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耐的纠结

饭后,凤雪舞困得昏昏欲睡,焰逸天和蝮流冰看她慵懒的样子,相视一笑,就先后出去了,转移到厨房,继续讨论和实践他们共同感兴趣的菜色。

等到几道菜一一过完,天色已经是漆黑一片,更漏声寂寥地穿过沉沉的夜,分外冷寂。

焰逸天认真地尝了滋味,挑了两盘看得上眼的菜,端着就要离开。

蝮流冰以为他要离开,不由松了口气。

谁知道,他很快转头对蝮流冰说:“流冰,你也累了,去休息吧,我给雪儿送点宵夜。”

蝮流冰闻言呆了一呆,他有些结巴地说:“焰大哥,她——姐姐的身体不好,休息很重要,这宵夜会——会打扰到她——休息的。”

焰逸天嘿嘿地笑一声,说:“我有分寸,好不容易今晚有个空闲,我就不走了,她一定也在等我,嘿嘿。”一边说着,笑笑地往凤雪舞的房内走去。

凤雪舞睡得很早,这会儿听得动静,觉得脚步声很熟悉,又不是流冰的,立刻想到焰逸天,她苦笑一下,这个难缠的家伙,想着他都不会轻易地离开。

可是,他那么精明强势,再招惹他,恐怕会更加难以抽身,再加上,他是她情窦初开时就爱上的第一个男子,虽然,他的滥情让她一再地伤心失望,可是,他对她来说依然充满着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今晚看他对蝮流冰开玩笑的态度,她就知道,他很介意她要了蝮流冰。

蝮流冰,这个妖精一样的小男人,别说女人喜欢,恐怕即便是男子也很容易就心生贪恋,这样的人儿主动地殷勤地贴上来,她怎么有勇气推开?

凤雪舞纠结着,不知道如何对待焰逸天,只能假意熟睡。

焰逸天因了武功较高,他的眼睛本来就在黑暗中也能看得清。

此刻,他看到凤雪舞蜷缩的锦被下,优美的曲线和细细均匀的呼吸让他忍不住放松,她睡得很安心,这就好。

多久了,他睡里梦里都是她,可是,他不知道拿她怎么办?

正如焰倾天所说,她不折不扣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对俊美的男人来者不拒,他散布在她身边的那些心腹高手,都无法理解一般带着纠结的表情向他汇报着她的一举一动——不解这头儿怎么如此放任自己的女人。

在他们眼中,她就是自己的女人!

可是,他知道他错过了唯一的一段把她隐蔽在自己羽翼之下的机会,致使她跻身外边光怪陆离的世界,现在,等他意识过来,已经无力回天了,只能看着她越走离他越远。

他也想放弃爱她,只是单纯地保护她的安全,可是,不行,让他装聋作哑地容忍她和别的男人亲密,他只要想想就妒火中烧——

她和徐子安放纵不羁、极尽缠绵;

她和蝮流冰夜夜睡在一起,那是个媚骨天成的绝色男子;

他想到,如果她到了月亮峡谷,那是蛇族的地盘,那个最早占有她的男子蝮玉痕怎么可能放过她?

如果她不愿意,他完全可以把围在她身边的男子都神不知鬼不觉地对付掉,可是,她好像也很喜欢他们,至少是蝮流冰,他对凤雪舞的心思和爱慕,就连他都自愧弗如。

如果,他敢动蝮流冰,不要说凤雪舞不会原谅他,就连他也无法原谅自己,如果不是蝮流冰,她在刚刚的劫难中恐怕早就香消玉殒了。

他有些颓然地坐在她的身侧,抬手轻轻抚摸她露在被子外边的长发,触手丝滑,丝丝缕缕地从他指间滑落,如果逝去的旧日的美好时光……

他想到当日在蛇谷谷底的时候,他第一次为她梳头攒发,那时候,天蓝地绿,美人如画,他是多么的心动喜悦;

等到她用生命来保护他,呼出“不自由、毋宁死”的慷慨悲吟,发誓要和他誓同生死,他简直目驰神迷,立刻就含泪把她当成今生唯一放在心底的女人。

自由是什么?

多么陌生的字眼,可是——

她竟然为此愿意献出生命!

他一瞬间就明白了自己身上欠缺的那些品质——那就是血性、刚烈。

多年来生活在阴沟腐水一般的皇宫,为了活下去,他早已经退化,连脊梁骨也不曾挺直过。

他无限向往地看着她身上充盈的活力,顽强的坚韧,学着爱她,学着信她,她就向灿烂的阳光,照亮他阴暗得如同森罗大殿的世界。

现在想来,蛇谷的那段逃亡的狼狈不堪的生活,却是他生命中最真实快乐的时光。

可是,世事就是这么无常,出了蛇谷,他就要重新带回自己的面具,他明白自己再风光,也不过是焰倾天手中的一粒棋子。

连自己和娘亲的命都需要战战兢兢地保护,哪里还有把她纳在自己怀抱的勇气,她那么美好,他怎么忍心把她带入更深的宫廷争斗的泥淖?

这一犹豫间,再回首,一切竟然都面目全非了!

一滴泪落在焰逸天的指尖,他有多少年没有流过泪了?

他是多么贪恋她的温暖,只要看到她,他冰冷的心就会融化成一汪春水。

他要拥有她,装聋作哑也好,死缠烂打也好,他再不愿放她走出自己的生活。

这辈子,血性刚烈一次,赌上自己的性命,只要摆脱了太子的魔爪,他们都将重获自由,这是他以前即便想过多次,却绝对没有勇气做的事情。

“雪儿,你醒了吗?”焰逸天感觉到凤雪舞呼吸不再沉稳,他收敛了情绪,低声说。

凤雪舞轻轻探出掩在被子下的半张面孔,睡意朦胧地说:“逸天?这么晚了,天寒露重的,你怎么不回去睡?”

