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古老

屋顶上,熊安君盘腿,静静等着热浪过去。何鸠祭则一脸怪异的看着它“小伙子!你懂的挺多啊!货藏的挺深啊!还会鉴药,还知道什么,通通说出来,不然死啦死啦滴!”熊安君翻了个白眼对他说道:“我藏什么货了?你问过我吗?我好歹是妖兽,药还是见过一两棵,更何况那笋子我还吃过,那个假货的气味根本不对好吗!”何鸠祭心道:感情你吃过啊!怪不得!“那,那些理由呢?”他又问。熊安君摊摊手“我只去过万竹坳,其他瞎编的,谁让他那么蠢,没发现!”何鸠祭呵呵几声,心想如果你被发现了,肯定先被胖揍一顿,然后那些人用看傻逼的目光目送你离开!

等了大约半小时后,熊安君再次进入大厅,他有些郁闷,刚刚明明看过了,为什么还要来。何鸠祭回答说:“刚刚是药,现在是情报,我们对人类世界太不了解了,而且刚刚明明可以弄到,结果你去拉仇恨!”熊安君吐吐舌头,怪我咯?!

药材贩子与情报贩子是分开来的,分辨他们很容易,他们都披着斗篷,用药物掩盖了自己原本的声音,并且面前的地摊上都是各种纸质卷轴。何鸠祭环顾四周,想应该去买谁的情报,毕竟情报有真有假。“何鸠祭,你看那个老头怎么样?感觉是个有本事的人。”熊安君指着远处一个老头小声问道。何鸠祭看向老头,发现这个老头与其它情报贩子不同。他正襟危坐,并用不易察觉的目光环顾四周,其他人也许不知道,但何鸠祭一定看得出来,因为这种侦查方式他也用过。略黑干枯的脸上,古井无波的表情常挂,纯黑明亮的眼睛,斗篷下根根银发,半遮半掩,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每一道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可能是因为他没有胡子,而且穿得十分整洁的原因,他看起来极为精神。这样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面前,摆着码成两层的枯黄卷轴,估计年龄跟老人一般大。奇怪的是他的摊位并没有人光顾,过路的人看都不看,老头也不吆喝也不急。

“这个老头肯定大有来头!”熊安君摸着下巴一脸信誓旦旦的说。

“老东西,又在你爷爷的摊位摆摊,不知道这是你爷爷我的位置吗?啊?!”突然,一个情报贩子一脚踹倒老头,骂骂咧咧的叫喊道,四周的人跟没看见一样无视这样的举动。熊安君顿时痛苦的捂住右脸“咋回事?我的脸火辣辣的疼,像被打了一样!哎呦~”何鸠祭盯着老头不说话。

老头慢吞吞的站起来,掸身上的灰尘。老头不急不忙的样子顿时惹恼了情报贩子,扬起拳头就打向老头,“啪!”拳头牢牢的被熊安君抓住了,紧接着“咔哒”一声,熊安君弄断了贩子的手指。贩子的脸顿时皱成一团,冷汗直从额头上冒出来,熊安君抬起腿,径直朝贩子的小腹踹了一脚,贩子顿时飞出三米远。倒地的贩子顾不上疼痛,捂着小腹连滚带爬的跑远了。熊安君满意的扭过头,刚要说话,可是他突然感觉手臂有些不舒服,抬手一看,发现自掌心到手肘的经脉已经变成黑色,这是中毒。何鸠祭咂咂舌,没想到会被反咬一口,更没想到这毒性还挺强的。

