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砰！
“又出界了。”
仁王有些无奈的看着掉落的网球。
马谷户的球速与力量都不是非常快，至少相比起仁王真实的网球能力来说，不算快。
而且马谷户的球都是朝着一个方向，没有再出现第一次发球那种两颗球两个方向的情况。
明显留下了给他适应的余地。
但从来没有尝试过同时击打两球的他，还是会出现一些在平时很低级的失误。
甚至连回击了一球就忘了回击另外一球的情况都会出现。
“别灰心，玩儿得多了，自然就适应了。”马谷户道：“这种方式，可以锻炼选手的洞察能力、反应能力、控制能力，是一种很不错的娱乐方式。”
“娱乐方式？”
仁王抿了抿嘴。
有趣是有趣，但娱乐…老师说是就是吧！
“好了，到此为止吧。”
十几分钟，马谷户便喊了停。
虽然一点汗都没有流，但脸色却更加苍白，刚刚升起兴趣还没有尝试过瘾的仁王见到这种情况也不敢强求。
“老师，我的幻影可能又遇到了一点问题。”
“哦？”马谷户有些意外，“不是说已经成功了吗？”
虽然当初仁王说的时候很不可思议，但马谷户并不觉得仁王会骗他。
“是成功了。”
仁王点点头。
“但是…我遇上了新的问题。”
接下来，仁王将自己现在幻影的副作用对马谷户说了一遍。
“你是说…你将自己精神，都‘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马谷户黑着脸，咬牙问道。
“不，不是！”见到老师难堪的表情，仁王赶紧摆手，“只是‘看’到了对方曾经的那些经历与情绪，然后…总是不自觉地代入，就像我自己也经历过一样。”
“这样啊…”
马谷户松了一口气。
随后瞪了仁王一眼：“这种做法，怎么可能让你不受影响？人的性格，本来就是由经历决定的。反过来定型的性格又会影响人的决定！”
“天长日久，潜移默化的变化，你自己都不会察觉。”
“难道就没有办法解决吗？”
仁王不甘心的问道。
这种副作用，他自己已经察觉，也清楚其中的危害，不然也不会请教老师。
“解决的方法当然有。”
马谷户也没有再说自己这位弟子什么，说到底还是他作为老师，没有负起应该担负的责任，才使得仁王莽撞的尝试。
“第一种就是你的想法，幻影更多的对象，去平衡那些不同的性格与经历。将自己剥离开，这样就会让你受到的影响降低到最小。
“但是……”
没有等仁王面露惊喜，马谷户转折的语气便让他心中咯噔一声。
“但是，人的承受能力终究是有限的。这种方式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朝着这条道路发展下去，虽然不至于受到影响，可让你无法承受的时候……幻影就算是废了。”
“那…第二种呢？”
仁王沉默了一下后，问道。
“第二种啊…”脸色几经变化，“你们要开始关东大赛了吧？”
忽然转移了话题。
“是的。”
“到时候，我会去看你的比赛。如果…如果确实是那样的话，有个人可以解决你的问题。”
马谷户的语气多了几分复杂。
仁王想说什么，但敏锐的捕捉到老师心中那些复杂的懊悔情绪之后，他忍住了自己的疑惑。
“或许…可以解决我问题的人，和老师的过去，有关吧~”
仁王猜想着。
……
唯一的弟子离开后，网球学校又只剩下马谷户孤零零的一个人。
拿起酒杯，对着天空的皎月，一饮而尽。
“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让他弯下了腰，再度抬起头的时候，苍白的脸颊上已经多了一抹不自然的绯红。
“精神力…”
想到刚刚仁王的问题，马谷户低声呢喃道。
意志、情绪、精神能力，这些都可以统称为精神力。
选手的其他方面都可以有效的针对训练。
但精神力方面，一般都只能够通过承受训练的痛苦、失败的无力、胜利的气势等情绪变化的方式去打磨。
能够主动训练的方式极少，并且大多都是采用网球之外的修行方式。
不仅仅是霓虹，世界各国的网球界，基本都是这样。
哪怕精神力选手，已经成为了如今网坛中的一个流派，可依旧神秘玄奥。
但是…
他，恰恰知道，一种修行精神力的方式。
不是精神能力形成的招数，但能够起到的作用，远远比普通的精神力招数更大。
越是精神意志强大的人，掌握之后，能够起到的效果就越是明显。
曾经…
他为了变强，也想走上那条道路。
就算父亲警告过他很多次，不能强求。可他依旧义无反顾的去了。
最终…
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月光洒在脸上，浑浑噩噩的情绪逐渐平复，马谷户走向屋内。
拿起座机的话筒。
抬手，想要拨出一通电话，但动作却僵硬良久。
“雅治，别让我失望啊~”
昏暗的房间内，响起一声轻叹。
眼中的怯弱、逃避，最终化作坚定。
滴…滴…
随着按键一个个落下，电话拨出。
东京。
U17后山训练基地。
叮铃铃…叮铃铃~
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不是基地的电话？”
三船浑身酒气，半眯着眼看清楚来电显示后，有些疑惑的拿起话筒。
“喂？”
“……”
电话那头一片安静。
“谁？说话！”
三船的语气中带上几分不耐烦。
“师兄，是我。”
话筒中，传来一道对于三船来说已经有些陌生，可当入耳时，却让他如遭雷击的声音！
呼…呼…
呼吸声肉眼可见的变得粗重，握住话筒的手掌下意识用力，直到话筒都不堪重负发出哀鸣声时，他才惊醒。
“终于舍得打电话过来了？我还以为你打算死在外面也不会再联系我们。”
三船入道冷笑着讥讽一句，但态度又迅速软化。
“就算不能打网球，总有其他事情可以做，我现在还不是当着一个可有可无的教练？因为一次失败就离开这么多年，值得吗？老师他年龄已经很大了……”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话筒中的声音打断：“时间太晚了，我打算明天再和父亲通话。其实我也在当教练…”
“在哪里？”
三船没有继续刚才的话，反而顺着话筒中的声音接下去。
“就在神奈川，离东京和千叶都不算太远。用以前的积蓄办了一个小网球训练班，日子还算不错。”
话筒中的声音说道。
“什么时候回来看看？”
三船问道。
“再说吧。对了，我也收了一个学生，真正的那种学生，很不错。”
“哦？”
“以后他总要去你那里走一遭的，到时候见过就知道了。不过他遇到一些问题，可能要去千叶县走一趟。”
“你…不会是因为这个学生，才联系我吧？”
三船有些迟疑的问道。
“当然…当然不是。”
“……”
几分钟后，三船挂断电话。
“不管是什么理由，想通了就好，想通了…就好。”
沉思良久，三船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隔一段时间，可能有一个小家伙会去那边一趟，多指点指点他。这件事暂时不要让老爷子知道，有人会告诉他。”
说罢，结束通话。
千叶县，六角国中，网球部宿舍。
“神经病！”
平等院不耐烦的将手机扔在床上，继续自己的冥想。
他能感觉到。
那一步…已经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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