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初临战阵

周元福心中一凛,心道这张角的问题可不好回答。我如果如实说起义很快失败,按照张宝这火爆脾气,可能直接拔刀就宰了我,如果骗他们说起义成功了,以后被识破也怕会遭到毒手,心中一时犹豫不决。

正在这时,听得外面有人喧闹,张角示意让来人进来,来人跪地禀报:“启禀天师,皇甫嵩带兵在城外叫阵,扬言攻城!”

张宝拍案而起,高声道:“大胆贼官军,欺人太甚,我去会会他!”

张角道:“且慢,我们一同前去。”

张宝担忧的道:“大哥,你的身体……”

张角悄声道:“目前人心浮动,我如果不露面的话,恐怕难以服众。”复又高声道,“点起人马,城中大小渠帅皆随我列阵迎敌!”

兵情如火,很快大厅中就空无一人,就剩下周元福一个人傻呆呆站着。

周元福正犹豫是趁乱逃走,还是先找个地方躲起来,这时屋外传来了徐福的声音:“二哥,二哥,你怎么还在这里站着,快点,天师让我带你观阵。”

周元福只得跟随着向城门走去。

街道上已经“黄压压”全是人,不是黄色头巾就是黄色旗帜,还有很多直接身穿黄色道袍或者黄色铠甲的人,简直是一片黄色的海洋。xizu.org 柚子小说网

周元福看了一下,黄巾军这边大部分都是一堆一堆的,没什么行列,大家手持兵器也五花八门,刀枪棍棒算是寻常,粪叉子与各种农具也不少,简直像一群老农出城劳作。到处都是喧闹声,仿佛是丰收了,人们赶去庆祝。

二人来到城楼之上,城外早已是尘土漫天。从城楼之上往下望去,尘土掩映间人影瞳瞳,往远处望去,大汉军队在中央列队整整齐齐,旌旗招展,两侧全是服色各异的汉子,也如黄巾一样,一堆一堆,想来就是各个豪强募集的乡勇了。

田间小麦已经收割完毕,有些地块还有麦茬没被刨去,由于战争,今年的夏谷已经误了农时。因为没有庄稼阻挡,倒是便于行军布阵,黄压压黑压压一时间不知有多少人马。

城门处一阵骚动,一个雄壮的方阵列队出城,有些让路比较慢的,直接被人提起来抛到一边,这自然就是黄巾力士了。张角乘战车,张宝骑战马被诸将一起拥簇着出了城门。临出城门时,张角回头向城头望了望,然后向周边的人吩咐了一下,只见一个黄巾力士向城头跑来。

“周将军,天师特准你同车随军出城迎敌。”黄巾大汉说罢即前方带路疾步而行。

周元福皱眉,这可是两军阵前,稍有闪失就可能命丧当场啊。

徐福却是喜形于色说道:“二哥,快去啊,莫不是欢喜傻了?跟天师同车,这种殊荣可没人享受过啊。”

周元福无可奈何。

张角停车等周元福登车后才继续出发。

一时间众人大哗议论纷纷,这周元福果然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竟然得天师如此看重,想来以后必然飞黄腾达,羡慕嫉妒恨都有。

两军射住阵脚,各自整理队伍。

皇甫嵩军中众将见张角亲自出阵,旁边有一个黑脸大汉陪同,皆很惊讶。

护军司马傅燮道:“张角老贼亲自出阵了,他旁边这个黑脸贼人谁认识?看情形其与张角颇为亲近啊。”

傅燮字南容,是凉州北地郡傅氏杰出代表。皇甫嵩任北地太守期间,傅燮就任从事,算是皇甫嵩心腹,现在在皇甫嵩军中做护军司马。自讨伐黄巾以来,其立功颇多,因为人耿直受宦官打压,一直未得到提升,但此人痴心不改,对大汉王朝忠心耿耿。

旁边阎忠道:“那人是张宝一个无足轻重的徒弟,名唤周仓,听闻最近被雷击而死,不知为何又复生了。这张角身边有三千黄巾力士,皆是虎狼之士,今日一见果然雄壮,便是凉州兵马也少见这么雄壮之人。”