何鸠祭不管那么多,直接让熊安君小声但恭敬的说:“前辈好!”老头什么也没说,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卷轴。熊安君来到老头面前蹲下。老头有些慵懒且语气平淡的说:“年轻人,我很感激你的出手,但叫我前辈真是折煞我老头了!”熊安君勾唇一笑,许久后才说:“前辈,您太平静了!”老头微微抬头,看着面前有些稚嫩的年轻人。“刚才那个家伙在踹你的时候,您的反应太平静了!就算是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突然被踹一脚,瞳孔肯定会缩一下,面部和其他地方,肯定也会应激抽一下。可您却像木偶一样的倒下去,我该说您是反应迟钝,还是您一早就知道,所以没有什么触动。而且我还感觉到一丝无比恐怖的杀气!”老头像是听玩笑话一般,拿出旱烟抽了起来。熊安君摸着下巴看着老头“您的皮肤肤色并不是衰老吧!而是中毒跟反噬造成的结果,您的呼吸看似平稳其实极其凌乱,您来者是为了找药物的?”话一说出,老头的面部肌肉和鼻息有了轻微的变化,但只有一秒那么短,可依然被何鸠祭发现了,毕竟他现在几乎贴在老头脸上了。

“你很聪明!”老头目露赞许,熊安君听到后,不由得往后撩了一下头发。刚想要谦虚一下时,老头又说话了“我说的是快贴在我脸上的小子,你很聪明,但也莽撞,你现在的状态很容易被我杀掉,你没有考虑后果吗?”何鸠祭发现不是夸自己,飞到一脸不爽的熊安君脑袋后面。心道:果然便宜没好货!

“因为我别无选择,实不相瞒,我们两个是从其他大陆来的,现在回不去,而这里的环境我们一无所知,所以我们需要找一个阅历极高的人指导,今天是我们第一次到城镇,就遇到您,我认为这是一种缘分,一种机遇,我并不想错过。”何鸠祭探出头,不再靠熊安君传递,直接对老头说。老头伸出手在熊安君的额头点了一下,熊安君顿时感觉一股暖流顿时流遍全身,“嗯!确实跟我们不一样!其他大陆的吗?有趣,竟然与常人有一样的结构,但与常人不同。”老头笑着看着熊安君,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艺术品,但熊安君则是鸡皮疙瘩掉一地。老头看了熊安君许久,而何鸠祭也在等老头看完。

“呵,还挺有耐心,等着急了吧!”老头将视线移到何鸠祭身上对他说。“没事,可以理解在看到一个新的个体时的好奇心理,有时我也是这样。”何鸠祭笑笑毫不在意的说。老头打起坐,然后恢复之前漠然一切的态度,平淡的说:“我不会指导你们!其他地方的人教了之后,会有什么结果,我可不敢想。而且我也不想教!”

“什么?!这么大的情报都告诉你了,你竟然……”熊安君青筋暴起刚要爆粗口骂老头却被何鸠祭拦住了,何鸠祭附在了熊安君身上,这时熊安君变成灵魂状态了。“唉!就知道没这么容易,那打扰前辈了!我们这就告退,不过前辈要演得像一些啊!你这样很容易发现的!”何鸠祭操控着熊安君的身体拱手说道,末了还苦笑了一下。何鸠祭站起身刚要准备离开。“慢着!”身后的老头对何鸠祭沉声道。何鸠祭转过身“前辈还有什么事吗?”此时老头的眼睛中流露出一道杀气,他沉着声音说:“虽然你没做什么,但你毕竟找到了我,虽然我不惧那些老怪,但我是个怕麻烦的人,最好没有差池!”意思明了,要他们死。“可以!但请让我和它换回身体,并且放过他,虽不知前辈有无篡改记忆的武技,但还请饶熊安君一命!要杀的话杀我吧!拿我炼兵器啥的也可以。”何鸠祭微微一笑,然后把身体还给熊安君,而它靠近老头。“哦!不怕死?哼!小子你可知怕我的后果!?”老头眼里的杀气更盛。何鸠祭望了一眼傻傻愣住的熊安君。咧嘴一笑,“嗯!不怕,更何况是我逼迫他来这里的,他本该活着!这并非舍身,而是偿还。还请前辈放过他!”

老头眼睛眯成一条缝,“好!”老头的手上有无形的气流产生,何鸠祭闭上眼。该来的总会来,逃不掉避不开!

