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悼从隐藏的角落中走出，大口喘息。
强行短暂停滞的呼吸还有心跳，几乎让他濒临死亡。
要不是血鬼的力量支撑，他可能硬生生在角落自杀了。
此时，寂静漆黑的下水道里，只余下李悼的喘息。
血鬼虚弱开口:“快点找血。”
李悼头也不抬起身擦了擦嘴边:“快了，那个阴我一手的人差不多要鬼化结束了，速度快一点还能取点血。”
血鬼从李悼右手隐去:“速度点吧，时间久了，你的面具就取不下来了......”
李悼望着眼前漆黑的隧道，缓缓迈步前行。
此刻无论是张命还是那个清秀男子，恐怕都已经知晓身后有人。
前进的张命忽然紧贴墙壁，涌出大片皮肤迅速变化形成与墙壁一样的颜色。
气息迅速虚弱变化，再也察觉不出。
沉闷的脚步声响起，浓郁的鬼气席卷而来。
清秀男子脸色忽然大变，皮肤迅速溃烂露出表面密密麻麻的尸斑，一头扎入恶臭的污水之中。
沉闷脚步声由远及近，渐渐远去。
还没等脚步完全远去，清秀男子就从污水中挣扎出来，瞳孔在褐色与惨白快速交替。
此刻他身上的皮肤几乎完全溃烂，仿佛一头恐怖的鬼物正在挣脱束缚。
清秀男子脸色惨白，手掌握住一片破布就要往身上套去，忽然动作一滞。
一道似有似无的阴寒视线在黑暗中注视着清秀男子。
他手中的破布鬼具刺啦一声轰然破碎。
“实验物......”
一道阴森的低语不断响彻下水道。
清秀男子身躯原本皮肤完全消失，取而代之惨白布满尸斑皮肤。
瞳孔迅速从褐色变化成惨白。
清秀男子惨笑一声，沉入污水之中:“老子就是完全鬼化，也不去做你们的实验物！”
那阴森的声音仿佛并不在意清秀男子的逃走，阵阵低语宛如潮水般在下水道内涌现。
“实验取得阶段性突破......”
“实现人鬼同化。”
“尚能维持理智的人鬼。”
“很不错的解剖研究对象......”
这阴森的话音未落，清秀男子的身躯便不受控制的缓缓从污水中上涌。
一双大手不顾清秀男子浑身的污秽捏住他的脖颈。
清秀男子眼眸最后的理智完全丧失，露出狰狞的獠牙，不断挣扎。
咔！
清秀男子瞬间变成一滩烂泥，四肢无力的垂下。
沉闷脚步声再次响起，逐渐远去。
寂静昏暗的角落，潮湿的墙壁忽然脱落。
张命面色阴沉望着前方:“实验室......”
冷笑一声，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张命走后不久。
李悼站在远处的角落，安静的窥视着一切。
“那小子还没死。”血鬼平淡开口。
“我知道，他要是没点手段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李悼轻笑一声:“走吧，去看一场好戏。”
……
“我亲爱的张医生，似乎知道我来了。”李悼说着去看好戏，身体却依旧站在原地。
就在这时，前方不远处，一处墙壁忽然脱落，形成一个耳朵形状，仅仅维持片刻便化作飞灰。
血鬼不由得惊叹:“你小子怎么知道的。”
李悼轻描淡写内心回应:“要是我，肯定不止留一手。”
果然，下一刻。
前方响起细碎的响声，一片片墙壁开始脱落化作飞灰。
李悼这才面色如常的继续往前走。
血鬼叹息一声:“你们人都这样，不累吗？”
李悼嘴角露出笑意:“礼尚往来，开心的很。”
血鬼嘟囔:“神tm礼尚往来。”
不远处，张命的嘴角也不经意露出微笑，轻描淡写的扯出一根发丝扔了出去，瞬间幻化成一颗眼眸，安静的浮在一个污秽物之上。
他冷冷的扔下一句话:“我在前面等你......”
不多时，正在前行的李悼忽然停下脚步，看着污秽物上面的眼眸。
血鬼轻声开口:“是张命那小子的气息。”
李悼点了点头，指尖往面容抹去，稀薄无比的血雾缭绕，他继续向前迈步。
却不曾想，那颗眼珠忽然从中间裂开，发出一道冷冷的声音。
“我在前面等你……”
血鬼平淡开口:“这只是一个感受到鬼气就会释放里面录音的鬼具。”
李悼脚步不停，只是眼神愈发明亮。
“张医生，你果然有趣！”
隧道深处前进的张命忽然停下脚步，他感应到鬼具被触发。
看来厄运已经听到自己的话，除了他恐怕没人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张命眼眸眯起，漆黑的隧道出现一丝若隐若现的光亮。
“快到了。”
张命缓缓消失在隧道之中。
……
不久之后，李悼也来到此地。
看着眼前的若隐若现的光亮，沉吟片刻，迈步踏入。
瞬间，一个纯白的空间出现在李悼眼前。
这里似乎没有尽头，一望无际全是纯白。
举目望去，远处有一个宛如小蚂蚁的身影，不断向前。
其身后还有一个更小的黑点。
李悼嘴角露出笑容:“张命。”
张命似乎感觉到身后有一道视线注视着自己。
回头一看，纯白空间没有一丝杂色，注视自己的视线仿佛没有出现过，就连身后的隧道也消失了。
对于视线消失这件事，张命早已见怪不怪。
惊悚游戏的鬼，总是喜欢躲在人的后面窥探。
等张命转过头去，李悼从地面爬起来，脸色愈发惨白。
血鬼忍不住嚷嚷:“你小子简直作死，血都快被我吸干了。”
李悼嘴角忍不住笑意:“你觉得那个医生有没有血。”
血鬼忽然一顿:“找个机会背刺，我有血等于你有血。”
李悼摇摇头:“现在还不行，还需要他探探路。”
血鬼的嘴从李悼指尖涌出:“再拖一拖，我们就要一尸两命了！”
李悼轻声道:“快了，再不济还可以回头，找到那个新人让他献点血。”
就在这时，纯白空间迅速变化，仿佛无限延长。
一股股束缚的感觉充斥李悼四肢。
一望无垠纯白空间出现一道漆黑的阴影，这阴影瞬间无限拔高扩大。
前方的那几个小黑影全部没入其中。
忽然，李悼浑身一僵，因为身后传来了一道让他汗毛炸立的声音。
“钱明，该回去动手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