阎忠乃西凉名士,曾任冀州信都县令,因愤懑于朝政腐败故而辞官。正欲返回家乡之际,赶上黄巾军起义,故而投身于皇甫嵩门下出谋划策,专司收集情报。

“阎公岂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吾观这帮贼人皆不足虑,愿率本部八百将士前去破敌!”说话之人正是麹义。

麹义乃凉州骁将,向在凉州与羌族作战,凭手中八百悍卒屡屡击败数倍于己的羌族骑兵。黄巾起义后皇甫嵩在凉州招兵,麹义便带本部兵马应诏,在军中任校尉之职。

汉朝有民谚:关西出将,关东出相。四人皆出于凉州,都是凉州各郡的豪强,虽然内部也有争斗,但是总体上同气连枝,关系错综复杂,在对待黄巾贼寇的意见倒是颇为一致。

“麴校尉不要心急。”皇甫嵩不急不缓说道,自有一股凛然之气,“你手下兵士破骑兵尚可,但黄巾贼人缺少马匹,这黄巾力士营也全是重装步卒,你们上前也是劳而无功。”

“麹校尉,勿要心急,自有你们建功之日。”阎忠也在旁劝慰道。

麹义听了也就不再言语了。

“奶奶地,这个也不上那个也不上,都在这里聒噪,看我上前将他们杀的片甲不留!”一黑脸大汉跃马而出。

皇甫嵩脸上闪过一丝怒气,旁边过来一白脸汉子陪笑道:“皇甫将军息怒,此人是我三弟名张飞,年轻气盛说话不中听,但是武艺确实绝伦,由他挫一挫黄巾贼的锐气也好。”

皇甫嵩尚未答话,阎忠建言道:“皇甫将军,刘备也是出于一片赤诚之心,且看这张飞如何破敌,若是战之不胜再处置不迟。”

阎忠这么暗暗一提醒,皇甫嵩顿时领悟,此次剿匪确实还要仰仗这些义兵乡勇,这刘备三兄弟算是乡勇中的高手了,让张飞这黑厮前去探探虚实也好,于是微微颔首不再说话。

黑脸汉子策马到两军阵中,大喝道:“吾乃涿郡张翼德,对面贼子谁敢与俺决一死战!”

话毕,黄巾阵中一黄袍将骑白马持枪而出,也不答话,上来挺枪就刺,张飞侧身躲过,大喝一声“拿命来!”声若惊雷,反手一枪将来人一枪挑于马下。

两阵皆惊,一时间鸦雀无声。

周元福刚才听到此人是张飞时满心高兴,终于一睹三国猛将的风采了。但是眼见张飞一枪刺死黄袍将,黄袍将落地胸口血汩汩而出,一时把周元福吓得呆若木鸡,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人了!杀人了!”

一个现代人,即便死人也不常见,现在亲眼见到两人搏杀,一人横尸当场,心中的震撼无以伦比,顿时吓得两股战战。

张角久经战阵,见周元福如此作态,心中叹息不已。

场上只剩张飞狂笑,“还有不怕死的自管上来,来一个我捅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

皇甫嵩军中士气大胜!

刘备笑道:“三弟果然虎将,大涨我军声威啊。”

语气中自是骄傲无比,转头看向关羽,关羽双眼微眯并不讲话,刘备近前耳语道,“二弟昨夜观书想是疲乏了。”

关羽仍然闭眼点头道:“嗯,这些土鸡瓦狗,三弟一人足矣,我先迷瞪一会儿。”

众人闻言纷纷侧目,心中皆道这三兄弟真是狂妄。

周元福也想起关羽来,举目望去,对面队伍中间大将云集。关羽没认出来,但是一眼把刘备认出来了,长臂过膝跟大猩猩似的人毕竟不多,离的太远,双耳是否垂肩却看不真切。

刘备旁边一人,年纪看着不大却有长胡子,个子特别高,骑了一匹矮马双脚几乎搭在地上。此人手提一杆镔铁长枪,周元福一时也无法断定此人是关羽还是赵云。

如果按照宿命,周仓得去卧牛山等关羽十几年,然后给他牵马扛刀一辈子,最后一同战死麦城,这么想着想着就陷入了沉思。

张角见周元福开始时两股战战满头大汗,后来又车上远眺后又陷入沉思状态,不由开口问道:“元福可认得这张飞?”语气中颇有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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