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马。”
“真是好马。”
“太好了。”
“是好。”
唐轩与诸葛明月同骑黑马，言语间不吝赞美之词。尤其是诸葛明月，喜欢的不得了。
“在长安的时候，我不是没见过好马。但是大圆满修为的马，还真是第一次见到。渡水，跃山……天啊，要不是现在骑着，我都不敢相信……”
离开破庙刚刚不过三四天，可路程比之前一个月走的都远。
这匹大黑马，遇大河可渡水而过，遇高山可擦崖壁而行。除了没有飞天入地之外，几乎做到所有能做到的一切。
“不是大圆满修为，而是气血堪比大圆满的神驹。”秦千风道：“飞霜踏雪火云天，你们没听过吗？”
秦千风没有骑在马上，而是跟在后面步行。
“听过。”诸葛明月道：“传说中的三大神驹，据说都有神龙血统。你的意思是说，这匹马就是？”
“当然，此马就是三驹之一的踏雪。”秦千风道：
“父亲当年于草原得此神驹，可一直无法驯服。结果我姐姐十二岁那年，竟然让这马认了主。之后，这马就只能她骑，其他人想靠近都难。”
“这么说的话，这马就不是你姐姐的。”诸葛明月道：“你看，我们这不是骑的好好的……对了，你真不骑上来吗？这马这么大，三个人一样可以骑。每次赶路都得拎着你，不知道的还以为拎只羊呢。”
“不用不用，我这样挺好……”秦千风坚决摇头。
他百分百肯定，这马就是他姐姐那一匹。
天下或许还有第二匹第三匹踏雪，可马具什么的没有第二套。
马鞍上花纹和狼头雕饰，他记忆实在太深刻了。当年就是因为偷着摸了摸，就被揍的三天没下地。
骑上去？
那真是别要命了。
不过秦千风也非常奇怪，为什么这马会突然转了性。
诸葛明月开始想要骑的时候，大黑马表现的非常排斥。反抗时的激烈程度，几乎比得上那只妖狐。
可唐轩只是喊了一声，大黑马瞬间就安静了下来。随后诸葛明月无论是捋马鬃，还是骑上去，都半点反应都没。
如果不是鼻孔还在出气，秦千风都怀疑这马是不是死了。哪怕是姐姐在的时候，这马也没听话到这种程度。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路？”秦千风偷偷打量着唐轩。
初见唐轩时他印象很差，哪怕知道是大圆满高手也看不顺眼。觉得除了修为高一点，没什么了不起。
可是越往后，越觉得不平凡。
心态从厌恶不喜欢，渐渐变成了另外一种微妙心态。
“堂堂世子被养成娘娘腔，家都不敢回天天在外边跑。说一千道一万，还不是因为家里有头大母狼。如果被人娶走，日子不就好过了。别人不敢娶，可这个人……”
秦千风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之前没想过，可想到后，这个念头越发强烈。
“那个唐公子……”秦千风试探性的问道。“你娶亲了没有？”
唐轩没搭理。
诸葛明月则警惕起来。“问这个干什么？”
秦千风有点怕诸葛明月，搪塞道：“随便问问……”
“不对，肯定有问题。”诸葛明月干脆跳下马，抓住秦千风的衣服。“说，你有什么阴谋！”
正在这个时候，大黑马好像察觉到什么，突然间竖起耳朵。
眼睛望着一个方向，鼻子呼哧呼哧的喷着气。
“怎么了？”唐轩察觉异常。
还没等进一步确认，大黑马突然发出希律律一声咆哮，扬蹄向放奔去。
“哎？唐轩你干嘛去……”
诸葛明月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大黑马便已经跑的只剩下一道影子。
……
大黑马驮着唐轩跑了一天一夜。
唐轩想过中途跳下来，但每次要跳时都被大黑马咬住衣襟。黑马不能人语，但眼中却带着恳求之意。
最后来到一片沼泽地，大黑马才停了下来。
打着响鼻嗅了嗅，在一处泥洼开始拿蹄子不停的刨。
以黑马堪比大圆满的力量，一蹄子下去完全可以跺出一个大坑。可大黑马好像是怕弄伤下面的东西，动作虽然急躁却很小心。
“有东西在这？”
唐轩瞅了一会，走上前去蹲下。
“你让一让。”
唐轩五指张开，手掌贴住地，猛的向后一收。
伴随着强大的吸力，一条泥柱直冲天空。
在泥水在空中散落的同时，一个人形物体从中间掉落。
唐轩探手接住，不由得愣了下。
“咦？”
果然是个人，但好像是个野人。
身材高大强壮，唐轩只能到其胸口。衣衫破烂满是污泥，看不出本来的色泽。脸手都长满毛发，几乎看不出五官。
“希律律……”
大黑马打着响鼻，不停的拱着唐轩，还时不时的用嘴巴碰地，好像在磕头。
“好了好了，你不求我也会救他。”
唐轩将野人身体反转，探手按在其后背。
“噗……”
伴随着内力涌入，野人吐出大口大口的污泥。
野人有了气息，但气血还是薄弱。
唐轩想了下，拿出雪熊铁胆丸，给这野人喂了一颗。
丹药喂下之后，效果立竿见影。
野人虚弱的呻吟一声，睁开了眼睛。
首先看到的，是大黑马。
“白墨？”
野人声音浑厚嘶哑，但咬字十分清晰，神态很是激动。“你来救我了？”
唐轩没想到野人会说话，好奇问道：“你认识这匹马？”
野人身体猛的弹起，做出防御姿势。
“不用这么紧张。”唐轩道：“是这匹马带我来救你的。”
野人思索了下，顿时恍然：“是了，白墨纵然能找到我，却没有救我之能……多谢大师相救之恩。”
“大师……”唐轩摸了摸头。
其实现在头发已经长出了一些，但基本就是一层头发茬。
“施主……那个什么，你误会了，我不是和尚。”唐轩解释：“只是出了点意外，头发烧没了……”
唐轩不想解释太多，转而问道：“你刚才管这马叫什么？你认识？”
野人迟疑了下，道：“我自幼长在边塞，很小便认识这踏雪神驹。白墨，是我给他起的名字。”
唐轩哦了一声。
此前秦千风说这马是他姐姐的，但也没有说过叫什么名字。而看这野人的样子，虽然外表粗犷，言谈却颇有礼数。难不成，此人也和秦府有关？
正想在试探两句，野人突然惊叫了一声：“糟了，那些荒人。”
“荒人？”唐轩疑惑。
野人急道：“有一伙荒人偷入边境，我与他们交手才被打落沼泽。得快去追，否则就麻烦了。”
“我和你去。”唐轩道。
荒人越境，不可不理。卦象中亦有提示，可见此事更是非同寻常。
“你？”野人便翻身上马，看了唐轩一眼，显然有些瞧不上。不过转念一想，勉强点头道：“好吧，找到荒人所在，也该有个人送信。你注意马蹄印，不要跟丢。”
“一起走不就行了。”唐轩不想跟着马跑，跟着上马。
“你怎么能……”野人对唐轩上马这件事很吃惊，更有些排斥的往前挪了下。
不过想到荒人，未多说什么，锁定一个方向，催马奔了出去。
唐轩突然想到一件事。
狼女踏雪远奔袭，荒帅兽奴血满襟。
荒人显踪，狼女未现。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已经躲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