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

穆承摘下手套,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他真是脑子被门夹了才会答应温照尘,来给陈一宁上药。

不过让他比较意外的是,陈一宁竟然没有因为这种事情而哭鼻子。

换做一般人,被温照尘那样侮辱,早就哭得不成样子了吧。

而且,怎么说呢,好像有哪里发生了变化。

想着,穆承又忍不住多扫了几眼正在给衬衣系扣子的陈一宁。

这人举止从容,淡定得不像话,和之前那副懵懂无知的样子相比,简直可以用“判若两人”来形容。

是不是有哪变了?

穆承无端猜测,难道是受了太多刺激的缘故?

在他胡思乱想之际,陈一宁忽然开口问道:“穆医生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穆承愣了愣神:“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

陈一宁:“毕竟我和一个死人结了婚,这么问也很正常吧?”

穆承心说,现在可不是谈这个的时候。

他安慰陈一宁:“就算有,也不用太过担心‘他’会伤害你。你先休息一会儿,醒了之后我们再来谈会儿话,我会努力让你回忆起从前的一切。”

在他们说话的时间,住家保姆已经清理好了卧室,陈一宁可以随时躺下休息。

穆承:“或者你想吃些什么,我让保姆去准备。”

陈一宁始终保持着微笑:“穆医生,我那个问题的重点,应该不是这个吧。”

穆承心里一咯噔,那是什么?难道不是在害怕「鬼」吗?

陈一宁:“穆医生亲自给我上药,我可是很担心你会不会被‘他’报复呢,如果这世上真的有鬼的话。”

温世杰的遗像就摆在卧室最显眼的位置,穆承如芒在背,不论走到哪都能感觉到那诡异的目光。

这世上有鬼吗?

这是一个连他也回答不了的问题。

他不曾料到有这么一天,他会因为陈一宁的三言两语就慌张到这种地步。

明明他给陈一宁做过那么多次心理辅导,也自诩十分了解陈一宁的为人,但今天他还是头一次感觉到眼前这个人是如此的陌生。

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吃饱喝足后,陈一宁在穆承的面前坐定,对接下来的话题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今天的话疗可以正式开始了吗?穆医生?不要忘了用上录音笔。”

穆承心里徒生出一股无形的压力,他都要怀疑陈一宁是不是被鬼附身了,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压下内心的不安,穆承带着今天的任务进入了正题:“你还记得你和温世杰是怎么认识的吗?”

陈一宁:“我记得。”

出人意料的回答,而且是……一反常态的干脆。

换做从前,一定是苦恼深思,回忆半晌,最后什么也回答不出来的模样。

穆承:“那么……能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据他和温照尘所知,温世杰和陈一宁相识是在初中,虽然不同校,但是却是在校外的球场上认识的,两人还一起打过球。

结交了新朋友,温世杰回到家后立马就告诉哥哥,还把这件事写进了日记本里。

陈一宁的回答会不会和温世杰的日记一样呢?

穆承耐心等待着陈一宁的下文。

只听陈一宁不紧不慢地答话:“温世杰是个不错的人,第一次遇见他还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当时我只有五岁,留着长发,身上穿着裙子,他把我当成了小姑娘,还说要让我做他的新娘。”

“五岁……?”穆承双目瞪圆,惊讶到无以复加。

认识的时间节点竟然要比温世杰日记里的更早!

陈一宁眉眼弯弯,嘴角漾着无边的笑意:“六岁之前,我跟着舅舅一起生活,对发生过的每一件事都记得很清楚。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穆承喉头滚动,情不自禁地将身子后移。

他想,他已经没有问下去的必要了。

因为这个状态下的陈一宁,对所有事都熟记于心。

远在公司的温照尘接到了穆承的电话。

“我该回去了。”

“这么快?今天的话疗有什么收获吗?”

电话另一头的人沉默了许久,最后说了一句让人匪夷所思的话:

“他今天很不一样。”

温照尘:“不一样?”