“雪儿,你在赶我走吗?”焰逸天有点不可置信地笑着说。

凤雪舞低声娇嗔地笑了说:“这是你的地盘,我哪敢?”

“你说不敢,不是不想,雪儿,你还在生我的气吗?”焰逸天鼓了勇气,说出了心底最担心的话。

“和你生气,我不是早就气死了?从你把我从那里救出的时候,我的心里对你就没有怨气了,逸天,生活里,还有许多的大事,比男女之间的这点小纠缠重要得多,你的心少在我身上放一些才是。”

凤雪舞尽量口气淡然地说。

焰逸天气恼她的无情,却也只能忍气吞声,低低地说:“想我做的菜吗?我给你做了宵夜,来,吃点吧!”

说着俯身把她连着被子抱起,让她依着床头靠着坐好。

凤雪舞贪婪地抽抽鼻子,说:“你做的饭菜单是闻闻,就让人食欲大振。”

焰逸天神情一松,笑着夹了一筷子说:“尝尝是什么食材,猜对了,有奖哦。”

凤雪舞张口吃下,津津有味地嚼了片刻,不好意思地说:“味道太好了,我还没有品出味儿,就咽下了。”

焰逸天哑然失笑,他把盘子端在她口边,凤雪舞竟然狼吞虎咽地用筷子没几下,就划拉到了腹中,还有些兴致未尽的感觉。

“早知道你给我做宵夜,我今晚就少吃一些饭了,呵呵。”凤雪舞低声笑笑说。

焰逸天体贴地把她口边的食物汁液细心地擦去,手指轻轻抚摸她柔嫩的唇瓣,深情地看着她说:“雪儿,你吃饱了,可是,可是——我还很饿——很渴。”

凤雪舞自然听出他口气中的暧昧,咬唇低低地说:“焰逸天,我——我——你还是——还是回去吧。”

“雪儿,我想你。”焰逸天说着俯身,试探地轻轻在她唇上印上一吻。

她的唇竟然异常的冰凉。

焰逸天微微一愣,直起身,他的手不由分说就探到了被子里边,只觉得凤雪舞的身体凉如寒玉,被子里竟然没有一丝热气。

“雪儿,你怎么这么凉?寒毒发作了吗?”

焰逸天大惊失色,慌乱地转身就要出去,说:“我去叫流冰来看看。”

“逸天,不要去叫流冰了,他知道。”凤雪舞低低地说。

“他知道?那——他晚上过来陪你,是因为你寒毒发作?”焰逸天这句话说得异常艰难。

凤雪舞苦涩一笑说:“逸天,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不再瞒你了;如果你要留下,就要容忍他日后留在我身边,你知道,这样冷的夜,虽然寒毒的时间发作很短,可是,有人陪着会温暖许多;

我在这个世界上,身边没有一个亲人,这中了寒毒的身体,更是让人绝望,我贪恋流冰的赤诚真心,和他一起,也不过是生命中最后的一点安慰,你就对我大度一些,如果你无法容忍——”

焰逸天被她说得满怀凄凉,慌乱地抬手掩了她的唇,叹口气说:“雪儿,是我——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我有什么资格——排斥流冰,你这命都被寒毒控制着,不知道能活多久,任何争执都有什么意思。”

凤雪舞看他情绪低落,就深深地吸了口气,平静一下心底的悲凉,嫣然一笑说:“逸天,我以为你会指着我的鼻子骂我——骂我水性杨花,没想到你也挺开明的。”

焰逸天一边脱着衣服,一边躺在她的身边说:“能看到你活下来,我就该感谢苍天有眼了,人生苦短,都用来计较了,哪里还有乐趣。”

他虽然有了心理准备,还是一进去就被凤雪舞身上的寒气冰得打了个寒颤。

他心疼地叹息一声,凤雪舞活得真的太苦。

心念动处,立刻运功护体,开始给凤雪舞搓揉她有些凝滞的血脉。

焰逸天的功力比蝮流冰高出很多,所以,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凤雪舞的身体就渐渐地暖了过来,她八爪鱼一样贴在焰逸天身上,贪婪地吸收他身上的热量。

时候不大,被子内竟然开始燥热起来。

焰逸天看着凤雪舞邪魅一笑说:“乖雪儿,想死你了。”

说着灵活的手指向下,探向那水嫩的花儿,湿滑软腻,他声音粗噶地说:“看它有多想我,只是给你推了血脉,它就感受到我的味道了。”

凤雪舞倚在他的怀里娇喘微微,感受着他的柔情。

“雪儿,太久不要你,我受不了了。”焰逸天说着欺身而上,幸福地低呼出声。

凤雪舞感受着他遒劲有力的身体,觉得长久压抑的喷薄而出,她热烈地回应着他的热情。

焰逸天是火热狂放的,和蝮流冰不一样,在床上蝮流冰对凤雪舞是唯唯诺诺地承受,再加上他身子刚刚长成,凤雪舞也很爱惜顾忌,不敢太过放肆。

这鲜明的对比,让凤雪舞更加沉醉于焰逸天的狂野。

他是爱她的,一晚上他都不舍得离开她的身体,凤雪舞被他伺弄得欲仙欲死。

清晨很早的时候,焰逸天就离开了。

蝮流冰端了早饭过来,看到凤雪舞一副娇艳迷人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昨晚有多亲密。

他温婉体贴地伺候她吃过饭,耐心地帮根本不愿意睁眼的凤雪舞穿好衣裙,她身上的点点爱痕让他心里觉得堵堵的,虽然,他说过自己不计较她有多少男人,可是,他也无法高兴地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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