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活尸来袭

咣当当!

不过才说了半句不到就又被打断了,不是仗着蛮力逞凶的叶正青对他怎么样,而是街面上突然传来了排水井盖掀开的响动声。在许多金属撞击声的动静过后则是一大波的惊慌叫喊,从歇斯底里地惊叫到互相呼唤着逃离的什么都有,并且裹挟着更多的市民就从不远处渐渐靠来了。

的确不远,再探头出去就能看到是楼下的事情,而且正有一个又一个的活尸在从里头爬出来。不过要说有些玩意是结构真的差劲,居然爬着爬着就将胳膊弄掉了,但依旧是毫不在意地继续试图起身,结果仓促间居然就从小腿处再折断了一截。

中产社区居住的大家伙平时接到的都是各种周到的服务,娇嫩的内心哪里见过这么刺激的事情?街面上本来紧张的气氛就更是热切了起来,惊叫的,逃跑的不绝于道,就是顺手牵羊或者趁机报仇的也偶尔发生。

至于许多摆设和临街的桌椅就更是被碰得倒了一地,连带汤汤水水的食物与餐具泼洒出抽象的模样,狼狈得就如同遭了灾似的。

不过还有那脑子好使的家伙,想看稀奇但又不想承担危险,于是便就近往那街道两边的店铺中一拐地寻求庇护,甚至还会反手锁门带推着桌椅堵在门窗上,当时就断绝了后续逃生者的模仿途径。

其他市民见状自然是痛骂几句,但鉴于自己的双腿要比活尸的移动速度稍快一些,所以只要不是位置太糟糕也就没有特别紧迫的躲避需求。再是气急也只能气哼哼地扭头向着远方逃离,以期望躲开这诡异又恶心的危险区域。

要说这从地下排水道行动的就是惨了些,不但身上身下都沾满了黏腻恶臭的淤泥,甚至在身体上还残留着许多细碎的咬痕。想来是被地下活动的小生物当做移动外卖了,就是不知这种疾病是否存在跨物种传播的能力。

“啧,混蛋。”

叶正青不耐地骂了一句,倒不是在针对那些吵闹又恶心的活尸,而是在嫌弃端着相机冲上一线的希斯塔拉。

咔咔咔的拍照倒也罢了,但能不能别为了获得最佳的镜头靠得太近,甚至还爬上爬下地去找各种角度?

那移动缓慢的活尸固然是危险可怕,但只要追不上就一切都是徒劳,任它再是挥舞着绿油油的爪子都挠不出一条血痕。但保不齐会有些星星点点的黏液被其甩出来呢?一不小心进眼睛进嘴了算谁的?

要说这里的文明还没发展到胶卷摄影的阶段,所以每次摄影都得提前做好相当长的准备时间。也就是今日为了约会采访便提前准备好了工具,不然未必有那个将器材收拾完备的工夫。

做过初步调查的叶正青也算是知道这一点,所以那些底板给活尸用了就没法用在自己身上,光是想一想都会让他相当生气:虽然我是一定会拒绝不必要的拍摄请求,但是你就不会找个机会偷摄么?作为一个记者难道就只是速度有加成,而不去在变通方面多努力努力?

然而这还不算完,陆续又先后响起了几声咣当当的井盖掀翻声,接着就有更多的活尸从中爬了出来。从那次第而出的样子怎么看都有着相当充足的数量,以至于很快就在数量上超过了街面上的生者。

当然其中主要是有脑子的都知道跑路,只有那不停追求镜头的家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围,不论往前后哪个方向都找不到生路了。

自认为熟稔的餐馆显然不行,那里的门窗早就被寻求庇护者严密地封锁了起来,躲在一重重门窗桌椅背后的是恐惧的目光。别说恳求那些受到惊吓的家伙们给自己腾出一条生路了,就是当场跪下也未必管用。

至于之前差点将大门甩在自己脸上的店铺?

希斯塔拉一直以来都认为那个狂徒厉害是挺厉害的,飞檐走壁和戏耍整个王都的警力如无物,堪称是如同传奇故事中的狠角色。

不过吧……这货一直表现出来的行事逻辑也挺迷的,怎么看都似是个疯子与暴力狂的混合体,不狂笑着加入活尸的盛宴就已经算是神明保佑,真能指望他在这种时候伸出援手吗?

副标题该怎么写?见义勇为的暴力狂?

然而希斯塔拉也没时间去思考太多,求生本能之下只能望着上方求救,而且还向着叶正青伸出了一只胳膊。然而二者之间的距离并不是互伸胳膊就能碰在一起的,她眼中的健壮智蜥甚至还嘲讽道:“呿,现在知道要死了?刚才拍照的时候怎么那么不要命呢?”

而且那个身影随着嘲笑说完就从窗台上缩了回去,竟是一副甩手不管的样子,顿时就给受到包围的希斯塔拉带来了绝望。

“冷静冷静,不依靠他也没什么的,我还能想想办法,我还能……我能行的……”

当此之时可说是天上地下再无希望,被几面包围的希斯塔拉小姐实在是没法指望其他了。因为她发现问题已经不再是谁能来救救自己,而是变成了能否独自面对这可怕的危局,难道真的能仅凭一台沉重的相机就可以逃出生天么?

看了看心爱的工具就心疼,处了这么久也算是养出感情了,真不希望拿这种昂贵的仪器去乱砸。既然指望不了手头的东西就只能向着周边看去,以希望这混乱的街头不止各种被抛下的零碎,最好还有些平日里不怎么注意的茬架神器。

张开双臂都抱不动的景观花盆?

这么沉重的东西搬都搬不动,只是看一眼就能剔除在选项之外。

写上浮夸的花体字母以招揽顾客的广告牌?

且不论文字能在此时起到多大的作用,光说牌子本身就是轻重合适的木板,多少能起到隔绝和阻挡的功能。

被碰倒在地的露天桌椅?就材质上与广告牌是一样的,但重量上显然是得将桌子剔除在外,也就是那些重量还算差不多的椅子更合手一些。

至于散落处处的鞋帽雨伞以及碗碟之类的虽然也不少,但无论怎么演绎都难以发挥出更多的功能,只在被扫过一眼之后就通通无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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