穆承:“就像是变了个人,我想,应该不是鬼上身吧。或许是你昨晚的行为刺激了他,导致他回想起了一切,而且要比你弟弟记得更清楚。”

温照尘眉关紧锁,打开设备查看家中的监控,发现陈一宁坐在沙发上专注地看电视,没有大吵大闹,没有郁郁寡欢,实在是淡定得过头。

穆承:“也不排除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温照尘:“什么?”

穆承:“MPD,多重人格症,这种病症的产生与童年创伤密切相关,当受到难以应付的冲击时,他会以‘放空’的方式,以达到‘这件事不是发生在我身上’的感觉。”

本以为陈一宁只是患有失忆症和臆想症,没想到还有人格分裂的毛病。

温照尘对此不可置信,虽说听了穆承那番话,心里也有了准备,但回到家和陈一宁四目相对的那一刻,还是被眼前之人所展现的气势震撼了。

完全不同的性格与气质,说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也不为过。

「还真是人格分裂……不,也有可能是演出来的效果。」

温照尘解下腕表,决定再观察观察。

餐桌上,他故意问起陈一宁下/体的伤势,“没想到你会流那么多血,现在应该好些了吧。”

陈一宁用叉子叉了一小块儿西兰花送进嘴里,含糊道:“好些了,最近要多吃蔬菜。”

没有过激的表现,好像真的在聊什么家常琐事。

温照尘思索了一下,又问:“你记得我弟弟的事?”

陈一宁指着他盘子里的西兰花,“还吃吗?不吃给我吃,不要浪费。”

「怎么还在说吃的……」

温照尘有一瞬间的松懈,怎料电光火石之间,陈一宁手执叉子猛地向他刺来,声势迅猛,杀气逼人。

若不是身/下的椅子错位,温照尘有了躲闪和反应的机会,他绝对会被对方的叉子刺中咽喉。

椅子不会无故挪位,温照尘惊魂未定,有理由相信是弟弟的亡灵救了他一命。

陈一宁勾起嘴角,将他狼狈的样子尽收眼底。

“不好意思,我有精神病,会间歇性失忆和发疯,你体谅一下。”

今晚大概能睡个好觉了,是人是鬼短期内都不敢再去打扰陈一宁。

梦里的陈一宁还是一问三不知,因为上课回答不出问题而被老师敲脑袋。

课下,室友们都围了过来。

蒋寒柯:“我记得我上次说过这个问题的答案,还让你做过相同的题型。”

陈一宁(www.youxs.org):“对不起,我又忘了……”

黎栩无奈道:“没办法,还是再教一遍吧,听多了总会记住的。”

陈一宁:“我尽量!下次一定!”

党星乔:“一定是太紧张啦,太紧张就会这样,没事的。”

陈一宁(www.youxs.org):“没错!我才不是不会呢,就是太紧张了才会忘了!”

苏念尘:“呵呵,你是一点都没懂吧?上课都顾着画女神的画像呢。”

陈一宁(www.youxs.org):“什……你怎么知道?!”

李悦洲:“因为你不小心把那张画夹在作业本里交上去了,幸好念尘及时发现。”

陈一宁:“???”

苏念尘卷起书筒对着他的脑袋狠敲了一棒,“还不快谢谢我!蠢货!”

被室友七嘴八舌收拾了一遍的陈一宁流下悔恨的泪水。

怎么办,作业,写不完了。

下周还有考试。

同桌姚焱飞语重心长地告诫他:“可不能再想着妹子和看课外书了,如果你不想当吊车尾的话。”

陈一宁唉声叹气:“要是我有两个人格就好了,我负责吃喝玩乐,他负责写作业和考试,这样我就能躺平了。”

这逆天发言着实震惊了周围的同学。

同学们齐声吐槽:“陈一宁,你真是咸鱼中的战/斗/机!”

中午约了同桌一起吃饭,陈一宁把西兰花拣进了姚焱飞的碗里。

姚焱飞纳闷:“你不是爱吃西兰花吗?”

陈一宁眨眼:“我不爱吃啊。”

姚焱飞:“上次还见你吃来着,难道是我记错了?”

陈一宁:“你一定记错了,我不爱吃这个。”

姚焱飞哑了声。

他怎么记得上次陈一宁说过“西兰花很好吃”之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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