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迁看着那些长得一模一样的迎宾小姐，内心纳罕。
这咋回事啊，这是多胞胎？
但是也不对啊，这里站着几十号人，都长一个样子，难不成是几十胞胎？
谁家的妇人这么能生，居然一窝生几十个？
话说回来，赵凝雨这是从哪把这么多长一个样子的多胞胎都找来当迎宾小姐的？
正想着呢，那几十个迎宾小姐的其中一个，脑袋嘎吱一声掉到地上了。
陈迁：……？
是的，嘎吱一声。
脖颈里面还冒出可疑的灵气火花。
掉了脑袋的迎宾小姐没有丝毫慌乱，不紧不慢矮下身子，抚摸着地面想捡自己的脑袋。
那边，掉到地面上的脑袋嘴里还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调度身体的行为。
那串叽里咕噜的声音听起来，还像是某种古怪的语言。
身体摸到脑袋以后，从容地把脑袋捡了起来捧在手上。
然后从脖颈里面伸出一根小细管子，朝脑袋潺潺喷水。把脑袋冲洗干净以后，又伸出另一根小细管子，送出热风把脑袋吹干，之后把脑袋安在脖子上。
脑袋还安歪掉了，天灵盖冲着脖子上的断面怼了上去。
这导致迎宾小姐走路跟喝大了一样有点歪，还撞到另外一个迎宾小姐身上了。
最后还是赵凝雨出手，把迎宾小姐脑袋摘了下来，断面朝下安装在脖子上，这才恢复了正常。
陈迁总觉得自己好像看了什么劣质恐怖电影一样……
赵凝雨笑着说：
“真是让您看笑话了。在产品概念阶段，我们认为迎宾壬午的维护应该比较频繁，所以给迎宾壬午内置的自检意识比较简单，导致实际应用过程中会经常出现这种状况……”
迎宾壬午，这名字一听就知道不是人类的名字，全称是全能迎宾智能傀儡壬午型。
难怪这几十个迎宾小姐全长得同一张脸，因为她们都是天枢门开发出来的智能傀儡。
傀儡是天枢门对外贸易的拳头产品之一，很多宗门都会从天枢门购买，有的时候世俗王朝也会买上几单。
就连陈迁也曾经买过天枢门出品的傀儡，只是年代比较早，而且买的是战斗用的傀儡，外表做工没有眼前的迎宾壬午这么精致。
跟着赵凝雨进入庄园落座后，寒暄了两句。
说起天枢门的傀儡，陈迁对赵凝雨小小抱怨了一下：
“贵门派出品的傀儡，在内置意识上一直有问题啊。我上次在贵门派买的替身甲寅，就只能当复读机，没办法根据具体情境触发相应的对话啊。”
“替身甲寅？”
赵凝雨一脸困惑：
“那是个什么型号？我怎么不记得？我所接触到的最古老的替身型傀儡型号，都已经是替身乙未了。替身乙未开始，就已经没有复读这样的问题了……”
赵凝雨手掐法诀，面前出现一根卷轴。
展开卷轴细细查阅一番，赵凝雨吃了一惊：
“替身甲寅居然是五百多年前出售的型号了，难怪我没见过！我是三百七十二年前加入天枢门的，那个时候甲系列的都已经全部退出销售目录了。”
五百多年前？
洪玲察觉到了关键词，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看向陈迁，满是戏谑。
哟，死木头暴露年龄了啊！
五百多年前买的人家的替身傀儡，也就是说这死木头少说五百岁了？
当然，洪玲的年龄说出来也是悲剧就是了。她当然能自欺欺人说自己十七岁余几个月，但后面余出来的月份数少说也有四位数。
陈迁对自己的年龄暴露了丝毫无感，他都已经忘了自己这辈子活了多长时间了。
此刻，陈迁把他储物袋里的替身甲寅放了出来给赵凝雨看。
赵凝雨兴致勃勃地看着这台宗门的老古董产品。
相比于天枢门现在的产品，这台替身人偶还非常简陋，就是一个有着四肢的木头人偶，头上该是面孔的地方画着一个丁老头。
这个型号的人偶和现在的全能型替身人偶不一样。
现在的全能型替身人偶是可以傻瓜式操作的，只要丢出去就可以自动伪装成使用者的样子，还能一定程度上伪装使用者的修为。
但这台古老的甲寅型可不一样，它必须要使用者使用金蝉脱壳和幻象术来做配合，才能让敌人上当。
而且甲寅型只是内置了恒温法阵、呼吸法阵、充能法阵和录音法阵，来骗过敌人的侦测法器或者妖兽，一旦敌人靠近了仔细观察一番，一定会露馅。
讲道理，赵凝雨觉得，陈迁使用这么简陋一个产品没当场露馅，还让他发现了这个产品只能当复读机，已经很强很强了。
陈迁抱怨道：
“你们当年做产品的时候挺糙的，甚至都没有默认的预置语音，还得我们用户自己设置。而且应答逻辑也不能编织，只能随便复读一条语音来应付拷问。我给你模拟一下你看看嗷。”
陈迁清了清嗓子，然后给替身甲寅后背上扇了一巴掌：
“你是什么人？”
替身甲寅：
“愤怒的控诉，把你这东皇太一烧毁了吧。把你这云中君烧毁了吧。你们这些土偶木梗，你们高坐在神位上有什么德能。你们只是产生黑暗的父亲和母亲。（棒读）”
陈迁继续问道：
“是谁指使你来的？”
替身甲寅：
“慷慨激昂的情绪，我是问心无愧，我是视死如归，曲直忠邪，自有千秋的判断。（还是棒读）”
陈迁第三次问道：
“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替身甲寅：
“无比悲愤道，不是我要来的，命，是不公平的命指使我来的。（第三次棒读）”
陈迁两手一摊：
“看吧，我说了，它只会机械重复我录下来的语音，根本不会依据前后文语境做出回答。说真的，要不是因为这个缺点，我的潜入本应该是天衣无缝的。就因为这家伙太笨了，被敌人看出破绽，才导致我的潜入行动失败，差点没能无杀通关。”
对此，赵凝雨表示：……
怎么说呢？
我寻思吧，您这什么，没有无杀通关不算是潜入失败了吧？
话说回来，我觉得如果你没录这些稀奇古怪的语音进去，啥话都不说，没准还不会暴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