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辣子鸡

孟父,对让孟弢疑惑,虎娃兴奋的《成仙了道二十二条途径》,不屑一顾。1讨教到“龙须糖”制法后,匆匆下山,差点当晚就去,拜访柴娃母亲。

但想到天色已晚,多有不妥,也忍耐下来,明日再上门叙话不迟。

十日后。步伐沉稳轻健,三缕长髯一丝不苟的孟父,转过街角,买了“龙须糖”和煎饼果子,与两位妇人,亲切叙话。

而他走后,两位妇人边忙碌着自家生意,边亲热的拉起了家常,提到自家小道童,都是满面荣光。

在表面的和谐下,有人日夜奔行百二十里山路,还背负沉重的猪肉。

背猪的帮佣,也曾与观主、程苏二位士子同席,是以感激,在揉脚时,并无怨气。《成仙了道二十二条途径》?呵……没什么兴趣呀。不知道小道长什么时候,会再来镇中,表演皮影戏呢?他至今任念念不忘。

柴娃寡母,身材瘦小,面容清丽,少言语,性刚烈。

在正青春年月,亡故了丈夫。便带着襁褓中的柴娃,回返故乡平乐。守着老父与幼子度日。一家三口,生活颇是艰辛。

夫家人情凉薄,在讨要了几次柴娃后,便不再来骚扰,他们祖孙三代了。

幸而,仙神有灵,柴娃虽瘦弱,总算未夭亡,更是被天庆观仙长选作弟子。jiqu.org 楼兰小说网

让她昏暗的生活,有了一丝期寄。在平乐孟家的关照下,虽不富足,但再也不缺衣少食了。

但近日的一些流言蜚语,让她难以自处。

从仆佣中传出,孟父日夜急行百二十里山路,为柴家寡妇,讨要“龙须糖”仙方啦。

当初,柴家寡妇生活艰辛,孟父请天庆观仙人,收柴娃为徒,悉心教导照料啦。

三位小道童,每次来镇里,只有柴娃手里有糖,孟家亲子都没有啦。

柴母与孟父,从小结识,虽差着年齿,也算青梅竹马啦。

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又十日。集市中,孟父买糖时,就见柴母颇有羞赧之意。

三月后。鳏居的孟父,迎娶了新妇,孟家又有了新的女主人。

孟弢对与柴娃亲上加亲,倒是十分乐意。日夜相处,三年有余,晒洗过很多次被单的他,早已视柴娃如亲人。

虎娃无醋意,关于如何才能,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他很在意。

师父不是对他应许过吗?

《成仙了道二十二条途径》?

师父,你只写了标题,下面在哪呢?!

在师父为数不多的清醒且“正经”的时候,虎娃总是不断追问中。

而师父总是回:“缘法玄妙,且待灵机。”

于是,在每日对天师老君的祝祷中,心思各异的三位小道童,祷辞各异。

孟弢依然是:“缘法远离,灵机退散。”

虎娃是:“缘法早至,灵机闪现。”

柴娃是:“我不知道什么缘法,也不在乎什么灵机。求师父、师兄,日夜专研菜谱!”

若祖师与道祖有灵,不知道会满足,哪位童子的愿望?

“江南仲夏天,时雨下如川。卢橘垂金弹,甘蕉吐白莲。”2

蜀中虽不如江南柔美,却多了一丝清幽秀丽。

淋淋沥沥的山雨,洗净山川,去了暑气。好在不是暴雨如瀑,否则山洪冲道,师徒四人,且下不得天台山。

昨日黄昏是孟父、柴母“昏礼”之时。作为出家的道士,虽不避婚嫁,但孟弢与柴娃该守何种礼节,让孟父很头疼。

孟弢在孟父安排与程、苏两家助力下,已经得授度牒,是正正经经的“正一道人”了。可于“昏礼”中代替神灵祈福,而不应作为子嗣叩拜父母。

柴娃作为童子,还未授箓,应随新人入门,叩拜尊长。

师兄弟二人,一居神明之所,施以福缘。一人,叩拜尊长,以全俗礼。颇有些,不齐不整。让喜欢齐齐整整的孟父,犯难。

小门户出身的柴母,颇爽利,道,置家宴,请观内四人于“昏礼”后相聚,即可。无复他言。

家乡风俗,男能不能主外,不能笃定。女主内是十分笃定的!

孟父欣然应允。

“辣子鸡,关键所在便是辣字。”

“花椒、胡椒、老姜、芥菜,都不可节省。”

“与仔鸡块一齐腌制入味,裹粉,大火油炸,起锅。”

“豆酱在胡麻油中炒香,再放入锅中复炒。”

“最后,放入葱蒜,亦不可节省。”

“要的就是,在满盘配料中,翻找鸡块的效果!”

“请兄长与亲家公,品鉴。”

对于道长坚持要下厨,烹煮以奉。柴母和老人家,颇是惊异。

但重礼的孟父都应允了,他们就只余好奇了。

等菜肴上席,看到儿子给她表演的高超运筷手法后,柴母,不,现在已是大嫂的新妇,对柴娃平日能有这样擅长烹饪的师父照料,很欣喜。

年来,首次展现手艺的道长,对大嫂的感激,毫无愧疚之意。忍不住,在兄长面前,“哈……哈……哈……”起来。

餐毕,便与嫂夫人谈论起糖果制法。

从龙须糖谈到其他酥糖,由姜糖谈到各类果糖,从冰糖谈到砂糖、片糖、白糖、黑糖,最后还谈到了乳糖制法。

让还十分情热的孟父,忍不住咳声相送,让师兄弟三人都嘴角感动。

道长才不舍的与嫂夫人话别。

话别,归房前。道长递给兄长,多子多孙符。兄长不屑一顾。

道长又递给兄长,一大卷似有图谱的卷轴,外书《黄帝素女秘术三十六参》。兄长欣然接过,还亲切的拍了拍道长的肩背。

孟弢是懂的。他只能在父亲面前装作不懂。

虎娃是不懂的。想去翻看,是否是,“下面没有了”的师父,终于写下了《成仙了道二十二条途径》下文?

抱着柴娃摩挲的妇人懂不懂?

大家也不知道该不该去知道了。

齐齐整整的一众人,都很融洽,很满足。

1注喜爱乌贼《诡秘之主》看了不下三遍,调侃致敬,无复他言。

2注唐樊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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