县令!”

虽然于染墨是寒门子弟,但能写出《三国演义》的大才应当会有高明的师长吧?

只要有举人,不哪怕秀才,也是有可能见到县令的!

只要见到县令,那么将证据摆出来,应当便会无罪的。

……

即墨县城东郊,李瑜先生小院。

随着县试临近,李瑜也不在要求弟子们功课,只是让他们安心在家苦读,若是有问题来找他解惑。

陈氏气喘吁吁跑到院门口。

肺里火辣辣的疼,但想到自己相公兄弟二人被捉拿,心里的焦急让她忘却了身体的不适。

她带着焦虑忐忑的心情,推门而入。

里面打理的井井有条,竹韵风光,配合着冬日暖阳,处处尘糜在光束中浮动。

一进门,便见到了正在院中怡然自得挥毫的老者李瑜。

“这位夫人,你是?”

李瑜注意到了陈氏,放下手里的狼毫笔,好奇友善的看着她。

自己这院子往来都是书生才子,这妇人前来,还真的是少有。

陈氏见到这和蔼的长者,有些拘谨,喉头滚动,盈盈下拜道:“我……我叫陈月芳,于染文的娘子。”

于染文的娘子?

所以……于染墨的嫂子?

李瑜大约知道于染墨的家庭情况,马上想到了这女子的身份。

对方的眼神和煦,莫名让陈氏的心思安定了几分。

“我来求先生救救我家相公和小叔!”陈氏快速说道,仿佛说慢了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相公和小叔,便是于染墨兄弟二人吧?”李瑜皱眉,不明白陈氏的意思:“发生了什么?”

陈氏还没开口,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跌落。

她抽了抽鼻子,哽咽说道:“他们被衙门无故捉了去,说是犯了偷盗,方才……都已经用了刑了!”

她没有见到现场,但林祐的惨状她是见到了的。

李瑜心里疑惑。

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把于染墨与偷盗联系到一起?

当下,仔细询问一番,总算听明白了。

“姑娘你莫慌乱,此事多有蹊跷,这样,老夫与你去一趟衙门,倘若却无此事,自然会替你主持公道。”

李瑜话没说满。

知人知面不知心,虽然他前几天对于染墨生出了一丝好奇与期待,但于染墨是于染墨,于染文是于染文。

谁知道他这哥哥有没有去偷盗?

而且,他是不相信县令陈慕白会做这等糊涂事的。

陈慕白虽说平时对衙门看似不太上心,但这御下之道还是精通。

他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任由下面的人胡作非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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