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林站在门口，笑道：“跟你老板吵架了？”
张清气愤的说道：“这个狗东西只知道赚钱，没有人性，和老板你差远了。”
“我怎么了？”方林不解的问。
“您是一个有原则的人，要是换了我们老板，他不仅会接受采访，还会狠狠敲一笔钱。”
张清往里走，嘴上的话也不停，“之前他想让我直播那女孩父母处理后事，我当时就想跟他翻脸的。
人家失去了女儿，正是悲痛的时候，我再过去直播，那不是往他们父母伤口上撒盐吗？”
方林笑道：“可你不去，有别的主播去啊？而且你还是来了我这里！”
张清摇摇头，坐到位置上：“那不一样，我管不了别人，只能管好自己，尽管我也是在蹭这个流量，
但我希望不伤害生者，又能做一个正确的引导，我要吃饭，没有办法，但我希望这饭吃得安心一些。
尽管有点又当又立的感觉在里面，但我安心……”
方林对张清的感官有很大的改变，从听到他与老板对骂，到现在这些心里话。
尽管不知道这是不是在演戏，但心里确实是欢喜的。
“你接下来要怎么？再找工作？”
张清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做，与公司闹翻，或许会被行业封杀，想要再进行直播应该是不可能了。
他看看手机，直播间已经被封了，肯定是公司的人动的手。
“其实我很早就想离开公司了，这次只是最后一根稻草吧，我做了一个准备，打算自立门户。”
张清突然想到了什么，希翼的看着方林：“老板。你要不要投资一点？”
“投资？我没钱。”方林摇头拒绝，他的存款不能乱用，还要还房贷，开餐厅。
张清不信他的话，能在市中心开餐厅，孩子吃着三百块钱五颗的糖果，会没有钱吗？
这个时候，小小米推着餐车从后厨里走了出来，推起来并不吃力，但她嘴里配着声音。
“嘿咻，嘿咻……好累啊！”
她把餐车推过来，说道：“叔叔，开饭啦！”
“哦，好，谢谢！”张清自己上手端菜，三碗海参，一碗米饭，他打开盖子，香气顿时扑鼻而来。
“好香啊！”他惊喜道。
“米饭不够可以再添。”
方林把小小米放到餐车上，推着往里面走，“我把小小米给煮了，你的肉一定很好吃！”
“爸爸，不要啊！我的肉不好吃，一点也不好吃！”小小米大叫着。
“汪汪！”豆包跟在后面大叫。
张清吃起饭来，海参入口，软烂有嚼劲，而且味道香浓，舌头上的味蕾都被激活，仿佛在跳动。
好吃啊！
他惊讶的看着这三碗海参，再夹了一块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品味。
然后又往嘴里填了一些米饭！
浓厚的汤汁最是下饭了！
这饭菜不仅好吃，而且有一种熟悉的味道，让他陷入回忆。
是什么呢？
到底是什么让我热泪盈眶呢？
小小米趴在桌子上，好奇的问边上的方林：“爸爸，他为什么哭了？”
“是洋葱，我加了洋葱。”方林道。
小小米挠挠脑袋，拿起两张餐巾纸跳下椅子，跑到张清身边，“叔叔，给你……”
“谢谢，谢谢，我没事，我只是有点难受。”张清擦着眼泪。
他越想越难受，想回去打老板一顿，以前受了这么多委屈，今天竟然就这么算了，靠，亏大了！
“老板，你的厨艺真不赖，我去过很多家餐厅，探过店，你这海参绝对是最好吃的！”
张清吸了吸鼻子，笑道。
“我还以为你和老板吵了一架委屈到哭了。”方林翻看着手机，看谁有发过信息。
结果发现很多未接电话，父母的，朋友的，同事的。
i信里还有许多信息。
都在问他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在市中心开餐厅。
他们关注的点不在死去的女孩在店里经历了什么，而在方林在市中心开餐厅这件事。
这在市中心开一家店，至少要几百万吧。
“老板，你这诗……卖吗？”张清吃着吃着，突然问道。
他要自立门户，除了需要钱，还需要热点，钱这些年直播积累了一些，可是热点没有，如果能向方林买到这诗，那就成功了一大半。
“这不是诗，是歌词。”方林说道。
“嗯，歌词，你这歌词卖吗？”张清问。
他很紧张的看着方林，他知道方林不缺钱，但还是想试试，万一成功了呢？
然而他并不知道，方林缺钱，很缺钱。
当听到这个问题，方林很犹豫，倒不是想不想卖，而是卖亏了怎么办？
江南这首歌当年有多火他是知道的，如果就这么贱卖了，那就太不划算了。
可现在又正是缺钱的时候。
“你出多少呢？”方林问。
“十万！”张清当即说道。
方林站起来，转身往后厨里走。
十万，你打发叫花子呢？
这首歌如果能够运营好，几千万能赚到吧，你就给十万？
“诶诶诶，老板，好商量！”张清急忙叫住他，“可以商量，您说多少？”
“五百万吧。”方林说道：“词曲一起，所有版权都给你，包括翻唱，演出等等。”
他记得某某爱情故事火爆网络的时候，所有盈利达到1.5亿，当然，这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或许是吹牛逼随便编的。
但也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真的很赚钱。
江南这首歌不比那首好？而且现在还有热点，赚上千万不成问题。
“什么？！五百……打扰了。”张清当即坐下，认真干饭，不再想这件事。
五万十万的他能买得起，五百万，把他卖了都买不起。
就算是他刚刚骂的老板，那也买不起。
方林轻笑一声，没有多说。
他刚准备给老陈打个电话，结果老陈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但说话的是小陈。
陈驰声音急切的说道：“老方，我看见了，你是不是写了一首诗，给那个女孩？”
“不是诗，是歌词。”方林纠正。
“对对对，歌词，你卖了没有？”陈驰追问。
“没有。你为什么这么问？你想买吗？”方林问。
“对，我出一百万！”
“五百万！”
“你等我……”
陈驰挂了电话，急匆匆离开医院，去去寻找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