气流逐渐变为黑色,最后变成一条细长只有女人头发长的,细长的紫黑色的龙,周围的空气不断颤动,形成一圈圈波纹之气。而这一切旁人都看不到,似乎是因为老头用了什么方法阻隔了。

“去!”老头一声轻喝。龙嘶吼着飞出,何鸠祭、熊安君清楚的感觉到,小龙所带来的气流和压迫感。十厘米,何鸠祭就感觉到灼痛之感。何鸠祭想这一下自己就灰飞烟灭的没了。小龙缠上了何鸠祭,爆发出紫黑色的火焰,何鸠祭顿时发出凄惨的哀嚎,疼痛、灼烧感、被撕咬的感觉、身体撕裂的感觉、以及难以忍受的压迫感接踵而来。几秒钟后,紫黑色的火熄灭了,而何鸠祭的灵魂奇迹的还存在。这让老头有了一刹那的诧异。

“我没死!”何鸠祭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完好无损,不过疼痛依然存在。“嗯!你扛过来了!走吧!”老头沉声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多谢前辈手下留情!”何鸠祭朝老头鞠了一躬,然后立马喊醒熊安君跑开了。何鸠祭走后不久,老头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手喃喃自语“我的实力下降了,还是他真的扛过了?……呵呵,有趣!”

“我的天!活着出来了,还以为要死里面!嗯?你在哭吗?”何鸠祭大口喘着气(然而灵魂并不需要喘气),突然他发现身旁的熊安君发出哭声。他飞近一看,发现熊安君还真在哭!他的鼻涕都流进嘴里了,而眼泪不要钱的流,“流”是真的流。

“何鸠祭你太好了!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谢谢你!”熊安君说着伸出双手要抱何鸠祭,不过看不到只能瞎摸。何鸠祭看着他,心中庆幸自己让他到假山后面,不然他这个样子自己只能说不认识他!

“早知道就不惹他了!我们之前是为什么要去招惹他?”熊安君人有些抽泣。何鸠祭半天没说话,许久等熊安君都安静了,才幽幽地说:“我们算幸运了,能活着离开。遇到个高手本该不惹上的,额……应该离开,有些欠考虑,就当…就当,就当我傻吧!”

“喂!赶快走吧!以后跟我分开吧,也别找我了,那前辈表面放过我,不代表以后不找我麻烦,我怕连累你。”何鸠祭叹口气后缓缓说道。熊安君用袖子把鼻涕眼泪全部擦掉,然后大声说:“怎么可以,开始是我看到他的,也是我指的,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有危险!我也有责任我怎么能走呢?”何鸠祭绝望的捂脸,分开跑生存几率大啊!而且……

“呵呵,挺有情有意呀!”老头背着手缓缓从旁边走过来。熊安君把手臂张开“你又想干什么?”何鸠祭满脸黑线“我在你前面啊!”熊安君一听小碎步往前进。笨毙了!

老头笑了笑,然后将手拿到前面,只见他的左手拿着一个白净的卷轴,还有一个黑色的有铭文的细长有些破损铁板,他将这些扔向熊安君,熊安君的用左手接住了,刚看了一眼,老头就来到他面前,老头伸手抓住熊安君中毒的右手,然后熊安君立马感觉手上一股暖流进入,再看右手时,手臂已经变回了正常的肤色。

“你什么意思?”熊安君不解的看着他。“上面是你们想知道的。”老头指了一下卷轴。何鸠祭看了一下铁板“这个是啥?废铁?”。老头转过身,扭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不喜欢你也可以丢掉啊!”熊安君还是一头雾水“你刚才还要杀我们,现在怎么帮我们了?”

“今天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你小子说的对!有缘!至于杀你们!哼!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子,我不屑于杀!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你竟然能抗下那一击!”老头捶了捶背,慵懒的说。何鸠祭一听大喜,“您愿意教我们!”

“指导而已,要问问题来青冈镇北郊木屋,旁边有一棵大槐树!”老头的身影渐渐消失。

“前辈,怎么称呼啊!”何鸠祭大喊唯恐他听不见!

“我姓古,随你怎么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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